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那蕭磊究竟是否知曉關於自己的事情,池碧心裏卻是沒底的,隻是她沒有想過慕染竟然會這般直接地看清了自己的心中的心思,一時之間,她不禁是有些愕然,隻是心下篤定,卻也不多說些什麽,隻是堅定地點了點腦袋,說著便是自顧自地接過了慕染手中的食盒,卻沒有注意到慕染麵上那般古怪的神情,而慕染卻始終沒有多說些什麽,隻是目送著池碧便是這般進了蕭磊的房中。


    而一轉身,沒有想到縣太爺反倒是走近了慕染的身旁,麵上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卻不想便是這時隻聽得慕染說道,“那位蕭公子非富即貴,想來不過是在衙門借助幾宿,也是因著他身受重傷,並不會停留許久,縱然蕭公子沒有留下什麽,自然也是欠了大人一個人情,有時候,便是這小小的人情,卻是千金不易。”便是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是叫縣太爺是豁然開朗,想著自己麵前這位神情淡漠的姑娘所言確實沒有錯,千金不易,那該是多大的一筆好處啊!隻是想了想,縣太爺的神色又愁苦了起來,卻是一拍大腿,似乎很是苦惱地說道,“姑娘有所不知,本官收入微薄,又隻是個七品芝麻官,這朝廷下撥的錢財本來就少,衙門裏的一群人還要本官養活著,如今這位蕭公子自然是在衙門之中養傷,補品什麽的自然是不能少的,什麽燕窩人參,可都是珍貴之物,本官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您說養活衙門之中的這群人已然是自顧不暇了,這會子又多了這麽一個外人……”


    縣太爺說到了這裏,聲音已然是不自覺地弱了下去,隻不過這時的慕染卻是淺淺一笑,縣太爺的心思她又是如何不明白的,這個縣太爺,麵上說得是那一位蕭公子,事實上說得還不是他們幾個在衙門之中逗留的人麽。而縣太爺說到後麵,那聲音卻是不自覺地低了下來,想來也是覺得自己不該說出了這些話來著的,眼前的慕染姑娘,怎麽說也是為了幫自己破案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如何就一激動,說了這麽不著調的話來呢!縣太爺一想到了這裏,真想著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隻是慕染卻並沒有多說些什麽。隻是隨手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小的荷包來。遞給了縣太爺。淡淡說道,“是慕染打擾了大人了,還請大人見諒!”


    那縣太爺瞧著這銀子分量自然不清,雖說眼裏直冒金光。隻不過好歹也是別人的銀子,雖說是有些情不自禁地將手顫顫地伸了出去,隻不過轉眼又縮了回來,狠狠地一手打在了自己的手背上,看著慕染的眼神又是慢慢地歉意地說道,“楚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您說您的銀子,本官如何能要的呢?這不是折煞本官了麽!”說著更是縮回了手來。隻不過心裏卻還是覺得一陣一陣的肉疼的。


    而縣太爺這般糾結的模樣,倒是使得慕染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來,又是將銀子塞進了縣太爺的手中,這才說道,“是慕染打擾了。這些銀子就算不為了大人,也是為了衙門裏的幾個捕快大哥們,為了這案子,辛苦了。”既然慕染都這般開口了,縣太爺自然也不多說些什麽,是終於安心了下來,這才將一袋銀子接了過來,卻是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嘴角又是對著諂媚討好的笑容,“既然楚姑娘都如此說了,那本官是恭敬不如從命了。”若是慕染不是站在他的麵前的話,恐怕他早已是迫不及待地打開了荷包瞧一瞧究竟裏邊是有多少銀子了,而慕染瞧著縣太爺這般模樣,也沒有多說些什麽,隻是笑了笑,她自然是知曉愛財如命的縣太爺的心思的,也就沉默著徑自離開了。


    果然慕染前腳剛走好,縣太爺趕緊打開了荷包,這才發現裏邊裝著的竟然不是銀子,而是熠熠發光的金子,這下子,縣太爺嘴上是笑得愈發的合不攏嘴了,嘴裏更是念叨著,“這下好了,這楚姑娘,可真是福星啊!”隻是縣太爺還在自言自語地念叨著這話的時候,卻不知曉黑夜之中正有一雙眼睛,正一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的。


