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紫蘭殿中。


    容妃如同死人一般躺在榻上。


    自那日得知漓王已然逝去,她就這麽靜靜地躺著,累了,眼睛就閉合;醒了,眼睛就睜開。


    整個人宛若失去了jig魂,在等著死亡降臨。


    因近幾日僅靠宮婢喂湯水維係生命,致她本就不怎麽豐腴的身形,更加消瘦不堪。


    五月的天,沒有炎夏的酷熱難耐,亦沒有剛入春時的料峭之寒。


    然而,紫蘭殿中卻顯得陰冷寂寥。


    寒冷,宛若一柄利刃,每天在容妃的體內緩緩油走。


    這種寒冷往深的說,其實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冷,而是人心。


    對,就是人心。


    容妃知道,她知道自己的jig魂在漓王離去那日,便瞬間由她身體中脫離了去。


    就在那時,她全身的血液仿若驟時凝結一般,化為冰雪。也就在那時,jig魂離她遠去,將這具空虛的軀殼留給了她。


    她的jig魂去了哪裏?


    是去尋找漓兒了嗎?容妃大睜著眼睛,每天就這麽呆呆地想著。


    jig魂,在一片寂寥的黑暗中孤獨前行。


    濃黑的靜寂漸漸散開一線,依稀可以看到朱紅的宮牆,殿宇,湖泊……壯麗之極,華美之極。


    可這些再美,她的漓兒看不到了。


    留下她,看這些又有何用?


    突然,她眼角有淚滑出。


    她似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聲嘶力竭地喊著她。


    “母妃,給漓兒報仇!漓兒死的好冤!是四哥,都是四哥做的,是他害得漓兒離開了你,母妃……”


    慢慢的,容妃眼裏的淚止了住,隨之擺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攥在了一起。


    空洞,悠遠的雙眼,立時間溢滿仇恨之火。


    仿若那離她遠去的jig魂,瞬間重回到了她的身體之中。


    夜色深沉,沒有光,亦沒有風。


    隻有無盡的怒,無盡的怨,無盡的恨意,溢出紫蘭殿,在空中似是形成了千萬支羽箭,向著椒房殿,禦書房兩個方向鋪天蓋地罩了過去。


    “你恨皇後和皇上?”一女子的聲音在容妃耳邊響起。


    那聲音不輕不重,不急不緩,沒有任何的起伏。


    “我與你一樣。”女子繼續說著,“若不是他們,我可憐的孩子,也不會在未出世時,就夭折;而我……”說著,女子聲音裏漸漸起了絲波動,“也不會在冷宮一呆就是十多年。”隨著女子嘴裏的言語停頓,她的人已然坐在了容妃榻側。


    “與我聯手,怎麽樣?”女子臉上蒙著麵紗,一雙眼定定地注視著容妃,“反正活著也是在受罪,倒不如你我聯手拚上一把,除去偽善的皇後和那薄情之人!”


    容妃眼珠子動了動,接著,她張開了嘴:“你……你是蕭嬪……”女子點頭,眼中泛起一絲笑意,“想不到容姐姐至今還記得妾嬪。”女子姓蕭,閨名蕭月,初入宮時,憑借著美貌與才情,得了永嘉帝很長一段時間的g。


