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軒轅擎一家,淩無雙與軒轅墨,以及小諾,昊陽兩人,動身回了慶州。


    臨行時,軒轅墨很是難得的開口,叫軒轅擎到一旁敘話。


    “收拾收拾,帶上妻兒與我們一起走吧!”


    這是軒轅墨說與軒轅擎的話。


    他聲音雖沒有起伏,但軒轅擎不難聽出他言語中的親近之意。


    軒轅擎眼眶當即泛濕,扭頭遠望天際,待心緒恢複平靜,這才收回視線,轉向軒轅墨搖頭,道:“不了。”說著,他話語微頓,片刻後,接著道:“無論是我,還是拙荊和孩子們,都喜歡這山裏簡單閑適的生活。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和她的好意,謝謝你們!謝謝你們不計前嫌,願意重新接納我。”此刻,他的心有歡愉,亦有深深的感動,曾經的他,對他們做過那麽多錯事,卻被他們發自心底得以原諒,若時光可倒流,他一定會做個好兄弟,好好對待那從小被他漠視,任人欺負的“傻皇兄”。


    同時,他會珍惜她,珍惜那被他棄如敝屣的奇女子。


    不過,這些僅是他美好的奢望罷了!


    因為,時光不可逆轉,任誰都知道的。


    最終,軒轅墨沒再說什麽。


    料峭的山風將他們的衣擺吹得恣意翻飛,兄弟倆靜靜的站在原地,抬頭望向遠方天際漂浮著的雲朵,直到小諾喚軒轅墨動身離去,兩人方才斂回目光,互看對方一眼,就此告別。


    或許,此生他們不再相見。


    但,他們彼此的心,卻在剛才簡短的談話和半刻多鍾的靜默中,不再有任何的隔閡存在。


    他們還是兄弟,是的,他們都明白,他們還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


    半個月後,皇宮禦書房。


    “昊陽,你的意思是我父皇,母皇他們已知雲逸與你是一個人了?”昊陽回到慶州,沒有回去看母親,而是直接與淩無雙,軒轅墨,小諾三人進宮,覲見傾淩,經禦書房外太監通稟,他一進入門內,便揖手與傾淩一禮,然後便把他半月前返回鳴翠山所發生的事,和傾淩說了遍。


    驚得傾淩倏地站起,自禦案後走出。


    “嗯,墨皇和女皇,還有公主殿下,皆已知曉微臣與雲逸是同一個人。”


    昊陽點頭回道。


    “是因為要娶小諾,你才揭下易容麵具,對吧?”傾淩很了解昊陽的秉性,讓他以假麵娶心愛女子做妻,他定是辦不到。昊陽輕點頭,道:“微臣既已答應娶公主,就必須以真容與公主殿下成婚。否則,微臣會覺得自己有欺瞞公主之嫌。”


    傾淩走至他身旁,手輕放到他肩膀上,目含歉疚,道:“這段時間,我有仔細想過,覺得著你接近小諾,取得她的愛慕,實在是有些荒唐。你是我的臣子,但更是我的知己好友,我怎能為了小諾不再被南風所傷,於你的幸福而不顧?”傾淩唇角泛出一抹苦笑,“我現在想通了,小諾喜歡南風,是個不爭的事實。你沒必要因為她,耽誤自己的幸福。”


    “微臣不覺得娶公主有耽誤自己的幸福。”昊陽轉過頭,對他一笑,傾淩放下手,著昊陽坐到椅上,臉上微有些擔心,道:“昊陽,你是不是已經喜歡上小諾了?”看似問句,其實傾淩已從昊陽唇角漾出的苦笑中,知曉了答案,“唉!都怨我。”


    昊陽淡淡一笑,道:“皇上不必自責,像公主殿下那般美好的女子,是個兒郎都會喜歡上的。微臣是愛慕她,但微臣更尊重她的選擇。”昊陽清透的眸中,未有一絲迷茫,“如果南宮主能在微臣娶公主前出現,與她親自告白,那麽微臣定會成全他們的幸福。”


    “你這樣做,肯定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傾淩心裏甚是自責,是他,都是他之故,才會讓好友麵臨成為天下萬民的笑柄,昊陽嘴角的苦笑慢慢隱去,隨之泛起一抹坦然的笑意,道:“哪有什麽?隻要微臣心態平和,不把那些嘲笑之語當回事,便無所畏懼!”


    他的這番話一出口,使得傾淩更加自責起自己來。


    “那好,明日一早,我就下旨昭告天下你和小諾的婚期。”說完,傾淩腦中忽閃過一道靈光,接著,他雙目神光,直視著昊陽,認真道:“昊陽,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成為萬民之笑柄!”


