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人,已經知道了曹大人叛變的消息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揚州客棧的天子一號房,阿風著一身黑色,站在案旁,隻是右手卻始終如一地緊握著手中的一柄長劍,恭敬地看著正伏案寫些什麽的沈疏。


    沈疏停下了手中的筆,看著阿風,似乎早就洞察了一切一般,“阿風,你姍姍來遲,要說的應該不止是這些吧。”


    “公子明察,”阿風深吸了一口氣,看來公子還真是了解自己,“阿風已經通知了齊公子,公子不必擔心!”


    “你辦事,我自然不會有什麽擔心的。”沈疏終於站了起來,拍了拍阿風的肩膀,嘴角不著痕跡地笑了笑,“對了,之前你在揚州也是住過些時日的,你可知道揚州又哪些好玩的地方?”


    “公子特意來找阿風,就是為了問這個?”阿風的臉部微微抽搐,有些不認識一般地看著沈疏。


    沈疏僵硬地笑著,卻隻是一動不動地看著阿風,那眼神卻還是讓阿風隻覺得身子抖了一抖。


    而在帝都長安,齊律瞧著手裏的一紙公文,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當阿風一說了這個消息,他便連夜趕往皇宮,又偷偷地見了皇上,這才拿了那位曹大人的“免死金牌”來,看著手上的白紙黑字以及右下角大大的紅印,“有了皇上所書,我倒是要看看他太子如何起兵造反!”


    “晚了!”昏暗的燭光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個聲音。冰冷,卻沒有殺意,即便如此。齊律卻還是警覺起來,眼裏瞬間含光四射,冷冷地說道,“是誰在裝神弄鬼?”


    正說著,一個矯捷的聲音忽的從齊律眼前出現,慕安冷峻的麵容在燭光裏顯得棱角分明,“慕安不請自來。是慕安唐突了。”


    “慕安!”齊律打量著眼前不苟言笑的男子,想著世間竟有如此伸手矯捷之人,恐怕之前已經暗藏了許久。自己卻渾然不覺,思索了片刻這才朗然笑道,“原來是皇上的暗衛慕安慕大人,是齊某不知道慕大人大駕光臨了。”


    慕安看著眼前的男子。想著這齊律果真跟傳聞中一樣不僅聰慧靈便。更是處事圓滑,自己不過是小小暗衛而已,他也能夠如此之快的速度將自己識出,這樣的人,若真的如傳聞中一般是個謙謙君子也就罷了,若是真的起了歹心,那是在是太過可怕,隻是他見齊律如此對自己。自己也不好多說些什麽,隻能拱手說道。“齊公子言重了,慕安隻不過是一介粗人而已,此番前來,隻是帶了皇上的話來,太子早就已經先斬後奏,派人統帥三軍,以反叛之名討伐揚州的曹大人去了!話已至此,還望齊大人早想對策!”說罷也不等齊律多說些什麽,帶完了話便離開了。


    齊律看著慕安消失的方向,想著林浩然實在是太過居心叵測,竟然敢如此大膽地做出這等事情,若是他手上沒有實權肯定不會如此地不顧皇上的威嚴,既然他敢這麽做,肯定不知道在暗中收買了多少人,隻是不知道他究竟擁有了多少的兵權,齊律暗自憂心,想著到了如此地步,看來離林浩然造反之日,確實是不遠了。


    “來人啊!”齊律提高了聲音,立刻有人推門而入,齊律這才說道,“立刻飛鴿傳書給身在揚州的淩泉,太子之兵即將攻向揚州!”


    “是!”幾個人一拱手,便趕緊退了下去。


    等到屋子裏隻剩下齊律一個人的時候,他才麵容嚴肅地自言自語道,“現在就要看是哪個更快了!”


    而在揚州客棧裏,正津津有味地品嚐著一大桌美食的未央絲毫沒有覺得危機已經步步緊逼,手下的筷子是一刻都沒有停過,吃得肚子都鼓起了一大圈都停不下嘴來。喝了一口清茶漱了漱口,未央咋舌幾聲,終於說道,“你說揚州的東西怎麽就這麽好吃呢?”


