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賽娜一時之間隻覺得她的心頭是無比的慌亂,她發誓,即便是在瞧見了她的父王如此卑鄙地搶奪了她的母後的時候,賽娜的心也從來沒有如同此刻一般悲涼,就像是知曉了肮髒而醜陋的某個秘密一般,那一刻,賽娜隻覺得心如刀絞,她微微側過身子,瞧著她身旁站著的慕染,隻是她這才可怕地發覺到慕染卻依舊是神色自若地瞧著眼前的一切,似乎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而事實上,這其中發現的一切確實是與慕染無關。


    她縮回了想要伸過去牽她的手,而將手縮回來的時候,卻是瞧見了正匆匆趕來的她的母後娜紮,她從來沒有見過母後如此撕心裂肺的模樣,跪在了王上的身前,是苦苦地哀求道,“王上,你不能這般對她,她還隻是一個孩子啊!”


    “孩子,是孩子,不過不是我的孩子罷了。”隻是網上卻是冷哼一聲,決絕地背過了身子,也不去看身後的娜紮一眼,眼裏依舊是怒氣衝衝,甚至還帶著令人驚懼的蓬勃殺氣,而娜紮已然是哭得如同淚人一般,依舊是跪在了王上的神情,臉色蒼白,身子更是因為悲傷與無助而顫抖著,無論是誰,瞧見了此刻的娜紮如此模樣,怕都是要感到深深的心疼的,而王上的麵上卻隻剩下了冷漠的殺氣,終於轉過身子的時候,卻是忽然抽出了身旁的一把大刀。直指他心愛的女子,隻是眼裏卻絲毫看不見半點愛意,“你又何必惺惺作態。你不過懷胎才八個月,便是生下了這孩子,真當孤是蠢的呢?還是你之前早就與你那心上人珠胎暗結,如今這孩子便是你們二人的骨肉,不過是讓孤白養了這孩子罷!當真是可笑!”王上說完了這些話的時候更是冷笑一色,看向娜紮的眼睛裏更是冷漠了幾分。


    隻是因著王上的這一番話,一旁聽著的賽娜反倒是目瞪口呆。而一旁瞧著這般情景的慕染倒是忽而嘴角勾勒出了一抹複雜的笑意來,而心裏更是似乎暗暗鬆了一口氣一般。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的眼裏有什麽閃過,隻不過卻是依舊不動聲色,也不多說些什麽。也不多做些什麽,隻是就這般靜靜地瞧著眼前的景象。


    而娜紮是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看著她這般哭得不能自已的模樣便是能夠知曉的,滿麵的淚水深深地透著她的悲傷,而她的話語之中仍然是帶著乞求的神色,“王上,無論您相不相信,賽娜確實是您的親身骨頭啊!虎毒不食子,您如何能這般對她?!”


    隻是王上聽著娜紮的話依舊是不為所動。反而是冷笑一聲,便是在這個時候忽然狠狠地推開了她,那一巴掌狠狠地落了下來。“你同江城不是情投意合麽?既是如此,當初你又何必答應了這一門婚事,既然你欺騙了孤在先,你以為孤會輕易饒了你麽?”王上冷冷地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似乎全然忘記了,自始至終。都是他利用了陰謀詭計,才會害得江城同娜紮分離。如今他既然已經得到了娜紮,卻還是處處懷疑,甚至想要殺了那個孩子,賽娜看著這一幕,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是瞬間涼透了,而她也在不知何時終於發現自己的眼角早已沒有了淚光,仿佛眼淚已經幹涸一般,也不知曉是不是她已經麻木了,賽娜瞧著麵前高高在上的男人,竟是自己也沒有發覺此刻的她的嘴角卻隻剩下了一絲空洞而絕望的冷漠笑意,而那笑,卻是比哭還要難看呢的。


