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軒轅墨嘴裏的話,變得冰寒起來:“無論是怎樣的結果,我都不會放過他們,一個都不會放過!”


    濃烈的殺氣,自軒轅墨身上散了開,驚得院中四處飄落著的各色花瓣,驟時躲得老遠。


    “他們是該死!”殤咬牙道。


    如果沒有當初的種種,又怎會有這神祗一般的男子忍辱蟄伏多年,是該到了攤牌的時候!


    翌日。


    晨陽升起,京中大街小巷,不時傳出一個聲音,那就是魯王妃不僅是神女,且是星月宮宮主。


    至於消息來源途徑,市井百姓不得而知。


    但,他們皆是震驚不已。


    這般風華絕代的女子,有哪個還敢在背後說一句魯王的不是。令他們不知道的是,不一會,會有更為驚人的消息,從皇宮中傳出。


    太極殿。


    永嘉帝端坐龍椅之上,目視群臣,道:“眾位愛卿上書給朕擁立哪位皇子為儲君的折子,朕已然看過,經過多日來的觀察,朕打算立……”軒轅擎這會臉上表情看似淡然,實則內心欣喜至極,馬上他就要成為軒轅儲君了,為了防止自己一個忍不住,愉悅表情外露,他隱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以克製自己的情緒。


    然而,就在永嘉帝後麵的話要說出口時,一相貌富態,身材稍顯矮小的官員,步出隊列,至殿中央,向永嘉帝揖禮道:“稟皇上,經過微臣這兩天細細琢磨,以及坊間百姓的言傳,為了我軒轅社稷著想,請皇上立魯王為儲君!”那大臣說完,緊接著跪在了地上,似有永嘉帝若不答應,就長跪不起的打算。


    軒轅擎俊顏瞬間變黑,跪在殿中央的大臣,可是他的人,怎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背叛他?


    頓時,朝堂上嘩然。


    懷王和豫王心下大喜,他們感覺這是上天在助他們一臂之力。


    魯王是個傻的,根本不用考慮他會拿下儲君之位。


    如此一來,儲君之位非懷王莫屬。


    怎料,未待他們哥倆高興太久,本應支持他們的大臣,陸續出列,與那一開始說話的大臣一樣,跪在殿上,請求永嘉帝立魯王為儲君。這回,輪到軒轅擎看熱鬧了。


    永嘉帝忍住心底湧起的惱怒,目視著站在隊列中為數不多的十數名大臣問道:“告訴朕,你們是不是也準備擁立魯王為儲君?”


    除過柯丞相和靜安候外,剩下的這十數名大臣,猶豫了會,齊跪地磕頭道:“為了軒轅社稷著想,請皇上立魯王為儲君!”永嘉帝終於龍顏變色,刷地站起身,怒視著跪在殿中央的眾大臣,厲聲道:“荒謬!”說著,他深深喘了口粗氣,接著道:“魯王癡傻,他有能力率領你們治理軒轅嗎?啊?”


    目中火氣翻湧,永嘉帝將手抬起,指著殿下大臣一個個質問道:“還是說,你們收了魯王妃什麽好處,非得睜著眼說瞎話,奏請朕立魯王為一國儲君!”


    “皇上英明!”柯丞相雖不知道眾臣為何會突然間變卦,但他絕不允許今天有意外發生。


    為了齊王能登上儲君之位,他們一家已經付出了很多。


    一丁點差池都不能在這節骨眼上出現。


    否則,等著他一家的將是萬劫不複!


