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現如今的七海建人,十多年前你在馬場救下過的那個總是板著臉的金發少年的確要不成熟得太多了。


    要承認的是,雖然知道劇情的你了解的字麵信息更多一些的是眼前的這位,但跟你真正有過切身交集的,還是年少時期的七海建人。


    可你看著眼前早已把頭發梳成大人模樣的高挑男人,當時少年的影子卻漸漸地在那張被歲月沉澱過的臉上重新浮現。


    你覺得七海建人在你麵前總是欲言又止的話,一定就是那些有關過去的“束縛”。


    盡管幾日前的他還在對你說,在看到你之後那個所謂的“束縛”已經解除了。但你看著他這陰沉沉的模樣,一丁點也沒有釋然的輕鬆。


    也許七海建人就是這樣認真過頭的人,他總是不願意點破,隻是因為現在的他眼中的你,還是個不需要承擔那麽多的孩子。


    你盯著七海建人那雙藏在深色鏡片後的狹長眼眸,語調認真地開口道:“公開術式能提升術式的效果,那把心裏想說的話說出來,是不是就不會那麽難受了?”


    你這樣沒頭沒尾的話顯得有些突兀,但心懷舊事的人卻很容易把自己代入進去。


    七海建人也一樣,你這指向不明的暗示,的確點中了他心中的那快陰影。


    “其實過去的事情,對我說一些也沒關係的。”


    你提起了過去。


    但過往的回憶哪有那麽容易忘記?


    人腦這種東西,有時候就是這麽討厭。不想去記住的事往往記得更清楚,正是由於刻意想要去抹消記憶卻在不覺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麵容嚴苛的金發男人眉心微蹙,他回視著你的眸光略顯沉重。


    似乎是把你的話聽進去了,又好像是在覺得你膚淺地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


    對七海建人而言,你的確是一個非常好傾訴的對象。既是過去與當下的交點,又是他同期的夥伴。


    不過,他還是保持著沉默。


    “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這話是七海君當時跟我說的。”你學著七海建人當時的口吻,沉著聲調像個教導員似的說著,“一直把自己埋藏在成熟穩重的外表之下,也是在消耗著精力的呀。”


    七海建人看著你的眼睛,你以為他在因為你的話而動容時,他卻冷冰冰地拒絕了你繼續窺探他的內心。


    “成熟是時間和精力的沉澱,你現在說這些話,還早了些。”


    壓低的煙嗓透著幾分喪。


    其實你挺討厭大人用年齡的差距來規避話題的重點。


    你的確沒有辦法考慮得像他一樣全麵,可有時候尋求內心釋放的方式,往往這些標榜“成熟”的家夥們自己都難以做到。


    果不其然,你很快就又被七海建人按住了頭。


    他開口就是大人的教育口吻:“當個聽話的孩子,其他的事交給我就行。”


    七海建人擔心你亂跑的意誌十分堅決,即使你剛才已經應答過一次自己不會亂來,不過他好像並不是很相信。


    這讓你感到有點難過啊,原來你的信任度這麽低的嗎!


    雖然事實上並不是七海建人不想不相信你,而是你那亂七八糟的前科實在過於豐富了,而釀成的一係列不太樂觀的結果甚至可以說是悲劇,很難不讓他把你在下水通道經曆過的誰都沒看見的戰鬥聯係到一起。


    在麵對重傷時的你的七海建人,即便他表麵從容淡定,但是,他還是想起了當年灰原雄的慘死。


    事件強度遠超預計簡直和當年那個聲稱是二級咒靈的土地神事件無比相似。


    七海建人不想讓悲劇再度上演,於是放棄了追問你在下水通道的那場戰鬥的細節。


    況且,在勘查過現場後,那刻意留下的明顯殘穢和在案發的電影院裏見過的一模一樣的線索,也讓七海建人的心裏有了點譜。


    他一個人去解決就行了。


    “我聽話得很,而且比起正麵對線,我顯然懂得逃跑。”就是你沒幾次是真正逃跑成功的。


    七海建人看著你那與當年一模一樣的麵孔,他果然還是覺得你幼稚。


    “你在想我果然還是好幼稚對吧!”


    難得看穿了對方心思的你無情地把那些想法揭發了出來。


    七海建人的麵色僵了半秒,顯然是沒有料想到你看穿了他。


    他淡淡地回答了你一句:“懂得逃跑是好事。”


    “對啊,所以如果七海君遇到什麽無法應對的家夥,就逃跑吧!”


    你想著如果現在就告訴七海建人逃跑,不要在澀穀事變的地鐵站裏繼續往下走,是不是就能阻擋那件還沒有發生的悲劇呢?


