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特效行業會議在京舉行,阿甘發表講話》


    ——《在韓懟記者,在華慶致辭,這樣的阿甘了解一下》


    ——《淺談華夏特效工業的發展》


    ——《前景:特效企業和高校的聯合模式》


    八月二十三號的行業會議有諸多報道,既有商業的嚴肅刊載,也有娛媒對阿甘一貫的關注,更甚者,內刊上麵居然也有了對國內特效行業模式的分析。


    很多時候,甘敬個人的明星身份會掩蓋很多問題,但這次會議還是比較引人注目的,他長達十五分鍾的致辭發言也很有深度,並不是那種花團錦簇的泛泛而談。


    作為公司和衛視合作節目的《影視觀察》就想著借這陣風再把阿甘請到舞台上一次,但陳小紜往公司打申請、微信群賣萌,也沒把依舊生病的老板給拉過來。


    甘敬這次從橫店回京城一共是待了兩天,這兩天的時間裏除了和特效行業的人廣泛接觸交流之外,他也和之前不怎麽打交道的高校領導有了不少溝通。


    這其中,他既碰見了十分外行的官僚型領導,也遇見了確實有心做實事的技術型老師。


    前者沒什麽好說的,後者的友好交流讓甘敬有認真考慮是不是有必要在國內成立一個行業相關基金用來支持高校發展。


    目前來說,國內政策性的撥款在特效專業還不是很多,而且,撥款這種事情有的時候比較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這個事還需要考量,但甘敬在傾向上是覺得可以去做的。


    結束了京城的兩天時間,謝絕了一眾媒體的采訪,甘敬又匆匆回到了橫店,這邊劇組還剩下兩場戲,他必須是要趕緊完成。


    “阿甘,身體撐得住嗎?”


    在開拍戲份前,導演邱處機反複確認。


    甘敬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接過了助理遞過來的葡萄糖,心裏在抱怨橫店這邊沒有航班可以直達。


    來回的舟車勞頓,他仍舊保持著穩定的低燒不退。


    “來,來,來,各部門注意啊,這場戲咱們盡量一鏡到底。”邱處機站在石頭上,手拿喇叭,目光分別從三位主演身上飄過。


    今天的戲份是劇本故事裏接近結尾的部分,周咚雨被甘敬劫持在森林木屋,失憶症狀越來越嚴重的黃渤前來解救自己女兒。


    一個木屋裏三個主角的對戲。


    這場戲份中,周咚雨需要保持的是一個比較悲慘的被綁造型,她目睹了黃渤和甘敬的搏鬥,以及最後甘敬的死去。


    黃渤和甘敬兩個人則是這場戲的主體,他們的打鬥和前後台詞都比較需要功力。


    “我沒問題了。”


    甘敬用微微沙啞的嗓音喊了一句,以往的鏡頭他都是用自己的現場聲音,今天這場因為生病的原因,他會在後期重新錄製配音。


    “好,來,武術指導的大哥們都後退了。”邱處機清了一下場。


    場記版“哢”的那麽一打呀,阿甘的咳嗽聲就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嗓子有點癢的。”甘敬很無奈,身體的問題是他控製不住的,即便臉色能用化妝來掩蓋,可身體不行啊。


    邱處機稍微皺眉思考了一下,說道:“攝影組聽調度了啊,先試試一鏡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話,咱們分開拍,以優先通過為主。”


    攝影組得令。


    場記重新打板,這次甘敬沒出動靜。


    黃渤扮演的老年殺手李錦休一把踹開了木屋的門,他疾步匆匆的進了房間,口中還在呼喚女兒名字,這是一段二十來秒的個人鏡頭,在鏡頭末尾,黃渤尋找了一圈之後忽然臉皮抖動,愈發嚴重的病症讓他失去了自己進來的記憶。


    等看到場務打了手勢,甘敬帶著不加掩飾的惡意快步進了木屋,直奔黃渤背影。


    這時,黃渤轉過臉,一臉茫然的神色甚為明顯。


    “那個……不好意思……這裏是……我得回家。”一個失憶了的可憐老人形象躍然而出。


    甘敬惡意的神色頓時消失了,他恢複了那種玩味冷淡的笑容,低頭隨著黃渤的彎腰道歉而打量狀況。


    一個老年殺手失憶的情況實在太過滑稽,他忘記了目的、忘記了仇人、忘記了女兒。


    甘敬隻覺眼前一幕太過諷刺,笑出了聲:“我真是……這就全忘了嗎?就這麽會?”


    “對不起,對不起。”黃渤向凶手道歉。


    “沒事,沒事。”甘敬上前擁抱了失憶的黃渤,輕拍他的肩膀,左手卻是在背後的脖頸處移動,口中說道,“但懲罰還是少不了的,稍等一會。”


    甘敬用嘶啞的嗓音輕鬆的說道:“因為你,我心愛的女人逃跑了,稍等片刻。”他鬆開了擁抱,往前走了兩步。


    隻是,在走了兩步之後,他回身盯著黃渤,臉上的懷疑和眼裏的陰冷分外明顯。


    甘敬又接近了黃渤一步,神色中的那種危險昭然若揭。


    這種感覺正是懸疑片裏所追求的!


    黃渤蹣跚兩步,差點沒繃住表情,好在他死死咬住了自己的舌頭,臉上肌肉也像是僵住了一般,這才沒崩戲。


    一臉危險的甘敬貼近黃渤,把腦袋放在他的肩膀上:“你知道你女兒在哪吧?告訴我,我會表揚你的喲。”


    黃渤怔怔然的伸手指出了女兒的位置,同時左手暗暗拉開了褲子裏裝水的袋子。


    甘敬在這時終於忍不住大笑:“這老頭居然還失禁了。”


    他一邊笑彎了腰,一邊殺意畢露,右手扯過黃渤手中的絲帶,猛然往黃渤脖間一勒,臉上一片猙獰。


    “別太擔心,你們很快就會團聚,這也算是一種解脫了,活著如同地獄不是麽?”


    甘敬手上用力,看著黃渤在自己的腳下掙紮,目光又看向了被囚禁住的周咚雨,臉上的猙獰慢慢褪去,轉為了一種更為令人不寒而栗的神色。


    是獵殺習慣的淡然,是掌握了獵物的篤定!


    周咚雨在遠處躺在地上不斷掙紮,黃渤在阿甘手上不斷掙紮,當前者終於把嘴上的膠布掙紮掉時,她喊出了一句“爸爸”。


    這一聲聲嘶力竭的呼喊仿佛喚醒了逐漸失去反抗的黃渤。


    病症在變重。


    記憶在消失。


    但,十來年的殺人手法早已浸潤到了骨子裏。


    黃渤手上的殺人記憶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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