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葑在馬車裏等了許久,慕染總算是回了來,她卻不解,卻也沒有多問。(..tw無彈窗廣告)


    慕染卻也沒了方才見到慕念薇的怒氣,隻是咧著嘴笑道,“二姐姐,讓你久等了,方才我是去找我姐姐說了幾句。”


    慕念葑隻是溫婉地笑了笑,“無妨的,我還要感謝慕染你今天帶我去了那麽多的好地方呢,又見到了念薇,我心裏實在是高興!”


    慕染撓了撓腦袋,被慕念葑這麽一誇,似乎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說些什麽才好了,隻是尷尬地笑著,“我這樣偷偷地帶著姐姐您溜出了府裏去,才不是一見什麽見得光的好事情呢!我這人就是受不了別人說我什麽好的,聽你這麽一誇,恐怕我日後又要忍不住帶著姐姐你出來了!”


    慕念葑似乎也被慕染的話逗笑了,似乎是感慨良多地說道,“慕染,若是姐姐早些遇到你就好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有些黯然傷神。


    慕染似乎有些疑惑,卻聽得慕念葑隻是歎了一口氣,繼續說著,“不然也不必繞了那麽多的彎路。”


    慕染雖說是有些一頭霧水,隻是她不笨,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知道慕念葑話中所指,因而是試探性地問道,“姐姐,你說的是你與姐夫的事情麽?”


    慕念葑聽慕染這麽一說,似乎是有些愕然,“你都知道了?”


    他們的事情,似乎慕家人從來都不提及的,雖說黃貫入贅慕家這件事情聽起來是有些蹊蹺,慕染也沒有想著打聽這件事情。


    如今忽然聽見了慕念葑提及了這件事情,慕染這才發現。似乎事情遠遠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般簡單。


    慕念葑緩緩閉上了眸子,似乎是想起了一件什麽事情,她這才說道,“慕染啊,你想聽故事麽?”


    有這麽好的一個故事,可是比慕染看得那些話本好看多了。


    慕染一個勁兒地點點頭,隻是又想起了這畢竟是慕念葑的傷心事。又有些猶豫。慕念葑卻隻是淡淡一笑,這才說道,“我同相公之間。其實也不是經曆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的,有時候我想,過去的一切便是過去了,至少現在我們在一起了。也就夠了。”


    慕念葑說這話的時候馬車已然遠去了,留下了一串馬蹄的印子。也留下了一個耐人尋味的故事。


    等到馬車回了慕家,慕念葑的故事也講完了。


    她的眸子上似乎是掛著晶瑩的淚珠子的,隻是嘴角卻是噙著淡淡的笑容。


    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卻是驚異地看見了慕染正哭得說不上話來。直用帕子擤著鼻涕,似乎很是動容。


    見慕染如此,幕念薇又不由得笑道。“都怪我,不應該提起這些傷心事的。今兒個本應該是好日子才是!”


    “這哪裏是傷心事呢!”慕染吸了吸鼻子,有一下沒一下地說道,“姐姐,我是覺得實在是太感人了!隻是……”她說著忽而緊緊地握住了慕念葑的手,一本正經地說道,“姐姐,你想不想離開?離開慕家?”


    慕念葑心裏一驚,隻是難以置信地看著慕染,離開慕家,離開這個關著自己的牢籠嗎?


    慕念葑似乎是有些愕然,畢竟她是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情的。


    隻是慕染說了這句話的時候,慕念葑清楚地意識到了來自心裏的那一絲悸動,若是離開了慕家,她是不是就不必過得那麽辛苦了?!


    慕染的眼裏是目光灼灼,慕念葑似乎是想了許久,隻是她還沒有回答,馬車卻在這時停了下來,大概是慕家到了吧!


    慕染正準備下了馬車去,卻在此時聽見了三兒清脆的聲音,“沈公子,二姑爺。”


    慕染瞬間覺得自己已然是慕二爺,黃貫不是說好的明天才回來的嗎?如何這個時候回來了!如今慕念葑還沒有進了慕府裏去,若是被發現了,那還了得!


    黃貫倒是不怕,隻是以他這般愛妻心切的個性,恐怕是再不敢將慕念葑交到了自己的手上的,當然,他本來也不會這樣做。


    更主要的是,他大概再不會讓自己同慕念葑說話了。


    這可不行!