    七海建人看著勸人逃跑,還說得理直氣壯的你,有些失笑。


    這符合求生的本能,但卻有違咒術師的原則。


    咒術師原本就是為了解決那些普通人無法解決的詛咒而存在的,否則……咒術師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即便是懶得多工作一秒鍾的七海建人,心裏也有堅定的念想。


    你眼見著七海建人看向你的目光越發地哭笑不得,你就明白了他還在拿你的話當孩童宣言。


    你一把推開了他按在你頭頂的手掌,有點忿忿不平地反駁道:“我再怎麽幼稚,好歹也是你的同期生啊,好歹也是並肩作戰過的夥伴啊,好歹……我也有比你成熟的時候啊!”


    七海建人點點頭:“的確是有那種時候,但已經過去了。”


    “對啊,所以,過去的事情,是不是應該對那時候比你成熟的我說一點呀?”你扯起了歪理,再度重複了讓七海建人說出過去的要求,“從‘那個我’跟天元同化了之後的事,還有把七海君一直困在‘束縛’裏的事。”


    終於,七海建人輸給了你真誠的眼神。


    那清澈得沒有雜質的眸光,讓他感慨起來,因為十多年前,在灰原雄的眼裏,他見過一模一樣的。


    他不想自己再後悔一次,重重歎了口氣之後,算是對你鬆了口。


    不過,並沒有常規發展中的情緒激昂。


    七海建人的坦白,無非就是用平靜無波的語調告訴了你與天元同化之後發生在高專的種種。


    高層對你的後續處理,讓你背了所有的黑鍋,幾乎是讓你死不瞑目的操作。


    再後來,灰原雄死了,夏油傑叛逃了。


    這些全部,七海建人都對你說了。


    還有,從來都不八卦甚至對於周邊的事都不關心的七海建人跟你提到了五條悟,他說他不太理解五條悟是怎麽看待你的。


    因為他聽聞了當時你那渾身的重傷,就是五條悟下的手。現在的五條悟卻又像是保護珍寶似的,甚至有幾分要把你守在身邊的意思,隻不過你一直不願意,所以才有了讓七海建人也照看著你這一出。


    你說你也不知道五條悟那家夥的大腦構造,鬼知道那個人是怎麽想的。


    “或許我們是一樣的,根本不想跟那個人扯上關係,可是卻又無法否認他的實力。”你說。


    七海建人看著你的眼睛停頓了半秒,點頭同意:“的確如此。”


    針對五條悟這個人,你和七海建人的共識都是有髒話要說。


    談論至此時,你甚至聽到了七海建人的好感度變動。


    【[係統提示]七海建人的好感上升了,當前好感:81。】


    所以果然友情都是從吐槽同一個人開始飛速發展的嗎(x)?


    七海建人還告訴了你他自己在從高專畢業後,進了一般社會的公司上過班的事,緣由就是從你被同化以及灰原雄的死後,讓他看到了咒術界的黑暗和絕望。


    再怎麽努力都變得毫無意義,他曾經這麽想過。


    直到後來他幫麵包店的女店員袚除了肩膀上的蠅頭,那成了他回歸的起點。


    這些劇情你全都知道,但是聽到七海建人親口對你敘述的時候,你還是感到頗為震撼。


    一來是發生的事情太多,其次是七海建人根本讀不出情緒波動的口吻。


    到底是壓抑得多深,才會讓他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總結來說,還是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七海建人淡淡地用這句話作為一切的結語,“不過,我至少能看到其中的意義,不會像以前那樣,渾渾噩噩地重複每一天。”


    麵包店的那隻蠅頭是七海建人的起點的話,那你的重新出現則讓七海建人堅定了回歸時的想法,並不是他的一時衝動。


    “所以,看到阿澄你還是當初的你,就希望你能少一些負擔吧。至少不要再活得像過去那樣……”


    “七海君這是在守護我嗎?”你半開玩笑地問。


    七海建人的回應避開了曖昧的字眼,他言語還是冷淡淡的:“大人保護小孩的立場罷了。”


    “你這像個男媽媽似的。”


    “你要這麽想也沒辦法。”七海建人直接無視了你的調侃,停頓了數秒之後,他又音色深沉地補充了一句:“不過,想守護是真的,也算是延續灰原那家夥的夢想了吧。”


    說到這裏,七海建人臉上的陰雲散去了不少。


    他可能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眉間蹙緊的角度變鬆了許多。


    或許是又陷進了回憶裏麵,七海建人良久都沒有說話。


    他把自己從出神之中拉回來後,才發現你也靜默地陪著同樣的時間。


    七海建人側過頭就看到你用滿眼純真的神色望著他,他摘下了那副造型古怪的眼睛,總算對你露出了個釋然的淺笑。


    “阿澄,謝謝。”


    簡單的幾個發音在你聽來,似乎滿含了這些年對過去執念的鬆手。


    因為釋懷了,回憶不再是痛苦的源泉,而是……他跟逝去不再的人的點點滴滴呀。


    不忘正事的七海建人在向你道謝完之餘,話鋒一轉:“不過,比起開導我的情緒,或許你更應該關心虎杖同學。”


    “誒?”


