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家門,黑暗從屋子裏蔓出將他擁抱,陸燼朝反手打開燈,在驅散陰影的柔和光線下,隨手把買來的東西放在玄關處的鞋櫃上。


    “我回來了。”陸燼朝習慣性地說了一句,當然不會有人回答他,他換上鞋,在一片寂靜中,雲津振翅飛到林嘯鳴親手搭建的鳥架上,低頭梳理羽毛。


    又恢複了當初林嘯鳴離開時那半年的情況,陸燼朝一大早就出門去忙,晚上九點多才回來,幾乎不著家,他不在家裏吃飯,隻睡個覺,好好一個家住的像賓館一樣。


    換衣服洗漱,稍微鍛煉身體,轉眼就到了十一點,臥室牆上掛框裏的狗尾巴草標本保持著曾經的模樣,一如數月之前。


    相框被放在床頭,正麵是養父母一家的合照,背麵封著林嘯鳴唯一留給他的那張照片。


    這相框陪他從南天星一路來到首都星,中間還經曆了遭遇星盜丟失的風險,去警局溜了一圈,也算是陸燼朝數年來的見證了。


    他每天睡前都會拿起來看一看,緩解心中的思念之情。


    陸燼朝正要躺下睡覺,突然想起自己還買了東西,他重新爬起來,把放在玄關處的黑色袋子拎進臥室。


    窗簾拉得嚴嚴實實,e7也去休息了,陸燼朝坐在床邊,把東西從袋子裏拿出來。


    包裝盒上清楚畫著內容物的樣子,陸燼朝深吸口氣,拆開包裝。


    店裏一整麵牆上擺著的全都是這種東西,各種形狀和功能,花紋更是多變,什麽螺旋波點都是最基本的,有些甚至都會隨著溫度改變顏色。


    反正店裏麵隻有他一個人,陸燼朝按捺住羞恥心,滿足自己的好奇,仔仔細細全都看過一遍,最終選了款造型相對正常的基本款,至於大小…………


    他和林嘯鳴從來沒有做到底過,卻也用過其他各種方式感受過哨兵,林嘯鳴顯然屬於佼佼者中的佼佼者,在人群中很難找到和林嘯鳴有同樣資本的,但在玩具裏麵,這種可不要太多。


    畢竟是要有私密接觸的物件,也不知道用了什麽特殊材料,陸燼朝稍微用力晃了晃,它隨之有彈性的左右搖擺。


    遙控器就在盒子裏,但陸燼朝沒拿出來,他把這玩意買回來說到底也是腦子一熱,還沒到想真正用親自使用的地步。


    陸燼朝隻是拿出來看了一下,就把它放回去了,他也不明白幾個小時前自己是怎麽想到買下來的,他明明可以通過其他方式,手動解決生理方麵的需求。


    放在床頭櫃裏實在太過詭異,盒子上的圖案一搭眼就能認出裏麵是什麽東西,陸燼朝思來想去,最終將它塞進了衣櫃底層。


    眼不見心不煩。


    很晚了,明天還得早起去工作,陸燼朝壓住腦子裏的胡思亂想,趕忙裹上被子睡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每天都過的相當繁忙而充實,回到家裏隻想把腦子全都放空,什麽都去思考,陸燼朝再也沒拿出過那東西,隻是眼神會控製不住地瞟向衣櫃,他無法讓自己徹底忘掉裏麵裝著的東西。


    幹脆扔掉算了。


    每當這時候,腦海裏都會響起另一道聲音:好歹也是花了不少錢買的,幹嘛要扔掉?不用就放著吧,反正家裏沒人,不會被發現的。


    最終陸燼朝本著不要浪費錢的想法,還是把那東西留著了。


    陸燼朝在塔內平衡著資深向導和瑪嘉莉兩邊,每一個舉措都需要小心翼翼,如同在鋼絲繩上行走,稍有不慎都可能全盤皆輸。


    好在瑪嘉莉現在還需要利用他的首席身份,不會這麽快就暴露出真實麵目,她繼續以介紹人的身份為數不清的向導進行等級評定,同時和塔內其他人打好關係,借著私下見麵的機會在對方意識海內,隱秘地植入精神力。


    新一輪的控製開始了。


    但這一次,陸燼朝不敢再像之前那樣,將瑪嘉莉留下的精神力驅逐出去,不然他太容易因此暴露。


    隻能采用其他方法,好在現在並非一籌莫展。


    維多利亞發來消息時,陸燼朝正在實驗室研究配方。


    【陸哥,最近忙嗎?】


    陸燼朝摘下手套,回複消息:【還好,怎麽了?】


    維多利亞顯然在抱著終端等待陸燼朝,立刻道:【想找你喝頓酒,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當然有了。】


    陸燼朝很忙是沒錯,但如果朋友有事找他,還是能抽時間出來的,他手頭的這些事永遠都處理不完,沒有必要因為工作去耽誤社交。


    況且維多利亞頭一次說要找他喝酒,和之前的同學聚會相比,這次應該是兩人私下的見麵。


    可能是遇見了什麽煩心事?