    沈疏抿了一口茶,看著麵前如狼似虎的女子,心裏卻在思考著究竟這樣一個嬌小的女子肚子裏是如何能裝的了這麽多的東西的,隻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這樣想著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卻是燦爛無比,誰想未央卻在這個時候猛然抬起頭來瞪著眼睛看著沈疏。


    沈疏一愣,忽然生起了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你是在嘲笑我嗎?”未央很少見沈疏有如此燦爛的笑容,尤其是在這種時候,雖然沈疏本身並沒有什麽意思,隻是未央看著他的笑,怎麽看都覺得不對勁,隻能當做是嘲笑了。


    沈疏顯然沒有預料到未央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嘴裏的茶水差點兒就噴了出去,好不容易忍了下來,卻不再理會未央了,隻因為他明確了解到,這個時候打擾了未央的雅興,對於誰都是沒有好處的,他畢竟還米有愚蠢到自討苦吃的地步。


    未央看沈疏沉默下來,心思這才回到了食物上,正想要抬起筷子來,鼻子卻忽然聞到了一種詭異的香氣,害得她差一點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未央往外邊一看,隻見燈火通明的揚州的大街上一輛馬車緩緩地自她眼前路過,一陣微風拂來,揚起了馬車上的簾子,露出了車裏的人白皙微笑著的側臉,隻是那樣的笑容看在未央的眼裏,怎麽看都怎麽覺得陰險萬分的,未央吐了吐舌頭,繼續埋下臉來,嘴裏卻還是不受抑製地小聲嘀咕道,“還真是人妖!”


    “你說什麽?”沈疏見未央有些心神不定的模樣,看著她問道。


    “沒,沒什麽!”未央幹笑兩聲,擺了擺手,卻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剛才有沒有看到馬車上的那個男的?”


    沈疏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麽,隻是搖了搖腦袋。


    未央長歎一聲。這才說道,“幸虧你沒看到,作為一個男的。長得比女的還要娘!你說這叫什麽事?”


    “咳!”白湛輕咳了一聲,裹了裹身上的白毯子,想著這入了秋,天氣是愈發的涼了,不禁蹙著眉說道,“這離開揚州才沒有多久,沒想到這麽快就回來了。那些個粗人啊。隻知道打打殺殺的,日後還不知道會把揚州糟蹋成什麽樣子!”說著捋著垂在肩頭的一縷秀發。


    馬車卻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公子。[八零電子書]到了!”是一聲柔媚的女聲。


    一雙白皙的手從簾子裏伸了出來,竟是比女子的還要水嫩,偶有路過的人隻是一撇便挪不開了眼睛,想著究竟是哪個絕美的女子竟然還有如此的一雙美手。白湛下了馬車。看著簇擁上來的一眾身著各式華服的婢女。這才笑道,“隻是幾日未歸,幾位姐姐妹妹們竟是如此思念我的麽?”說著卻冷下臉來對著跟在自己身後的一個婢女道,“方才那個臭男人竟然用那樣的眼神來褻瀆我,你去把那個人的眼睛挖下來喂狗吃了。”


    “是!”那位婢女虔誠地俯身,等到一群人擁著白湛進了院子裏去,眼裏這才露出了凶狠的目光,轉身朝著一處走去。


    “少爺久日未歸。可叫奴婢們好等!”沏茶的一位奴婢嗔怪著看著白湛,眼裏卻是滿滿的愛意。


    白湛懶懶地側身靠在床榻上。一頭烏黑的秀發隨意地披散著,衣領淩亂,露出了一側誘人的鎖骨,那眼睛卻是半眯著,看著屋子裏幾個服侍著自己的婢女,那眼神就如同醉酒了一般,看得幾個人心頭小鹿亂撞,一個個羞紅了臉,也不敢同自己的主子對視著的了。


    “白湛!”粗礦的男聲引得白湛皺眉,那男的也不知道避諱,竟然直接推門而入,看著白湛說道,“太子讓我告訴你,可別忘了來揚州的正事!”