    慕染一直是想要有一個姐姐的,若不是黎錦然這般對自己的話,她還是希望有一個能好好地照顧自己的姐姐的!


    再說了,在她的眼裏,慕念葑還等著自己解救呢!


    這樣想來,慕染一把攔住了欲要下了馬車的慕念葑,隻是雙手合十地拜托道,“姐姐,你可千萬不能出去,也不能將這件事情告訴二姐夫啊!否則若是咱麽以後再想出去,那可就沒戲了!”


    慕念葑聽了,覺得慕染說得話不無道理,再說,她是打心底裏相信慕染的。


    雖然心裏有些愧疚,慕念葑覺得自己這般是有些對不起黃貫的,隻是猶豫了一番,她還是身子一頓,隻是看著慕染強裝鎮定地下著馬車。


    慕染一看見了外邊站著的果然是黃貫和蘇鈺,便咧著嘴笑道,“哎喲,原理是二姐夫和沈公子啊!”


    黃貫皺著眉頭看著慕染,隻覺得有些奇怪,聽著這丫頭話裏的語氣,她可是什麽時候這麽同自己說過話的,倒是蘇鈺,一下子就卡出了慕染的異樣,嘴角是掩飾不住的異樣,“你是否又幹了什麽壞事去了?”


    “哪裏能呢!”蘇鈺還真是一語中的,嚇得慕染是趕緊擺了擺手,“我是光明正大的!”


    “好了!”黃貫才不管慕染有沒有幹什麽壞事的,隻是問道,“你是要回慕家的麽?”


    慕染不知道黃貫為何要突然這麽問,隻是警惕地看著她,“你想幹嘛?”


    突如其來的激動忽的讓黃貫有些二張摸不著頭腦,隻是有些好笑地說道,“你這麽激動幹什麽。隻不過我同蘇鈺要回慕家,卻沒有坐了馬車來的罷了,不過是搭個順風車罷了。


    搭個順風車!那還了得?!


    慕染臉色一白,趕緊擺手說道,“不回不會!我們不回慕家!”


    說罷隻是將簾子一甩,趕緊小聲吩咐了三兒快些趕路去了。


    直看得黃貫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不同路就不同路好了。態度為何如此的惡劣!


    這樣想來。黃貫隻是用手肘戳了戳蘇鈺,“你們家的這個丫頭,腦子究竟是什麽做的?!”


    蘇鈺卻也是若有所思。實在是慕染方才的表情,太古怪了!


    等到終於回了慕府之中,慕染這才是鬆了一口氣。


    慕念葑吩咐丫鬟倒了一杯茶來,帶著愧疚的神色。慕念葑直說道,“慕染妹妹。讓你為了我擔驚受怕,是我這個做姐姐的錯!”


    “不是不是!”慕染喝了一大口的水,總算是平靜下來,這才咧著嘴笑著。露出了八顆雪白的牙齒,“再說了,慕染好久沒有做這麽刺激的事情了呢!我心裏也高興得不得了呢!”


    “慕染。”慕念葑瞧著慕染高興得模樣。txt全集下載那般的無憂無慮,這樣的深情。別說是在自己的身上,就是自己在慕家,也從未見有哪個人的臉上是這般的神情的,她不禁有些動容,忽的一下子緊緊握住了慕染的手,慕染似乎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慕念葑又是要說什麽感謝的話的。


    誰知慕念葑卻是在這時說道,“慕染,姐姐拜托你了!”


    慕染起初還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很快就明白了過來,直拍著胸脯保證道,“姐姐你就放心吧,慕染一定能夠讓你離開慕府的,可能需要的時間不短,隻是慕染一定會竭盡全力的,畢竟慕染也是要離開慕府的!”


    慕念葑的眼裏有微光閃爍著,她的嘴巴似乎是有些顫抖。


    慕染並未在慕念葑的房間內逗留許久,自然是不能待太久的。


    若是被黃貫發現了自己先回到了慕府之中,那還了得!