    而當池碧將食盒端入了蕭磊的房間的時候,誰知道還沒有推門而入的時候,榮宸卻是一把攔在了她的身前,眼裏更是有幾分惱怒的神情,而那般的語氣,更像是有些生氣一般,卻是說道,“你知道那蕭磊是什麽樣的人麽,孤男寡女的,你怎麽能夠就這麽……就這麽……”說到後邊,卻已然是詞窮,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隻是說得池碧又好氣又好笑,這話說得,聽在了她的耳朵裏,怎麽都像是偷情似的,這一瞬間,池碧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麽一般,一雙眼睛卻是直盯著榮宸,盯得他背上發毛,不知道麵前這個姑娘究竟是想對自己幹什麽,不由得雙手抱胸,隻不過池碧見了榮宸這般模樣,卻是不由自主地翻了一個白眼,這才冷冷說道,“你是對蕭公子有什麽意見麽?還是你與他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


    “往日無怨,進入無仇。”榮宸卻是不假思索地說道。


    “那你如何老是對人家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還老是攔著我接近蕭公子,難不成……”池碧說這話的時候隻覺得自己的心中陰風陣陣,這才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話來,“難不成你喜歡我?”


    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麽自戀的,便是這一番話,卻是讓榮宸隻覺得是幾欲抓狂了,嘴角的笑意卻是表露無遺,隻是一張口,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一瞬間,似乎是有些詞窮的意味來,該死的,如何這個時候,竟然想不出究竟是要說些什麽的,那豈不是著了這丫頭的道了,榮宸咬咬牙,提醒著自己冷靜下來,想要阻止著解釋的詞句,隻不過卻發現自己還是不知道究竟是應該說些什麽的,隻能夠朝著池碧揮揮手,又是說道,“算了算了,你還是進去吧,總之不是你想得這般,池大姑娘,我說您就放一萬個心吧!”‘


    池碧瞧著榮宸是一副發自肺腑的模樣,也不知道他心裏是究竟在想些什麽的,隻是露出了疑惑的申請來,隻是見他終於不攔住了自己,又怕食盒裏的湯藥涼了,也不多想,趕緊進了屋室之中,而蕭磊已然清醒,半臥在床榻之上,隻是表情卻有幾分陰暗,也不知曉究竟是在想些什麽,而一聲推門的聲音卻是一下子驚動了蕭磊,他似乎是有幾分激動,便是這時候轉過了腦袋來,卻是對上了池碧明亮的眼睛,便是這時,一絲笑意浮上了麵上,滿心歡喜,尤其是對上了池碧嘴角的笑容之時,“寧兒,你來了。”


    隻是池碧聽見了他這話一開口,手上的動作卻是一僵,這小子,如何就不聽呢,然而,池碧心中雖是這般想著,隻是卻還是不斷地提醒著自己這個時候是要冷靜下來,關鍵在於了解了事實的真相,這般想著,她嘴角的笑意終於又揚了起來,便是這時候緩緩走近了蕭磊,“這是我家阿姐吩咐我給公子送的藥,雖說有些涼了……”


    隻不過一想到這位蕭公子時不時冒出的偏激的行為,為了安全起見,池碧定了定神,放下了食盒之後又退後了幾步,隻與蕭磊保持了安全距離,這才繼續揚起了腦袋同蕭磊試探性地問道,“不知道公子所提到的那位寧兒姑娘,便是寧王爺的郡主大人,究竟是如何一個人,是真的與我很相像的麽?”如今的池碧,忽然想到了一個荒唐的想法,隻是她心中雖說覺得荒唐,隻不過仔細想一想,倒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這般想著的時候,池碧也就鼓足了勇氣,靠近了一些蕭磊,想要挺清楚他口中的實情的。


    隻是蕭磊的笑容忽然變得有些淒涼起來,他抬起腦袋,一雙滿是哀傷的眼睛就這般直盯盯地瞧著池碧,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而那樣的哀傷就像是要化開來一般,許久,蕭磊隻是說道,“寧兒,我知曉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心急,逼了父皇賜婚與你我,你也不會被我逼著尋了短見,現在可好了,既然你在這裏,你還沒死,真好啊!”


    池碧一聽這話,可是些許明白了過來,想來既然是皇帝賜婚,自然寧王爺是推脫不了的,所以也不是他對不起自己的女兒,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著麵前的這位……”等一下,父皇?難不成,這位蕭公子還是皇子不成?!一想到這裏,池碧不由得有幾分愕然,隻是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是這個時候,蕭磊卻是急急地撲了過來,隻叫了池碧是一個措手不及,而隻聽得蕭磊不顧傷口的疼痛,隻急急地說道,“你一定是寧兒,我還記得,寧兒的手腕處,有一道月牙兒傷疤的!”


    說著便是急急地撩起了池碧的衣袖,而池碧依然阻攔不住,便是這時,兩道目光的交匯之處,卻赫然是一道小小的傷疤,宛如彎彎的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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