    “可別用那種語氣來吩咐我!”白湛右手輕輕地搖著一把團扇,蘭花指在鼻尖下晃了晃,似乎是為了趕走鼻尖的一縷縷濁氣,“白湛從來不幫任何人做事情,隻是這位大哥,你可要轉告太子,我既然是幫太子完成了這件事情,我與太子隻見也就一筆勾銷了,我和他可是兩不相欠的呢!”


    “白公子明白就好!”那位大漢估計是受不了白湛如此傲氣逼人的語氣了,眼神裏明顯是不悅,“太子畢竟是人中之龍,若是真心幫太子辦事情,太子定然有所重傷,但若是起了歹心,有了反叛之心,太子也不會放過!”


    他語氣說的嚴重,白湛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隻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四兒,那西域來的熏香,你點了麽?怎麽這屋子裏的味道那麽奇怪?”


    眾婢女紛紛竊笑,那四兒更是笑道,“都點上了,隻是這會子,怕是千百個熏香也蓋不了那味道呢!”


    那大漢臉色一白,知道他們說的必定是自己了,便氣憤地拂袖離去,想著林浩然說過,白湛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始終是一個禍患,等到了他沒有利用價值的那一天,定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大漢這才稍稍解了氣,直說道,“白湛啊白湛,我倒是要看看,等到了那個時候,老爺我定是要你跪著添我的鞋!”


    “憑什麽今天就不開門?”揚州酒家外,身著青衣碧衫的女子雙手抱胸,氣哼哼地盯著緊閉的大門,“我說楊老板,是您老人家說今天出了新菜色我這才大老遠千裏迢迢地趕過來的,如今這叫我吃了閉門羹,這也太不厚道了吧!”


    “姑娘說的這是哪裏的話!”楊老板局促地站在門口,麵有難色,苦著一張臉說道,“這生意我也難做啊!也不是我不想開門,隻因了今日來了一個傷不起的主兒,我也是得罪不起的啊!還請姑娘定要見諒!”


    “既然如此,我也知道生意都是難做的!”未央見這楊老板都這樣說的,終於放棄,揚著一個大大的笑臉說道,“楊老板也有您的難處,那我就不為難您老人家了,隻不過明日那好東西定是要為我留著的!”說完拍了拍手,轉身就走。


    “這好說!”楊老板見未央離去,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終於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還真是個難纏的主兒。”他看著緊閉的大門,一口氣是歎得更深了,搖了搖頭道,“隻是裏麵的這個豈止難纏,簡直是可怕了!”說罷更是顫抖著推門而入。


    未央站在屋頂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楊老板的一舉一動,尋思著究竟是那個人竟然厲害到如此程度。就連這家產萬貫又有權有勢的楊老板都害怕成了這副模樣。這愈發加重了未央的好奇心,也不顧出門前沈疏對著自己叮囑的一席話,忍不住還是潛入了揚州酒樓之中。


    許是並沒有多少人的緣故。偌大的揚州酒樓此刻陷入了令人害怕的靜默的氣氛之中,就連未央雙腳剛一落地,隻覺得憑空一陣寒意從心底裏油然而生,簡直是可怕了。這樣的氣憤。她隻記得同林浩然相處的時候才經曆過的,該不會是那位主兒來了吧,未央心裏想著,就連腳步都瑟縮些了不少,躡手躡腳地行走在紅木地板上,終於發現了一絲活人的跡象。


    隻是鼻尖的芳香濃鬱,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就連未央自己也疑惑起來。究竟是在哪裏聞過這味道的,隻不過當看到本尊的那一刹那。未央就完全明白過來了,竟然是他?!