    永嘉帝瞥了柯丞相一眼,並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出聲問一直默不作聲的靜安候。


    “淩愛卿,你是不是也想奏請朕立魯王為儲君?”靜安候正在垂眸琢磨著殿中出現的這突發狀況,猛不然聽到永嘉帝的問話,抬起頭,揖手道:“回皇上,立哪位皇子為儲君,微臣無任何想法,不過,既然眾位大人都力薦魯王為儲君,為了不多起事端,令皇上頭疼,微臣就隨眾位大人一起支持魯王便是!”靜安候夠腹黑,嘴裏說出的話,看似句句為著永嘉帝著想,實則他何嚐不是逼迫永嘉帝采納眾大臣的建議,立魯王為儲君。


    懷王,豫王,齊王三兄弟齊齊傻眼,怔愣在原地。


    他們實在沒想到今個早朝之上,會出現這種異變。


    “好,好得很!”永嘉帝負手而立,龍顏上燃氣的怒火更為濃烈:“朕看你們一個個的活的不耐煩了!”


    “臣惶恐!”


    跪在地上的眾位大臣,齊磕頭道。


    “惶恐?你們要是知道惶恐的話,會在朕麵前說剛才的話?啊?軒轅現在是不用對大齊納貢了,是可以揚眉吐氣了,但,你們有沒有想過,一旦魯王做了儲君,待朕百年,他榮登大寶之日,大齊就不會卷土重來嗎?”


    “本王真有那麽不堪麽?”


    一早,軒轅墨身著白色錦袍,銀質麵具遮顏,出了自個小院,他沒讓殤跟著,而是獨自一人,緩緩走向王府門口,所行之處遇到的下人,個個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呆愣在原地。


    這還是那個走路走不穩,隻顧著低頭玩手指的傻王爺嗎?


    好溫潤的氣息,不,此刻的他看著不僅溫潤如玉,且行走間,有股無形的力量,從他身上四散而開。


    那力量好強大,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雙目淡然無波,就那麽一步一步穩穩的向前走著。軒轅墨知道早朝這會已經開始,但他腳下的步子,依舊不急不緩,好像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街邊路人看向他的各色表情,皆影響不到他的思緒。然,當眾人回過神,相互間低聲議論,魯王妃太厲害了,竟治好了魯王的癡傻,真不愧是神女在世時,他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好看弧度。


    是啊,他的癡傻,不是她醫治好,還能是哪個?


    要不是為了她,他怕是還要繼續癡傻一段時間呢。


    路人的議論聲,一字一句,他都有細細地聽著。


    隻要是有關她的言傳,他全一字不落地聽在耳裏。


    “魯王妃是星月宮宮主,這,這真不敢相信啊!”聽到這句時,他心裏升起了一絲疑惑,她的身份,怎麽會在今個一早鬧得人盡皆知,她這是要幹什麽?


    帶著不解,軒轅墨到了宮門口。


    侍衛看著眼前似傻王的來人,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就要跨入宮門,忙張嘴準備出聲阻止,怎奈身不能動,嘴不能言,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纖塵不染的白色身影,從容地由他們眼前走過。


    太極殿門外,眾大臣向永嘉帝的謹言,軒轅墨聽在耳裏,不由得眉宇微皺。


    但,轉瞬,他釋然了。是雙兒,定是雙兒為了他,用什麽法子令朝中諸臣在今個的大日子裏,力薦他為儲君。


    她原諒他了?她真的原諒他了,要不然,她不會曝露自己的身份,對朝中諸臣出手,她不想他的另一個身份現在大白於天下。


    她知曉了他的苦衷,想到這些,軒轅墨的心登時沸騰起來。


    好想現在就見到她!好想對她真真正正說句對不起,好想親耳聽到她說一切都已過去,咱們仍舊幸福的相守在一起!


    可是,那高位上的人說的是什麽?嗬嗬!他真有那麽不堪麽?


    軒轅墨唇角泛起一抹諷刺的笑容,隨之不輕不重,不怒不喜的聲音傳進了太極殿中。


    殿中諸臣,及永嘉帝,安王,懷王幾人,一起向著殿門口看了過去。


    “本王真有那麽不堪麽?”軒轅墨白衣如雪,似是踩著五彩祥雲一般,悠然踏入殿中,目視永嘉帝,語聲輕淺問道。


    作為一國之君,永嘉帝夠鎮定。


    眾臣與懷王,豫王,齊王三人則不然。


    他們帶著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軒轅墨。


    尤其是跪在地上的那些大臣,個個抬起衣袖,在額頭上擦拭了下,心道:還好,還好他們照著魯王妃侍女的吩咐去做了,否則不僅官名盡毀,就是一家老小的性命,怕也不保了!


