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天氣倒是不錯,琵琶城城內向來是黃沙漫天,飛沙走石的模樣是人人看了皆是要皺著眉頭的,而這久違的好天氣總算是賽娜的麵上露出了怡然自得的笑容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是咧著嘴吧,隻自由自在地笑著,想來賽娜的心情是很是不錯,便是在這個時候咧著嘴巴笑著,身子更是慵懶地靠在了門框上,不由得放鬆了神色,微微地眯起了自己的雙眸,看著自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而她身旁的慕染瞧見了賽娜是如此木讓,隻悄無聲息地走進了她,又是淺淺一笑,這才說道,“如今看來,倒是沒有煩心事的。”


    賽娜原本便是閉著眸子,享受著空氣之中久違的安靜的氣氛的,而聽見了慕染清冷的話語,卻是在這個時候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來,她的視線落在了慕染的身上,眼裏似乎有驚惶一閃而過,隻不過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氣賽娜還是故作鎮定地說道,“若是能夠一直這般下去就好了。”


    想來,這便是賽娜的心聲了,隻是接下來的話,她終究還是沒有多說,隻是微微地低著腦袋,也不知曉究竟是在想些什麽,隻是慕染瞧著賽娜這般模樣,嘴角的笑意卻是愈發的意味深藏,也不多說些什麽,隻是將手中的杯子遞了過去,“昆侖山的清泉煮的好茶,若是平常人,我自是不會給他喝的。”


    慕染的聲音淡淡的,而賽娜與此同時也想不明白,要知道。她並非是一個懂茶之人,而慕染卻是將這杯茶給了自己,難道她就不怕自己糟蹋了這杯茶水麽?賽娜一想到這裏,眼裏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來。不過依舊沒有言語,隻是疑惑不解卻也是沉默不語地接過了杯盞,而湧入鼻尖的清冽甘甜的味道卻是不由得是她神情一怔。


    賽娜不是沒有聽說過昆侖山,常年積雪環繞,她還沒有見過冰雪漫天的樣子,想來定然是別有一番風味的。而她印象了冰天雪地的味道,大概便是如今這杯茶的味道的,隻是令她有些納悶的,還是這一杯茶水之中的味道,不知為何,竟然是那般的熟悉。


    賽娜微微地抬起了眼睛來,對上了慕染一副清冷的神情,便是忽然之間恍然大悟,她可算是明白過來了,這茶水之中的味道。不就是自己身前所站著的慕染身上的味道麽,賽娜一想到這裏,就像是發現了驚天大秘密一般,隻眨了眨眼睛,很是興奮地說道,“慕染。你是來自那昆侖山麽?如何你身上的味道同這茶水的味道是一模一樣的?”


    而慕染聽著賽娜所言,待她話音剛落的時候,去也隻是淡淡地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些什麽,更沒有露出了什麽多餘的表情來,隻是她麵上的神情是那般的高深莫測,反而是因此使得賽娜愈發的不解了,也不知曉慕染究竟是藏著什麽秘密的。


    慕染並未在賽娜的身旁逗留了許久,畢竟如今她身為醫者,自然還是需要治病救人的。想著醫坊之中還是有不少病人在等著她,慕染並未多說些什麽,便是緩緩地離去了,而她沒走了幾步,卻未想竟讓你遇上了塞西。近來塞西在醫坊之中休養,她是死人的身份,沒有人會懷疑她,也沒有人追殺她,這使得塞西終於安心下拉,而近來更是容光煥發,先前因著瘋瘋癲癲而導致的麵色慘白如今早已是不複存在,麵上也掛著嫻靜的笑容,看起來,塞西自是心情大好的。


    “想來公主如今也好,公主腹中的胎兒也好。”慕染淡淡一笑,隻是瞧著塞西的氣色,便也是知曉了如今塞西究竟是如何了,而塞西聽著慕染的話,笑意反而是愈發的盎然,隻道,“多虧了慕染姑娘救命之恩,如今又是悉心照顧著,塞西才能夠母子平安,隻是……”她想了想,麵上浮現出了一絲複雜的神色來,隻不過轉瞬卻又消逝了。


    而慕染自然是注意到了賽娜如此深情,不過她終究也未多說些什麽,不過也就是淡淡一笑,便是離去了。塞西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也不多說些什麽,隻是舒了一口長氣來,而麵上又是擠出了一絲笑容,這才是笑著朝著賽娜走去了,而在她先前同慕染交談著的時候,賽娜便是已然察覺到了塞西是過來了她的身邊的,嘴角擠出了一絲燦爛的笑意,賽娜早已是親昵地拉過了塞西的手,將塞西迎到了自己的身邊,又是瞧著塞西也是同樣笑意盎然的模樣,賽娜這才咧著嘴吧,眼睛更是彎彎的月牙兒形狀,話裏更是帶著不由自主的嬌嗔,”姐姐。“


