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也不在意,不過走在半路之上,他卻忽然幽幽說了一句,“你可是見到了阿洛?”陸川這話問的突兀,問者無心,聽者有意,慕染一時之間不能確定方才陸川究竟有沒有見到阿洛,此時聽著陸川忽然這般問來,她腳步不停,麵上也沒有絲毫的異樣,然而蹙著眉頭,並未回答陸川的話。[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既然不確定,她此時自然是保持沉默的,不明白陸川方才的試探究竟是什麽意思,不過便是慕染沉默之間,陸川一時之間也沒有看透她心中所想,便沒有再問。


    直到走到了房間門口,慕染終於淡淡開口,“難不成你還想再害一個阿洛,以阿洛來威脅我麽?”


    慕染這話絲毫不盡人意,陸川聽在耳裏,卻是痛在心裏,所以自己在慕染的心中真的就是這麽一個詭計多端的人麽,阿洛在心裏冷笑一聲,忽然明白了一個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隻是他如今費盡心機終於走到了這一步,為此他付出了幾百年的代價,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的,慕染他要,他這幾百年來一心渴求的東西他也不會忘記,這世上真的有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東西麽,他陸川自然不會相信。


    他這般想著,眼裏盡是陰森的戾氣,慕染不過隻是清冷的一眼,便已然發覺了陸川心中所想,她真是討厭極了陸川這副勢在必得的樣子,陸川早就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陸川了,或者說,慕染認識的陸川。從來都是如此,隻不過那時她身在局中。什麽都看不真切罷了。


    所以現在自己真的看真切了麽?慕染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隻是推門而入,一聲低沉的聲響,她也已經將陸川隔絕在了房門之外,欲言又止的陸川看著屋子裏影影綽綽的人影,似乎是有著幾分猶豫,不過想了想,他還是緩緩地離開了,而慕染在瞧見陸川離開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自己都不知曉。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竟然會如此的懼怕這個男人,這個她曾經很是親密而依賴的男人。


    心裏想著阿洛安慰自己的話,慕染定了定神,終於想著既然阿洛都這般開口,她也≌style_txt;不能坐以待斃,是時候采取行動了。既然不能從陸川的身上知道些什麽,慕染還是自然而然地將主意打在了蘇籽的身上,不。是白若馥,她有預感,蘇籽很快就要醒來,而她。絕對不能夠讓這件事情發生!


    慕染再一次見到白若馥的時候,她的麵色果然比之前所瞧見的蒼白許多,雖然常人並不能看出白若馥有什麽異樣。(..tw好看的小說棉花糖慕染卻是心知肚明,白若馥見到慕染之時也很是高興。親昵地拉過了慕染的手,她的聲音清脆可愛。“慕染,你知道麽,你前幾日教給我的曲子,我終於會彈了。”


    她的聲音滿是雀躍,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著彈給慕染聽一聽,而慕染對上白若馥這般清亮的雙眸,忽然在心中愈發篤定了自己之前所想。


    “好。”她的嘴角微微扯出一絲溫柔的笑意,白若馥心中愈發興奮。


    不得不說,她對曲子的造詣極高,慕染之前所談的曲目,她幾乎是分毫不差地彈奏了下來,而她專注的神情落在慕染的眼裏,更是想起了彤彤小時的模樣,她對一件事情專注的時候,也是如此,那一雙如同浩瀚星辰一般的眼睛,總是在自己的眼前熠熠發光。


    終於一曲彈畢之後,白若馥原本就虛弱的身子此時也已然顯得有些氣喘籲籲,雖說她的眼睛仍舊明亮,更是期待地看著慕染,似乎是等著慕染的評價。


    “很好。”慕染微微一笑,卻是忽然起身,將自己麵前的六弦琴遞與了白若馥,她的聲音清冷,卻很是溫柔,“若馥,你用這個。”


    是慕染的貼身樂器?受寵若驚的白若馥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麵上更是露出了驚惶的神色來,此時更是瞪大了眼睛,連連擺手,清秀的麵龐更是燒得一片通紅,“不行,慕染,這是你的,我不敢!”她有幸見過慕染彈琴時的風姿,如同九天之外的仙女一般,而在白若馥心中,慕染手中的六弦琴也是如此,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器,又豈是她這等凡夫俗子能夠觸碰的?!


