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運輕功飄回星月宮後,就一直靜靜地站在溫泉池旁的涼亭中,落日隱沒,明月高懸,他依舊站在那一動不動。


    月華映照在他身上,襯得他頎長的皓雪白影,更顯落寞寂寥。


    靜站這麽久,他腦中一直縈繞著一抹出塵白影。


    不,應該說,他每次暗中看過小諾,無論是心裏,還是腦海中,始終忘不了雲逸臉上的笑容。


    他感覺雲逸的出現,對他要娶到小諾,生出很大的威脅。


    那是溫煦,秀美,甚至有些魅|惑的笑容,那笑容讓雲逸看上去宛若天界,閑適淡漠的仙|人,渾身都散發著一道令人為之沉迷的聖潔之光。


    於雲逸,南風感覺好熟悉。那好像就是另一個他,是那個初遇淩無雙,對其生出愛慕情愫的他。


    隨心中所想,雲逸似清風,似月華,似朝露,沒有絲毫邪惡與汙穢的笑容,就刺得他整個人都為之顫抖。


    “小諾,你喜歡那位雲莊主麽?”抬眼望向天邊懸掛著的明月,南風啟唇低喃:“我可還能走入你的心裏,小諾?”輕淺的話語一出口,南風嘴角溢出苦笑的同時,一顆心驟時痛的無以複加。


    曾經嬌笑,圍著他轉的小丫頭,現在每日對著那位與他一樣,喜穿白衣的俊美少年笑靨如花,是誰推拒她靠近,迫她懷著心傷離開的?


    是他,是他啊!


    漫天花雨下,她一遍遍的喚著,“南風,南風,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吧!”


    “南風,我要嫁給你!”


    “南風,除過你,我誰也不嫁!”


    她說這些話時,唇角都含著盈盈笑意,那時,他的心怕是就已經亂了。


    但,卻沒引起他的主意,用長輩的口氣,一次次拒絕她的表白,拒絕她的愛慕。如今,她的身旁已有另一月華高潔的男子陪伴,他呢?他該怎麽做,才能讓她重新回到他身邊來。他很眷戀她那純粹,明淨,蘊有慢慢愛意的笑容。


    隻因她的一顰一笑,溫暖了他長久寂寞,冰冷的心。


    令其瞬間變得極為充實,極為溫暖。


    然,現在,現在的他,沒她再在身邊嬌笑,一遍遍的喚南風,南風……


    “小諾……”南風忽然彎下腰,捂住心口,俊逸的麵孔上泛出痛苦之色。


    憂傷與愛意,宛若水草般,在他傷痛的心中,瘋狂滋長。


    “小諾……”


    他喚著,喚著近段時間愈來愈頻繁出現在他夢中的名字。


    往事不可追回,他此刻痛著,為悔而痛,而情而痛。


    “小諾,小諾,無論如何,我都會讓你回到身邊,伴你天長地久!”


    南風慢慢直起腰身,靠在身側的圓柱上,臉上流露出一抹暖暖,幸福的笑容。有愛的感覺真的是很美好,為了這份美好,他絕不放棄娶小諾,絕不!


    他的笑容仿若一道光芒,那般潔淨,空明。


    在這個混沌的世間,仿若是最後一縷落日餘暉,帶著無窮盡的溫暖與感傷。


    抬起頭,南風輕舒口氣。


    可就在這時,他眸中光芒又恢複黯然。


    “小諾,你若是恢複記憶,可會恨我,可會?”心口又痛了,這次比之剛才,痛得更加劇烈,南風一聲悶哼,腳下一個不穩,身子順著圓柱向下滑落,摔倒在地。他想要站起,咬住牙,拚命般的想要站起,卻怎麽也站不起來。


    手按住心口,痛,無休止的痛。


    控製不住,他控製不住這內心的扯痛,“小諾,小諾,就算你恢複記憶,怨我,恨我,不予再理我,都不能讓我放棄娶你,不能!”沙啞的聲音,伴著無盡的痛,自南風喉中一字字的溢出。