    昊陽有所不解,但他禮數周到,起身謝傾淩:“微臣謝皇上!”


    第二日,早朝散後,“欣悅”公主要嫁給“天下第一莊”莊主雲逸的消息,就如同生了翅膀一般,傳至慶州,乃至淩國各個州郡,城鎮。萬民為之祝福的同時,且被驚得有些愕然。


    天下第一莊莊主雲逸,竟是世家大族段氏家主的嫡長子,更是今年文武雙料狀元的獲得者。


    “這段氏這回可不得了了,出了個這麽傑出的子孫,不僅擁有天下人為之羨慕的財富,並連中文武雙料狀元,與“欣悅”公主喜結下良緣,看來,皇上對他很是器重啊!”


    “我早就看出這段府的大公子,非池中物,瞧瞧,他不僅中了文武狀元,還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唉!段氏一族,這回真的是飛黃騰達了。”


    “你以為你是神算子呀?什麽叫你早就看出來了?真能瞎掰。我倒是覺得人段大公子那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來咱人家曆練來的。否則,怎會有這麽多的好事,攤在他一人頭上。”


    ……


    慶州城的百姓,不管是高門大戶的貴人,亦或是尋常百姓,皆從街上聽到不少誇讚段氏出了位了不得的兒郎,而大讚特讚。


    段家主宅,賀氏屋裏。


    “娘,你說這下可該怎麽辦?爹他一定不會把家主之位傳給我了,怎麽辦?沒想到那孽種如此好命,不僅是天下第一莊莊主,而且還被欣悅公主看中,要下嫁給他。“段浩澤一早聽到下人從街上聽來的消息,沒等他緩過氣,宮裏的賜婚聖旨就到了府中。段氏有名望的長老,族人,全都隨段氏家主段啟晟在主宅正堂接旨謝恩,個個臉帶喜色,而當事人段昊陽卻一臉的平淡,似是這天大的喜事,早已被他知曉一般,看到他這個樣子,段浩澤差點沒衝上去,踹其兩腳。


    他覺得昊陽那是做給他看,是特意羞辱他,內心無比得意的表現。


    昨日與傾淩在禦書房說完話,昊陽正欲揖手告辭離去,被傾淩告知一與他xing命有關之事,聽過後,他隻輕淺一笑,回傾淩這件事他知曉了,便沒再多言,步出禦書房,很快出宮回到自己府中。


    取他xing命?就這麽恨他?


    昊陽對此深感可笑至極。


    念在兄弟一場的情分上,他沒將這件事往心上放,並著傾淩無需為他的家事掛心。


    翌日上完早朝,在他回府宅的路上,被主宅過來的下人截住,說家主速請他回大宅中接旨。


    賜婚聖旨,他自是知曉。


    因此,沒做他想,便隨那下人,回了主宅。


    開心麽?愉悅麽?


    是,他是開心,他是愉悅,但他知道,這份開心,愉悅,伴不了他太久,隻因那令他開心,愉悅之事,本就不屬於他。


    段浩澤麵目可憎的嘴臉,他看在眼裏。


    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沒與其計較,接完賜婚聖旨,離開主宅,灑然回自己府宅而去。


    娘還在等著他用飯呢!


    賀氏在宣旨太監前腳剛離開段府,後腳就回到自己院裏,獨自一人坐在榻上,一臉死灰之狀。


    完了,全完了,若是說先前她還有把握段氏家主之位,非她的兒子莫屬。


    那麽,今天之後,不,應該在外宅木氏之子,取得文武雙料狀元之後,家主之位就已與她的兒子失之交臂。


    耳邊一遍遍響起兒子的埋怨之語,她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娘,你說句話啊?”始終不見賀氏啟口說話,段浩澤神情焦躁,走至賀氏身旁坐下,抓住她的手,搖著道:“娘,你還有銀票麽?再給我些,我這就著小四再去趟清風樓,我就不信,更多的銀票,還請不動清風樓出手。”段浩澤心裏氣呀,清風樓明明收了他的銀票,卻未見對段昊陽出手,稍加一想,他便知是他銀票金額,不夠取段昊陽的xing命,才沒請動人家出手。暗地裏,他四處籌借銀票,卻不料那些昔日與他交好的朋友,沒一人肯仗義出手借給他。


    他們是怕借給他,終了收不回麽?真是小人得緊。但凡拿到家主之位,要多少銀票,他沒有?