    塞西報以了賽娜溫柔一笑,又是緩緩伸出手來,揉了揉賽娜的小腦袋兒,她這才輕輕開口說道,“如今既是長大了,可是不能夠再任性了,慕染姑娘是好人,你日後,自然也是該好好聽她的話的。”


    塞西這話說得似乎是有些古怪,賽娜一時之間也是不知曉塞西是如何說出了這般話來的,麵上隻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來,不過卻是也未多說些什麽,而她卻是沒有察覺到,便是在這時候,塞西的一雙手卻是有意無意地掠過了自己的小腹之中,而麵上卻是消散不去的憂愁的神色,她心中是隱隱感覺到了的,就好像是自己即將遭受了厄運一般,而她的一顆心便是在這個時候提了起來,塞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自己也未發覺額頭的秀發之間,是冰冷的汗珠子。


    而賽娜卻還是沉浸在了另一件事情之中,隻是麵上依舊是遲疑著不敢開口,她忘不了先前自己詢問了塞西那件事情的時候她忽然暈厥過去的模樣,如今的她心裏雖說是充滿了疑惑,不過卻是再也問不出口了,畢竟賽娜還是怕著塞西若是因此出了什麽事情,又可是如何得了的,賽娜一想到這裏,隻覺得心頭顫顫,心中也就顯得愈發的猶豫起來,想來想去,還是閉上了嘴巴,心裏思索著這件事情還是等到塞西的身子穩定了下來,日後找機會說也好。這般想著,她複又展現了笑容,是緊緊地握住了塞西的手,隻是絮絮叨叨地說著塞西不在的日子裏,在她的身上所發生的那些事情。


    就像是傾訴衷腸一般,而隨著賽娜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麵上時而誇張時而悲傷的神情,看得塞西的心情也是起伏不定的,自是不斷地輕輕拍著賽娜的手背,露出了一副心疼的神情來,而賽娜瞧著塞西對自己如此,想著自己確實不該在這時候說這些話惹得塞西傷心的,想了想,她的心中隻覺得是愈發的羞愧,也就吐了吐舌頭,隻是挑了好事情同塞西說得,塞西這才露出了發自肺腑的笑意來。


    而遠遠地瞧著二人交談的一道煢煢獨立著的身影,像是鑲嵌在了遠方的夕陽之中一般,便是這個時候紋絲不動地瞧著遠處的二人,他深邃的眼睛裏像是籠罩著一層迷茫的大霧,而視線落下來的時候,麵色卻是顯得陰鬱異常。


    瞧著賽娜的時候,啊鞥憤怒哥總是覺得自己是心亂如麻,雖說是有責似曾相識的感覺,隻是這般的感覺不知道為何卻是顯得那麽的不真實,就仿佛眼前的賽娜是自己觸碰不到的一般,隻是奇怪的很,她分明是好端端站在自己的眼前的。


    阿風每每想到了如此,總是覺得心頭慌亂,是慌亂的很了,隻是他又不知曉究竟是如何是好的,隻能夠每每就這般老遠地站著,有時候,他便是瞧著,或許這般瞧著,隻是他的眼睛能夠看見她,阿風便是覺得心滿意足的。


    他還在這般想著的時候,耳邊一動,卻是在這個時候覺察到忽然有一道身影是快速地閃過,逼近了自己的身邊,不過是也是因著沒有敵意,阿風倒是依舊這麽站著,也沒有露出了多大的抗拒的神情來,隻是微微側身,瞧見了正折扇輕咬的蘇鈺,“蘇公子。”他隻拱了拱手,不過二人沈疏得很,阿風一向不善於交談,幹脆也不交談,因而便是這時候麵上也沒有露出了多麽熱情或是熟絡的樣子來,隻是依舊麵無表情地盯著麵前的蘇鈺,而眼裏的冷漠與無情自然是不言而喻。


    而蘇鈺瞧著阿風這般模樣,麵上倒是忽然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來,隻是淡淡一笑,手中的折扇合攏,輕叩著身旁的石牆,隻聽得蘇鈺的聲音沉寂得像是一縷緩緩流淌的溪泉一般,他的目光似乎是落在了阿風的身上,又像是穿透了阿風一般,也不知曉究竟是落在何處。


    不知為何,蘇鈺給阿風的感覺,總是令他不由得想起了一個人,分明是這般熟悉的感覺,隻是他的記憶力,那個人的冷漠,是因著不苟言笑的五官以及想來冷淡的性格,而蘇鈺的冷漠,卻是因著他一顆不願意靠近的心。


    “阿風公子好身手,若是下毒的話,也不知曉幾個人能有這般好身手的?”


    蘇鈺的聲音淡淡的,隻是阿風的麵色一僵,雖說他本來就沒有什麽好臉色。


    隻是他不明白,蘇鈺這番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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