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坊似乎已經接連了好幾日都沒有開張了,近幾日,阿洛隻覺得自己是愈發的無所事事,而無聊的時候,他除了每天量手托腮,坐在了窗戶旁邊望著人來人往的街市發呆,也再也沒有什麽事情可做,除了幾天哪個老大爺老奶奶來醫坊之中帶著方子抓藥來了,他才因為了有事情可做而歡脫地跑來跑去的時候,其他的時候,大多數的時間還是在深深地發呆之中度過的時候,而就是在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好幾日之後,還真的讓阿洛終於找到了特別有趣的事情來。


    這一日,蘇鈺正在院落之間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劍影之間,劃過的劍風帶下了書上鮮豔的花瓣,遠遠望去,已然是勾勒出了一幅很是美麗的畫卷,簡直就是美輪美奐,阿洛站在了庭院之間的長廊之上,便是如此神色怔怔地看著翩翩公子模樣的蘇鈺,也不知曉是究竟想到了什麽,她隻覺得自己是看得癡了,而神色恍惚之間,差點兒就忘記自己是要說些什麽。


    而等到蘇鈺很快就揮落了一樹的桃花之後,他高挺的鼻梁還有飽滿的額頭之上是覆上了一層秘密的汗珠子,而阿洛趕緊諂媚一般地屁顛屁顛跑了過去,又是雙手獻上了自己手中的一塵不染的帕子,咧著嘴吧笑著看著眼前的蘇鈺,雖說蘇鈺如此落在了自己身上的神情卻是不冷不熱罷了,也是此時此刻,蘇鈺也是兵不多說些什麽,甚至也沒有一句感謝的話,隻是麵色平靜地緩緩接過了阿洛手裏的帕子,又是擦了擦自己額上的汗水罷了,而這個時候,蘇鈺這才淡淡地問了一句,“莫不是方才你又聽見了哪些個不靠譜的閑言閑語?”


    蘇鈺說得沒有錯,阿洛之所以露出了這般很是興奮的模樣來,便是因著有一天他起了一個大早。去了包子鋪買包子的時候,發現那賣包子的對麵有著一家賣胭脂的,那些大嬸大媽們不知道為何卻是最喜歡湊在了那胭脂鋪麵前說三道四了,阿洛本來是不想要聽著這些老媽子們說什麽的。不過偶爾一回他捧著熱氣騰騰的三個人吃的包子往回走的時候,無意之中忽然聽見了蘇鈺的名字,阿洛一時之間很是好奇,便是挪動了腳步,也是混入了人群之中,卻不想自己隻是剛剛開始聽著,確實已經聽得津津有味,他自然是沒有料到自己竟然還會知道了關於蘇鈺的這麽多的七七八八的事情,而這個其中更為重要的還是當他從這些老媽子的嘴巴裏聽見了蘇鈺的話題的時候,果然是發現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但凡是這些老媽子們嘴巴裏說出來的,簡直是天馬行空,雖說其中都是不實的報道,畢竟他們這一家子來了這荊州也不過是幾日的功夫罷了。這些老媽子們又不是神人,哪裏知曉這麽多的事情的,其中自然有著杜撰的部分,而更重要的,還是大部分都是杜撰的。


    而雖說是如此,阿洛倒是聽得很是津津有味,甚至他手中三人份的包子都吃完了。這些老媽子所講的關於蘇鈺的七七八八還沒有完,而也不知曉她們是不是究竟討論地太過熱火朝天也是太過入神的緣故,竟然是絲毫沒有發覺了自己,便是因著如此,阿洛眯著眼睛,完全到了忘我的境界。而那些老媽子們也是正處於深深的陶醉的模樣之中,雙方可算是互不幹擾,倒也是其樂融融。


    不過既然是提起了蘇鈺,自然也是不得不提及了關於蘇鈺身邊的人,其實阿洛在聽見了這個話題的時候是很希望能夠聽見了自己的名字。(..tw好看的小說)他很是好奇,既然蘇鈺在眼前這些老媽子們是這般玉樹臨風溫文爾雅風流倜儻的模樣,那自己又是什麽,豈不是神仙一樣的存在麽!?阿洛樂滋滋地想著,卻不想她們所如此自然而然地提及的,卻隻是慕染罷了。


    而關於了慕染,阿洛沒有想到,更是有著千千萬萬的傳說,先是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一看便是很有發言權的老媽子是信誓旦旦地開口說道,“我瞧著那醫坊裏的楚姑娘和蘇公子,定然便是從家裏私奔出來的兩小口子,我也算是活了大半輩子了,這吃過的鹽可是比那些小夥子們吃過的飯還要多,這荊州城裏還有我不知曉的事情麽,前些日子我那口子不是從黎國趕貨回來了麽,倒是同我說了黎國的一樁大事情,據說是哪個就和咱們的齊將軍一般位置的哪個王公將相的親生閨女跟了他們家的小侍衛逃走了,還是個嫡出的呢,那家的人可是派了重金懸賞呢,沒有想到,竟然是跑到了咱們荊州來了,你說這是巧不巧,我瞧著這些丫頭們就是不自重,哪裏還能夠跑到了咱們荊州來的,難不成咱們荊州就能夠保著他們一世安穩了不成?!”