    一想到這裏,慕染趕緊溜回了自己的若水院之中去了。


    她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前腳剛進了屋子裏去,後腳黃貫便直奔慕念葑的住處的。


    迫不及待地抱著自己的嬌妻在半空中轉了一圈,黃貫難掩麵上的喜色,“我的好媳婦,我可是想死你了!”


    慕念葑似乎有些嬌羞,粉拳輕輕地打在了黃貫的肩頭,“都老夫老妻了,也沒有個正經模樣!”


    黃貫也是怕慕念葑有什麽三長兩短的,趕緊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了床榻上,輕輕地將耳朵貼在肚子上,聽著肚裏寶寶的動靜。


    慕念葑輕柔的手指緩緩地撫著黃貫的麵容。


    似乎是有些猶豫,慕念葑這才問道,“相公,你想離開慕家的麽?”


    黃貫一愣,忽的抬起了腦袋,看著慕念葑,“隻是之前答應了林老太太的。”


    她隻是問他想不想,卻不是問他要不要。


    黃貫忽的說出這樣的話來,慕念葑的心裏也就明白了幾分。


    她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若是我們真能夠離開慕家……”


    “誰有那麽大的能耐?”黃貫心疼地看著慕念葑,長著老繭的有些粗手的手覆在了她白皙的臉頰上,“都是我,若不是我這麽沒用的話……”


    “能夠嫁給相公,是念葑的福氣……”慕念葑說著這話的時候流下了一行清淚來,終於說到,“慕染若是能幫了我們離開慕家……”


    “那丫頭?”這下子可是輪到黃貫愕然了,他自然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媳婦會忽然說出慕染的名字來的,他更是沒有想到,那丫頭,竟然還會唆使了自己的媳婦離開慕家。


    自然,他想著慕念葑忽然說出這句話來,以她的個性,是一定不會幹這般越矩的事情,除了古靈精怪的那個丫頭,還能有誰會如此的大膽?!


    然而黃貫卻隻是苦笑一聲,若是慕家真的能夠如此簡單地說離開就離開的話,他豈不是早就逃之夭夭了麽?


    慕染出了房間的大門,估摸著黃貫大概是已經回來了,想必這會子一定和自己的二姐姐在房間裏你儂我儂罷,一想到這裏。她便是不禁偷笑了幾聲,打了幾個哈欠又伸了個懶腰,這才盤腿坐在了青苔的石板上,倒是覺得清涼舒適的。


    誰知忽的在這時想起了聲音來,是久違的聲音,“沒想到過了這麽些日子,還是這麽的不愛幹淨?”


    這聲音慕染閉著眼睛想都是知道的。定是那榮國公府的榮宸三少爺了。


    隻歪著腦袋瞧著他。慕染這才說道,“你不是隨了你父親去揚州學習去了麽,怎麽快就回來了!揚州不好玩麽?”


    “不好玩!”沒想到榮宸還真是實誠地搖了搖腦袋。隻是大步走到了慕染的麵前,又與她並肩而坐,這才說道,“揚州自然是沒有洛城好的。見不到慕染你,我倒是覺得日子是要度日如年了!”


    他這般不害臊地說著話的時候。慕染也是淡定地一點兒也不害臊地聽著。


    不過卻還是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這麽說來,那之前你還不認識我的時候,豈不是都過了幾百幾千年了!”


    果然還是這般的貧!


    榮宸撇了撇嘴。隻是話裏帶著幾分焦急地意思,“慕染,我說的可是大實話!”


    “我也沒說你說謊啊!”慕染笑得是愈發的開心了。直前俯後仰著,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笑些什麽的。


    榮宸見慕染高興。自個兒心裏也是愈發的開心起來,也不管慕染方才究竟說得是些什麽,隻要她開心就好。


    因而,榮宸也咧著嘴笑著,“我去了揚州,可是幫你帶了不少的好東西!”


    慕染倒是不在意的,也是毫不客氣地說道,“你可別唬我,我也是去過揚州的,那邊有什麽好東西,難道我會不知道麽?!”