    永嘉帝與皇後是伉儷情深,但,為了給皇家開枝散葉,加上當時尚在人世的太後言語相逼,他不得不對後宮裏的女人雨露均沾。


    直至太後薨,他才隨著自己的心,專g於皇後。


    蕭嬪被永嘉帝g幸,皇後心中再不喜,但她麵上卻未顯露出一絲一毫的怨怒。


    她將自個偽裝的極好。


    熟料,蕭嬪在永嘉帝g幸的那段時日裏,幸運的有了身孕,這讓太後,及永嘉帝都高興不已。


    永嘉帝高興的是妃嬪有了身孕,太後就不會再隔三差五地催他去後宮雨露均沾,這樣一來,他就有更多的時間陪心愛之人。


    皇後卻不知道這些,她以為永嘉帝喜歡蕭嬪肚裏的孩子,再說,那個時候的她,身上也有著身孕,最容易鑽牛角尖。


    所以,她就暗中施計,著宮人買通蕭嬪身邊伺候的婢女,將一個寫著她的生辰字,紮滿銀針的布娃娃放在了蕭嬪軟榻之下,局布好了,自然是事發。


    犯下如此重罪,蕭嬪被打入冷宮,亦或是被處死,再正常不過。


    然,皇後卻出麵在永嘉帝麵前求情,甚至於跪地求永嘉帝為蕭嬪肚裏的皇子著想,從輕發落蕭嬪。


    初入宮,蕭嬪性子尚且單純,她又怎知她近日所遭受的一切,全是皇後一人所為?


    她感念皇後,感念皇後為她和肚裏的孩子向永嘉帝求情。


    最終被永嘉帝免了死罪,逐入冷宮之中。


    被皇後著人買通的那名宮婢,知道自己做下的錯事,必是活不長久,因此在蕭嬪臨被押入冷宮之前,對蕭嬪說出了事情原委,但這位宮婢並不知曉買通她的真正幕後之人是誰。蕭嬪受不住打擊,她沒想到害自己的人,竟是貼身伺候她的宮婢。


    震驚之下,氣血上湧,跌倒在地,導致龍胎滑落,昏死過去。


    宮婢見狀,悔恨的無以複加,當即咬舌自盡在了蕭嬪身前。


    蕭嬪醒來時,人已在冷宮。


    至於她最終是怎麽想到是皇後害得她,恐怕隻有她自個心裏清楚明白了!


    懷著仇恨,忍著怨怒在冷宮呆了這麽多年,終於讓她等到了機會。


    她要報仇,要除去皇後;她要那薄情之人心痛,心痛失了愛人!


    若不是他不給她辯駁的機會,不給她信任,她又怎能失去孩兒?又怎能在那冷宮一呆就是這麽多年?她曾經幻想過,憑著他對她的g,他會有天下旨放她離開冷宮。可是,沒有,他沒有,他心裏,眼裏隻有皇後,隻有他和皇後的孩兒。


    現在好了,漓王因齊王變成廢人不說,且丟了性命。還有魯王,傻了十多年,突然間不傻了,用心去想,這裏麵不可能沒有貓膩。


    亂,越亂越好。


    越亂,她才有機會報仇不是嗎?


    蕭嬪嘴角微微翹起。那笑容充滿了寒意,如夜間鬼魅露出的笑容一般,看著尤為令人驚恐。


    “聯手?”容妃將蕭嬪嘴裏的話重複了遍,想要坐起身,卻渾身不得力,蕭嬪見狀,扶著容妃靠坐在了榻上,“怎樣?想好了沒有?你在明,我在暗,隻要咱們二人配合得好,一定可以除去皇後!哼!到時讓那薄情之人痛苦去!”


    蕭嬪的話,宛若一道灼熱的火焰,瞬息間遊遍容妃全身,將她凝固的血液點燃。


    “我答應你!”容妃蒼白的臉上,滿是決絕,“不過,我們不必親自動手除去她,我們隻需揭穿她的惡性,撕掉她偽善的麵具,那人自己多半都會因為氣惱,怨恨,將她打入冷宮。死,對她來說,太過於便宜了她,我不要她死,我要她活著,活著看她的兒子變得一無所有!”因周身氣息羸弱,致容妃嘴裏說出的話語,輕淺的若不細聽,絕對聽不到。


    但,那一字一句,卻蘊含著說不出的恨意。


    “是,死對她來說,太過於便宜她了!”


