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那一日的電閃石光,驚心動魄。<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tw</strong>


    林暉本不就不該是個傻子。


    這是林家上下極少數的人知道的秘密,甚至在林家老爺子將林家交托到三兒的手上之前,她對這一切也不曾知曉。


    她隻知道她有一個弟弟,曾叫做林妍,在她兒時的記憶裏,那時的林妍總是笑嘻嘻地對她訴說那些荒誕的夢境。


    那時的他還如同最後一次喚她一般,帶著讓人心疼的溫柔,“阿姐。”


    直到有一日,林妍不顧大伯的反對,離家出走,隻留給了她一封書信,他不過是為了去找尋他那位在夢境裏出現的胞弟,從此一去不複返。


    多少年了,若是林妍沒有出現,她恐怕是真的忘記了自己的這個弟弟吧。


    手心裏的短蕭是莫名的刺骨的寒冷,三兒卻依舊緊緊地握著它,妖嬈的花紋映在了她的瞳孔裏,沒有人知道她的來曆,隻是她的眼裏分明有什麽在閃爍著。


    未幾,終是一聲悠長的歎息。


    慕染卻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與秀鸞一起,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卻是為了聽一個故事。


    也是林家的秘密。


    三兒微微眯起眸子,那確實是很久很久的記憶了。


    童琖是林妍的胞弟不錯,隻不過林家老爺子卻在他尚在繈褓之時就將他送去了昆侖,知情的人閉口不言,不知情的隻當是大伯母經了難產終於誕下小公子,自己卻撒手人寰。


    他們是一起長大的。


    那時林妍總是對三兒說,他夢見自己有一個弟弟,他們在夢裏無憂無慮地盡情嬉戲著,隻是那地方那樣冷,就連是在夢中,還是冷到了他的骨子裏。


    三兒卻隻是一笑置之,隻當是個古怪的夢境罷了。


    直到林妍那一次離家,留下了書信,隻告訴了她一人林家的陰謀。


    隻因為大伯母的難產,害了童琖得了不足之症,他生下來的時候已經是異常的虛弱,像是快要死了一般,這才將他送到了昆侖,交給了曆代守衛林家的長老。


    他沒死是他的福氣,從此以後日夜守在昆侖,保護著林家的寶貝。


    他若是死了,就當林家再沒有這個兒子。


    這便是林妍的胞弟,在他無意間得知了這個秘密之後,一下子看透了林家府上所有人的真麵目,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再不踏進家門一步。


    而也就是在那時,林家老爺子病危,告知了她事情的真相。


    的確是有人得了不足之症,隻是不是童琖,而是林妍。


    他虛弱得已然失去了呼吸。


    那是林家的規矩,每一代,都需要一個男兒趕赴昆侖,那些在昆侖山上的少年們,從此生死未卜,再不複見。


    林家到了他大伯那一代人丁早已不興,林妍與童琖,必須有一個送去昆侖。


    誰都以為他會選林妍,這樣一個將死不死的嬰兒,全然沒有留下來的用處,童琖是無辜的,同時,他也是健康的。<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tw</strong>


    隻不過童柏春咬了咬牙,卻將林妍留在了林家。


    三兒至今還記得林家老爺子蒼老的聲音,不苟言笑的他卻在那一刻落下淚來,落在蒼白的須發上,他淡淡地說著,“我還記得那時你大伯說的話,他說,那孩子已經受了這般的苦,琖兒去了昆侖還能活,箬兒卻不行,他不能這麽自私。”


    三兒講到這裏,波瀾不驚的臉上已有了動容。


    隻是慕染與秀鸞早已泣不成聲,抱頭痛哭起來。


    三兒一驚,眉眼間有些不解,卻也有些……無語。


    慕染抹了一把眼淚,這才抽噎著說道,“沒想到我家阿暮身世如此悲慘,那林妍也是個可憐人啊!真是太慘了!”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阿箬最後也變成了那般模樣,那也是他的命。”經此一劫,三兒似乎明白了許多道理,眼裏總是有抹不去的哀愁。


    不過慕染看著她手裏緊握著的一把製作精美的短蕭,吸了吸鼻子,這才疑惑地問道,“隻是你手裏的這把短蕭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這個麽?”三兒的目光落在蕭身的晶瑩剔透上,似乎有一瞬的遲疑,不過等都她抬起頭來看著慕染的時候,隻是輕聲地笑道,“隻不過是林家的傳家寶貝罷了,那時我對你說了那些事情,卻怎麽也料不到你會這般心急,也不聽我說完就馬不停蹄地趕到長安來了,你可是找到我說的大伯藏匿的秘密了?”


