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睢陽士紳答應暫時放手土地同時全力協助葉昭恢複睢陽政務,葉昭的政令開始得以貫徹起來,葉昭一邊張榜安民,開倉放糧,一邊迅速上書朝廷,希望能夠獲得便宜行事之權,擴招兵壯,清繳梁國一帶太平教亂賊。


    如今除了睢陽之外,梁國八縣,有七縣已經被太平教占領,隻憑葉昭手中的兵權,就算重新將縣衛、郡兵招滿,也不過六百之眾,想要清繳兩國一帶盤踞的數以萬計的太平教教眾,從數據上來看,難於登天,葉昭這個要求也算合情合理,隻是朝廷是否會答應就不得而知了。


    “起因是太平教內部出現了叛徒,張角名下有一弟子名為唐周,因不滿張角拒絕給其渠帥之權,心生怨恨,暗中將舉事之事報於朝廷,致使太平教神上使馬元義在洛陽被處以車裂之刑,此事發生在二月初,也就是說我等抓到馬安之時。”


    “而後太平教不得已提前舉事,張角自號天公將軍,其地張寶、張梁號地公將軍和人公將軍,於冀州舉事,從者雲集,燒官府、殺官吏,大漢十三州,有七州二十八郡發生戰亂。”


    距離睢陽發生兵變已經過去三日,葉昭也成功跟朝廷取得了聯係,獲得了大量情報,書房之中,邱遲將整理後的情報說給葉昭聽。


    “如今所知者,在我梁國周邊,有陳國、陳留、任城國、東郡、沛國等地已經失陷,倒是邊境如幽州、並州、涼州以及江東一帶匪患輕一些,但也有波及,我梁國境內太平教中具體數量尚未統計,梁發自被主公趕離睢陽之後,三日來,蒙縣、寧陵、虞縣、穀熟等地皆已失陷,他們裹挾百姓作為黃巾,搶奪各縣府庫存糧,正在緩緩向我睢陽逼近。”


    “主公,再這樣下去,我等想要與朝廷保持互通消息都難做到。”方悅在一旁皺眉道。


    “丁力已被我派往洛陽,恩師那邊當會幫我。”葉昭點了點頭道:“方悅,你先去招募一些壯勇進行訓練,暫定一千人,以各莊壯勇之名集結,莫要以朝廷名義,待正式公文下達之後,再打出朝廷的旗號。”


    “喏!”方悅點了點頭,躬身告退。


    “主公,這練兵所需糧草……”邱遲擔憂的看向葉昭,這些糧食,怕是那些豪門也不會幫忙支付,這些天他也算看出來了,別看那些人對葉昭感恩戴德,但要讓他們多出些錢糧,這些人就會推三阻四,派些家丁家將跑來幫忙已經是極限了。


    “府庫有三十倉糧食,開兩倉作為軍糧,對朝廷上報就說太平教叛賊發難時掠走了五庫。”葉昭淡然道。


    邱遲心領神會,顯然,葉昭不準備白做事,除了兩倉軍糧之外,葉昭顯然還要往自己腰包裏塞三倉,不過邱遲也算是葉家家臣,對此事自然不會反對,葉家越強盛,他日後的日子也會相對越好過一些。


    “另外從倉庫中選取精良戰甲、兵器千套,弩具五百、弓三千箭簇兩萬,趁著太平教亂賊還未完全封死退路,送回河內,良叔知道該怎麽做。”葉昭笑道。


    “喏。”邱遲會意,答應一聲之後,退出葉昭書房,他以前也做過這等勾當,在馬城之時就曾為郭铓做過這些事,怎樣運作他比葉昭更擅長。


    葉昭坐在胡床之上,盤算著下一步該如何走。


    太平教這口頭湯他沒喝成,隨著太平教起義,雖然動亂天下,但也算是一次重新洗牌,就像這次,即便他及時趕走了太平教,睢陽之中,還是有十幾個豪族被滅門,大漢最上層的這個圈子會出現一定的權力真空,他要找機會借此契機,進入這個權利真空帶。


    隻憑軍功是不夠的,這是個重門第的時代,出身在很多時候都能限製發展,如今他應該已經進入天子的視野,但也隻是進入而已,自己需要更加重幾分在天子心中的籌碼才行。


    至於如何加重……暫時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過十常侍這邊,卻是得加緊走動走動,隻是送禮還不夠,需得做出一些實情來。


    就在睢陽在葉昭的安撫下逐漸穩定,開始恢複秩序之際,太平教卻是越演越烈,睢陽的失敗並沒能讓太平教受挫,反而隨著裹挾的百姓越來越多,黃巾賊也越來越多,說過郡縣,官員皆望風而逃,偌大中原之地,竟然在短短一月的時間裏,淪陷的差不多了。


    這些官員多是買官得來的地位,上任之後,多是考慮著如何回本,哪會顧及百姓死活,也因此民怨極重,一旦爆發,這些人更好無責任感,攜家帶口脫逃,上行下效之下,中原一帶的官兵也多是腐敗成風,加上事起倉促,加上賊勢浩大。


    三月初,天子急令大將軍何進討賊,然何進何許人也?一屠夫,憑借裙帶上位,雖有號令天下兵馬之權,卻無統帥千軍之能,何進顯然也知道自己的本事,遂稱病據不出戰,天子無奈,隻能調集盧植、皇甫嵩、朱雋各領精兵分三路討賊。


    同時接受宗正劉焉上奏,重啟州牧製,並號令各公卿捐出弓馬弩,推舉名將子孫後人以及民間有將才者去往公車署接受考察,過關即可派往軍中任職。


    天下大亂,天子此刻也無心再接受買官了,隻要有能力,都可出任。


    隻是連續幾日,雖然有不少應征者,卻少有合劉宏心意的,讓劉宏心中頗為焦慮,這日,嘉德殿上,聽完一群百官說了一堆聽起來勵誌卻等於廢話的話語之後,劉宏不耐煩的下令散朝,心情抑鬱的往宮中去。


    “陛下可是煩惱無人可用?”張讓陪在劉宏身邊,見天子愁眉不展,不禁笑問道。


    “阿父當知如今局勢,那張角……”劉宏說到最後打住了話語,隻是悶悶道:“實為可恨!”


    “老奴倒是有一人,或可有些用處。”張讓笑道。


    “哦?”劉宏好奇的看向張讓:“阿父從未出宮,怎知人才?”


    “老奴雖不出宮,但也長了耳朵,陛下可是忘了那蔡翁高徒。”張讓微笑道。


    “葉昭?”劉宏恍然。


    “老奴聽起過此人,在北疆時,常常以少勝多,更斬殺鮮卑單於,此人將略可見一般。”張讓笑著提了一句便不再說。


    “朕也記得此人,不止是戰略出眾呐!”劉宏聞言點點頭道:“隻是梁國正是匪患最重之地,隻怕此人已經……”


    “陛下,蔡公在宮外求見!”就在此時,一名小黃門小跑著進來,對著劉宏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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