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號賭桌上的客人集體瘋狂了。


    有人認出來這個青年就是剛才押中三圍骰的人,臉上表情都不同了。


    出千!絕對出千了!


    正常人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連續押中這樣的結果!


    即便這樣想,這些客人們也忍不住瘋狂起來,他們大多數人都是輸給賭場的,現在突然冒出一個大贏特贏的,那是相當解氣。


    當然,更多的是羨慕!


    如果是自己押的多好,如果自己跟著押了多好……這其中尤以朱強華最為懊惱,他既為自己阻止了甘敬押4圍而遺恨,也為自己不跟著他押而想死……


    “這是多少錢?”甘敬瞧著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的結果,衝著慘白慘白臉色的荷官問道。


    女荷官身子一抖,恨恨的看了一眼甘敬,啞聲說道:“一賠二十四,360萬。”


    “我草,這運氣!一下子狂賺三百多萬?”


    “扯淡,這哪是運氣!這是賭神來了?”


    “他最開始好像就押了1000吧?就押了兩手,一下子到三百多萬?一夜暴富!”


    “不是一夜暴富!是兩手暴富!”


    有剛過來的賭客這樣一聽,眼睛立時紅了,用一千塊錢隻是押了兩手贏了三百多萬?


    一片嘩然聲中,甘敬對著荷官說道:“那給我吧。”


    三百多萬啊,就是用兩萬一枚的籌碼也能堆成一小堆。


    監控室裏,大屏幕上正在不斷回放剛才拍到的畫麵——甘敬站到桌邊和旁邊賭客交談了幾句,然後半側著身子去看荷官搖骰,手上並沒有其他的動作。


    他的眉眼之間挺專注,渾身上下沒有多餘的可疑之處。


    “難道真的是運氣?”一名監控人員情不自禁的說道。


    “不可能!”另一名死死盯住畫麵上的甘敬,斷言道,“這個世界上不可能這麽巧,隻下了兩把,兩把都押中豹子。你注意沒,這一把開出的是三個四,如果不是他旁邊那個賭客阻止他,他就直接押三個四了。”


    “大概是顧忌太過明顯,他轉押賠率低了不少的全圍。”


    是的,甘敬確實心存顧忌,一賠一百五的話,那這一把下來的數字將會是2250萬。


    兩千多萬啊!如果這樣開出來,自己立刻會被亂刀砍死吧!


    甘敬默默站在賭桌旁,聽著周圍的喧囂聲越來越大,不禁有點心急。


    難道這個賭場連三百多萬也不能放過?


    正這麽想著,後麵的人忽然讓出了一條通道,那些密切關注這邊的服務生也喊道:“老板來了!老板來了!”


    甘敬回頭去看,先是一驚,後是一喜。


    驚的是,賭場老板帶著黑壓壓一群服務生來了!


    喜的是,師兄譚山跟在旁邊呢!


    “師兄,師兄,那個,你來了啊。”甘敬也沒管籌碼的事,迎了兩步,現在師兄就是自己的靠山啊,他剛才可是說了沒問題的。


    譚山笑眯眯的點頭,伸手介紹道:“這是我的好朋友周學文,你喊文哥就好。”他又指了指甘敬,“這是我師父新收的徒弟,叫甘敬,你喊他小敬子。”


    甘敬聽到這個明顯是調侃自己的稱呼,隻是靦腆一笑,乖乖站在師兄旁邊任憑他說。


    譚山看了他一眼,有點納悶,這個師弟平時可不是這麽安靜的。


    這時,他餘光瞥見賭桌的人都看向自己這邊,原以為是因為賭場老板周學文的緣故,可看了看忽然覺得有點不對,為什麽這些人大部分的眼光都放在師弟身上?


    而且那些服務生看起來還有點蠢蠢欲動?


    難道是因為師弟贏的錢?不就是十多萬嘛,至於這樣麽。


    譚山有點不在意,糗了朋友周學文一句:“老周啊,你這賭場怎麽地?開不起了啊?那還談什麽投資京劇推廣啊,趕緊關門啊。”


    這一句同樣是調侃,同樣沒有迎來回應。


    周學文側頭聽著一個屬下簡單匯報了下情況,然後上上下下打量了下站在旁邊的甘敬——衣著普通,不是牌子貨,看起來像是地攤上買的,留了個平頭,容貌中上,臉上掛著狀似憨厚的笑容。


    他心裏有了個初步印象,對著從小在一個院子裏長大的譚山說道:“譚山,你這是給我送大神來了。”


    譚山莫名其妙,隻聽周學文繼續說道:“也成,那我可就把這錢當作對你京劇的投資了。別跟我叔說我沒給了啊。”


    什麽亂七八糟的,譚山拉了自己師弟一把,不滿道:“那是我師弟贏的錢,就十來萬塊錢,你就想我打發了?怎麽這麽小氣了,周老板?周大老板?”


    周學文似笑非笑的盯了甘敬一眼,轉臉衝著密切關注這邊的服務生揮了揮手,又衝著一眾賭客高喊了一句:“沒事了,正常玩。三百六十萬的籌碼,照常兌付!”


    這些賭客有嫉妒的,有羨慕的,有躍躍欲試的,但同時心裏都鬆了一口氣。


    最起碼賭場還是有底線的,現場抓不住出老千,那就正常給錢。


    這一點讓人很放心。


    可譚山的心就放不下了,他一蹦三尺高,不可思議的說道:“三百六十萬?”


    周學文仍舊似笑非笑的反問道:“你以為呢?”


    譚山一把抓住甘敬的肩膀,驚詫莫名:“三百六十萬?!!”


    甘敬被他這樣的語氣神情弄的心裏發虛,忍不住辯解道:“你讓我贏的啊,你說保我平安無事啊,師兄,你是我親師兄!”


    譚山鬆開手,沒站穩退了兩步,看著甘敬呆呆的說道:“可我沒讓你贏這麽多啊……”


    撇了撇嘴,瞧了一眼三十來歲的周學文,甘敬攤手歎道:“你沒和我說清楚啊。”


    譚山一口老血悶在喉頭,忍不住就想去抓自己的頭發。


    這是一個什麽樣的師弟?


    能吐煙圈,能上舞台,能學京劇,現在居然還能賭博?


    特麽,還不是一般的能賭?!


    一口氣贏了三百多萬?


    這是自己讓他贏就贏的事麽?這特麽傻子都看出有問題啊!


    到底是你傻還是我傻啊??


    我還保你平安無事,我還讓你贏多少是多少,我……


    譚山感慨莫名,迎著周學文似笑非笑的目光,知道這位好朋友認為這是自己指使的,是自己帶了高手來。


    可,神特麽高手啊!


    他,他就是一個保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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