    “你放心啦!保證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榮宸隻神秘兮兮地說著這話,一麵從衣兜裏掏出了寶貝來。


    慕染心裏不由得有幾分好奇,直將身子湊了過去,眼巴巴地張望著。


    遠遠看去,仿佛是慕染倒在了榮宸的懷中,那姿勢,別提有多少曖昧了。


    讓在遠處看著的蘇鈺心裏很不是滋味。


    按捺不住,卻還是故意幹咳了幾聲,就站在慕染的身後。


    慕染一驚,愕然地回過頭來,卻是看見了蘇鈺隻黑著一張臉佇立著。


    心裏忽然有些無端地驚慌失措起來,慕染趕緊作勢起身,似乎是想要解釋什麽。


    不對,慕染想了一想隻翻了個白眼,又坐了回去,自己又不是幹了什麽偷雞摸狗的事情,這麽驚惶幹什麽!


    榮宸似乎也有幾分愕然,直愣愣地看著蘇鈺,似乎不知奧該說些什麽才好。


    蘇鈺卻在這時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來,“我也有幾分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好東西?”


    蘇鈺心裏發誓,他絕對是想要表達自己的和善的。


    隻是慕染與榮宸看見了這般的笑容時,兩個人卻是不約而同的不寒而栗起來了。


    榮宸很快就告辭了,無奈,隻因了蘇鈺的氣場實在是太過強大。


    主要是慕染害怕若是榮宸還不快些離去的話,恐怕會被蘇鈺的一個眼神直接射殺了一個片甲不留的。


    等到榮宸離開之後,慕染這才硬著頭皮看著蘇鈺,硬是擠出了一個笑容來,“沈公子,你想喝茶麽?”


    “你和那位榮公子,是去做了什麽壞事了?”


    慕染似乎有些不明所以,隻是很快就明白了過啦,蘇鈺原來是以為馬車裏還有一個榮宸在。


    她要怎麽解釋呢?


    慕染抓耳撓腮的,似乎不知道怎麽解釋才好,想了半天,她似乎是想要實話實說的。


    隻是誰知蘇鈺卻一個俯身一本將自己摟在懷中,一下子咬住了自己的唇。


    動作雖然輕柔,卻還是帶著蘇鈺獨有的霸道,伴著他強勢的舌頭滑入了自己的嘴裏,很快便糾纏在了一起。


    慕染在那一刻有些懵了,卻很快忘記了反抗。


    而後是蘇鈺沙啞的聲音,一如往昔,他說,“你這個丫頭。”


    慕染隻是愕然地睜著眼睛,氣得直跺腳。


    “蘇鈺。你趁人之危!”


    誰知蘇鈺卻在這時勾起了嘴角,那模樣,分明是與以往不同的。


    慕染瞬間石化,他這個表情,究竟是什麽意思!


    “姑娘,老太太請你過去!”還是三兒這個時候叫住了慕染的,慕染似乎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趕緊跑了過去。差點兒還被絆了一跤。


    蘇鈺望著慕染倉皇離去的背影,嘴角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到了夜深人靜之時,慕染躺在床榻之上。卻是睜著眼睛的。


    她隻是回想起了白日裏發生的事情,直惱著自己為何一次次看見蘇鈺就控製不住了自己呢,又想著阿秀如今隻剩下了自己一個朋友了,若是她再與蘇鈺糾纏不清的話。恐怕阿秀一定會覺得自己是背叛了她吧。


    一想到這裏,慕染又是一陣鬱悶。隻覺得胸口似乎是堵著一口氣的,想了半天她這才定下心來,自己確實是不能繼續下去了。


    是要與蘇鈺保持距離的。


    隻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她這樣想著的時候。隻覺得心裏是愈發的苦澀,終是沉沉地歎了一口氣。


    隻是慕染的煩心事,又何止這一點兩點呢?


    令慕染與阿秀都沒有想到的是。阿寶竟然闖禍了。


    是在翌日的清晨,天氣又冷了幾分。阿寶的娘親秦氏知道阿秀姑娘在外邊跳舞時定是不會穿太厚的衣服的,生怕她凍著了,便是特地縫了內襯的襖子來,雖然長得小巧,隻是穿在身上那也是異常保暖的。


