在《水滸》中,武鬆調戲孫二娘一段文字,非常經典,而武鬆當時的心理變化,也很頗有味道。


    在張青到來之後,雙方互通姓名,張青介紹自己,坦陳相待時,武鬆表示:“我是斬頭泣血之人,何肯戲弄良人!我見嫂嫂瞧得我包裹緊,先疑忌了,因此,特地說些風話,漏你下手。那碗酒,我已潑了,假做中毒。你果然來提我。一時拿住,甚是衝撞了,嫂嫂休怪”。武鬆說自己之所以調戲孫二娘有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覺得孫二娘不是什麽好人,證據就是孫二娘死死盯著武鬆的包裹,於是武鬆就說些風涼話,故意引誘孫二娘下手。


    那孫二娘如何看待這件事情呢?自己已經被武鬆拿住,老公張青也責備自己為何忘記自己的“三不殺”遊戲規則,孫二娘隻能表示歉意。她首先認錯,然後表示,自己下手的原因,一個是因為武鬆的包裹沉重,可能有很多的財物,第二個是因為“伯伯”說怪話,因此一時起意。


    當聽到兩人如此表述之後,張青“大笑起來”,拉著武鬆去喝酒吃飯。而對於這件事本身的是非曲直,沒有再提。


    細細品味兩個人的話語,其間還是有很大的出入,最大的出入就是問題到底出在誰的身上。仔細捋順兩人對話,武鬆看孫二娘並非良善,就以語言調戲。而正是因為武鬆的調戲,孫二娘才忍不住要用蒙汗藥麻翻武鬆,殺掉武鬆泄憤。也就是說,是武鬆先看不慣孫二娘,先動手招惹孫二娘的。那孫二娘哪裏讓武鬆不滿意?其實書上根本沒有孫二娘盯著武鬆包裹的文字,反而有大段有關孫二娘外貌的文字,正是因為武鬆覺得孫二娘太風騷了,完全不是一個良家婦女,才故意找茬的。


    那孫二娘什麽地方看起來不是“良人”?


    孫二娘是如此打扮的。“門前窗檻邊坐著一個婦人:露出綠紗衫兒來,頭上黃烘烘的插著一頭釵環,鬢邊插著些野花。見武鬆同兩個公人來到門前,那婦人便走起身來迎接,——下麵係一條鮮紅生絹裙,搽一臉胭脂鉛粉,敞開胸脯,露出桃紅紗主腰,上麵一色金紐。”宋時的女子大都是住在家中樓上,平時一般不出門。稍微好點的人家都會請個丫頭服侍,或有個大娘幫襯,大姑娘小媳婦拋頭露麵不多。當然,平頭老百姓就沒法子這麽講究了,但是還是很注重衣著打扮,不可以過於紮眼。


    像孫二娘坐在窗前,露出自己的衣衫,就已經很沒有修養了。何況頭上帶著金子打造的許多釵環,一看就是個貪財重利的女人,加上鬢角邊的野花,就更是招蜂引蝶,生性風流的表征了。這是遠觀。之後走到近前,武鬆再看孫二娘,裙子是很張揚的大紅色,脂粉很厚,並且敞開胸懷,連裏麵的內衣都看到了,實在是不堪入目!武鬆一看就火大。


    孫二娘當然不是什麽良家婦女,她老爸就是強盜,專門殺人放火了。後來遇上了張青,覺得張青手腳比較靈活,就教給張青一些武藝,後來又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張青。在孫二娘的字典中,是從來沒有過“賢良淑德”這樣的詞語的。平常對那些過往客商,也並非是好人就不殺,而是“有那入眼的”就殺了,並且是大塊好肉,切做黃牛肉賣,零碎的就做成包子了。孫二娘就沒有正常女子的穿衣打扮的習慣就很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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