    未央瞪大了眼睛,躲在暗處看著被眾女簇擁著的一顰一笑勾人心魄的白衣男子,白湛。未央趕緊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驚叫出聲了,那個不知道使男的還是女的人,本事竟然如此之大,不僅盤下了整座酒樓,竟然還讓這大名鼎鼎的楊老板如此懼怕,他究竟是什麽來曆?


    而在曹大人的府邸,沈疏的臉色並沒有好到哪裏去,手裏的羊皮紙上一字一句出自齊律之手沒有錯,隻不過事情越讓人相信,沈疏的臉色也就愈發的凝重起來。


    “這件事情與沈公子並無關係,若是沈公子及早從水路走,應該還來的及!”曹大人看著沈疏,歎了一口氣,勸道,“是本官連累沈公子了!”


    “曹大人言重了!”沈疏放下手中的羊皮紙,隻是麵無表情地說道,“曹大人聲明大義,知曉太子的惡行之後能夠大義凜然地與他脫離關係,就必然會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即便如此,曹大人還能如此淡然處之,此舉沈疏實在是佩服,如今曹大人有難在身,沈疏又怎麽可能棄你而去?”


    “曹某不才,該佩服的,應該是沈公子才是!”曹大人捋了捋胡子,欣慰地看著沈疏,“皇上能有如沈公子一般的臣子,實在是江山社稷之福啊!”


    “不敢當!”沈疏依舊麵色凝重,“當務之急,還是要盡早想寫辦法才是,不知道這揚州還有多少的人馬?”


    “不足十萬。”曹大人憂心忡忡地說道,“早先我早就預料到了會有此事發生,早已飛鴿傳書求援,隻是軍隊卻遲遲不來,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


    “既然如此!”沈疏皺著眉頭,剛想再說下去,卻有遍體鱗傷的手下這個時候連滾帶爬地趕了過來,“大人,不好了,薛昌桂薛將軍統帥三軍以大人謀反為由攻過來了!”許是那位手下傷勢真的過於嚴重,說完了這句話就沒了氣。


    曹大人蹲下身子,半跪在他的身邊,隻見那人瞪著一雙眼睛,卻是什麽都說不出來了,曹大人顫抖著伸出手來,蓋上了他的眼睛,下令將此人厚葬,便對沈疏說道,“事不宜遲,趁薛軍還沒有攻進來,立即調兵遣將在城門口守著。沈公子,可否同本官一同前去?”


    “這是自然,”沈疏點了點頭,側身對阿風小聲說道,“去找未央,李老板和其他人,送他們回船上,如遭意外,立馬開船,不要在揚州多停留!”


    “是!”阿風一聽完沈疏的吩咐,便趕緊退了下去。


    等到沈疏一行人趕到了城牆之上,卻見數十萬兵馬正浩浩蕩蕩地朝著這裏行來,看人數,已經遠遠地超過了十萬了。沈疏不再猶豫,斬釘截鐵地說道,“曹大人,對方人數眾多,硬拚顯然是不能夠了,為今之計,隻能先用火攻檔一陣子,疏散城中的百姓,能擋一時是一時了!”


    曹大人聽著沈疏說的話不無道理,便趕緊吩咐了下去。


    沒過一會子。幾十萬人馬已經近在眼前,為首的薛將軍誌在必得的笑容深深地映入了沈疏的眼底,眼看著這些人嗎就要衝進城中來了。說時遲那時快。千鈞一發之際,無數的火焰朝著軍隊直射而來,底下哀嚎便起,慘不忍睹。數十萬的大軍的步伐立刻停頓了下來,更是紛紛退散,隻是那位薛將軍看著負手而立,一臉正直的曹大人。卻是露出了一個陰險狡詐的笑容來。


    “沈公子的方法果然有效!”曹大人捏了一把汗,看著暫時安全的揚州城卻依舊擔心,“隻是這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接下來我們應該如何是好?”