    趁著大早上的沒有什麽人,秦氏便喚了阿寶將襖子給送了過去。


    本就是睡得迷迷糊糊,阿寶隻睡眼惺忪地走在大街上,雖說衣服是穿了個結結實實的,隻是冷不防被風灌進了身子裏去,還是打了個哆嗦,鼻涕便掛了下來。


    秦氏一陣心疼,趕緊抱了暖爐塞進了阿寶的懷裏,阿寶這才咧著嘴,笑著道了一聲“謝謝娘親”,便匆匆忙忙跑開了。


    阿寶的爹便是在這這時從裏屋走了出來,溫柔地將秦氏攬在了自己的懷中。


    是三十歲年紀的男子,長得也算是秀氣,隻不過他與秦氏成親十幾年一直無所出,又不願納妾,因而秦氏被婆婆壓迫得有些喘不上氣來。


    還好某一日,一女子送了阿寶過來。


    夫妻兩人見那可愛的嬰兒模樣,是視若珍寶,寵愛得不得了。


    阿寶也乖巧,什麽都先為自己的爹娘著想。


    夫妻二人便是愈發的甚感欣慰了。


    慕染便是在這時拜訪來了的,手裏提著好大一堆禮物,吃的穿的用的,是應有盡有。


    秦氏忙笑著迎接慕染,“何必如此破費,咱們家如今也算是吃喝不愁了,慕染,你再是這般,可是叫我們該如何是好?!”


    “嬸子,你別這樣說,這些都是我們做小輩的應該做的。”慕染的鼻子凍得通紅,卻還是高興地笑著,“再說了,好些都是給阿寶準備的呢,她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吃好喝好,那可是如何是好?”


    秦氏見慕染這樣一說,她自然也是不好再說些什麽的,隻是接過慕染手裏的東西,又倒了熱茶來。


    “慕染,這些年,可是多虧了你照顧我們這一家子。”


    秦氏每每見到慕染時說這些話的時候總是要熱淚盈眶的。


    的確,王家本是經商之家,隻是阿寶她爹王石川對經商卻沒有什麽興趣,因而是與本家分了家的,那時又帶著一個阿寶,一家三口這才發現離了本家卻再沒有賴以謀生的時候,隻覺得生活艱難了起來。


    王石川不過是一介書生,隻是光是識幾個字,又哪裏有飯吃的,正愁眉苦臉之際,還是慕染雪中送炭,送來了幾兩銀子,又為王石川謀了一個教書先生的職位,王家這才有了著落。


    如今,也算是蒸蒸日上了。


    慕染每個月都有抽一日來瞧一瞧王家的,畢竟當初童彤拜托了自己,是要好好照顧阿寶,就是她不說,畢竟那也是自己親自救出的阿寶。


    一想到阿阿寶,慕染趕緊收了臉上的擔憂,隻是故作微笑地看著秦氏說道,“嬸子,若是你麽有什麽需要的。盡管來找慕染,有能幫到忙的地方,慕染一定是會竭盡全力的!”


    “好,好!”


    秦氏連聲說是,眉眼間帶著慈祥的微笑,“鍋裏燉了湯,天氣寒涼。喝了湯再走不遲!”


    慕染點點頭。砸吧著嘴巴,實在是秦氏的手藝太厲害了!


    秦氏又說道,“若是你早點來就好了。許是還能見到阿寶的,我讓她給阿秀姑娘送了幾件襖子去!天氣冷了,她穿那麽少跳舞,總是不好的!”


    隻是秦氏剛說著這話的時候。忽的急匆匆跑來了一道身影。


    嘴裏直叫著,“阿寶她娘。不好了,阿寶出事了!”


    秦氏一下子慌了神。


    等到慕染領著王石川夫婦匆匆忙忙趕到了月仙樓之中時,這才看見阿寶已經被嚇傻了,正呆呆地站在月仙樓門口的大街上。似乎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是好。


    而秦氏連夜縫製的襖子卻已經被殘忍地丟棄在了一旁,沾染了汙穢,似乎還是被人給踐踏了一般。真的是慘不忍睹了。


    慕染有些生氣,視線一下子落在了一旁滿臉嫌棄的林渙歌的身上。


    還真是冤家路窄!


    慕染心下一沉。一把護住了阿寶,隻是氣勢洶洶地看著林渙歌,“喲,我說這位姑娘,您這般欺負小孩子,以大欺小,恃強淩弱,似乎是有些不好吧!”