    蕭嬪垂眸呢喃了句。


    “你的手流血了!”突然間,借著昏暗的燈光,蕭嬪看到容妃緊握著的掌中,流出一縷殷紅的鮮血,出聲提醒道。


    “沒事。”容妃輕聲回了句,手慢慢抬起,蕭嬪看到出現在自己眼前這隻蒼白如紙,瘦弱見骨的手,周身一震,道:“你這是何苦呢?”隻見容妃掌間,被指甲劃破的傷口,夭紅的鮮血從傷口中點點滴落,暈染到了榻上。


    容妃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掌心,“我恨!這小小的痛,與我心中的痛苦與恨意相比,又算得了什麽?”輕吸口涼氣,蕭嬪起身,道:“我先走了,過幾日等你身體好些,我再來找你商量下咱們接下來要實施的計劃。”


    “嗯。”容妃點頭應了聲,倏地,蕭嬪的身影,在容妃眼前消失不見。


    容妃笑了,她望著蕭嬪離去的方向笑了。


    她沒料到蕭嬪還有這一手。


    既然有如此本事,為何還會深陷冷宮,不逃離出這吃人的人間地獄?容妃想不通,但,轉瞬,她似乎想明白了。


    明白蕭嬪為何沒有選擇離開冷宮。


    原由則是報仇!


    話說起來,蕭嬪會的也僅是些三腳貓功夫,幼時在家裏,與教授兄長武功的武師學了那麽點皮毛,讓她真與宮中的禦林軍,亦或是會些拳腳的宮人單打獨鬥,她隻有挨揍,掛彩得份。


    否則,她也不會呆在冷宮,靜等著契機,找皇後報仇。


    家人因她,受到牽連,抄家不說,且男的發配邊疆充軍,女的發賣官宦人家為奴,好好的一個家,就這麽給毀了。這叫她如何不恨皇後惡毒,如何不怨永嘉帝薄情?


    再怎麽說,她的父親也是個外放五品官員,為官期間,清正廉潔,深受百姓愛戴。


    卻在眨眼間,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


    還落了個教女不嚴的罪名。


    終了……


    蕭嬪回到冷宮,卸去了她剛才在容妃麵前的冷靜自持,靠坐在牆角,無聲地流氣淚來,“爹,娘,哥哥……,你們可還好?是我害了你們,是我啊!不過,很快我就會讓那惡毒的女人得到她應有的報應,你們如果還活著,就再忍耐忍耐,等皇後那惡婦的真麵目被皇上知曉,他定會還你們公道的!”蕭嬪在心裏自語著,她沒有為自己的未來想過。


    或者,她有想過,隻不過是沒想出自己的未來在哪裏而已。


    孩子早在十多年前沒有了。


    永嘉帝的g,亦在十多年前沒有了。


    家人,她還有臉再去麵對嗎?


    忍著心裏的吃痛,她掙紮著站起身,走到破舊的軟榻前,躺了下來。淚水沿著她的眼角緩緩滑落著,沾濕了鬢角的發絲,看著好不淒楚。


    椒房殿,皇後此刻的心情,有酸澀,有恐慌,亦有決然。


    傍晚時,收到相府遞進宮來的消息,說喬氏葬身火海,而那個被她取代了位置的親姐姐,也不知了去向。在從崔海口中確認消息無誤時,她立時驚愣了住,宛若被五雷轟頂,耳邊不時響起轟鳴聲。隨之,眼眶變得酸澀,心變得恐慌起來。


    再怎麽說,那人也是生她養她的母親,她不可能聞知了噩耗,沒有一丁點的反應。


    為什麽一切會變成這樣?究竟是哪裏出了錯?


    皇後由驚愣中回過神,不由細想了下,倏地,她心念電轉間,又恨起了喬氏來,她覺得所有的一切,有可能都是喬氏串通他人一起做的。她慌了,她怕喬氏找的人是魯王,若真讓魯王救走了人,她可該怎麽辦?心緒慌亂繁雜,使得她隻留下崔海在身邊伺候,其餘宮人全被趕到了椒房殿外候著。


    顯然,她再慌亂,也是於事無補。


    倒不如拚上一把,或許還有可能化險為夷。


    尋思到這,皇後頭抬起,看向崔海:“崔海,你說人會不會被魯王給救走了?”燈光下,皇後的臉顯得格外陰森,“本宮懷疑那jia人定是被魯王給救走了!”崔海低垂著眼,思索片刻,抬頭道:“回娘娘,奴才覺得應該不是。”


    沒聽到皇後出聲,崔海又道:“老夫人不會因一個人,而致使相府數百人性命不顧。所以,奴才相信老夫人不會把大小姐的事,告知給魯王!”