    然而,現在他知道他們不借給他銀票的真實緣由了。(..tw無彈窗廣告)


    他們怕,怕段昊陽那孽種。可他們又是否知道,他借他們銀票的用途,正是除去段昊陽?他們不知,也不可能知道。他心裏明白,慶州城中的貴公子哥,現已都把段昊陽那孽種,視作未來段氏家主,他恨,他惱,卻拿他們這些公子哥,沒有任何辦法。


    “清風樓?你派小四去清風樓做什麽?”賀氏心緒慢慢恢複,冷不丁的聽到段浩澤說出口的話,頓時臉色變得煞白:“你別告訴娘,你用我給的那一萬兩銀票請清風樓,請清風樓對你大哥出手。”


    段浩澤目中狠色盡顯,冷冷道:“娘猜得沒錯。我是用你給的那一萬兩銀票,請清風樓除去那孽種,奈何人家嫌金額少,還沒對那孽種動手呢。”說著,他眸帶懇求,定定地看著賀氏,“娘,你再給我幾萬兩銀票,我一定請清風樓出手將那孽種除去。等孽種一死,爹他不把家主之位傳給我,還能傳給誰?”


    “你,你糊塗啊!”賀氏猛地抽出自己的手,咬牙直接扇段浩澤一巴掌,手指他,滿麵怒氣,道:“清風樓原先是墨皇掌控,如今,恐怕已交由當今皇上執掌,你下單請他們出手除去你大哥,這不是明擺著告訴皇上,從而讓你大哥得知,你對他動了殺心!”


    段浩澤捂住被賀氏打痛的臉,顫聲道:“即便,即便娘說的是真的,可皇上日理萬機,哪有閑工夫管清風樓的事,他不會知道的,不會知道的。要是皇上知道,告知了那孽種,怎不見他找我算賬。娘,你說對不對?對不對呀?”說完,他起身後退兩步,額角冷汗滲出,看向賀氏。


    “別問為我,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心裏清楚。”


    賀氏一臉失望,冷聲回段浩澤一句。


    “娘,我是你兒子呀,是你這一輩子的依靠,你不管我,誰管我?你不幫我一把,還有誰能幫我一把?娘,算兒子求你了,你再給我些銀票,我這回不找清風樓了,我去找星月宮,星月宮一定會接下我的單子,不費吹灰之力,就能除去那孽種的!”段浩澤執迷不悟,跪倒在地,流著淚,朝賀氏磕頭道。


    “你,你……”賀氏自榻上站起,手指眼前不爭氣的兒子,嘴角噏動,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許久,她忍住心口翻湧而起的怒氣,這才用極其壓抑的聲音,喝道:“事到如今,你為何還執迷不悟?你大哥現已為欣悅公主的駙馬,且還擁有天下第一莊,稍微用點腦子,就可知他有的是實力,護自己周全,更何況他自身的武功也極好,否則,又怎會奪得武狀元?還有星月宮前任宮主的事,你難道沒在街上聽過麽?女皇她,她就是星月宮的前任宮主,她現在雖已不是,然,現任星月宮宮主是她的義兄。今日賜婚聖旨昭告天下,他若是知道你下單的對象是你大哥,你猜,他會不會把這一消息告知女皇?”


    “娘,難道你就叫我這樣坐以待斃嗎?我不甘心啊!明明我才是那最有資格繼任家主之位的人選,可因為那孽種,終了什麽都得不到,還要在成年後,被分出府另過,娘啊,我真的不甘心啊!”段浩澤哭得眼淚鼻涕滿臉都是,一旦他謀取段昊陽xing命一事真被當今皇上知道,那他真的是萬劫不複,死無全屍了!


    他不想死,不想死啊!


    賀氏用帕子抹著淚,哀聲道:“你起來說話。”段浩澤目中淚水止住,跪爬到賀氏身前,啞聲道:“娘,你是不是有什麽法子,可以助孩兒取得家主之位?娘,你快說呀,兒子聽著呢!”賀氏拉他自地上站起,到軟榻上坐下,道:“你大哥說過不會與你掙家主之位,就一定不會掙。”賀氏望向段浩澤紅腫的雙目,一字字道:“以前是他沒想過和你掙,這未來,他是不屑與你掙。你想想,身為天下第一莊莊主,且即將成為駙馬的他,要什麽沒有,區區一個段氏家主之位,能入得了他的眼麽?所以,家主之位,終了隻能落在你手中。”賀氏說這番話,心裏其實是沒底的,世上之人,有哪個會嫌財富多?但她寧願相信昊陽不在乎段氏家主之位,要不然,她怕自己會與兒子一樣,尋思著法子,除去外宅那對,令她十多年來內心無比膈應的母子倆。


    段浩澤怔怔地坐在賀氏身側,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赤紅雙眼道:“娘,你覺得世上之人,有哪個會嫌手中的財富多?”清風樓,他是不能再去找,星月宮,他亦不能去找,但,他會用自己的法子,慢慢地除去那孽種,絕不,絕不一輩子被其踩在腳下,永無翻身之日。


    鑽進牛角尖,沒事給自己找事,或許段浩澤的後路,被他自個就這麽一步步的給堵死了。


    後悔之日,他能怨誰?