    你總覺得七海建人是不是在暗示什麽。


    難不成是昨晚在浴室的事……他聽到了之後才走的嗎?


    那那那那也太丟臉了吧!!


    你想起了自己與虎杖悠仁在浴室中難以啟齒的事,臉頰也隨之越來越紅。


    你這把一切都交代了清楚的表情七海建人全都看在眼裏,即便他什麽都不過問,也猜到了具體是什麽。


    不過他裝作沒有看見,麵容淡定地繼續說道:“我隻是認為你在開導人這方麵還挺有天賦,昨天在現場附近殺死的那……幾隻改造人,好像對他影響挺大的。”


    你一聽跟浴室的事毫無關係,你的緊張瞬間就被緩解了。


    那件事給虎杖悠仁造成了很大的衝擊,他對這件事卻隻字不提。


    七海建人細心地察覺了,但他認為這件事還是交給你比較好。


    這也算是在拉近你與虎杖悠仁的關係的做法吧?


    七海建人倒是拎得明白,雖然他並沒有真正聽到昨晚的事。


    你點了點頭:“嗯,交給我吧。”


    【[係統提示]七海建人的好感上升了,當前好感:83。】


    【[係統提示]七海建人的好感上限發生了改變,好感上限為89。】


    【[係統提示]七海建人的麵板更新了,是否查看?】


    【是】


    【否】


    ??


    你聽到提示的時候有點懵,怎麽突然會有這樣的變動?你的回答應該沒有問題才是。


    你選擇了【是】。


    ###


    【人物卡片】


    姓名:七海建人


    屬性:中立善良


    好感:83/89


    羈絆(新增):成熟的退讓~緘言不語的守護~


    [已解鎖所有信息]


    ###


    看到關於羈絆的描述,再結合上好感上限止於微妙的89,你想明白了七海建人的想法。


    看來他是知道了你跟虎杖悠仁之間變得不一樣的關係了。


    這樣也好,否則你都不知道怎麽開口解釋。就暫時當做……是公開的秘密吧。


    在這麽與七海建人聊完之後,他的態度從一開始的不許你離開校舍一步放寬到了可以在這附近看看。至於任務方麵,你還是養傷比較重要。


    雖然經過家入硝子的術式治療,但是你右肩的傷……無法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這一點七海建人倒是沒有跟你隱瞞什麽,因為隱瞞毫無意義。


    你聽到結果之後也並不感到驚訝,是被真人抓傷了靈魂吧?


    既是說到了這裏,你就不得不提醒七海建人關於“那家夥”的術式了。


    原本七海建人還在避免跟你提及談論下水通道關於你的那場大戰,他怕你心裏壓力太大,結果看到你情緒還算淡然的模樣,便索性問起了敵方的信息。


    “你右肩的傷,就是‘那家夥’幹的吧?”


    那種傷害怎麽看都不會是改造人造成的。


    你點頭:“嗯,被他直接接觸到,就變成了這樣……”


    七海建人馬上就會了意:“明白了,不要被對方碰到身體。”


    “還有,那家夥能變成各種形態,一定要把他打得死死的!”


    “嗯,我了解了。”


    然後,七海建人便出去了。


    你看了眼時間,這並不是七海建人真正與真人對戰上的時間。


    也不知道你多透露的信息,會不會改變什麽。


    比如在地下水道中七海建人會不會因為你的提醒而不會受傷?又或者直接把那家夥打死了,從此杜絕未來的悲劇?


    算了,想太多頭疼。


    你秉著乖巧聽從七海建人的話,要不就待在校舍裏好好休息。


    可是你想要平靜,你那總是不甘平靜的機運總會給你招來注定不平靜的事。


    在七海建人離開沒多久後,校舍的門再度被人敲響了。


    不詳的預感在你心底愈加強烈。


    分室的校舍應該有簡單的結界保護著的,能察覺這個地方的,隻有術師。


    伊地知潔高和虎杖悠仁去調查吉野順平的事了,七海建人你這才剛剛送走……


    還有誰會來找你?


    答案是沒有!


    這外麵的,絕對是個開門殺。


    這一次你根本就不考慮要不要開門看看來人是誰的選項,你直接開始在房間內搜尋著最快的逃跑路線。


    跳窗嗎?