    “大膽刁民!”林渙歌還沒有出聲,誰知她身旁的丫鬟倒是挺激動,立即開口大罵道,“也不看看你是什麽身份,竟然敢同我們家的公……公子這般說話!”


    是啦!林渙歌此時是女扮男裝,看著倒是一臉清秀的模樣,與平常的書生無異。


    看她這架勢,必然是在月仙樓之中待了一宿的,也不知道又是有什麽陰謀?!


    慕染將阿寶帶到了秦氏的手中,並不急著與林渙歌爭論什麽,兩夫婦見阿寶平安無事,這才鬆了一口氣,隻是將她緊緊地摟在了懷中,生怕是失去了阿寶一般。


    阿寶看見了自己的爹娘,心裏的委屈一下子湧了出來,是再也憋不住了,直嚎啕大哭,“爹,娘,不是……不是……不是阿寶幹的!”


    “阿寶乖!阿寶不哭!”秦氏輕柔地撫著阿寶的背,柔聲安慰著她,“娘相信阿寶!”


    慕染是最看不過有人欺負小孩子的,更何況還是他們家的阿寶,便是麵色不善地瞪著林渙歌,“那請問這位公子,你這般欺負一個小孩子,可否是正人君子所為呢?”


    那丫頭又是在這時說話了,“又是放肆!我們家的公子可是你這樣的人可以相提並論的,我告訴你,若是還想在洛城待下去的話,嘴巴放幹淨些,別詆毀我們家的公子!”


    “哎喲,我好怕啊!”慕染說著是故意裝作驚慌失措的模樣,那丫頭果然不是聰明的人物,慕染隻是看著她嘴角無意間流露出來的一絲得意地笑容,這才狡黠一笑,趁著那個丫頭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卻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子摘下了林渙歌頭上的發髻。


    頭發鬆鬆地披散了下來,露出了身為女子秀氣的五官。


    眾人皆是震驚,竟然……竟然……竟然是一名女子!


    慕染這才故作驚起地說道,“如何是一位女子!怎麽,姑娘也對這月仙樓的姑娘們感興趣麽?”


    此話一出,引得了周圍的人群一陣哄堂大笑。


    林渙歌隻是恨恨地盯著慕染,隻覺得是氣得嘴唇發白,是恨不得將慕染捏碎在自己的手掌心裏一般。


    隻是這時卻在人群裏忽的傳來了一聲疑問,“如何這姑娘,像是見過的一般?”


    這下子,林渙歌可是要慌了神了,先前敬王分明是囑咐過自己的,還在洛城的事情,還在世上的事情,是千萬不能被其他人知曉的,如何,若是自己的身份真的被發現了,那可究竟是如何是好?!


    林渙歌這樣一想,使了個顏色給那丫鬟,就壓作勢離開。


    慕染哪裏能夠這麽白白便宜他們的,隻是一把攔住了林渙歌的,一本正經地說道,“姑娘請留步,不知道咱們家的阿寶方才是如何招惹了姑娘。才惹得姑娘如此生氣的?”


    林渙歌不欲理會慕染,隻是想著快些離開,無奈慕染一直擋在自己的身前,為了不鬧出更大的事情來,她也不好叫了敬王府的侍衛來,一時之間,她似乎覺得有些進退兩難了。


    還是那丫鬟趾高氣揚地說道。“你還敢攔我們家的主子。也難怪,你們這些平民百姓也就這德行,否則你們家那個丫頭又如何要偷了我們主子的錢袋子!”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愕然。


    阿寶生性乖巧,又活潑樂觀,生的街坊鄰裏的喜歡。


    可以說,大家都是看著阿寶長大的。隻是如今那丫鬟忽的說出了這樣的話來,又叫他們如何不驚訝?!


    王石川與秦氏也是聽見了這話的。秦氏將阿寶摟得是愈發的緊了。


    而一向謙遜有禮的王石川此刻更是瞪著通紅的眼睛嚷道,“你放屁!”


    鍾恩也是一下子炸開了鍋,隻是你一言我一句,都是不相信的。


    慕染卻是嗤之以鼻。嘴角是毫不掩飾的不屑,卻是對林渙歌,“敢問姑娘的錢袋子裏裝的是瑪瑙玉石還是金銀珠寶。不會隻是裝著區區幾文錢,就是被偷了。也要如此大動幹戈吧!”