    如墨般的長發,散亂一地,被額上浸出的冷汗,及地上的塵土沾染得不成了樣子。


    就在這劇烈心痛的折磨下,宛若皓月般俊逸的他,蜷縮在地上,手捂心口,苦苦掙紮。


    良久,不知是他想通,亦或是心口那陣劇痛消散,隻見他緩緩自地上坐起,背靠圓柱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亭中剛發生的一切,全落入隱在暗處一雙陰狠的眸中。


    “淩無雙,看到了麽?曾喜歡你,現喜歡著你女兒的這個俊逸男子,如今被感情折磨成了什麽樣子,嗬嗬!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我相信,他的痛苦,與你女兒的痛苦,還將繼續演繹下去!”琴韻紅唇輕啟,如蛇蠍般的眸子注視著南風,發出無聲之語。


    沒死,一個個墜入深淵,竟然都沒死。


    很好,很好!


    既然爽快的死去,不被你們接受,那麽,就在彼此折磨中,彼此心痛中,慢慢煎熬至死吧!


    南風喘過幾口氣後,感覺整個人舒服很多。


    蒼白的臉頰上泛起一絲嫣紅,仿若一把生命之火,將他周身刹那間點亮起來。


    慢慢的,他站起身,雙臂舒展,仰頭遠望夜空,似是對明月宣誓,道:“小諾,我不會讓你嫁給別人的,你是我的,是我南風的!”月華在他身邊氤氳縈繞,使得清逸出塵的他,顯得更纖塵不染,空明,高遠。


    他很美,對,就是很美,是一種難以言說的美!


    而這美,卻不失男兒本身具有的陽剛之氣,他的美是有力量的,伴著月色陡盛,那流轉在他身上的美與力量,愈來愈強。


    給他本就俊逸的麵孔,添上了種神秘,惑人之感。


    目光挪移,登時嚇得琴韻周身打了個顫|栗。


    他發現她了麽?


    琴韻抬手在心口輕輕拍了拍,他正看著她所在的方向,不敢動,不能動,對,她現在唯有屏住呼吸,才會不被他發覺。


    剛才,就在剛才,她一顆心因他差點窒息。


    好想,好想不顧一起,衝入他懷中,告訴他,她願與他相守一生,長長久久。


    壓下心中這可笑,荒唐的念頭,琴韻腳步輕淺,慢慢退後,不再注視南風的一舉一動。


    秋夜已漸顯漫長,南風負手而立,就這麽站了一|夜。


    後半夜,烏雲遮月,下起蒙蒙細雨,他也沒有回屋去休息。


    直至翌日清晨,晨陽初起,清風拂麵,落葉紛飛,枝頭上落下點點朝露之時,他才踩著濡濕的泥土,聞著花草樹木散發出的清香,出涼亭回屋。


    昊陽辭別軒轅墨,淩無雙,懷著他的抱負,回到慶州,參加科舉考試。


    他才華橫溢,不比當年的莫大才子,如今的莫相差。因此,正如傾淩說與燁磊的話,文武雙料狀元真被他一人獨攬。


    段氏主宅,段啟晟正在書房處理事務,聽到家丁報昊陽取得文武雙料狀元,高興之下,手中事務也不處理了,起身步出書案,運輕功,一陣風似得飄向昊陽母子住的府宅。


    接連數日,他都在昊陽母子的府宅中度過。


    夜黑如墨,段氏主宅,賀氏屋裏。


    “娘,是孩兒不好,是孩兒這次科考沒有考好,給你丟臉,才會使爹去外宅,幾日不回府中陪你。”段浩澤跪在地上,語聲哽咽,眼裏蘊滿愧疚,但在這愧疚之後,卻藏著深深的怨恨。他恨昊陽,恨父親段啟晟。


    一個外宅的下jian胚子,竟在這次科考中奪得文武雙料狀元。


    他呢?什麽都沒有考中。


    父親,他的好父親,在他最為失意之時,也不知安慰安慰他,數天來一直呆在外宅,與外宅那對卑jian的母子共歡樂,將他們母子卻完全忘到了腦後。[..tw超多好看小說]


    賀氏坐在窗前榻上,望著段浩澤沒有吭聲。


    她眸色黯淡,這幾日本是他在主宅陪她的日子,竟因木氏之子中得文武狀元,忘記她,去外宅陪木氏而去。


    恨麽?