    隻是事實雖然殘酷,將她所幻想的以及記憶裏所有的美好攪和得支離破碎,隻是賽娜不得已,隻能夠睜大了眼睛,瞧著這相識的無比冷血,而下一刻,她的母後,終究是再也忍受不住王上的折磨,她的眼睛睜得通紅,就像是要留下了鮮血一般,又是緊緊地攥緊了她的衣角,終於,她冷冷地開口說道,“你早就知道對不對,其實你早就知曉我同江城本就是情投意合這件事情,所以你才會威脅了父王,將我嫁於你,所以父王在臨終之前才會覺得對不起江城,才將王位傳給了他,而江城因為鄰國千千萬萬的子民,才會看著我嫁給了你,而卻什麽也不能做,這一切,本來便是你的詭計,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賽娜從來都沒有見過她的母後如此的神情,她不知曉那會是怎麽樣的一種絕望,才會讓一個無比清澈的女人忽然變成了這般模樣,而賽娜不知曉,當這下她從來不知曉的事實曆曆在目的額時候,那一瞬間,她已然是逐漸地接近了她的母親,也逐漸變成了她的模樣。


    隻是王上瞧著娜紮如此木讓,卻是一直無動於衷的,即便是被她一語道出了真相,即便娜紮的一字一句都在唾罵著自己,隻是他的嘴角卻是在這時一如既往地掛著殘忍的笑意,微微地蹲下了身子,挑起了娜紮的下巴,他深邃而渾濁的眼眸對上了娜紮精致的五官,去在這時,他的笑容像是地獄裏的修羅一般,顯得猙獰而可怕,“你現在才知曉麽,對,這一切,都不是孤的陰謀吧,如今你知曉了真相,你又能如何呢?”


    賽娜聽見了父王口中如此沒有一絲感情的話,便是那一刻,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卻隻是悄悄地將她攥緊的拳頭攏到了袖子裏去,而僅僅咬著下嘴唇,嘴唇滲出了幾絲血絲來,她卻依舊是紋絲不動,隻是這般冷冷地瞧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瞧著他一向最敬重不過的父王如此醜惡的嘴臉,而心裏陷入了悲涼的深深的絕望之中,而也就是這個時候,她的父王卻忽然朗聲哈哈大笑了起來。不過那般的笑容聽著無論如何都是讓人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的。


    那時的娜紮,眼睛裏是深深的恨意的,隻是卻也在這個時候趁著王上不注意。一把奪過了搖籃裏她的孩子,將那孩子緊緊地護在了自己的懷中,卻還是抑製不住,渾身皆是瑟瑟發抖地瞧著麵前這個可怕的男人,卻是咬牙切齒的。


    那一刻,賽娜隻想要逃,逃得遠遠的。逃回鄰國,她不想在看麵前的男子一眼。隻是王上卻像是發現了娜紮的心思一般。忽然攬過她的頭發,對著她的唇深吻了一刻,卻是在娜紮緊緊地咬著他的唇的那一刻鬆了開來,抬手揩去了唇角的血色。他卻依舊殘忍地瞧著麵前的女子,而便是這個時候說道,“怎麽,事到如今,難不成你還想著要逃跑呢,孤的王後,別怪孤從來都沒有提醒過你,孤的王國是多麽的強大,而你那鄰國。不過是攀附的小國罷了,還有你那心上人,做的那個位置看起來也不大穩當。若是你敢離開了這王宮半步,孤便即刻發兵,將你那鄰國夷為平地,你說這交易好麽?”


    威脅,赤裸裸的殘忍的威脅,娜紮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她的夫君竟然會變成了這般模樣。然而,她知曉王上向來便是說到做到。隻能夠將懷裏的孩子摟得愈發的緊了,低下了腦袋,她的淚水大顆大顆落了下來,落在了那孩子的臉上。懷裏不過一個月大的嬰兒忽然被驚醒,大殿裏回蕩著尖銳的哭聲。