    沒想到魯王妃醫治好了魯王多年的癡症,回頭想想,魯王妃為了魯王能夠登上儲君之位,真是花費了不少的心力。


    為官數年,數十年,朝中哪個大臣沒有犯下些罪責,即便他們自己沒有,他們的家人呢,親戚呢?淩無雙正是抓住這一點,在率軍出征前,與雪影吩咐了句,著她動用星月宮的力量,務必在儲君之位定下來之前,找出朝中諸位大臣的把柄,以便迫|使他們在永嘉帝宣旨哪位皇子為儲君時的當天,來個逆襲!


    儲君之位,本就是傻大個的,她不僅要,且順帶著讓軒轅擎嚐嚐從雲端跌入泥土中的滋味。這是他欠傻大個的,是他和皇後母子欠傻大個母子的。


    “你是哪個?為何公然闖進皇宮,入得太極殿?”永嘉帝龍顏陰沉,一雙幽深的雙目,凝視著軒轅墨:“來人,給朕將這狂妄之徒押入天牢,隨後交由刑部會審!”可惜的是,永嘉帝的命令,守在殿外的禦林軍似是沒有聽到一般。


    “我的好父皇,您不會連您自個的皇兒都不認識吧?還是說,在您心裏壓根就沒有我這個皇兒?”軒轅墨淡淡的笑著,眉眼挑起問永嘉帝。


    “狂徒,休得胡說!”軒轅擎不待永嘉帝出聲斥責軒轅墨,急躁的走出隊列,手指軒轅墨怒道。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出現在殿中央帶著銀質麵具的白衣男子,是那個傻子沒錯。問題是,傻子何時變得不再癡傻?是淩無雙醫治好他的嗎?她這麽做的動機是什麽?難道就為了報前兩日她在漓王府受到的淩辱,她要魯王登上儲君之位,好方便打壓他,讓他最終一無所有?


    不可以,他絕對不能讓她陰謀得逞!


    “父皇,這應該是三弟沒錯。”安王坐在輪椅上,臉上神色平和,看向永嘉帝:“想來三弟妹用仙|法醫治好了三弟的癡症,所以,還請父皇莫要對他再動怒的好!”安王嘴裏說出的話,他心裏有底,早在馬球場那次的風波中,他就對軒轅墨的癡傻有所懷疑。


    且後來的時日裏,他沒少試探軒轅墨。


    雖然沒有證實軒轅墨裝傻扮癡的準確度,但這次,他完全可以肯定,以前的魯王,絕對是在裝傻扮癡。


    皇家無親情,這些年他所遭受的一切冷遇,與魯王何其相像?