    恨他麽?


    恨他不關心他們的孩子,恨他不顧及她的感受,恨他麽?


    “娘,你說句話呀!你都幾天沒說話了!”段浩澤流著淚,對賀氏道:“是我貪玩,沒好好溫習課業,才會科考失利,才會讓你在爹麵前抬不起頭。娘,隻要你不生氣,隻要你說話,打我,罵我都可以的。”


    賀氏依舊眼神呆滯,注視著段浩澤,不說話。


    目前種種跡象表明,他會把段氏家業交到他與木氏生的孩子手中。


    她要怎麽辦,才會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段浩澤起身,到賀氏榻前,跪倒在地:“娘,你放心,我會努力的,我爭取在下次科考中高中狀元,請奏皇上也封你為誥命夫人!”粗俗的鄉野婦人,因段昊陽那賤種取得文武狀元,得到皇上禦旨封賜,成了誥命夫人,以後的段府,恐怕就是那對卑jian的母子說話主事,再沒有他段浩澤娘們仨的立足之地。


    功名他要考取,且要奪得狀元,但段昊陽母子,他也不能放過。


    他不能看著屬於自己的一切,被那卑jian的孽種給奪走。


    絕對不能!


    “你起來吧。”賀氏目中神光變得通透,“你爹怕是真打算把家主之位,傳給你大哥了!”她幽幽歎口氣,無力的說道。段浩澤站起,雙目中迸射出森然之光,惡狠狠道:“家主之位是我的,誰也別想奪走!”打算?哼,老頭子以為他一個打算,家主之位就會到外宅那孽種手中麽?不可能,家主之位是他段浩澤的,是他的!


    孽種,你別怪我心狠,是你逼我的,是你和老頭子一起逼我的。


    段浩澤緊握雙拳,眼裏的狠色,看得賀氏不由心驚。


    “澤兒,你,你這般模樣,欲作甚?”


    “娘,我做事向來有分寸,你不用為我憂心。”段浩澤雙目赤紅,自賀氏身後的窗子,望著昊陽母子住的外宅方向,冷冷道。他的聲音劃破一室靜寂,令窗外的夜色也猛然變得沉重下來,賀氏的心緊揪在一起。


    涼涼的夜風透過窗紗吹進屋,賀氏身子一顫,伸手拽段浩澤到身邊,眸帶祈求,顫聲道:“澤兒,娘不許你亂來,娘絕不許你亂來!若是你出個什麽事,你讓娘和你妹妹可該怎麽活啊。”段浩澤似是沒有將她的話聽入耳中,心底對昊陽母子,以及段啟晟這個父親生出的怨恨之念,頃刻間達到極致,化為無邊無際的戾氣,自體內向外散發著,壓得賀氏幾欲窒息!“不可以,澤兒,你不可以亂來!他們是你的親人,是你的親人啊!隻要你努力,行事端正,你爹他,他會把家主之位傳給你的。”賀氏眼裏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而下,“是娘不對,娘不該瞎猜你爹的心思。娘錯了,你爹他沒有想過把家主之位給你大哥,他沒有。還有,你不是說,你大哥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家主之位麽,答應娘,別做傻事,好不好,好不好啊!”