    白若馥心中簡直開始誠惶誠恐起來,隻是慕染此時似乎是發現了她心中所想,並沒有多說些什麽,隻是兀自在她的身前換上了自己的六弦琴,輕聲開口,“若馥,你別怕,它會喜歡你的。”


    從驚恐之中恢複過來的白若馥此時心中便隻剩下滿滿的驚喜了,對上慕染一雙溫柔明亮的眼睛,她心中更是突突地跳得厲害,是平複了許久自己的心情,顫抖的十指終於覆上了琴麵,又是有些緊張地抬頭看著慕染。


    隻是慕染此時仍舊是輕柔地笑著,眼裏是鼓勵的模樣,白若馥這才鼓足了勇氣,琴弦撥動之時,不過第一聲,便是同之前全然不同的音色與音調,彈琴者白若馥更是心中一顫,隨即心中愈發歡喜,隻覺得自己原先身子帶來的虛弱不堪此時一掃而空,呼吸更是前所未有的暢通,而絲毫不見之前病怏怏的模樣。


    慕染眼底的笑意愈發溫柔,她自然不會告訴白若馥這把六弦琴的真相,她隻不過是先前瞧著白若馥的氣息如此虛弱,便借著六弦琴來幫她平複罷了,而白若馥的麵色果然逐漸紅潤,慕染都是鬆了一口氣。


    而不得不說,白若馥這方麵的造詣極高。


    雖然幾聲音符之間,慕染還是發現了這其中的端倪,隻因著之前的曲調忽然消失不見,換來的卻是慕染熟悉的卻令人驚惶的聲音,慕染心下一沉,隱在衣袖之中的手不由得攥緊。


    果然是聽見了一聲刺耳的聲音,“楚慕染。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是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雖然慕染此時很想將原話送給蘇籽。


    蘇籽的語氣此時雖然陰森森。不過慕染從她的話中也意識到她此時自然沒有辦法化作具體的形態,慕染將六弦琴借予了白若馥。雖說白若馥因此精神大好,麵色也不比方才那般一片慘白,不過到底也是因著如此,卻是一不小心叫蘇籽有機可趁,好在慕染的功力還在,念了個決,很快就將蘇籽束縛住。


    蘇籽掙紮不得,隻是她的聲音卻是因此顯得更加的尖銳,落在了慕染的耳裏。隻覺得深深刺耳,蘇籽如是說道,“楚慕染,你當真以為蘇家人會白白放過你麽,你害得我如今灰飛煙滅,害得蘇鈺毅然決然地背叛了蘇家,蘇家上下早已將你恨之入骨,這麽多年,你還能活著。你真該慶幸,是蘇家的長老們沒有功夫管你,等到我出去了,他們第一次處置之人。便是你!”


    蘇籽大概是痛恨自到了極點吧,慕染聽著她這般咬牙切齒的話,麵上隻是扯著一抹清冷的笑意。那嘲諷的神態也絲毫不掩飾,而實現卻是落在了白若馥的身上。見她仍舊專心致誌地彈琴,慕染這才放心下來。想來蘇籽此時還不到氣候,能夠同她說話已然是極限,而白若馥畢竟不過常人,此時自然也是聽不見蘇籽同自己的對話。


    “是麽,可是如今好好坐在這裏的人,是我。”慕染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激起了蘇籽的怒意,她的話猶如銀針一般,一字一句,就這麽直直地戳在了蘇籽的心頭,叫蘇籽恨不得將楚慕染千刀萬剮,好容易終於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她終於反諷道,“怎麽,我哥哥沒有陪在你身邊麽,這麽多年了,你不是還是沒同蘇籽在一起!”


    蘇籽的嗅覺一向敏銳,蘇鈺畢竟同她一塊兒長大,她自然對蘇鈺身上的氣味再敏感不過,而如今慕染的身上卻是沒有半點蘇鈺的回答,可是叫她一下子抓住了慕染的軟肋。


    果然,她這般話音剛落,慕染的麵色便已然陰沉沉暗了下來,再也沒有了之前清淡的笑意,蘇鈺之事,倒是分毫不差地戳在慕染的心頭,隻怕也隻有提到蘇鈺之時,她才再也無法管理自己麵上的神情,隻是奇怪的很,麵對蘇鈺之時,她卻還是能夠鐵石心腸地裝著同他的冷漠。