    能幫上魯王一把,從而使得那高位上的人鬧鬧心,也是好的。


    目光漸漸挪轉,軒轅墨就那麽靜靜地注視著眼前與他長得極為相像的紅衫男子。


    幽冷之芒,自他眸中緩緩射出,如寒冰,如利劍,如閃電,直逼軒轅擎的雙眸。


    軒轅擎抿唇,想要錯開軒轅墨的直視,卻由不得他。


    恍惚間,他感覺周身抽冷,心神懼怕得緊,整個人怔愣了住。他想後退,他想挪開那對視著他雙眸的視線,可一切都是那麽的徒勞無力。


    軒轅墨看出了軒轅擎的恐懼和不安,冷冷一笑,目中視線收回,一襲白衣,盡綻光華的他,就那麽站在大殿中央,眉頭微微皺起,對周圍諸臣投向他的眼神,感到了一絲厭惡。


    周身散發出的卓然氣質,彰顯得淋漓盡致。


    晨陽穿過殿門映照在他身上,看在眾人眼裏,仿若那璀璨光芒,是由他的身上散發出的一樣。


    緩緩地,軒轅墨抬起手,取下自己臉上的銀質麵具,驟時,陣陣吸氣聲在殿中響起。


    好俊美的男子,他的容顏宛若明月一般動人,但眼中的神色,卻讓人很是捉摸不透。


    突地,殿中垂落著的紗幔,無風自起,飛舞了起來,緊接著一股無形中的力量,在這偌大的太極殿中彌漫了開。


    “父皇現在可認出我是誰了?”炫目的光暈中,軒轅墨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長期麵具遮顏,讓他的臉上失了些許血色,但眸中卻似有無盡的華彩透出,層層疊疊,流轉不定。


    幽漠的彩光宛轉映照,在他俊美出塵的臉上投下氤氳暗彩,卻又帶上了一絲詭異的邪氣。


    永嘉帝的心,在看到軒轅墨的容顏時,不可抑止地發出鈍痛。


    “你,你……”


    心如刀絞,永嘉帝嘴角翕動,一句完整的話語都吐不出。


    柯丞相跪在地上,一直靜觀其變,他本想著過會出聲指責殿中央的白衣男子,竟敢冒充皇子,公然闖入太極殿,藐視皇權的罪過,這會卻目瞪口呆,與永嘉帝一樣,怔愣的說不出話來。


    隨之,埋入心底多年的罪惡感,齊聚於胸。


    致使他不敢再看向那抹白影。


    “父皇可看清了?我就是那個被你無視,被眾兄弟嘲笑,被市井百姓欺淩的癡兒,父皇好好看看,看看我這張臉,可有讓你想起來什麽。”軒轅墨抬手在自己臉上mo了mo,眼神變得從容優雅,可這僅是刹那間的功夫。


    從容優雅不再,接踵而來的是傷痛和恨意。


    細看之下,會發現他目中神采通途得仿若琉璃,又仿若貓眼,隨著他整個人身上的氣息變化,散發出層層疊疊的冷光。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永嘉帝說出口的話,連他自己都愕然了住。


    可這話,是他發自心底說出的。


    他好像在為自己辯駁著什麽,又好像心底深處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你沒有無視他,沒有!


    嗬嗬!多麽可笑的話語,多麽可笑的自我辯駁,軒轅墨凝視著永嘉帝,悠然上前一步,他的態度那麽自然,仿佛整個大地都被他踩在腳下,他才是這世界至高無上的王者。


    他沉著,他冷靜,他決斷,唯有他可以主宰世間蒼生。


    眾人眼中的世界,見見變得空曠,再無一多餘的人,一塊多餘的色澤,一絲多餘的風聲。


    永嘉帝這個本屬於他們的王者,早已在那抹白衣步入殿中的一瞬間,從他們心中剔除了去。


    因為世間萬物,皆似同一時間,沉浮在那抹白衣的腳下。


    “父皇,你不要被他騙了,他不是,不是!”軒轅擎不顧眼下的君臣禮儀,大聲對永嘉帝吼著,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讓他得逞,“父皇,您快下令,著禦林軍將他打入天牢啊!”軒轅墨輕淡的聲音,在殿中響起:“四弟是在怕本王嗎?”


    “誰是你四弟?你少自以為是,本王不認識你,對,你是孽種,本王怎麽可能會認識你!”軒轅擎雙目赤紅,話出口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來。


    “是麽?”軒轅墨說著,袖袍輕輕一揮,軒轅擎整個人便如落葉一般飄出了殿外,隨之重重摔倒在地上。


    殷紅的鮮血,自他口中噴薄而出,他想要站起身,奈何周身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他是你四弟,你不可以那樣對他!”


    永嘉帝坐回龍椅,龍顏暗沉,出聲指責軒轅墨。


    “父皇難道剛才沒聽到他說什麽嗎?”