    王上起先是皺著眉頭,不過轉眼忽而又露出了一個陰森森的笑容來,便是這個時候忽然奪過了娜紮手裏的孩子,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裏,一隻手又是輕輕地怕著她的背,就像是安慰她一般,麵上是與方才的慕言截然不同的慈愛的表情,隻是不知是否是見過了原先的猙獰模樣的緣故,此刻賽娜瞧著自己的父王如此姆昂,卻還是不由得覺得是不寒而栗的,身子更是一顫,卻是聽得他又是陰森森的聲音,“你放心,孤自然不會對著孩子如何,這孩子會是孤的心肝寶貝,孤會讓她在萬千寵愛之中長大,你們母女將會是孤這輩子最深愛的兩個女兒,你們會被千秋萬代所頌揚,孤與你深深相愛的事跡會被萬家傳道,而這般事跡定然也傳到了你那心上人的耳朵裏,孤要讓他知曉,你這輩子最愛的男人,便隻有孤一人。至於你能做些什麽,又不該做些什麽,孤想著,你定然是會知曉的,是麽?!”


    王上說完了這話,又是猙獰地一笑,而娜紮是恨得咬牙切齒,隻不過在聽見了王上這般話的時候,卻是神色怔怔。那一夜,王上並未多逗留,隻是離去的時候,還是帶走了小公主。娜紮依舊是渾身癱軟地跪在了大殿之中,淚水落了下來,隻不過嘴角卻是帶著淒楚的笑意,“江城若是知曉我過的幸福,便不會擔心我的,也不會起兵,隻要他還在,鄰國還在,就好了。”


    隻要她的孩子能夠平安,她便再無所求。


    賽娜從來都沒有想過,若是有一日她所經曆過的所有一切都被推翻的時候將會是什麽樣子,她也不知曉,若是她中有一日發現了伴在自己身旁最親密的人卻是最想要殺了自己的人的時候,那一刻,她隻覺得周圍的天色陰沉沉暗了下來,她便像是忽然陷入了泥沼之中看不清出路,也看不清方向,而他所唯一看見的,卻隻剩下了在慕染的迷障裏,無形之中一直都有什麽在逼迫著自己所瞧見的事實,那一刻,賽娜隻希望自己會是一個瞎子。


    隻是她不是,所以賽娜的眼前所能夠瞧見的,便隻剩下了那赤裸的黑暗的現實,而她親眼瞧見了不止一次地她的父親曾在她看不見的陰暗裏想要動手殺害了自己,而屢屢收回了手的時候,賽娜簡直是涼透了心了。或許便是從那時候起,她所瞧見的母後,便是隻剩下了一個陰鬱的母後,在她的麵前,每每都隻剩下了唉聲歎氣,而在那一刻,賽娜忽然覺得,若是自己早一點發現事情的真相,若是她能夠趕在一切還沒有到無可挽回的地步理清楚來龍去脈的話,事情會不會就不會是那般模樣,她忽然覺得一切都是錯誤的。當初她的父王無意之間瞧見了她的母後,這本來就是錯誤的開始。


    而她還在這般想著的時候,畫麵繼續跳轉開來。這一回,不見了她的母後,空蕩蕩的大殿之中,顯得已然有些蒼老模樣的王上手中抱著酒壇子,已然是喝得酩酊大醉,神誌不清的她在高台之上搖搖欲墜,眼看著就要跌落下來。便是這個時候,隱山忽然出現。及時地扶住了他,“臣拜見王上。”是恭恭敬敬的語氣,隻是卻是沒有下跪的,身子隻是直挺挺地立著。一雙冰冷的眼睛落在了麵前已然醉得如同一攤爛泥的王上的身上,卻是緊緊皺著眉頭,看著便是一副很是陰暗的神情,也不知曉是在暗中謀劃著什麽秘密。


    而王上此時便是早已醉醺醺的,又是微微地眯起了眼睛,打量著此時此刻站在自己麵前的人,酒氣熏天,便是說話也不清楚了,含含糊糊的。若是不仔細聽,根本就不知曉在說些什麽。而賽娜自然是知曉得一清二楚的,他是再說著。“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賽娜有時候覺得自己很是了解她的父王的,比如說在這一刻,隻不過如今看來,她對他父王的了解,還是不夠深啊!