    一說到這個,慕染隻覺得自己是再沒有臉見三兒了,都說衝動是魔鬼,她當初那般風風火火,信誓旦旦,是如何也料不到竟然會把自己逼到了這地步的,現在還整出了這樣的事情,她真的是沒有臉去見江東父老了。


    “別說是你了,就是我,也毫無頭緒。”說到這兒,三兒隻是微蹙著眉頭,似乎若有所思一般。


    忽然,慕染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看著許久不見的三兒,隻覺得有些異樣,看著她的眼睛裏就這麽五味俱全起來。


    而此時此刻,在偌陰森的太子府裏,林浩然的臉色就像是這陰沉的天氣,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這個三兒,竟然還沒有死!”他說著一圈砸在了石牆上,砸出了一個大坑來。


    沈洛站在一旁,卻默不作聲,隻是恭敬地看著太子。


    “那個林妍,竟然如此沒用,我以為他好歹是林家人,又從樓蘭而來,怎麽說也能控製童琖的,卻還是個不成器的東西!”林浩然說著是愈發的氣憤。


    沈洛暗暗地觀察著太子的顏色,直到這個時候才插了話進來,畢恭畢敬地問道,“太子的意思是,那童琖體內的蠱,也是林妍所為?”


    “林妍也不過是去樓蘭學了些許罷了。”林浩然隻冷著眸子淡淡地說道,“也不知道林家人是如何得到的這玩意,若是我有了這般寶貝,那白湛又何足畏懼?”不過說到白湛,林浩然表情似乎有些不對勁,隻是瞥了一眼沈洛,想著他自己倒是忘記了,沈洛也是心係黎慕染之人,倒時候他一定要借著黎慕染之手,將這兩個人一並除去了,隻不過如今他才發現身旁的一個個都是廢物,隻剩下沈洛,看上去還有一丁點的用處,如今自己這個時候隻能先暫時留著他,等到他大日一統天下再除去他也不遲。


    不過沈洛倒是沒有發現林浩然的心思,隻是眼裏有什麽閃過,獻計道,“要說這蠱術,林家再厲害,也是同樓蘭之人學的,若是我們能夠從樓蘭找到能人,太子的宏圖大業又有哪兒來的額顧慮?”


    “這倒是不錯。”林浩然終於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情,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剛想叫沈洛放手去做,話到嘴邊忽然收了住,隻是眼神一閃,拍著他的肩膀給笑道,“你的提議倒是不錯,我自會派人去做,沈洛,你幫了本王那麽多,本王自然不會忘記你的好處的。”


    “能為太子做牛做馬,自是微臣之本分。”沈洛倒是一臉的謙卑。


    幽暗的月光下,兩個人的勾當更顯陰冷異常。


    而在謝水軒,慕染卻悄悄地溜進了三兒的房內。三兒正換了藥,經曆了那本折磨人的痛苦,小臉有些煞白,身上的傷口許是因了白日裏的緣故,愈發的疼痛起來,不過倒也隻是皮肉上的折磨,三兒也不放在心上。


    “很疼吧?”慕染一向不是一個輕易忍受疼痛的人,現在看著三兒這般模樣,光是自己想象一下就覺得齜牙咧嘴,“那日白湛留下的藥,沒用麽?”


    “起初效果倒是厲害,”三兒退了宮女,為慕染沏了一壺茶,這才含笑說道,“隻是我並未用下去。”


    “為何?”慕染有些不解。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三兒卻隻是淒然一笑,“這些疼痛也沒有什麽不好的,至少我不會忘記林家人在我眼前受的那些苦難,我也不會忘記這亡家之痛。”


    “你還記得……”慕染似乎有些猶豫,卻還是小心翼翼地將自己心裏的想法道了出來。


    “記得要向林浩然報仇嗎?”三兒隻是冷冷地笑道,“這是自然,他害得我們這樣殘,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這樣的三兒,慕染看在眼裏,確實有些陌生了。