    “你!”那丫鬟氣急,看著慕染如此猖狂的模樣,隻是嘴裏卻說不出話來,想來自她跟著自己的主子起,便是瞧著她養尊處優、囂張跋扈的,別說是自己了,就是平常人,那也是唯唯諾諾,絲毫不敢說半句反駁的話的。


    哪裏像這個大言不慚的姑娘,連聲頂撞不說,看來,她必定是要連自己是怎麽死的也不知道的了!


    一想到這裏,小丫鬟心裏這才鬆了一口氣。


    隻是林渙歌卻忽然覺著有些慌亂,她忽的想起自己一直以來都沒有鬥得過這個黎慕染的,如今她雖說不算是改頭換麵,隻是有著自己的敬皇叔為自己撐腰,難不成她還鬥不過這家夥不成?


    林渙歌愈想便是愈發覺得氣氛,終於咬牙切齒地說道,“方才便是那家夥撞了本姑娘,本姑娘的錢袋便不見了,不是那丫頭幹的好事,還能有誰!”


    慕染的不屑是愈發的深了,“不過是姑娘的臆想而已,有證據麽?若是沒有證據的話,姑娘難道不知道自己這是誹謗麽?”


    林渙歌一下子詞窮了。


    她本來是想要叫身旁的小丫鬟給那丫頭搜身的,隻是那丫頭卻死活不讓,正想著來硬的時,偏巧慕染便是在這個時候趕來了。


    阿寶自小與慕染待在一起,深諳人權的道理,知道他們強行搜自己的身,那便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哪裏肯讓他們得逞的!


    隻是慕染卻在這時暗暗地佩服著阿寶的膽識,這才瞧著林渙歌笑道,“我說呢,姑娘,若是我們家阿寶沒有偷了你的錢袋子的話,你想要如何道歉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嘴角揚得很高,林渙歌畢竟是知道慕染的好手段的,知道若是真的不是那個丫頭幹的好事情,自己必然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這才故作大方地笑道,“不就是小小的錢袋,本姑娘才不稀罕,春兒,咱們走!”


    說罷更是轉身就走,不過就是腳步有些錯亂罷了。


    春兒應了一聲是,便跟在了林渙歌的身後。


    慕染卻在這時說道,“姑娘,事情還未查清楚,你那麽慌亂又是如何!”


    林渙歌的臉色又是一陣慘白。


    這時又聽見了人群裏有人嚷嚷著,“我說這姑娘眼熟的很,不是前朝的渙歌公主麽!”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陣愕然,林渙歌的臉上已然是毫無血色了。


    慕染這才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前朝的渙歌公主竟出現在了月仙樓之中,這可是洛城的大新聞呢!


    隻是慕染卻沒有想到,事情遠遠沒有這麽簡單!


    很快,這一消息就鬧得滿城風雨,齊律很快便聽說了這個消息。


    當初向外宣布了這渙歌公主是暴斃而亡的,如何好端端的就出現在了月仙樓中,這其中,必然有古怪!


    而很快又傳來了消息,這位渙歌公主,正暫居在敬王府之中。


    齊律的眉頭是皺得更深了,他隻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來。


    是當年的傳聞。


    傳言當初敬王傾情於一位將相人家的小姐,二人幾乎是私定終身。


    隻是那位小姐最終卻入了宮門,成了一朝寵妃。


    從此敬王便再無心朝政,整日買醉,這個故事也便成了洛城百姓超於飯後的一段閑談。


    若是將這件事情聯合起來,恐怕是有些蹊蹺的了。


    當初林渙歌被關在宗人府的消息隱蔽的很,根本就是沒有人知道的,他敢斷定,那時的敬王,定然是不知情的,隻是如何這時就忽然出現了呢!


    齊律舉得愈發的奇怪。


    若是敬王親自將林渙歌從宗人府裏救出來的,也就罷了。


    但若是不是這樣,若是有人故意為之,借林渙歌拉攏敬王,那又是如何是好?


    蘇鈺便是在這時進了昭陽殿之中的,一見了齊律,他心裏便清楚,齊律心中是一樣的想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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