    賽娜一想到這裏。又是覺得心裏忽然疼得慌,而隱山卻仿佛絲毫沒有察覺到王上已然是神誌不清了。隻是依舊微微俯下身子,繼續恭恭敬敬地說道,“回稟王上,這大旱已然持續了數個月,如今百姓們已然是民不聊生,若是不及時想出對策,隻怕後果會不堪設想。”


    王上是聽見了這話的,隻不過依舊醉醺醺的他一聽見了隱山這般說來,卻是緊皺著眉頭,很快便是露出了不耐煩的語氣來,很是蠻橫地說道,“孤是王上,堂堂的王上,有誰敢說孤的壞話的,不就是大旱們,這是老天爺不願意下雨,孤又有什麽法子,傳令下去,有誰敢在背後嚼孤的舌根的,殺無赦!”說罷更是一把拿起了身旁的大刀,在空氣之中隻虛空晃動了幾下子,瞧得底下的宮女太監門是紛紛避讓,麵上截然是誠惶誠恐的表情,畢竟此刻的王上忽然露出了如此模樣來,實在是太嚇人了,隻是隱山站在了王上的身側,隻是輕而易舉地避開,便是他麵上的神情依舊是無比淡然的,又是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大殿之中的宮女太監門全都退了下去,那些人一聽隱山這話,這才鬆了一口氣,便是爭先恐後地逃之夭夭了,等到大殿之中隻剩下了他二人的時候,是真正地沉寂了下來,一時之間,二人皆是陷入了沉默之中,醉酒的王上似乎是舞大刀舞得累了,正披頭散發地坐在了高台之上,目光空洞,也不知曉究竟是在想些什麽。


    而隱山瞧著麵前的王上如此模樣,眼神閃爍,就像是忽然想起了啥呢麽似的,隻是忽而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來,又是俯身作揖,這才又是說道,“回稟王上,這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今大旱數月,百姓們尚不能安居樂業,定然是民心不穩,既是民心不穩,若是反叛之心四起,附近的小國定然是會虎視眈眈,豈不是讓原先就對咱們深深忌諱著的某些人陳很虛而入麽?”


    隱山這話說得隱晦,隻是王上卻自然是再明白不過的,而聽著他的話這般說來,一下子酒醒了一大半,甚至也逐漸變得清明起來了,他想著隱山的話說得自然是沒有錯的,那個江城,也不知曉他究竟是使得什麽歪門邪道,如今他的鄰國順風順水,反而是強盛了不少,若是這個時候趁虛而入,他麵色一凜,身子又是一顫,便是這個時候瞪大了眼睛,問道,“那你可是有什麽好法子?”


    既然這隱山先提起了這件事情,王上自然是料定了隱山自然是有好的法子的,果不其然,隱山又是露出了他那蒼白而詭異的笑容,便是這個時候淡淡說道,“先前隱山也曾休得術法,對呼風喚雨倒是有一些見地,如今民心動蕩,自然因著這大旱而起,想來若是治了這旱災,求得雨來,一切便也是能夠化險為夷。”


    王上聽了隱山麵色陰鬱地這般說來,麵上是終於露出了異常激動的神色,而聽著隱山的話。終於露出了效笑意來,這才聲音雄渾地說道,“既是如此。你便盡管去做就是了,你既然是堂堂國師,有什麽事情,交給了你,孤自然也是放心的。”言罷,王上這才緩慢地站起了身子,麵上看不出究竟是什麽神色。隻是在這個時候忽然拍了拍隱山的肩膀,麵上的神色更是不言而喻。


