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臣不忠,乃君不明!


    劉辯突然感覺心裏有些堵得慌,雖說當初何後說了那樣的話,但讓劉辯就這麽安安心心的當一輩子金絲雀,他不甘心,所以,他想要利用蔡邕,希望蔡邕能夠幫他聯絡一些心向皇室的義士!


    蔡邕是有些迂腐,但又不傻,這個時候,劉辯聯絡心向皇室的義士要幹什麽,蔡邕自然清楚,隻是關中經曆連翻戰亂,正是求穩的時候,而且如今能有這番境況實屬不易,內部實在不該繼續爭鬥,至少不該是在這個時候。


    勸了劉辯幾句,然後劉辯說了一些氣話,在劉辯看來是氣話,但對這個效忠了一輩子漢室的老人耳裏,就難以接受了。


    本來就夾在葉昭跟皇室之間,左右為難,心中就有煎熬,如今,劉辯不但不體諒,反而惡意揣測和擠兌,讓蔡邕一顆心鬱鬱難平,再加上自蜀中之事以後,本就心有鬱結,劉辯那些話,最終成了壓垮蔡邕的最後一根稻草。


    劉辯在聽聞蔡邕病倒的消息時,也有些忐忑,隻是他沒想到,葉昭會就這麽直接找上門來。


    麵對葉昭迥異於往日的態度,劉辯有些慫了,糯糯道:“此事,孤實不知,或許是他們跟蔡翁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了解了!”葉昭掃了一眼麵色微變的一眾名士,揮手道:“帶下去!”


    “殿下!殿下!”幾名名士聞言大驚,典韋帶來的親衛營卻已經凶神惡煞般撲上來,不由分說將這些人踹倒在地。


    “殿下太過年輕,看來殿下的幕僚,還需臣來為殿下仔細甄選。”沒有理會幾名名士驚怒的哀求和怒罵,葉昭對著劉辯一禮道:“夜已深,臣便不打擾殿下休息了。”


    殺劉辯是不可能的,不說將來葉昭還要用劉辯的名義來占據大義之名跟許昌朝廷分庭抗禮,弑君這個罪名,葉昭就不想戴,葉昭隻能最大幅度的去打擊劉辯的聲威和話語權。


    “主公,這些人怎麽處置?”出了王府,典韋看了一眼幾名名士,對著葉昭躬身道。


    “送到滿寵那裏,告訴他,我要殺人,但也要師出有名,包括裏麵死了的那個。”身後的王府中,依稀能夠聽到劉辯不甘的怒吼,葉昭看了幾名謀士一眼,淡然道。


    “喏!”典韋點了點頭,沒再多言。


    王府中,劉辯俊朗的表情有些扭曲,看著葉昭離開的方向咆哮道:“奸賊,安敢如此欺辱於孤!”


    “殿下,莫要氣壞了身子。”聞訊而來的唐妃連忙上前,拉住劉辯,勸慰道。


    “賤人,你也在嘲笑孤!?”劉辯紅著眼睛,凶狠的看著唐妃怒道。


    “妾身怎敢?”唐妃連忙搖頭道。


    “賤人,給我過來!”劉辯不由分說,一把將唐妃拉過來,瘋狂的撕扯著她的衣物。


    唐妃花容失色,連忙道:“殿下,莫要在此處!”


    “閉嘴!”


    喝罵之聲,逐漸變了味道,名貴的衣物也被瘋狂的撕碎,劉辯需要發泄,但無論是葉昭,還是這府中的下人,他都沒辦法動,隻能找身邊最親的人來發泄。


    後堂,早已聞訊而來的何後看著逐漸疊加在一起的兩人悠悠的歎了口氣,對著身後的婢女道:“將四周的婢女、下人遣散,莫要讓他們過來。”


    “喏!”


    有些失望的看了劉辯的身影一眼,何後歎了口氣,默默地走開,現在,他對劉辯已經不抱希望,唯一能在葉昭身邊有影響力的老臣,都被劉辯給活生生氣的不行了,到此時,她真不知道還有哪條路可走,何後有些心累,他不知道當初明明挺乖巧溫順的劉辯,為何會變成今日這般模樣。


    蔡邕沒了,這長安城中,還有誰可以作為依靠?


    葉昭回到太尉府時,已經很晚了,劉薇等人沒想到葉昭會在這個時候回來,之前葉昭可是說短則半月,長則要一月的時間才會回來,這才幾天?