    抬起手,抹去賀氏眼角的淚水,段浩澤緩緩道:“娘放心,我不會亂來的,為了你和妹妹,我不會亂來的。”他身上戾氣雖已散盡,且出口之語,亦是特別的平和,但,他心裏對昊陽母子及段啟晟這個父親生出的怨恨,丁點都沒有少。


    “這就好,這就好。”


    賀氏攥住段浩澤的手,一遍一遍的輕拍著他的手背,好似隻有這樣,她的心才會安穩下來。


    怔怔地看了她一會,段浩澤將手從賀氏手中抽出,道:“娘,時辰不早了,讓丫頭服侍你睡吧,我回院裏再看會書!”賀氏自榻上站起,走至梳妝台前,從抽屜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小木匣,轉身回到臥榻,對段浩澤道:“澤兒,你先坐,等娘說完話,你再回院裏不遲。”


    她打開木匣,裏麵豁然露出一遝銀票,張張麵額千兩。


    段浩澤目中精芒一閃,當即在賀氏身旁坐下。


    “這一萬兩銀票你收著。”賀氏取出銀票,遞到段浩澤手中,“娘,你這是,這是做什麽?”賀氏苦笑道:“娘雖掌家,但賬麵上的銀子都有數,不能單另給你支出分毫,你這次落第,想來與你沒投靠個好老師有關。為了你下屆科舉能中榜,就用娘給你的這些銀票,找人去相府走動走動,讓莫相收下你做門生,如果他肯手下你,想來來年科考,你中榜絕對不成問題。”段浩澤推拒,啞聲道:“娘,這個我不能要,你留著給妹妹添嫁妝吧!”


    然而,他心裏有個聲音不時鼓動他。


    收下,快些收下,你不是要對外宅那孽種出手麽,單憑你的武功,肯定是拿他沒得法子,若果有了這些銀票,你就可以請清風樓,或者星月宮替你出手除去他!


    另一個聲音又對他說,不可以,你不可以那樣做,再怎麽說,那也是你大哥,你要聽你娘的話,不能對他起惡念。


    賀氏將銀票放入木匣,然後將這裝有一萬兩銀票的木匣,塞入段浩澤手中,柔聲道:“你妹妹的嫁妝,娘都準備好了。這些銀票本就是娘留給你的,快收下,別再拒絕娘的一片心意。”段浩澤搖頭,心中猶豫不已,“娘,我不能要,我真的不能要。莫相博學多才,氣度寬廣,就算我拜他為師,被他收做門生,他也不會要這些俗物的。”你猶豫個什麽勁,沒有銀票,你怎麽辦事?收下,快收下銀票回院裏去。


    “傻孩子,娘知道莫相人品高貴,可咱也不能不曉事吧,收著便是!”說著,賀氏送段浩澤到屋門口,“回院裏洗洗就睡,今個時辰已經很晚,就別再費眼看書了!”段浩澤抱緊懷裏的木匣,雙眼含淚,點了點頭,轉過身,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回到自己院裏,段浩澤沒有去臥房休息,而是走進書房,將賀氏給他的裝有一萬兩銀票的木匣放到桌上,撐著頭,尋思起除去昊陽的法子來。


    “小四。”許久,他腦中沒有頭緒,出聲對門外喚道。


    小四是他的貼身小廝,也是他的心腹。


    “二公子,奴才在。”小四推門進入書房,躬身道。


    段浩澤雙腿交疊坐在椅上,手指輕叩桌麵,似是在看小四,又似是沒有,他半眯著眼,緩緩道:“你可知,清風樓與星月宮哪方為雇主辦事利索些?”小四抬起頭,眼裏帶著不解。


    公子問這事作甚?無論是清風樓,還是星月宮,找他們辦事,無非是買消息,或者下單除去他人xing命,公子他一世家公子哥,打聽這些,究竟為那般?


    買消息,他要買什麽消息?


    下單除去他人xing命,可有哪個敢與他家公子作對?


    “你是在揣摩本公子的心思麽?”段浩澤雙眼猛地睜開,目中透出的寒意,以及他聽似平淡,實則蘊含怒意的話語,嚇得小四身子猛地一震,他抬起袖子拭去額頭浸出的冷汗,恭謹道:“回二公子,奴才不敢。”


    他垂著頭,不敢直視段浩澤的雙目。


    “清風樓,星月宮哪個辦事利索些?”