    光暈中,軒轅墨眼中神彩流轉,清冷幽光直逼永嘉帝。


    永嘉帝禁不住全身一寒。


    諸臣眼神虔誠,隻覺那抹白衣,是光與暗的對立,是天國與地獄的交錯。


    “墨兒……”永嘉帝手捂胸口,出聲甚為憐惜地喚了軒轅墨一句。


    軒轅墨的臉上驟時湧出怒意:“不要這麽喚我!”墨發飛揚,隱在袖中的雙拳被他捏的咯吱直響。


    墨兒?這怕是那人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麽飽含“疼惜”地喚他。


    他不需要那虛偽的疼惜。


    今個他以真麵目視人,就是要告訴那高位上的人,欠他的,終須還,且要十倍,百倍的償還!


    仰起頭,軒轅墨雙目微閉片刻,盡力壓製住心底的傷痛與恨意,良久,他睜開眸,道:“儲君之位,我不稀罕,所以,你不必再說些詆毀我的話語,但,你欠我的,欠我母妃的,我會一一討回來!”說完,軒轅墨毅然轉身,步出了太極殿。


    “你好自為之吧!”出了太極殿,軒轅墨走至軒轅擎身邊,凝視著軒轅擎看了一會,不再逗留,大步離去,他要趕回王府,因為他的雙兒此刻正在府中等他,想想就心暖得緊。


    而軒轅擎這會趴在地上,全身不住地顫抖,似乎每一寸肌膚都在承受著常人無法想象的痛楚,仿若冰封,火灼,淩遲等等酷刑全都降臨在了他身上。


    他所有的尊嚴、驕傲、矜持都被這撕心裂肺的痛楚碾為塵埃,“不!”他趴在地上,用盡氣力大吼出聲。


    就在軒轅墨亮出容顏的那一刹那,他知道了,知道了漓王變成廢人,是誰而為。


    老天為何要和他開這麽大的一個玩笑?


    竟讓兩個近乎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存活於世。


    他是誰?而他又是誰?


    誰能來告訴他,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啊!”


    軒轅擎不顧身上的傷痛,抱著頭,蜷縮在地上,又大聲嘶喊了一聲,聲音中有無助,有悲痛,有著道不盡的滔天恨意。


    “送齊王去禦醫院診治。”永嘉帝對秦安吩咐道。


    “是,皇上!”


    秦安領命,躬身退離而去。


    靜,整個太極殿中的氣氛,冷凝到了極點。


    諸臣跪在地上,垂首不語,永嘉帝坐在龍椅上亦不說話,唯有靜安候站在自己位置,神態間再自然不過。但,他心裏卻並不平靜。


    對於軒轅墨不再癡傻,他僅愕然片刻,更多的則是為淩無雙感到高興。


    “父皇,兒臣亦讚同立三弟為儲君!”懷王由恍惚中回過神,走至殿中央,看向永嘉帝揖手道。不是他的,終究不屬於他,若是到了現在,他還看不出魯王是裝傻扮癡,那他才是真正的傻子。


    他累了,真的很累,不想再爭,不想再算計。


    豫王於懷王說的話,無動於衷,此刻的他,仍未從剛才的狀況中回轉過神。


    他不傻,他竟然不傻……嗬嗬!那他以前的作為,到底是為了什麽?


    殿中,除過柯丞相,想必沒有人知道軒轅墨為何會在幼時遭遇的一場大火後,變得癡傻。


    “朕今個累了,退朝吧!”


    永嘉帝起身,神色間盡是蕭索。


    “恭送皇上!”