    “夫君,可是出了什麽事?”劉薇疑惑的看著葉昭,其他三人也是擔憂的看著葉昭。


    “沒事。”葉昭伸手將蔡琰攬進懷裏,笑看著眾人道:“礦脈探索的比較順利,剩下的事,自有專人去做,你們都有身孕在身,自該回來多陪陪夫人。”


    蔡邕的事情,最終還是沒讓蔡琰知道,雖然按照醫匠的說法,蔡邕大限之日,怕就是這幾日了,但能拖一日就多拖一日吧,他真怕蔡琰接受不了這個打擊。


    蔡琰敏銳的察覺到葉昭有事瞞著她們,隻是卻乖巧的沒有詢問。


    “夜深了,回房歇息吧。”葉昭扶著蔡琰,攙著馨兒,這兩個肚子已經很大了,他準備今夜陪兩人。


    ……


    蔡邕最終還是沒有撐過去,在葉昭回到長安的第三天,撒手人寰,生命彌留之際,葉昭最終還是帶著蔡琰、蔡益去了一趟蔡府,見了老人最後一麵。


    蔡邕之死,代表著一個時代的終結,這些年來,漢室老臣一個個相繼過世,皇甫嵩、朱儁、盧植如今是蔡邕。


    蔡邕的倒下,也代表著長安代表漢室忠臣的旗幟徹底倒下,以往蔡邕在世,還能庇護一些忠於漢室的臣子,有他在,哪怕處境艱難,這些臣子也會擁護在劉辯身邊,但隨著蔡邕這一死,也代表著葉昭麾下,代表著漢室忠臣的派係徹底消散。


    不過對葉昭來說,這個派係並沒什麽影響,他真正關心的,還是蔡琰因此而病倒。


    本就身懷六甲,如今遭受到這樣的打擊,若非葉昭早有準備,護理及時,就算能保住孩子,恐怕也會落下病根。


    ……


    三月的長安沐浴在春風之中,田壟上,關中百姓已經開始為一年之初的春耕而奔波,一年之初在於春,關中的百姓都期望未來的一年能夠過得更好,他們也有理由這樣想。


    葉昭執政以來,不但去除了大量李傕、郭汜留下來的雜稅,隻留下農稅、商稅兩樣,而且稅率也極低,在經曆過三稅一甚至兩稅一的李傕和郭汜的時代以及之後更恐怖的軍閥亂戰年代,葉昭五稅一的稅收絕對已經是低的不能再低,而且直接租借官田,沒有了世家豪族在中間抽取之後,實際上所帶來的變化更遠不止如此。


    而且去年糞肥被大家抵觸,但少數接受官府推廣的人,去年一年產量倍增,讓不少人在去年還沒過完的時候,便紛紛跑到官府去請教這糞肥的製作方法,如果都能如那些人一般的話,今年的糧食收成恐怕會迎來一次大爆。


    除此之外,隴右之地的畜牧業也開始初見成效,家中有些餘糧的人家,已經開始主動去官府購買一些雞仔、牛犢之類的牲畜來蓄養。


    至於果蔬之類的種植,因為大家還都處於掙紮在溫飽線上的緣故,並沒有迅速發展起來,不過葉昭也不急,人的需求是隨著生活水平的變化而不斷改善的,等百姓不必再為溫飽而頭痛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會開始關注生活水平的提升,到時候才是這些果蔬真正發展起來的時候。


    至於現在,種植果蔬的田地大都是未曾租用出去的官田,由軍隊或者一些官員來租用。


    畢竟軍隊是需要維持營養平衡的,那巨大的需求,目前隻能自給自足。


    此外葉昭也開始鼓勵民間商貿的進行,最遲明年,關中的商業會如蜀中那樣迎來一次蛻變,到時候蜀中和關中的貿易開始流通,同時走西域的民間商隊也會多起來。


    長安在經過一年的修整和治理之後,恢複了些許繁華,雖然還無法與鼎盛時期相比,但比之葉昭剛剛占據這座城池的那份死氣沉沉而言,已經好了不知多少倍。


    去歲一年,關中人口停止了衰減,甚至增添了萬戶人口。


    聽起來,相比之前蜀中十萬十萬的人口增加來說,少了不少,但當初蜀中人口能那樣飛速增加,一來是葉昭不斷歸化南蠻、羌人,更重要的是,關中大亂,蜀中這些年增加的人口,有一大半是來自關中。


    如今關中被葉昭所占據,四周很難再找到能夠大量吸納人口的地方,對周圍羌人的策略,目前還是處於柔和的同化狀態,這萬戶新增人口中,有不少是從蜀中回流過來的,實際上,整個葉昭勢力人口的增加來說,並沒有增加多少。


    西涼人口本就不旺,也沒有戰亂出現,自然也不可能出現大規模的人口南遷,根據戲誌才、李儒、滿寵、閻圃、費觀等人的預測,未來除了葉昭勢力範圍內,自己產出的人口之外,很難再像前些年一樣出現人口暴增的狀態,想要繼續增添人口,除了鼓勵生育之外,還得向周邊地區想辦法,歸化羌人、胡人是一條,但最好能盡快將西涼占據,貫通南北,就算暫時不準備發兵中原,也要將絲綢之路掌握在手中,以此來吸納西域各國以及草原的人口、資源還有人才。


    總之,建安五年這一年,除非中原出現影響天下大勢的戰爭,否則葉昭勢力的目標,基本上都放在發展自身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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