    段浩澤凝視著他看了片刻,目光收回,盯著裝有銀票的木匣,再次出聲問道。


    “回二公子,近年來清風樓的名望,已有壓過星月宮之勢。且清風樓中的殺手,多數是冷血無情的男殺手,辦起事,自然比星月宮門下的殺手要來的果決狠辣。”小四將腦中聽來的有關清風樓,星月宮兩方的信息,規整一番後,神色恭謹,稟於段浩澤。“清風樓,好,就定下清風樓了!”段浩澤眼裏劃過一抹陰狠,道:“本公子等會交代給你辦的事,你務必給本公子辦的妥妥的。”


    小四躬身應道:“是。”


    提起筆,段浩澤刷刷地在麵前紙上寫下幾行字,然後折疊好裝入信封,封好口,對小四道:“帶上這封信,還有這木匣中的一萬兩銀票,去清風樓在城中的據點,讓他們盡快為本公子把信中交代的事辦成。記住了麽?”


    小四接過信封和木匣,恭謹道:“奴才記住了!”


    清風樓為雇主取他人xing命,一萬兩銀子起價,上無封頂。


    具體看雇主要除去什麽人,才會定出最終的價格。


    根據雇主出的銀票金額,樓裏會安排等級合適的殺手出去辦事。銀票金額越大,出去做任務的殺手等級自然會越高。


    段浩澤想多拿出些銀票,達到一擊必中,奈何他沒有。


    如若沒有賀氏恰好給的這一萬兩銀票,他這會子怕是正在焦頭爛額,為下單買昊陽命的銀子發愁著。


    除去昊陽,他早就有想過。


    半年多前,酒樓雅間,他被昊陽潑酒水,冷眼相逼道歉那刻,他就已起惡念,欲除去昊陽這個眼中釘,肉中刺。近日,昊陽科考高中,連獲文武雙料狀元,令他心裏的怨恨膨|脹到極致,終決定對其出手。


    至於段啟晟這個父親,這個時候,他尚沒下決心除去。但他對段啟晟生出的怨恨,已讓他們父子間有了隔閡,一旦這隔閡越來越深,誰又能保證他不會對其出手?


    書房裏的氣氛冷凝而靜寂。


    “公子,你若沒有其他吩咐的話,奴才這就回屋準備,趁天沒亮之前,趕到清風樓把公子交代的事給辦妥。”小四將信放入衣襟,懷抱木匣,與段浩澤說道。


    段浩澤從椅上站起,圍著小四轉了一圈,幽冷的眸中,流溢出的光暈,晦暗不明:“改扮一下,千萬別讓人看出你的身份!”段府家丁的服飾是統一的,但就這也不能讓小四是段府下人的身份,曝露於人前。


    他要他的計劃,完美的得以成功。


    “二公子放心,奴才會喬裝改扮一番,再去清風樓。”


    小四躬身道。


    “好。”段浩澤點頭,轉身背對小四,道:“去吧。”


    “是。”


    小四應聲退出書房。


    鳴翠山裏,夜風陣陣,吹得林間枝葉,發出沙沙聲響。


    白日裏,小諾在軒轅墨的監督下,練習走路,很是辛苦。


    為讓她早日能像正常人一般走路,軒轅墨幾乎一直盯著她,生怕她偷懶站著不動。


    摔倒,軒轅墨也不去扶,僅是喊著她自己爬起。


    因此,小諾摔倒一次,她自個吃力的爬起一次,反正痛上一陣,很快就會過去。可是,就在她將今天的複健做完回屋休息時,腳下一個不穩,趴倒在地,頭重重的磕在一不大的石塊上,當即額頭就長出一嬰兒拳頭般大的包。


    痛得她直眼淚流個不停。


    軒轅墨出言安慰,淩無雙ting著個大肚子給她額頭上的包上藥,好一陣子忙活,才安置她到chuang上躺下。


    或許是太過於乏累,她睡著後,到晚飯時間,也未見醒轉。


    想著她真的累了,淩無雙和軒轅墨便也沒喚醒她。


    月色如銀。


    突然間,小諾屋裏發出一陣陣驚恐的聲音:“不,這不是真的,南風,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爹爹,娘,你們再哪?小諾好痛,好痛……”


    (c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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