    “曹大人放心,揚州城的百姓,定能安全!”沈疏目光堅定,手中的拳頭卻是不自覺地攥緊。


    “楊老板。白湛此刻坐在這兒。可是耽誤了您的生意?”白湛雙手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杯盞,說出來的話也是隨意的,楊老板卻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繃緊了神經,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麵前的主兒。


    “白公子說的這是哪裏的話!”楊老板畢恭畢敬地端茶遞水,“您能夠到小店,那是小的必生榮幸,是為小店蓬蓽增輝的。小的高興還來不及呢!”


    “你確實是應該高興!”白湛終於抬眼看了楊老板一眼,不過隻是一眼就垂下了眸子。癟著嘴說道,“看你這樣子,再聞聞你身上的味道,一股的銅臭味,怎麽,你還不知道這揚州的父母官曹大人謀反被誅了麽?算日子,這討伐的軍隊今日就該到了吧,到時候這揚州城還不是要民不聊生,生靈塗炭了麽?”說著他更是四處瞅了瞅房間,搖了搖頭說道,“到時候也不知道您的這塊寶地還保不保得住!”


    “白公子說的可是實話?”日子過得太安逸,楊老板實在是想不到自己竟然還會碰到這回事,隻是訕訕地笑著,正當他白湛是在開自己的玩笑。


    “我們公子何曾說過假話?”白湛聽他質疑自己,倒也不惱,倒是身邊的丫鬟急了,抬起手來欲要扇這楊老板幾個巴掌。


    幸虧被白湛及時地攔了住,“楊老板也是個老實人,哪裏經曆過這等事情的,三兒,你又何必動粗,沒個女兒家正經模樣!”


    三兒見白湛如此教訓自己,吐了吐舌頭,這才不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未央躲在暗處,看得那叫一個又驚又怕,簡直是顛覆了她心裏男人和女人的世界觀了,不過看著看著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事情來,此刻揚州城似乎是陷入了極大的危險之中!未央想著這些日子在揚州度過的歡樂時光,這座寧靜又繁華的小城,沒有長安的奢靡,也沒有長安的浮誇,有的隻是數不盡的美食與歡樂,她是真的喜歡上這座城了,她很難想象若是這裏發生戰亂,將會是多麽可怕加可悲的一件事情!


    想到這裏,未央心一橫,跳了出來,“這位白公子當真是厲害,就連這樣大的事情都知曉的一清二楚!”


    白湛正品著杯中的茶水,看著就這麽挑出來的女子,突然來了興趣,笑著看著未央。


    倒是楊老板一下子被嚇破了膽,驚嚇得說不出半句話來了。


    “黎未央!”白湛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詭笑著報出了未央的名字,“你不是死了麽?”


    未央立在原地,瞬間石化。


    而在揚州城的城牆之上,看著幾十裏之外靜止不動的軍隊,沈疏將手抵在下巴上,正尋思著對策,隻是曹大人在一旁來回踱步著,臉色蒼白,很不尋常。


    “曹狗!”那薛將軍連同吳將軍大喝一聲,驅馬至城下,“沒想到你這隻狗竟然死守城門到這時候開不放手,我可是為你帶了好東西來!”


    “爹!”隨著一陣哭喊聲,幾個婦人連同幾個小兒被捆綁著架在城下逐一拍開。


    那吳將軍大笑一聲,“看清楚了!這是你的妻兒!一炷香的功夫,你若不開城門,我就逐一殺掉,我倒要看看,你能夠忍到何時!”


    “曹大人!”沈疏看著麵色猶豫的曹大人,厲聲說道,隻不過此時他卻想起了未央。麵對至親至愛究竟應該如何抉擇,沈疏的話究竟還是沒有說下去,隻是看著曹大人。那眼神分明是在提醒著他應該三四才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很快就到了一炷香的時間,望著底下哭倒一片的一排人,曹大人卻還是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眼底有一行清淚滑過,他終是紋絲不動地站立著。隨著一聲哀嚎,大刀揮過。一女子應聲倒下,隻有鮮血在泥濘的草地上蔓延開來。


    “曹大人,你結發妻子的姓名你也不顧了麽?”是薛昌桂的聲音。他冷冷地看著漠然的曹大人,嘴角一絲譏諷劃過。很快,一個接一個的人倒了下去,殘忍的殺戮過後。曹大人終於睜開了眼睛。“邪不勝正,如今你這樣對我家人,曹某相信,你定當會遭到報應的!”