    此話一處,眾人是立即紛紛迎合,隻是雖說是如此,阿洛的麵上憋著笑容,也是點了點腦袋,他的心裏雖說是早就樂開了花了,這會子真是叫做不聽不知道,一聽嚇一跳,這件事情簡直就是將阿洛給嚇了個半死,尤其是當他聽見了那老媽子說得如此惟妙惟肖,引人入勝的時候,若不是自己是親自跟著慕染和蘇鈺過來的,隻怕他也是差點兒就要信以為真了。


    而雖說那老媽子說得話是如此的逼真,這個時候卻仍然還是有人忽然之間露出了很是一夥的模樣來,便是瞧著那人此時此刻的神情,顯然是在懷疑著這個時候那老媽子如此信誓旦旦地說出來的話了,而阿洛聽著那個接過了這話說起來的另外一個稍稍顯得年輕一些的老媽子,又是繼續歪著腦袋,很是聚精會神地聽著她是繼續信誓旦旦地開口,“我瞧著倒是不像!”


    便是這般質疑又是篤定的話說出來的時候,眾人的視線是不約而同地同時一下子轉了過去,紛紛落在了這會子說話的老媽子的身上,而那老媽子瞧著這般陣仗,顯然也是很是激動,就是自己的胸板都挺直了一些,也是在這個時候很是胸有成竹地開口說道,“那楚姑娘醫術高明,全然不像是那樣的深宅大院出來的,你們瞧瞧咱們荊州城裏的大戶人家,哪裏還有什麽妙手回春的本事的,便是會刺刺秀,彈彈琴什麽的,這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不過那楚姑娘的教養卻也是很好,妙手仁心,也不知曉這些短短的幾日是救活了多少條人命,我看著便是這些本事,別說是咱們荊州城了,便是天下之間都是沒有多少人能能夠做到的,更何況是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們,那豈不是癡人說夢麽?”


    也是這二媽子這般說來的時候,眾人又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腦袋,看起來似乎很是信服的模樣,不過這般一來,蘇鈺和慕染兩人是顯得愈發的神秘,也是不知學校究竟是有著什麽來曆了,而也是與此同時,卻是忽然聽見了便是這一個小群體之間忽然冒出了一句很是好奇的話來,“他們身邊不是還有一個穿白衣服的偏偏公子麽?”


    不用說,說這話的自然是阿洛了,他吃完了包子,卻還是沒有聽見了這些老媽子或是說了關於自己什麽事情的,可是一下子就露出了很是不滿的神色來,又是嘟著自個兒的嘴巴,顯然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更何況他還是很想知道自己在這些媽媽們眼裏是什麽模樣的,看起來似乎他們眼裏的蘇鈺和慕染很是有趣的模樣,一想到這裏,阿洛不由得雙眼發亮,也是很歡脫地就這麽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來,確實不想竟然也是這個時候又是聽見了其中一個大神很是不假思索的話,“哪個公子,我怎麽不記得?”


    果然,不光是這個大神如此,其他的人眼睛裏也全然是困惑的模樣,似乎是百思不得其解,也始終是想不出那個小子的相貌來,這下子阿洛可是很不服氣了,也是不知曉究竟是該說些什麽才好,卻還是嘟著自己的嘴巴,又是跺了跺腳,看著那般氣鼓鼓的模樣,顯然也是因為了自己竟然被遺忘了而感到鬱悶和生氣,也是這個時候,正是當阿洛一個人還在暗自生著悶氣的時候,忽然有人的視線終於是落在了他的身上了,“嘿,你不是那醫坊之中的白衣小哥麽,你怎麽在這裏,還偷聽起來了?!”


    說話之間,已然是意識到了這位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小子的存在。


    阿洛這才咧著自己的嘴巴,又是露出了一絲很是燦爛的笑容來。


    嘿嘿,嘿嘿,嘿嘿嘿。


    不過阿洛沒有想到,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亮相,原本還被攔在了人群之外的自己是一下子被擠入了正中心的,劈頭蓋臉的卻全然是關於了慕染還有蘇鈺的疑惑,直叫阿洛又是不由得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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