    隻是隱山的身子卻是依舊僵硬地站著。而她深深地凝視了麵前的王上一眼,這才意味深長地忽然開口說道,“王上,祭雨這件事情說難也難。說不難倒也簡單,不過是差一樣祭品罷了。”隱山的話有些低沉,原本燈火通明的大殿不知為何卻在這個時候忽然暗了下來,而隱山更是意味深長地盯著麵前神色凜然的王上,口中的話讓人聽見了,也不知曉為何,總覺得是要起了一陣寒意的,而王上更是神色僵硬,隻覺得背後忽然迎來了一陣冷風。隻是說來也奇怪,他背後分明是什麽也沒有的,那王上不知曉隱山的話究竟什麽意思。隻覺得此時此刻便是他也不由得心裏發慌的,隻是盯著麵前的隱山,也不知曉究竟是說些什麽才好,國師隱山,不知曉為何,總是有令人害怕的本事。而當他勾勒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的時候,便是高高在上的王上。也不由得是覺得心頭顫顫,也不知曉是該說些什麽才好的。


    而隱山卻在這時又是說道,“既然如此,王上肯割愛麽?隱山看來,這王後娘娘,便是最好的祭品。”


    隱山話音剛落,王上卻在那時麵色僵硬了下來,是賽娜從未瞧見過的神色,她甚至不知曉她的父王這般模樣究竟是代表了什麽,隻是隱山的聲音依舊如同鬼魅一般,“以血為祭,王後的鮮血便是最好的祭品,隻是她會因此而死,若是如此,王上您還願意犧牲了王後麽?”


    那一刻,賽娜是希望她的父王拒絕了隱山,盡管她已然目睹了最後的真相,知曉了現實的血淋淋,隻是那一刻,她也不知曉自己究竟是因著什麽緣故,還是希望她的父王,哪怕是有片刻的猶豫也好,至少她想要知曉,她的母後在王上心目中不是全然沒有位置的,至少她的父王,是不想要她的母後死的。


    然而,王上卻在這時忽然冷笑一聲,嘴角的笑容顯得是無比的猙獰,他笑道,“好啊!好啊!終於解脫了啊!”言罷,那笑聲是愈發的響徹,回蕩在了空蕩蕩的大殿之中,笑聲無比尖銳,刺痛了賽娜的耳膜,她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隻覺得她的耳朵裏幾乎是要留下血來,而她的眼前,卻是她最敬重的父王,無比殘忍的模樣。


    塞納一時之間心灰意冷,卻絲毫沒有意識到不知道什麽時候,慕染竟然從她的身旁離開了的。


    而走在漆黑的夜色之中,慕染的腳步沒有停下,卻也是有條不紊的,隻是她沒有想到王宮之中的這條路竟然這樣長,仿佛是沒有盡頭一般,她不知曉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卻是在這時,忽然有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迫使慕染不由得停下了她的腳步來。


    “是你。”慕染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開口說道,“我便知曉,你便是如此陰魂不散,隻是你如何能夠瞧見我?!”


    她皺著眉頭,一雙清澈的眼睛裏,忽然殺氣騰騰。


    隱山蒼白的臉色在黑夜之間顯得愈發的可怕,他的神情淡淡的,就這般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麵前神色清冷的慕染,眼角更是異樣的眼神,隻是他的眼神實在是太過奇怪,蒼白的臉色之下也不知曉究竟是隱藏了什麽,隻是在對上了慕染清冷的神情的時候依舊是麵色平靜,就像是他早就料到了慕染會在此刻在他的麵前出現一般,他的聲音在漆黑而陰沉沉的夜晚顯得愈發的詭異,“慕染姑娘既然來了這裏,我便不能來麽?”


    慕染微微眯著眼睛,神情是愈發變得冷漠,隱山話裏的意思不言而喻,而慕染自是再明白不過,並非無論是誰都能夠穿越到了十年之前的,據慕染所知,除了師門中人,她從來都不知曉還有誰還有這般的本事,而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隱山,顯然,隱山並非師門中人,究竟他是如何做到的?


    難不成這件事情是紅蓮所為麽?慕染想到這裏。心中自是一沉,隻是她又想起了紅蓮如今修為盡毀,她如今早已不是改命師。修改自己的命格尚且不能夠,如何還能幫著隱山,還是他們那兒另有高人相助?!