    “三兒,你真的是三兒嗎?”這樣想著,慕染心裏的話不禁脫口而出,她就那麽看著她,那眼神,與那時看著阿暮的樣子無異。


    三兒似乎有些詫異,不過轉瞬釋然,“慕染,人都是會變得,每個人,在經曆了不同的事情之後,總是要改變一番,這是成長,你應該明白的。”她的聲音淡淡的,似乎很是淡然。


    慕染搖了搖腦袋,“我自然知道這個。我的意思是,”舌頭咬著下嘴唇,慕染忽然緊張起來,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衣角,想了許久的措辭,終於抬起了腦袋,正視著三兒波瀾不驚的瞳孔,終於問道看,“我是說,你真的是林家的大小姐嗎?”


    一陣微風吹拂進屋子,屋裏的燭光在風中無力地搖曳著,終是忽然滅了下來,


    一片昏暗中,忽然看不清三兒的表情。


    後來便到了皇帝駕崩,舉國哀悼的時候,而那時慕染對三兒的記憶,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接連不斷的馬匹隕落了下來,攤到在了漫地的黃沙之上,低低地嘶吼聲在天地之間幽然回蕩著,慕染明顯是感覺到了身下白馬的不安,一個飛身從馬上挑落下來,金蓮一點,輕巧地落在了地上。


    隻是卻不是所有的人都如她一般,伴著遍野的哀嚎聲,無數的人從馬背上摔落了下來,或是被重重地甩在了地上,轉眼之間便不省人事了。


    三兒身下的馬匹也逐漸不安起來,力氣了前肢,像是在無聲地抗議著什麽,隻是她卻沒有慕染那般厲害的輕功,在那一匹棗紅馬最後一次無力地跌落的時候,她一個趔趄,也同它一般摔了下來。


    三兒微微閉上了眸子,這時卻隻覺得腰間一陣輕柔,她一驚,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卻看見黎念澤不知何時飛身而起,及時地接住了自己,她忽然安心了下來,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所有的馬匹紛紛倒在地上,再不會起來,好在那些裝滿了米糧的米倉結實的很,糧食還沒有撒出來,隻不過一個個卻早已東倒西歪,掉落在了沙地中,揚起的塵土嗆得人不忍直視。


    沒有了這些馬,整個隊伍寸步難行。


    慕染皺著眉頭,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還是蘇鈺這時候俯身拾了什麽在手上,輕輕地嗅了一嗅,這才淡淡地說道,“是有人在這些沙地裏撒了毒草。”


    慕染不禁有些驚慌起來,既是在這兒撒下了毒草,那也就證明了,那些人就在這附近。


    隻是她放眼看去,如今自己已經身處荊州,想必林浩然已經在這兒安置了千軍萬馬,自己的人手是萬萬不能與之抗衡的,她全然沒有料到,林浩然竟然深諳“守株待兔”的道理。


    慕染這樣想著,果然不出所料。


    沒過多久,隻見不的塵土如同驚起的驚濤駭浪,大軍浩浩蕩蕩壓了過來。


    這下子,就連蘇鈺嘴角嫵媚的笑容,都收斂了下來。


    慕染不知覺攥緊了自己的衣角。


    長安城,昭陽殿。


    “皇上怎麽會忽然病了?”齊律聽聞了這一個消息的時候緊皺著眉頭,快步入了昭陽殿。


    “可不是,好端端的,就發起了燒,正說著胡話呢,點名了就要太傅大人您一個進去。”新來的小公公急急地走著,卻也不忘記在一旁焦慮地說著。


    推了門,皇上正臉色蒼白地躺在床榻之上,眉頭卻是皺在一塊兒的。


    秀鸞正伏在床邊,嚶嚶地哭泣著著,聽到了齊律熟悉的腳步聲,她這才雙眼通紅地抬起了腦袋來,“齊律,你一定要救救父皇!”


    “太醫瞧過了?”齊律沉聲問道,前幾日皇上的身子骨還健朗著,如今竟然說病就病,竟然還是一病不起的重疾,此事必定有蹊蹺!


    隻是旁邊站著的幾位太醫卻隻是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似乎也是束手無策。


    “微臣行醫多年,從未見過如此離奇的脈象!”王太醫畢竟是皇上的心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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