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很多人來說,戛納開幕式的紅毯是個很高大上的事兒。


    甘敬不然,他對走上去沒什麽想法,倒覺得其實在場下看看明星靚妹會挺好,之前在和老陳聊這個的時候就表示自己要拍很多照片發圍脖上麵——陳輝虹對於甘敬熱於玩轉圍脖是報著一種大力支持態度的,見他言之鑿鑿便暗自覺得好笑。


    不過現在得到了範小胖的邀請,甘敬是有種看客突然被拽上場的感覺。


    老陳自然依舊支持,對於一切能擴大甘敬影響力的事情他都很樂於去做,如果不是範小胖邀請的是甘敬,他恨不得穿著一身寫著“我家甘敬最棒”的白色T恤衫跳上紅毯走上一遭。


    甘敬的西裝是已經訂做完畢的,其實也不需要再準備什麽了,不過範小胖那邊還是有些不放心,強烈要求甘敬一起彩排一下……


    好吧,甘敬第一次知道原來走紅毯也是要彩排的,看來哪行哪業都不容易。


    來戛納走紅毯,範小胖以往都是有品牌讚助,這一次則因為有作品入圍選擇了英國設計師。


    隻是,當甘敬看到她這次走紅毯的衣服時徹底斯巴達了。


    “這特麽不是龍袍嗎?”甘敬有點淩亂,指著範小胖身上的衣服驚訝道。


    正衣是華夏人最熟悉的明黃色,下擺是青白色花紋,這……


    “不錯。怎麽樣?”旁邊的小敏有些得意,在看到這位特立獨行的明星訝異神色之後,她與有榮焉。


    甘敬撓頭,著實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裝飾,由衷讚道:“別管好不好看,一鳴驚人是肯定的了。”


    “你……”小敏氣惱。


    甘敬笑道:“你穿這一身,我可沒法跟你一起走紅毯,一身龍袍旁邊配著一個西服是怎麽回事?”他可沒在外表上費太多功夫,就打算周正的西服混在劇組裏囫圇過去。


    範小胖打量甘敬,這家夥個頭不低,得有一米八,相貌中上,打扮打扮還是能看的,而且這次入圍主競賽單元,他們兩人都是黃皮膚的華夏人。


    如果兩個人一起走上紅毯,那是再好不過的話題了。


    常年行走在紅毯上的範小胖對於什麽能引起熱議再是清楚不過了,微笑道:“沒事,反正你也隻是點綴,焦點會是我。”


    “……”


    甘敬啞口無言。


    在走紅毯方麵,女星確實遠勝男星,而且這位是深諳其中之道的前輩,三個自己加起來也搶不過她的鏡頭啊。


    “你這身就行了。氣質,重要的是氣質,千萬不要混不吝。”範小胖嚴肅的說道。


    “……”


    甘敬再次啞口無言,為什麽你要囑咐我這個?我混不吝了嗎?


    嗯……我驕傲了嗎?


    在鬥嘴方麵,甘敬甘拜下風,隻能無奈道:“不會的……好歹我也是第一次走紅毯,會拿出最好的一麵的。”


    範小胖打量了半天,點點頭,開始指點走紅毯時的細節。


    戛納開幕式紅毯的記者機位,觀眾位置,主持人等待時間,前後嘉賓的間隔時間……種種細節可以說是讓甘敬大開眼界,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走紅毯真的是個如此專業的活。


    忙碌了大半天,午餐吃的很簡便,直到下午大體細節都差不多了,範小胖方才放人。


    甘敬回了自己房間換了身便衣,下樓胡吃海喝了一頓。


    “阿甘……你!”老陳回來時恰好看到甘敬挺著微圓的肚子,滿嘴油光。


    “咋了?”甘敬吃的很滿足,中午範小胖那邊在眾多目光之下他是簡單吃了兩嘴,早已是饑腸轆轆。


    老陳看著他微凸的肚子,對於明天的紅毯有了些許陰影。


    上天,為什麽我是這個奇葩的經紀人?!


    ……


    五月十二日,戛納開幕儀式。


    法國的晚上七點正是國內的淩晨時分,即便如此,也有不菲的人在關注遠方的戛納盛典。


    時尚界、影迷粉絲、各個影視公司,以及紅毯界人士。


    每一次電影節的開幕式都像是一場狂歡,身處其中的人衣冠楚楚噶,竭力展示出自己最迷人的那一麵,身處其外的人則恨不得取而代之。


    作為戛納的禦用主持人,幾十年如一日,亨利·貝阿早已習慣每年一次的如此場景,內心沒有絲毫波動。


    他熟練的詢問不斷走過的嘉賓,即使是未曾謀麵的人他也能一絲不差的認出來。


    禦用主持,戛納一哥,並非浪得虛名。


    2010年,戛納已經有63屆之久,貝阿一邊露出禮儀式的笑容,一邊在想著今年的局勢——今年是近十年來政治氣氛最為濃厚的一屆,最為嚴重的就是國會議員抵製拉契德·波查拉的《法外之徒》。


    貝阿在來的路上還看到了遊行抵製的市民,隻不過他們並不能靠近這裏,而是停在了兩個街道之外。


    那裏想必也能看到這裏的燈火璀璨吧,貝阿不無諷刺的想道,隻是他也有點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想諷刺誰。


    “噢,阿彼察邦,好久不見,你還好嗎?”貝阿看到迎麵過來的是個東方熟麵孔,正是泰國的一位獨立電影人,他今年拍攝的《能召回前世的布米叔叔》也入圍了主競賽單元,據說還是獎項大熱。


    “嗨,貝阿。”阿彼察邦個頭不高,膚色有些偏黑,稍微有些靦腆。


    “再次來到這裏,這一次入圍你有信心嗎?”貝阿讓出鏡頭,隻留下了側麵。


    阿彼察邦笑一笑,謙虛的說道:“我還需要努力。”


    兩個人打了個哈哈,貝阿正要再問什麽忽然聽到前麵紅毯處有些喧嘩,抬頭看去不禁就是眉頭一挑。


    數不盡的閃光燈哢哢的照著,貝阿眯了眯眼睛,看清走來的也正是戛納紅毯常客,來自東方的範兵兵。


    旁邊的阿彼察邦悄然走過,進了會場,這裏不是屬於他的地方,這裏應該是那些美豔女人的平台。


    隻不過,在進去的一刹那,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心裏不禁有些詫異,紅毯上最亮眼的是一個身穿龍袍的東方女人,可旁邊那個男人……


    嗯,瞧著也很有韻味,這位獨立導演以一種敏銳的眼光如此在心裏評價。


    相比較阿彼察邦的一眼,貝阿可以好好的打量了一番,他為這位東方美人的著裝所驚歎,但同時同樣注意到了旁邊低調優雅的男伴。


    幹淨,精致,站在喧囂中卻自有一番從容不迫。


    這很東方。


    戛納禦用主持人咂摸了一會,方才找出了作為一個西方人最為恰當的形容。


    隻是,不隻是旁觀的他,就連一起走上紅毯的範小胖都隱隱有些詫異,這個混不吝在走近紅毯的一刹那就好似換了個一個人,原本自信這個男人隻是陪襯的她心裏有些後悔。


    不似自己這樣身穿龍袍,單單憑借微笑與氣質,甘敬就能交相輝映,當真是……請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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