    皇後聽崔海這麽說,眼中透出瘋狂的怒意,她冷哼道:“不會,你怎麽就知道她不會!她早就看本宮不順眼,早就巴不得本宮倒黴,還她好女兒一個公道!”說著,皇後抬手捂在了額頭上,眩暈之感促使她不得不合上眼,依靠在軟枕上。


    崔海見狀,忙勸道:“娘娘放心,奴才相信老夫人絕對不會那麽做的。”


    “她不會,魯王自個就不會找到那裏嗎?”皇後閉著眼,有氣無力地說著。


    崔海低聲道:“那地方極為隱秘,不會有人找到的,奴才以為大小姐主仆說不定,說不定也一起葬身在那火海中了。”皇後將手從額頭上放下,目光轉向崔海,凝視著他,道:“你可真會安慰本宮,她們若真都葬身於火海,那看守著出口的那些下人呢?他們又去了哪裏?”


    “娘娘,根據大爺傳來的消息,那關押大小姐的地方,已然被燒的不成了樣子,興許那些下人有的被燒成了灰燼,有的則逃離出了山穀,所以,娘娘還是不要自己嚇自己得好!”人被魯王救走,崔海不是沒有想過,但,他寧願人已不在,這樣一來,就斷了所有的線索,終了魯王再想找到他的母妃,便完全沒了可能。


    現今,魯王神智恢複,周身彰顯出的凜然氣場,他聽秦安提到過。


    由此一來,他不能不怕。


    他怕魯王一旦知曉當年的事,會嗜血成魔,殺光所有與那件事有關聯的人。


    到時,他失去性命也在所難免。


    不是他怕死,而是他怕自己會變得生不如死。他可是皇後身邊的親信,魯王會輕易地給他一劍,送他去閻羅府嗎?一同被主子收養的孤兒,活著的也就宮中這十數枚暗棋了,回頭想想,崔海不由得周身一陣抽冷。


    靜,崔海說完話後,整個內殿變得寂靜無聲。


    良久,皇後方才啟口道:“崔海,你過來,本宮有話交代你轉給齊王。”崔海上前,躬身湊近皇後,待聽了皇後說的話,嚇得他額頭直往外滲冷汗,聲音顫抖道:“娘娘,您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若是事情敗露,不僅您會,您會……,就是齊王,還有相府怕都會被皇上,被皇上……”崔海不敢說出後麵的話,他對於皇後剛才告知他的言語,真的沒法子一時半刻就消化掉。


    逼宮?皇後讓他轉告齊王,暗中聯絡兵馬逼宮?這如何使得。


    朝中大臣,現在已完全倒向魯王,就是安王,懷王也是支持皇上立魯王為儲君。


    民心魯王有了,朝堂眾臣的支持,魯王亦有了,就是那隱在背後的勢力,誰又能說魯王沒有?


    方方麵麵尋思下來,得來的答案――草率逼宮,多半會一敗塗地!


    皇後眉眼一挑,決然道:“皇上近期對本宮的態度,一日不如一日,你難道沒看到?原本本宮還想著,本宮的身子已經變成了這樣,而皇上正直壯年,厭了本宮也就是那麽回事,隻要他立齊王為儲君,其它的,本宮可以不予以計較。可是,事實卻是立儲之日出了變故,皇上不僅沒有立齊王為儲君,更讓本宮氣惱的是,他就那麽眼睜睜地看著齊王被魯王打傷,不予以懲處。你說,本宮眼下再不出手,儲君之位還能是齊王的嗎?”


    “可也不能這般倉促的就行動啊,娘娘!”


