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弘毅是傷在自己的刀下的,當他舉起了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朝著慕染的背上刺去的時候,卻隻覺得身子一軟,渾身使不上一絲的力氣,便是這般,一下子跌落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隻是手中的匕首卻也隨著不協調的肢體動作滑落了下來,落地的時候刀尖卻是在這個時候一下子對準了他的心髒,鮮血流了出來,沈弘毅麵上的神情忽然僵硬了下來,忽然變得呆滯而木訥,隻維持著不可置信的神情,微微張著嘴巴,隻是眼裏卻隻剩下了滿滿的驚恐,而那一雙尖叫,毋庸置疑,自然是慕染身旁的那女子發出來的,慕染這才發現她不知道何時已然是掙脫了手上的繩子了,此刻更是顧不得驚恐,正在手忙腳亂地想要解開腳上捆綁著的繩子,而就是這個時候,池碧聽見了密室之中傳出來的尖銳叫聲,心中慌亂,與榮宸二人便是再也顧不得其他,合力推開了那密室的石門。


    隻是等到兩個人瞧見了麵前的景象之時,卻是一個個目瞪口呆,隻見沈弘毅正仰躺在了地麵之上,鮮血不斷地自沈弘毅的體內湧現出來,看得池碧以及榮宸那叫一個觸目驚心,隻是另一個女子瞧見了眼前微弱的黎明的曙光之時,卻是再也顧不得身子的虛弱,掙紮著就要跌跌撞撞地跑出去的,什麽叫做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個鬼地方,她是再也不想待在這兒,隻不過雖說這女子是這般想著的,慕染一雙沾染上鮮血的手卻是在這個時候毫不猶豫地探入了沈弘毅的體內,而便是在這時,她隻轉過了頭來,是麵無表情地說道,“攔住她,不能讓她跑了。”


    話音剛落,那剛想著逃之夭夭的女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隻是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卻早已是被身後的小子榮宸一下子綁住了雙手,又壓在了牆壁之上的,這下子,卻是動彈不得了。而慕染卻早就已然是專心致誌地處理著沈弘毅的雙手的,就算是沈弘毅再怎麽聰明,他千算萬算,卻還是忘記了,他會用迷藥,是因為他知曉池碧他們是如玉醫坊的人,因而特意買了無色無味的迷藥。來對付他們。隻是與此同時。沈弘毅卻也是忘記了,慕染既然是醫者,定然身上是有藥的,比如說方才那般同樣是無色無味的迷香。便是專門能夠使得常人的身子發軟,再然後,便是動彈不得的,而她卻沒有料到那沈弘毅會因此而死,他身上還有太多的秘密,而慕染也無法確定他究竟是不是凶手,也便是這個時候,這個沈弘毅,是千萬不能出什麽事情的。慕染這般想著,手下更是一個用力,隻是那沈弘毅依舊是麵無血色,那傷口是不偏不倚地刺中了他的心髒,便是這時。心髒的跳動緩緩微弱了下來,若是不及時處理了傷口的話,自然便是要這般死去的。


    慕染是個大夫,是毫不猶豫地那酒將小小的匕首隻簡簡單單地消毒了,便果斷而決絕的切了一道口子,隻是她沒有想過這沈弘毅身上的傷口是比自己所想象的要深的,而那心髒更是忽然停止了跳動了,慕染確實是有幾分猶豫的,隻不過想了想,又是咬了咬牙一雙白皙幹淨的手便是在這個時候伸了進去,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幹些什麽,而池碧與榮宸瞧見了慕染的一雙手伸進了沈弘毅的身體之中之時,不管是誰瞧見了這般場景恐怕都是會倒吸了一口涼氣,而榮宸隻覺得自己是快要吐了。


    然而,慕染卻依舊是專心致誌地為了救了沈弘毅的,她的額頭早已是豆大的汗珠子,隻是手下卻依舊沒有閑著,雖說沒有人是知曉慕染究竟在幹些什麽的,若是走近了,池碧這才目瞪口呆地瞧著慕染的一隻手已然是輕輕握住了沈弘毅的一瓣心髒,便是那般的直接接觸,卻是叫她一陣齜牙咧嘴,慌忙撇開了眼睛,隻不過一瞬間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來了,飛快地又轉過了腦袋來,卻是難以置信地瞧著慕染,就好像是從來都沒有認識過慕染一般的。


    而便也是偏偏這個時候,她分明是瞧見了原先靜止不動的心髒忽然發出了微弱的聲響,緊接著,竟然複又重新跳動起來了,這一會子不光是慕染就是池碧,雖說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的,不過卻也是終於鬆了一口氣,隻要慕染沒有事,自然就是好的。