    “那就要看曹大人究竟要苟延殘喘到什麽時候了!”那薛將軍卻仍舊是不屑地看著曹大人,”隻是向曹大人這般為了自身的安全就連妻兒都不顧的人,薛某實在是佩服佩服!”


    “薛將軍是在說自己嗎?”沈疏冷冷地看著他,不遺餘力地譏諷道,“沈某似乎記得當初雁門關外。薛將軍拋下一雙兒女,隻為了自保。這才隻身一人逃了出去,兒女卻被匈奴的將士們殺害,說道冷血,曹大人又怎麽比得上薛將軍您半分的?”


    “沈疏,你!”一提到痛處,薛將軍立刻就不淡定了,殺氣騰騰地看著沈疏,這下他終於反應過來,收了臉上的怒意,騎在馬上,“沒想到沈公子竟然不在邊疆而在揚州風流快活,既是違背了皇上的旨意,末將便隻能先斬後奏,將你處理了!”


    沈疏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馬背上趾高氣揚的薛昌桂瞳孔驟然一縮,隻是臉色複雜看不出究竟是什麽表情。


    而在揚州酒樓,白湛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個一動也不動臉色有些慘白的未央,嫵媚地笑道,”看來你是不認識我呢!不過沒關係,至少我知道沈洛為了你茶飯不思,相思成疾就可以了!不過看你這樣子,雖然比這畫上畫得要好看些,也沒有看到到那個程度,這五官不夠立體,胸也太小,你是女人麽?”


    未央抽動著嘴角,看著白湛直射而來的毫不掩飾的目光以及眾女子接踵而至的殺氣,抽動著嘴角,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想著自己已經是個死人了,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這個白湛竟然還會認出自己來,當下看著目光呆滯的楊老板,靈機一動,大叫一聲,“爹!”


    楊老板一驚,顯然沒有反應過來,隻是看著自己這個不知道哪裏撿來的“閨女”一下子蹦到自己的眼前,親昵地挽住了自己的胳膊,嬌嗔著說道,“我說爹爹,今日的酒樓怎麽說關就關呢,您明明說好了,要給女兒嚐嚐新出的菜色的!”


    “這……這……”楊老板這下子驚得是啞口無言,支支吾吾愣是半天隻能重複著一個字看,不過白湛就不同了,隻是看著二人,臉上露出了稍稍疑惑的表情。


    “你們這又唱的是哪出戲,”說罷更是白了未央一眼,“你也不用唬我,若說看人,我白湛起碼還沒有看走眼過,黎姑娘,不過你暫且放心,我還沒有這個興趣同太子通風報信!”


    “是嗎?”未央幹笑幾聲,本來還想再裝瘋賣傻,不過既然白湛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顯然是不能再裝下去的,隻能在白湛的眼神裏拉了椅子裏坐了下來,“方才聽到白公子講了揚州即將有戰亂發生,也不知道究竟是所為何事?”


    “你當真是不怕死!”白湛顯然沒有預料到未央會那麽直接地就說出這一番話來,饒有興趣地看著她,“這種事情你也敢打聽,是不怕死麽?”


    “若是真的要死,方才我早已屍骨無存了,白公子又豈會留了我到這個時候?”未央倒是不在意,她心裏打定主意了這個白湛應該不會這麽害自己,壯著膽子故意討好地笑著,“白公子既然是太子身邊的紅人,既然是將所有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透露一星半點又何妨?”


    “告訴你可以,隻是告訴外人可不行!”白湛說著瞟了一眼楊老板,見他兩腿顫抖。正發著軟,淺笑一聲。未央起初不明白白湛這個笑容究竟是什麽意思,隻不過楊老板卻在這個時候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一下子就不省人事了。未央一驚,剛想蹲下身子碰一碰那楊老板是咋地的了,白湛卻在此時幽幽開口,“他中了毒,若你也想像他這樣的話,隻管碰他就是了!”