    慕染還在思索著這些的時候,卻也偏偏是這個時候,隱山含笑瞧著也不知曉究竟是在想些什麽的慕染,麵上更是現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是思索了許久。終於收斂了麵上的笑意,卻也是在這個時候忽而麵色甚是複雜地忽然開口說道。“有些事情可不是慕染姑娘心中所想的那般簡單,既然你是瞧見了關於王上同前王後之間不為人知的真相,不知曉姑娘你是有什麽打算麽?”


    分明是試探的話語,隻不過慕染還是微微地吃了一驚。畢竟她是沒有想到隱山會這般直截了當地問出了這個問題的,她還以為,隱山隻不過是會旁敲側擊罷了,隻是既然隱山如此直接,慕染的回答倒是也絲毫不含糊的,隻是麵色自若地回答道,“國師大人還請放心,慕染自然不會做些什麽,隻是慕染不知曉賽娜公主知曉了一切真相之後是會做些什麽的。畢竟慕染瞧著賽娜公主如此模樣,似乎很是傷心呢。”說著慕染更是淡淡一笑,而在她的眼睛裏。卻是映著隱山蒼白的模樣,而便是這個時候,慕染回望了一眼大殿之中的影影綽綽,這才忽然之間恍然大悟,“你根本就沒有穿越到十年之前,而是你本來便是可以瞧見我的。你……”


    慕染忽然有種不知曉自己該說些什麽才好,她不知曉其實是自己資曆太淺。還是隱山實在是太高深莫測,畢竟她如今隻是一團神識罷了,而隱山卻能夠這般輕而易舉地瞧見了自己,她的話裏藏著深深的陰謀的味道,便是愈發地令慕染覺得恍惚起來,而便是這一刻,也不知曉為何,她的心裏忽然心生懼意,她之前認為蘇鈺來曆不清,隻是因著那時的她緊緊地抱著陸川的身影,三天三夜一動不動地坐在石板地上,依舊緊緊摟著陸川已然逐漸僵硬的身子,披頭散發,不吃不喝,便是蘇鈺忽然出現,告訴了自己他有能夠拯救陸川的法子。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了蘇鈺,隻因著蘇鈺說他是陸川的朋友,她才放鬆了警惕。而後來見到了阿洛,慕染愈發不知曉如何阿洛的身上竟然會有如此之多的寶貝,令人眼花繚亂的同時,慕染也不知曉阿洛究竟多少次救了自己的性命,她心裏其實是對阿洛感激不盡的。而如今忽然又冒出了一個隱山來,隻是這一個,顯而易見,自然是不懷好意的,不光是他與紅蓮無比,更重要的,慕染每一次瞧見隱山的時候,都能嗅著了隱藏在空氣裏的危險的氣息,便是因著如此,常常使得慕染隻覺得是心裏有些壓抑以及難受。


    而慕染不知曉,正是因著隱山,才會使得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在慕染還在揣摩著隱山這會子前來究竟是因為了什麽緣故的時候,隱山卻又是幽幽開口說道,“想來如今賽娜公主既是知曉了關於她父王的點點滴滴,定然不會之前不知道真相的時候那般愚蠢的樣子,若是姑娘想要幫著賽娜爭奪這個王位的話,姑娘還是趁早放棄吧,王上的位置從來都不是屬於賽娜公主的,若是姑娘不信,大可卻尋了你那位妹妹,她不是擁有先知的本事麽?讓她幫著賽娜測一測,讓賽娜知曉自己幾斤幾兩,想來也是好的不是麽?”聽著這話裏毫不掩飾的深深的鄙視的語氣,像是很是看不起賽娜同綿軟,這般挑釁的話淡淡說出口,換來的卻也不過是慕染的一聲淺笑罷了,“國師放心,賽娜想要做些什麽,自然是她一人所決定的,慕染也不過是施以援手罷了,隻不過若是國師想要做些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之前慕染是瞧見過一句話的,叫做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先前慕染一直不明白這話究竟是誰意思,隻不過如今想來,慕染倒是終於懂了。


    說到這裏慕染更是故意將話頓了頓,甚是滿意地瞧著她的身前的阿洛的麵色是完全地僵硬了下來,麵上終於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意來,也別多說些什麽,便是轉身離開了,而就是在慕染離去的時刻是,她卻沒有聽見,阿洛用隻有他自己一個人能夠聽見的輕聲的聲響說道,“這可怎麽辦呢,我便是天呢,我倒是要看看,還有誰敢攔著我?!”