    崔海心裏暗自發苦,壓低聲音,勸著皇後。


    “本宮沒說現下立馬動手,本宮是讓你轉告齊王,讓他有所準備。”皇後說著,言語一轉,譏誚道:“本宮要讓那孽種一輩子都活在本宮和齊王的腳下!就憑他,也想爭奪儲君之位,著實有些太不自量力了些!”皇後說的話,令崔海心中苦笑更甚。


    魯王沒資格,哪誰還有資格?單憑魯王妃星月宮宮主的身份,就夠朝廷忌憚了,更別說如今的魯王自身有著登上九五之尊的實力。


    “娘娘,您是不是忘了還有個魯王妃存在?”崔海提醒著皇後,他希望皇後不要因為一時頭腦發熱,做下不可挽回之事。


    皇後一怔。


    目光望向窗外的夜色,臉上表情急劇變換。良久,她眼中溢滿刻骨般的怨毒,一字字道:“她,哼!隻要齊王登基為帝,整個軒轅都是他的,區區星月宮,直接派兵滅了就是!”胸大無腦,怕就是專指皇後這一類女人。


    滅了星月宮,虧她想的出來。


    皇後的執拗,令崔海實在不知道再說些什麽了。


    他垂首默聲不語。


    “怎麽,你於本宮說的話有意見?”皇後掃了眼崔海,目中光芒恢複常態,“本宮說的話,你照辦就行,現在本宮有另一件事,需要你盡快去解決。”崔海抬頭,壓下心中剛升起的不詳之感,恭謹道:“請娘娘吩咐!”


    皇後身形挪動了下,換了個更為舒服的姿勢躺好,方才道:“聽說李美人有了,且皇上賞賜了她不少玩意,你知道怎麽辦了吧?”崔海點頭應道:“奴才曉得。”


    “她可真夠有福氣,不僅得了皇上恩g,且還懷上了龍種,實在是個有福之人啊!可這有福之人,未必就會福運相伴一輩子,她怎麽就不打聽打聽,看看宮裏凡是得了皇上g幸,又深得聖心的妃嬪,哪個有過好下場?”皇後悠然道:“本宮看,她定是沒有打聽過,真是個愚蠢的東西!就這種蠢東西,也配生下龍種!本宮隻要想想,就會從夢中笑醒。”說完,皇後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那笑容充滿了嘲弄。


    崔海沒有吱聲,他垂首恭謹地侍立在原地。良久,皇後漸漸止住笑,眉頭微蹙,似是想到了什麽,道:“冷宮那邊的宮人是不是有話傳給你了?”崔海眸子陡然收縮:“冷宮?”


    皇後道:“你是打算欺瞞本宮,還是說你對冷宮中的jia人,起了同情心?”


    淩厲的目光,定定鎖在了崔海身上。


    崔海的心微微一沉,恭謹道:“奴才絕無欺瞞娘娘之心!”


    “沒有就最好。說說冷宮那邊都有什麽消息傳了過來?”崔海道:“具體的也沒什麽,看管冷宮的海公公告訴奴才,說蕭嬪最近好像氣色不錯,不再向往常一樣呆在宮裏不四處走動,而是用過吃食後,會坐在冷宮門口,望著天際發呆。”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難道還想著皇上記起她,去冷宮接她出來?”皇後眼中溢出一絲笑意,但那笑意卻極為複雜,分不清是譏嘲還是驕傲:“她怕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栽在了本宮手上!”


    崔海沒有說話。


    當年發生在蕭嬪身上的事,他是知道的,更為準確些說,是他按照皇後的吩咐,指使宮婢去做的。


    而那個受她指使的宮婢,在做完她該做的事後,便永遠閉上了嘴,去了她該去的地方。


    宮裏多出個奴才,少了個奴才,若不細查,沒有人知道,更何況他們的主子可是這後宮之主。


    皇後的笑容逐漸變得陰沉:“對她多留意些,本宮看她能耍出什麽幺蛾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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