    在幾聲規律的敲門聲後,突然停了下來。


    這才更滲人好嗎!


    你推開了窗戶,用了你的新術式「蛛網」。


    你用咒力絲線吊著自己,完成了從樓上到樓下的下樓動作。


    一如你對七海建人所說的那樣,比起正麵對線,你實在很懂逃跑。


    事實證明,你這樣的抉擇也是正確的。


    在你落地後的瞬間,校舍的門不知被用了什麽方法給打開了。


    外披著五條袈裟的男人走了進來,是被羂索占領了身體的夏油傑。


    看見空無一人的室內,他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但很快,陰冷的笑意又浮上了他的嘴角。


    走進之後,他靠在窗邊看到了跑得飛快的你的背影,也沒有要追上你的意思。


    反而冷笑著看著你一路奔跑,直至身影消失在了街角的盡頭。


    跟著夏油傑一並進入的咒靈花禦說了些人類聽不懂的語言。


    男人聽罷,細長的眉毛一挑,語調漫不經心地回應道:“為什麽不強行帶走?我又不是那麽粗暴的人,況且抓到她是很容易的事。就讓她再玩一會吧,不然看到她難受的樣子,我這裏可能會痛。”


    夏油傑用手指指著自己心髒的位置,嘴上說著的深情台詞,卻好似嘲諷一般。


    阿澄凜音是高專結界的鑰匙,他當然要占為己有,至少在從高專取出他需要的東西之前,阿澄凜音的存活是必要的。


    花禦又不知道說了什麽話,讓夏油傑的麵色難看了不少——


    咒靈罷了,也配對評價他行事令人作嘔?夏油傑想道。


    而另一邊,蒙頭跑得飛快的你完全沒有注意到被假夏油傑盯上的事。


    老實說,你根本都忘了自己還有高專結界鑰匙這種設定。


    雖然你一點都沒感受出來到底有什麽用到底怎麽使用(x),但在上個劇本時,那個抓了你詛咒師確實利用了你悄無聲息地潛進了高專沒有被人發現。


    你也不知道應該跑多遠合適,憑借著感覺,你一口氣跑了好幾條街。


    如果不是路上路人太多,你覺得你可以直接用你的新術式起飛上天,那樣逃跑起來絕對比較快。


    直至體力消耗得差不多,你再也抬不起腿時,你才慢慢停下了腳步,站在路邊的便利店門口休息。


    阿澄凜音的身體委實不擅長運動,你緩了好一會,也沒法平息下喘得你喉嚨都感覺充了血般的燥痛,小腿也酸脹得難受。


    正巧旁邊就是便利店,你便直接進去買了瓶水。但很尷尬的是,你沒有帶錢。


    你身上穿著的是裏櫻高中的校服,而你的錢都在被真人切割得稀爛的高專校服的裙袋裏。還好手機是一直都握在手裏,否則你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也隻能給虎杖悠仁打電話,你算了算時間,根據原作的劇情發展,這會他應該跟吉野順平聊上了吧?


    這時候打過去,影響應該不會很大。


    “抱歉,那我打個電話請我朋友來幫我……”


    你跟收銀員道了歉,撤到了一邊好不影響後麵排隊準備結賬的客人。


    但你低頭準備撥通虎杖悠仁的號碼時,你聽到收銀台那邊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一瓶水而已,我們幫她付啦。”


    “都是一個學校的嘛。”


    “同學之間當然是要相親相愛啦!”


    “是啊是啊。”


    是兩個穿著裏櫻高中校服的男生在一唱一和。


    雖然嘴上說著的是要幫忙的好人發言,但你聽著那油膩的音調以及那邊朝你望來的不懷好意的眼神,你就明白這天上絕對不會有餡餅掉。


    很快,那瓶你被請客的水被遞到了麵前。


    “小姐姐,認識一下啊?”


    “幾年級幾班的啊?我怎麽覺得在學校沒見過你呢?”


    這兩個明顯是混混小流氓的家夥目的不純地跟你搭訕,即便是看到了這樣讓女孩子為難的場景,旁邊也沒有人敢站出來幫你。


    也是,這兩個人的塊頭確實大了些。


    你是真沒想到買個水還能碰上這種狗血情節。


    果然這個劇本還真是有點古早狗血少女漫畫的內味兒。


    這水你肯定不能接,你也不想在店裏惹事。


    你無視了這兩個人想要離開便利店,但對方卻一左一右地攔住了你的去路。


    你:“……”


    麵對這兩人,你決定——


    【選項】


    a【咒術教育】


    b【致命打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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