    眾臣叩拜,恭送永嘉帝出了太極殿。


    京中大街小巷關於淩無雙是星月宮宮主的傳聞,目前尚未傳至宮中,因此,眾臣和永嘉帝,懷王等人還不知曉。


    否則,他們怕是又會震驚的無以複加。


    “二哥,我,我是不是眼花,或者聽錯了!”豫王跟在懷王身後向宮門口走著,腳下步子甚是虛浮,懷王頓住腳,看向豫王,苦笑道:“眼花?聽錯?我也想自己與你說的一樣,可事實卻是老三他本就不傻,你說,心性堅韌到極致的他,逼|迫自己多年裝傻扮癡,為的是什麽?”


    豫王眼裏依舊渾渾噩噩,呢喃道:“他的癡傻,難道不是被淩無雙醫治好的嗎?”


    “這種話你也信?”懷王搖了搖頭,轉身朝繼續走向宮門口,“二哥,你前些時日與我說,與我說暝夜有可能是咱們的兄弟,照今日所見,老三他,他會不會就是暝夜?”懷王腳下步子微頓,語氣低沉道:“或許是吧,不過,我也說不準!”


    柯丞相在散了早朝後,急匆匆地趕回相府,將柯子謙著人喚到自己書房。


    “爹,你臉色這麽不好,難道今個早朝有變?”柯子謙有些擔心的問道。


    “他不是傻子,他不是傻子,當務之急,咱們必須要下狠手了,否則,被他知曉當年發生的事,咱們相府肯定會麵臨滅頂之災!”柯丞相聲音裏滿是顫抖,聽得柯子謙有些摸不著頭緒,但他的心,卻因為柯丞相的話變得七上八下來,“爹,你說誰不是傻的?孩兒聽得糊塗。”


    柯丞相臉色灰白,甚是無力道:“魯王,魯王今個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突然間出現在了早朝上。”


    “這怎麽可能?孩兒不信。”柯子謙於柯丞相說的話,完全不信,亦或是他信,又害怕相信,就在這時,他又想起坊間一早有關淩無雙的傳言,整個人驟時變得有些惶恐不安來,“爹,淩無雙是星月宮宮主!”


    “你說什麽?”柯丞相驚得雙目圓睜,看向柯子謙。


    柯子謙抑製住自己心底的恐慌,再次道:“爹,就在你上早朝去不久,坊間就傳出淩無雙是星月宮宮主的事。”


    聽完柯子謙說的話,柯丞相隻覺自己周身最後一絲氣力,也在瞬間被某種不知的力量,抽離而去。


    原因竟然出在了這裏,眾臣突然間在早朝上力薦魯王為儲君,原因竟然出現在這裏!不行,他不能讓那孩子查出當年的事,絕對不能。然,要想當年的事,如石沉大海,無從查起,就必須當機立斷取了他母妃的性命。


    否則,以他今天的能耐,勢必會找出些蛛絲馬跡。


    尋思到這,柯丞相斂住心神,歎了口氣,道:“為防萬一,你去了結了她吧!”


    “爹,咱們必須要這麽做嗎?她可是您的女兒,是我的親妹妹呀!”柯子謙猛地站起身,一臉痛苦的看向柯丞相,“妹妹呆的地方極為隱秘,沒有人能找到那裏去的,您就行行好,留她一命吧!”柯丞相眼中閃過一抹決絕,道:“留下她,咱們相府數百條人命,就多了分危險,你覺得,留她與不留她,哪個更為重要些?”


    柯子謙因柯丞相的話,怔愣了住,然,不稍片刻,他眼裏帶著一絲希冀,看向柯丞相道:“爹,既然魯王現在神智恢複如常,咱們可以去求他,求他原諒,對,咱們求他原諒,然後讓他們母子相見,這樣不就成了?”


    “嗬嗬!你覺得他會原諒咱們嗎?今個早朝之上,他當著皇上的麵,說要討回他的一切,為父看,你還是絕了那份心思吧!”柯丞相心裏是恐懼的,他不想死,這世間榮華,他還沒有享受夠,怎麽能去死呢?“聽為父的,立刻動手去除掉她!”


    “挷啷”一聲碎響,書房門咯吱一聲被推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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