    未央瞬間被白湛的話嚇得花容失色。猶如觸電一般飛快地縮回了自己的手,怯怯地說道,“楊老板……該不會是要死了吧?”


    “隻不過是中了毒而已。”白湛倒是以無所謂的語氣說著。“隻不過我的毒,我藥可解罷了。”


    一句話說得未央後背發麻,直惱著自己方才為何要參與了這一出鬧劇,現在害得自己是羊入虎口。


    “怎麽。你害怕了?”白湛看著麵無血色的未央。陰險地笑了笑,“我見你平淡無奇,又膽小如鼠,真器官沈洛怎麽會如此喜歡你的?有我這樣一個美人兒站在他的麵前他也不懂得珍惜。”說出更是擺出了一副委屈的神色。


    “你該不會是喜歡沈疏吧。”未央越看白湛越覺得有些不對勁,皺著眉頭問道。


    “放肆!我家公子豈是你這等人這樣侮辱的!”那三兒又按耐不住了,隻見一道光影晃過,她已然將劍鞘裏的一柄長劍抽了出來,與未央怒目而視。那眼神,簡直就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三兒。你又急了。”白湛嗔怪地看了三兒一眼,不急不緩地對著未央說道,“跟這個小姑娘叫什麽勁反正這偌大的揚州裏的人,遲早都是要死個精光的!”這樣殘忍的話從白湛嘴巴裏雲淡風輕地飄過,卻叫未央警覺起來,“你這是什麽意思?”


    “怎麽,我沒有告訴你麽?”白湛搖晃著茶杯裏青碧色的茶水,淡淡地說道,“是啦,我忘記跟你說了,我此番來揚州,可是為了太子交代於我的任務而來。誰知道這揚州城有多少兵馬,城外的三軍也隻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我們要的,是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奪得揚州。呶,你看到城外那條護城河裏的水了嗎?”


    未央順著白湛的視線看去,隻見那條水流湍急的護城河將揚州包裹與懷中,清澈見底,未央不是不知道這條護城河,揚州城上至朝廷顯貴,下至平明百姓,所飲所用,都從這條河而來。未央看著白湛眼裏對著這條護城河露出的寒光,忽然反應過來,“你是要對揚州城的水源下毒?”


    “你這小姑娘,還是有些聰明才智的嘛!”白湛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來,卻讓未央懼怕起來,白湛如此毫無保留地將這件事情告訴自己,無非就是為了讓自己死有瞑目,看來她是無法活著走出這道門的了!不行,未央努力調整了自己的呼吸,想著現在的自己絕對不能就這麽平白無故地成了白湛的刀下亡魂了,更重要的,她不能讓整個揚州就這樣覆滅!


    未央盡力讓自己平靜了下來,擺出了不屑的模樣,盯著白湛說道,“看來白公子下毒功夫可是厲害的了,不過……”她故意沒有將接下來的話說下去。


    “不過什麽?”白湛果然來了興趣,關了手中站來的折扇,眯著眼睛看著她,“莫不是死到臨頭,想要拖延時間吧?”


    “若是白公子真的這麽想,本姑娘自然沒有辦法,不過就是不知道能否與白公子打個賭的?”未央湊近了白湛,故作神秘地說道。


    “神秘賭?”白湛倒是嗤之以鼻。


    “白公子擅長下毒,未央不才,卻隻會解毒而已。”未央深吸了一口氣,盡力掩飾著話裏的顫抖,“不知道能否聽白公子一較高下!”


    “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這等本事?”白湛懷疑地打量著未央,自己曾經查過她的來曆,竟沒有人告訴自己這個黎未央還有這功夫,也罷,他倒要看看,究竟她是苟延殘喘,還是真的深藏不露,白湛隨意地問道,“不知賭約是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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