    仿佛看穿了慕染的心思的蘇籽此時又是尖著嗓子笑著,那笑聲幾乎穿透了慕染的耳膜,沒想到自己一語成箴,真是可惜了,她這麽想著,今日不過見到慕染一人,卻是沒有見到她的好哥哥蘇鈺,蘇籽自然不會忘記,如今她落得了這般下場,也有蘇鈺的功勞,她想著之前蘇鈺為了楚慕染不顧一切,如今兩個人卻分道揚鑣,她真想看看蘇鈺此時究竟是什麽樣的表情,是否也像楚慕染此時的神情一般,如此引人發笑。


    然而蘇籽雖然這般想著,她卻是忘記了,至少如今她是在弱勢的一方,她這般嘲笑著慕染,也是因為她孤苦伶仃地等了幾百年,終於等到了一個她認識的人,卻不是別人,而是同她有著深仇大恨的楚慕染,蘇籽一時之間實在無法控製心中對她的憎惡,這才不顧危險地跑了出來,若是她此時能夠化作實體,隻怕早市要掐著慕染的脖子,將她碎屍萬段了。


    慕染定然也是覺察到了蘇籽的這般想法,沒有什麽神情的麵容之上又是扯出了一絲冰冷的笑意,雖然那樣的笑容稍縱即逝,慕染的聲音也顯得愈發冷徹,“你將白若馥當成鼎爐,隻是如今你尚且未成氣候,你就這麽想要人知道這件事情?蘇籽,是說你像之前那樣天真好,還是說你本來就是如此愚蠢不可及?”


    慕染的聲音雖然不帶絲毫的情感,不過她說得也沒有錯,等到慕染說完,蘇籽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險境,蘇家人之前也曾提醒過自己,在他化為人形之前,絕對不能夠讓任何人覺察到自己的所在,否則雖說他們如此保護自己,卻難免叫人衝破了封印,到時候隻怕自己是真的灰飛煙滅,前功盡棄了。


    不過麵對著眼前的楚慕染,蘇籽深深明白這個丫頭的功力如何,即便是經過了百年,她也沒有這般的本事,這樣想來,蘇籽的底氣才足了一些,又是冷哼一聲,不屑地笑道,“是又如何,楚慕染,你幾斤幾兩,你以為我不知道麽?何必在這裏大放厥詞,到時候誰跪著求饒,還不一定!”


    蘇籽說著這話的時候話裏更是陰森森的,便是什麽都不知曉的白若馥都忽然打了一個寒顫,微微抬起眼來,看著慕染仍舊平靜的麵容,她這才稍稍安心下來,繼續撫琴。


    而她低頭的那一刻,卻並沒有瞧見慕染又是蹙著眉頭,蘇籽說得也沒有錯,她如今尚且沒有能力打破蘇佳人對蘇籽的保護,更何況,她此時也不知曉陸川同蘇家人有什麽交易,盡管她這一邊有蘇鈺楚河還有阿洛,然而陸川如今同白夜瞳結盟便已然很是棘手,若是他在勾上蘇家的人,隻怕後果是會愈發的不可設想,而到時候,他們所有人都會落得了一個萬劫不複的境地。


    似乎形勢愈發的嚴峻起來,而蘇籽瞧著慕染這般若有所思的模樣,還以為她是真的被自己方才的威脅所驚嚇到,麵上更是露出了一絲不無得意的笑容來,不想忽然又是聽得慕染幽幽開口,“你當真以為我不能傷你?你想試試麽?”


    她這話說得突然,蘇籽並沒有反應過來,而慕染此時微微起身,麵上看不清究竟是什麽神情,便是如此,足以嚇得蘇籽當即屏住了呼吸,麵色更是一片慘白,她不明白慕染此時的修為究竟到了什麽境界,隻不過她想來說一不二,難不成?!


    慕染已然步步逼近了自己,而當他終於按捺不住身上的顫抖之時,那琴音忽然戛然而止,慕染神色一怔,原本周遭的異樣逐漸散去,蘇籽的聲音更是化作了空氣之中的一縷青煙。


    慕染微微側過身子,轉頭看著此時不免氣喘籲籲的白若馥,方才那一瞬間,她忽然覺得像是有誰正扼住了自己的脖子,讓她無法呼吸,更無法撫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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