    而縣太爺很快就趕了過來了,先前寧王爺是為了池碧勒令了縣太爺是不許再查了這些案子了,隻是寧王爺卻沒有想到池碧是真的對這些案子趕到興趣,如今更是三番四次地為了縣太爺求情,想要接收這件案子的,可是叫寧王爺一時之家也是絲毫沒有法子的,隻能夠迫不得已地答應了池碧的要求,而縣太爺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一時之間卻是無畏具雜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說些什麽此才好。


    隻是他卻沒有想到,自己才重新接管了這件案子還沒有多久,那新開的如玉醫坊的那些人的花樣還真是多啊!等到縣太爺瞧見了躺在擔架之上麵無血色的少年郎君的時候,可是大驚失色的,“哎喲,這不是江家新招的女婿麽,可是究竟出了什麽事情?!”縣太爺的智商,自然是想不太明白的,而池碧顯然是不想告訴這縣太爺這麽多的,隻是淺淺一笑,這才對縣太爺說道,“怎麽打人,您如何不知曉麽,方才這位江三姑娘的如意郎君沈公子,可是差點兒將我家阿姐置之於死地呢!”說著這話的時候更是瑟瑟發抖的驚恐神色,卻是叫縣太爺更是好一陣子的戰栗著的,卻還是不無興奮神色地忽然說道,“難不成那沈弘毅便是凶手麽?”若是真找到了凶手,可就太好了,那豈不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麽?!縣太爺一想到這裏,先前的煩惱全都拋在了九霄雲外,反而是喜上眉梢,如此一來,老百姓們也不必人心惶惶,自己也能夠加官進爵,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隻不過偏偏是這個時候,卻是又聽見了池碧說道,“大人您不必心急嘛,如今還沒有找到證據呢,又是如何能夠知曉的!隻是先前被那沈弘毅所綁的也不知道哪一家的姑娘,卻是不同尋常的!”


    而便是這個時候,榮宸終於打探了消息回來了,原來那個沈弘毅所綁的姑娘,原來本是迎春樓裏的頭牌,也是不久之前才被那沈弘毅從迎春樓之中贖出來的,據說還是花了大價錢的呢!


    隻是池碧聽了這件事情的時候,卻是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來,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這才說道,“那沈弘毅看著便像是沒什麽錢的,更別說之前江三娘還未死的時候,聽說一直都是江三娘接濟的他,這個沈弘毅才不至於被餓死,就是這樣一個人,哪裏還有這麽多的閑錢?!”這件事情是無比蹊蹺,果然是越想越覺得奇怪的。


    而榮宸便是在這個時候忽然一拍腦袋說道,“且不說那沈弘毅哪裏來的錢將這迎春樓的頭牌牡丹姑娘給贖出來的,隻不過那沈弘毅既然能夠花了這樣大的血本,就證明了他的心裏頭其實是有牡丹姑娘的,既然如此,他又為何要綁了那牡丹姑娘,又要致她於死地呢!”想來想去,似乎這件事情才是最蹊蹺的,而池碧便是在這時聽著榮宸所言,想著這其中的謎團一個接一個,直讓人覺得雲裏霧裏,而沈弘毅依舊是處於昏迷不醒之中的,或許此時此刻卻問了牡丹,才是最好的選擇。


    隻是牡丹那樣一個心高氣傲的,卻平白無故受了這樣大的驚嚇,如今自是有些精神不正常了,一直恍恍惚惚的,目光渙散開來,偶爾還神神叨叨的,池碧瞧著那牡丹這般模樣,不禁在懷疑著她是不是瘋了,隻是想了想去,卻還是硬著頭皮走上了前去,是故意裝作了友好的模樣,“牡丹,我們來看你了。”


    牡丹卻像是沒有聽見池碧的話一般,依舊是端坐在了衙門牢房的草垛上,紋絲不動,一雙眼睛也不知道是落在何處,又是微微抿著嘴吧,卻是不發一言的,而如今好看的眉眼卻是全然不見了一張臉反而是髒兮兮的,就是誰也看不出當時那般風韻猶存的時候。


    隻是池碧瞧著這牡丹這般模樣,想了想卻還是將畫卷在牡丹的麵前徐徐展開,卻正是江三娘的畫像,她屏住呼吸,等著這牡丹是如何反應的,卻便是這個時候,這姑娘就像是中了邪一般,一瞬間,眼神是無比的驚惶,便是在這個時候,瑟縮著腦袋,又是雙手抱膝,就像是要將自己塞到了牆角一般,連連搖頭,是驚恐無比地說道,“不是我的錯,我什麽都沒有看見,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便是這個牡丹這般,池碧心裏愈發篤定了,這姑娘定然是知道些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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