    唯他自個,還能有哪個?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轉瞬冬去春來。


    從鳴翠山回到皇宮,到大婚之日,隻有兩天時間不到。


    這幾個月時間裏,小諾隻要一睡醒,就會倚在瑤華宮外一亭台欄杆上,望著一處方向,定定的看著。從清晨直到日落,她每日都是這樣,默默地,帶著滿臉的傷痛,望向通到她寢宮的這條小道盡頭。


    沒來,他沒來,晨陽初起,殘陽西下,一日日過去,他始終沒有出現在她麵前。


    “南風,你是冷情無心,還是真就如我心中所想,懦弱的不敢當著我的麵,對我表露心跡?”


    漫天花雨飄落,小諾好看,清透的眸中,卻蘊有無盡的憂傷和苦楚。


    “南風,你可知我在這一天天的等你麽?”


    她呢喃出聲,似是說給自己聽,又似是說給漫天花雨,輕柔暖和的風兒聽。


    蕙娘,紫凝,甜湘侍立在涼亭外,看著她傷痛的容顏,心每日都揪痛不已。


    過了今日,再有明一天,她就要嫁給昊陽了呢!


    成為新娘子,是每個女孩子一生最美麗的夢想。


    然,於她來說,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愉悅,歡喜!


    落日餘暉收盡,夜幕慢慢的落下,小諾不想讓蕙娘,紫凝,甜湘她們為她擔心,帶著傷痛,步出涼亭,走向寢宮。夜寂靜,小諾眼裏的淚水,就沒斷過,清早,她似往常一樣,起榻更衣梳洗,又一次到涼亭中倚欄而望。


    中途,蕙娘多次上前,勸說她回寢宮用些飯菜,都被她搖頭拒絕。


    她吃不下,一點都不下。


    “南風,過了今天,我就是別人的新娘,你難道還要繼續懦弱下去麽?這樣的你,讓我好心痛,好心痛!難道我喜歡了多年,愛了你多年,都是一場笑話麽?難道你在淵底說過要娶我的話,都是虛假之語麽?你究竟要傷我多深,才能從自我編織的牢籠中走出啊!”苦澀,傷痛的淚水,自小諾眼角湧出,沿著她絕美的麵頰,滴滴滑落而下,在她皓雪般的白裙上,蘊出一朵朵憂傷的花兒,“你真的好無情,好無情!”


    曾經擁有過為數不多的甜蜜記憶,宛若縷縷小溪一般,湧入她腦海中。


    花雨飄落,她與他並肩坐在青青草地上,仰頭看著滿天星光。


    等坐得累了,她身子一歪,將頭枕在他盤起的膝上,然後嬌笑出聲:“南風,南風,我喜歡你。”那時,他眸中的神光是溫柔的,但多少還是帶了些疏離。是的,在他心裏,她是晚輩,而他望向她的柔和目光,也僅是長輩對晚輩的疼惜。於她來說,卻將其視作男子因愛慕一個女子,所流露出的默默溫情,她心有愉悅,有歡喜!


    他每次都不回她的話,僅是勾起唇角,淺淺一笑,接著一雙溫潤的眸子,再度望向星空。


    天河默默流淌,萬千星辰沉浮其中。


    她和他,仿若都被星光照得透亮,隻要目光相接,就能看見彼此透明的心似得。


    茫茫天地之間,隻有他和她,再無其他存在。


    奈何,當她輕起身,向他靠近,想要親吻他時,卻被他很快避過。


    為逗他,她非得親上去不可,然後就發生兩人在月下花雨中追逐的情景。


    ……


    美好的過往,過了今晚,將不會再有。


    是的,將永遠不會再有,她決定了,決定遺忘這些美好,因為一想起它們,她的心就會扯痛,而後墜入那森冷的黑暗中去。


    此刻,就讓她再眷戀下它們帶給她的醉人溫暖吧!