    陸燼朝敏銳意識到了非同尋常之處,他們約好了時間,見麵地點在溫莎家的一處酒莊,陸燼朝驅車趕到,維多利亞已經在等著了。


    兩周沒見,她看起來有點憔悴,悶悶不樂的,雙眸也不像以往那樣神采奕奕。


    看來真的出什麽事了。


    陸燼朝沒有在第一時間詢問,侍者一瓶瓶地拿來最好的酒擺在桌上,全都是最上乘的好酒,每一瓶都貴到會讓陸燼朝肉痛的地步,擺明了想要不醉不歸。


    “希望沒有耽誤你什麽事情。”維多利亞端起酒杯,自從天矢一星斬斷長發後,她就一直留著短發了。


    “不耽誤。”陸燼朝和她輕輕碰杯,抿了口酒,他是挺喜歡喝的,但今天隻有他和維多利亞兩個人,出於各種考量,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喝多。


    事先備好的佳肴很快被端上來,兩人邊吃邊聊,說起各自身邊的事情,如果不是她精神狀態不好,確實像單純叫陸燼朝出來喝一頓。


    “張汲玥最近再忙嗎?沒約著他一起出來。”


    他們幾個最為相熟的朋友在一個聊天群裏,平時見不到麵,但聊得不少,隻是陸燼朝太忙,看消息會不及時,有時候聊天記錄太多,也懶得一條條地翻上去全都看過。


    “他心情不好,家裏一直在催婚,煩得他想去別的星球住上一陣。”


    “催婚?現在嗎?”陸燼朝有些意外,同級的這些同學們比他小六七歲,張汲玥現在也才剛二十二,“這麽早?”


    “在我們這樣的家族裏麵已經不早了,像我和路德維希,就是十六歲剛覺醒的時候就被定下了。”維多利亞苦笑了下,“張家也給他物色了不少合適的人選,張汲玥見過第一個,和我吐槽了好久,最後實在沒辦法就跑走了,說要暫時躲上一陣。”


    陸燼朝無言以對,他本來以為自己二十八歲被塔的規則束縛,需要接亂不斷相親直到找到結合對象為止就已經很不幸了,沒想到身處大家族的向導朋友們比他還要更加悲慘。


    “現在確實太早了點,出去散散心也挺好。”


    這就是身為哨兵的好處了,張汲陽作為張汲玥的同胞哥哥,就沒有這樣的煩惱,身為大家族的哨兵,他從來不用擔心找不到可以和他結合的向導。


    陸燼朝:“路德維希呢?他怎麽樣?”


    維多利亞:“他上周去曙光星域的銀河軍團了,那邊星盜太過猖獗,聯邦投放了不少兵力想要整治整治,之後幾個月應該都回不來。”


    就算身為伯恩斯家的少爺,也需要用功勳來為自己的未來鋪路。


    林嘯鳴和路德維希都要為了事業離開一段時間,但和陸燼朝不同,維多利亞一點都不為自己未婚夫的離開難受,反而還因為省去為了應付家族和對方約會的時間有點輕鬆。


    曙光星域正是穆爾發家的地方,四年來穆爾帶領著殺死麥倫後繼承的星盜勢力,迅速擴張他們的劫掠範圍,前前後後對聯邦產生了不少困擾。


    曾經穆爾和伊芙和他們躲在礦洞裏,卑微如嘍囉,如今卻成了橫行數個星係的星盜。


    兩人想到哪兒就聊到哪兒,在此期間維多利亞沒怎麽吃東西,隻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陸燼朝看在眼中,到底忍不住擔心。


    “別喝了。”在維多利亞倒第三瓶酒的時候,陸燼朝伸手按住她,他凝視著對方染上醉意的雙眼,輕聲問,“今天把我叫出來應該不隻是為了喝酒吧,還有什麽事情想和我說嗎?”


    “前兩天我偶然從我哥那邊聽到了一些家族的事情。”維多利亞停住話音,她盯著玻璃杯裏的紅酒,似乎在思索要怎樣對陸燼朝說才更加合適。


    他難以開口,於是陸燼朝直接問道:“是有關醫藥製造的嗎?”


    維多利亞猛然抬起頭,眼中是掩不住的訝然。她直到22歲才在哥哥打電話的時候知曉家族見不得人的秘密,陸燼朝又是怎麽知道的?


    “我會知道也不奇怪,畢竟實驗室裏的同事也有不少做這方麵的。”


    陸燼朝笑了笑,當做對維多利亞的安慰,他當然知道她痛苦的原因,自以為以救死扶傷為責任醫藥世家,竟然一直在生產各種違禁藥品,暗中售往聯邦各地。


    當年天矢一星上溫莎家的救援物資沒能及時送到就已經讓維多利亞很崩潰了,這樣的秘密隻會讓她的內心更加煎熬。


    “家族的舉措是你不能夠去決定的。”陸燼朝望著她有些泛紅的眼睛,低聲道,“但我們也許能借助這份見不得光,去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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