    而慕染仍舊是走在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之中,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卻隻覺得像是有狠狠地一掌落在了她的身上,若不是慕染及時地穩住了自己的身子,恐怕那一刻她便是要魂飛魄散了,抬起手來揩去了嘴角的血跡,她的視線冷了下來,而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又是一刀淩厲的掌風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身後分明是一個人都沒有了,隻是一個趔趄,鮮血自嘴角湧現出來,就是慕染的身子也在顫抖著,是無論如何也站不住了,此時此刻一手死死地撐著牆壁,身子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滑落了下來,她的臉上在清冷的月光之下顯得一片慘白,又是毫無血色的,而她終究是無力地坐在了地上,背靠著牆壁,微微地眯起了自己一雙清冷的眸子。


    而在醫坊之中,彤彤依舊是死死地護住了身後的床榻,警惕地瞧著麵前的紅蓮,隻是她的功力哪裏能夠同紅蓮抗衡的,盡管紅蓮如今早已是千瘡百孔,而彤彤卻仍然是絲毫沒有退讓,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夠讓紅蓮殺害了她的阿姐還有賽娜的,一想到這裏,彤彤的腳步一下子變得堅定了起來,張開了雙臂,一雙眼睛又是死死地盯著麵前笑靨如花的女子,咬了咬牙,這才無比堅定地開口說道,“若是你敢動我阿姐還有賽娜一根寒毛,我定然不會讓饒過你的,便是阿洛同蘇鈺也不會放過你的!


    隻是許是因著底氣不足的緣故,彤彤說著這話的時候聲音也在不可抑製地顫抖著,而紅蓮聽見了她的聲音,那笑意反而是愈發的妖媚了,又是微微縮緊了自己的身子,又是拿出了帕子來,輕輕地捂著她的嘴巴,很是浮誇而害怕地說道,“哦?紅蓮還真是害怕呢!”隻是話音剛落,她的眼神又是忽然變得毫無感情地冷漠了起來,就是這般瞧著眼前的紅蓮咽了咽口水,紅蓮是毫不客氣地一把將她從床榻前邊個扯了下來,而一個淩厲的掌風便是朝著床榻劈了過去,彤彤不由得失聲尖叫。


    隻是等到她一把掀開了被子的時候,卻是什麽都沒有的。


    彤彤鬆了一口氣,想著果然如同慕染所言,紅蓮必然是會來了醫坊之中找茬的,而她如此心狠手辣,定然會害了她,那紫色的昏暗的結魂燈不過是贗品罷了,真正的結魂燈早已被她藏在了隱蔽的地方,顯然,紅蓮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的,如今她也算是在這裏拖了一些時辰,慕染說了,她天亮之前自然是會回來的,而如今天色是即將蒙蒙大亮,想來慕染是要回來了吧。彤彤一想到這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卻還是神色怔怔地望著麵前的紅蓮,倒是紅蓮,忽然在這個時候又是勾勒出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來,一手似乎是在隨意地撩撥著披散在肩頭的一縷秀發,無論是那說話的語氣還是撩撥頭發的姿勢,都是顯得無比的妖嬈,而她一雙迷離的媚眼落在了彤彤的身上的時候,卻是淡淡開口笑道,“所以你這個丫頭的功力便是不深,你這個丫頭所想到的,難道我就不會想到麽?”


    彤彤瞬間石化。


    “你以為你藏了結魂燈,我便什麽都不知曉麽?難帶你不知道除了結魂燈,這世上還有一盞招魂燈,便是專門為了找到那盞結魂燈的亮光的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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