    月色宛若滲入蜜汁的牛奶,散發著可嗅出絲絲甜香的氣息。


    柔柔的沐浴在她身上,令空靈絕美的她,變得虛幻,恍若眨眼間就會幻化成仙子,飛離人家,到月宮中去。


    “公主,夜深了,明日還要早起呢,蕙娘和紫凝,甜香服侍你回寢宮休息吧!”蕙娘疾步上前,她怕,好怕她的小主子幻化成月宮仙子,就此離她而去,“明日還要早起,早起……”小諾緩緩轉身,低聲呢喃,“你們為我高興麽?過了今晚,我就要嫁人了,就要有夫君相伴,攜手到老了!”


    她的話語很輕很輕,絕美的臉上還帶著絲輕淺的笑容。


    卻使得蕙娘,紫凝,甜湘三個越聽越想哭,越看越想衝上前,告訴她:公主,咱不嫁,咱不嫁了,咱去找宮主,去找南宮主,讓他娶你!


    心中是這麽想的,可她們不能,不能就這麽一股腦的把心裏話,說出口。


    明日可是個大日子,是萬民都為之祝福的大日子。


    若因她們,令明日的大婚出現異常狀況,那麽,她們萬死都難辭其咎。


    夜色寂寥,月色清幽。


    七日之前,星月宮。


    南風站在窗前,一動不動。


    有多少天沒看到她了?七日後,若他再不出現在她麵前,她就會成為別人的妻。


    還要顧及其他麽?


    還要麽?


    已顧及太多,才使得她離他而去,如果他再下不定決心,此生恐怕會被傷痛,懊悔折磨致死,不休。


    她吻那位雲莊主,不,應該說她吻那位段府大公子,就那麽令他心痛麽?


    南風目中充滿苦痛。


    她那是要你痛,要你品嚐她所受的傷痛,才會那般做,這般淺顯的事實,你都看不出麽?他看得明白,或者說,他當時看得不太明白,但經過這幾個月,他心裏早已明了小丫頭是故意氣他,故意讓他痛,才會那般做。


    明白又有何用?小丫頭恨他,否則,也不會一回到慶州,就著傾淩下旨昭告天下,要下嫁給段府嫡長子段昊陽,也就是天下第一莊莊主雲逸了。雙兒和那人定也是讚成的,他們定是讚成的,因此,他又一次退卻,沒去慶州找她。


    如今,還能拖下去麽?


    顯然是不能的。


    如果,她施加給他的傷痛,能讓她開心快樂,那麽,他甘願去承受;如果,要獲得愛情,必須要嚐盡苦澀的滋味,那麽,他會毅然無悔的,用自己的一生來細細體味!


    總而言之,他不能放棄。


    對,他不能放棄對她的愛戀!


    哪怕她不再愛他,他也絕不放棄。


    哪怕她愛上那位雲莊主,他也要她重新回到他身邊,用餘生懺悔他對她先前犯下的過錯,從而溫暖她被他傷至冰冷的心,伴她天長地久!


    緩緩闔上雙目,直至東方破曉,南風深吸口氣,做下決定,他要去找她,當著小諾麵說出,他喜歡她,愛她,求她下嫁給他。


    睜開雙眼,望著窗外紛飛的花雨,他唇角輕啟:“小諾,等著我,一定要等著我!”即便挽回她的希望不是很大,即便會被世人唾棄,嘲笑,他也要無所畏懼的帶走她!


    從此,他們再也不分開。


    “找她,對,現在就去找她!”語音未收,他人已快步走出房門,“宮主,你這是要到哪兒去?”琴心正欲服侍南風洗漱,就見其白色的身影,從身旁匆匆而過,“宮主,你還沒洗漱呢?”奇怪,難道他昨一晚都沒睡?要不然,怎會衣衫,發絲不顯一絲紊亂,琴心彎腰放下洗漱用具,追向南風:“宮主,天還沒大亮呢,你究竟要去哪兒?”帶著假意的關心,她再次問道。


    “慶州。”


    南風腳步未停,嘴裏簡單吐出兩字,人已到星月宮大門外。


    慶州?他這會子去慶州作甚?


    難不成,難不成他想去搶婚?


    琴心臉上驟時浮現出一抹譏笑,但這抹譏笑很快就被她從臉上隱去。


    “宮主,再有幾日,小主子就要嫁人了,你這會子動身前往慶州,隻怕趕不上吧!”她是故意的,故意這麽說,以便刺激南風,好讓其已千瘡百孔的心,被戳的更加不堪一擊。


    快馬加鞭,有六七日時間,趕到慶州,絕對沒什麽問題。


    去吧,她會陪著他一起,看著他自小丫頭的大婚典禮上狼狽逃離。


    進而,她再尋求機會接近淩無雙,送其見閻羅王!


    “宮主,我陪你一起去慶州!”說著,她腳尖輕點,身形躍起,朝南風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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