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兩碗麵,胡小萌跟石頭兩個埋頭便『呼嚕呼嚕』吃了起來。


    很快一碗麵條下肚,胡小萌摸了摸有點脹的小肚子,「哎瑪,終於吃飽了!」


    看著胡小萌那不做作的樣子,石頭便笑,越發的挪不開眼。


    「你吃飽沒有,要不要再來一碗?」


    知道這麽大的男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飯量也大,所以胡小萌問他。


    石頭搖頭,「一碗就夠了,因為我來的時候,吃了個大餅!」


    可是看著胡小萌嘴邊粘著的一點麵條,石頭心道,我要不要給她拿下來呢?


    胡小萌眨了眨眼,「我臉上有花嗎?」


    她不是沒感覺,這小子這幾天每次看到她都直愣愣的,可這會才吃完飯……哎呀,忙從包裏拿出帕子,將嘴邊擦了一下,果然,粘了麵條!


    石頭垂頭,她反應真快!


    「死小子,竟看我出樂子,怎麽不告訴我一下?是不是想看我被別人笑話?」


    石頭撇嘴,「才不是,我是在想,你會不會伸出舌頭,將那麵條給舔回去……」


    隨著他的話,胡小萌就在想,要是那舌頭可以打個圈……胡小萌那叫一個惡寒,那不成賴蛤蟆了!


    白了他一眼,付了錢就跳上了馬車,「去城西!」


    「找那個老鐵頭?」石頭趕著馬車裝傻笑兩下,轉頭看了一下胡小萌。


    「嗯,我昨天讓他弄一些東西,說好今天去取的……」


    兩人很快到了城西,看著老鐵頭打出來的東西,胡小萌特別滿意,將東西裝車,隻是對於做蜂窩煤的那個工具,搖了搖頭,「不對,這裏要有一個機括,往下一推,裝在裏麵的煤球就掉下去了,可是這個是死的,煤球推不出去,所以不對!」


    老鐵點頭,「那成,我再給你弄一弄!」


    「好,我先把這些銀子付你,回頭我再來取這個……」


    「不著急!」老鐵頭卻隻是低著頭看著那個工具,腦子裏轉著想著,雖然還有一堆的齒輪要做,可是沒有這丫頭,他也不會接到這麽多的生意,那麽,他自然對胡小萌交待的事,格外上心些,而且他就一個人,賺那麽多的錢有什麽用!


    胡小萌將銀子塞到他手裏,「我知道你不著急,可我著急,嗬嗬……我走了!」


    老鐵頭這才抬頭,看著胡小萌跟石頭兩人離開的背影,眼裏閃過了一絲暖意,曾經他也有一個家,他為那個家甘願付出一切,隻可惜,判.亂四起,屍橫遍野啊!


    所以,他心灰意冷,離開了那個繁華的大都市,落迫到了這裏,滿身是傷,被錢掌櫃所救,從此,他便落在這福安縣,以打鐵為生!


    可他從來不知道,有那麽一天,有那麽一個鄉下丫頭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她說她要買輪椅!


    那一刻,他便記住了她!


    收回目光,老鐵拎著那個半成品關了鐵匠鋪的大門,進了院子開始研究起來!


    胡小萌跟石頭兩個回了村子,瞧著車上那個鐵柵欄,回家還得卸下來,不如直接上山了!


    於是石頭趕著車,兩個便進了山。


    石頭將柵欄扛倒瀑布後麵,可胡小萌卻傻眼了!


    這玩意要怎麽按到這洞口上???


    到此時才想起,沒有電鑽,沒有膨脹螺絲……


    「怎麽了?」石頭看她怔愣著,問了一句!


    「石頭,我忘了一件事……」


    「什麽?」


    「沒有工具,這玩意要怎麽釘到這洞口的石壁上?」胡小萌拍著自己的腦袋,真是越來越迷糊了,腫麽辦呢?


    石頭眨了眨眼睛,暗暗的運了運氣,還可以,師父說自己是個練武的奇才,人家練三年的,他練三個月就可以完成,所以,現在雖然內力少的可憐,但是,把這玩意釘到那石壁中,應該還不成問題……


    所以,石頭也沒理胡小萌,隻是將這玩意放好,便下去在瀑布邊上,找了一塊大石頭,掂了掂還算可以,才又折了上來!


    將柵欄上配著的大鐵釘對準了石壁,四周都看了一遍,運足了力氣,手裏的大石頭對著鐵釘便砸了下去!


    「砰!」


    火花四濺,嚇了胡小萌一跳,再抬頭,眼裏頓時露出了崇拜之色,「我塞!石頭你太厲害!」


    隻一下子,那鐵釘便被釘進了石壁中,胡小萌伸手拽了拽,嗯嗯,很勞固!


    石頭嘴角微揚,瞧著胡小萌那心裏便滿滿的膨脹起來,揮著石頭,「砰砰」依次砸了下去,胡小萌那個鐵柵欄,便將洞口勞勞的堵住了!


    石頭背著雙手,「搞定,咱們回家!」


    一路上,胡小萌那冒著閃亮的星星眼就沒離開過石頭。


    石頭那叫一個驕傲,小臉揚的高高的,可也隻有他自己知道,這手——好疼啊!


    力頂力,震的!


    眼看就到了家門口,胡小萌拍拍他的肩,「石頭,咱們倆有幾個月沒有打了,找個時間打一架如何?」


    石頭轉頭,「不打了!」


    心道這將來可是自己的媳婦,打壞了怎麽辦?


    「哎呀,你瞧不起我?」胡小萌一愣,這小子,以前一聽打架,那腦袋恨不得削一個尖,現在自己提了,他倒好,不打了?


    「我師父說了好男不跟女鬥,所以,不打了!」


    石頭一高跳下了車,『蹭』的一下便鑽進了歐陽家!


    胡小萌撇嘴,「死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其實是手疼!哼哼!!!」


    將馬車卸了,車上還有幾套煤爐子上用的蓋子、爐竄子(爐竄了,就是紮煤用的,當濕煤放到爐子裏就成了塊,要將上下紮透,那火才能旺起來,不然直接憋死了!)一係列的東西,一一拿了下來,將馬栓好才走進了屋裏。


    結果一家子全坐在炕上,老爹更是悶頭抽菸,氣氛極其壓抑!


    「出什麽事了?」胡小萌眉頭揪著,心道,這一天天的還真是不安生!


    張春枝便從身後摸出了一個口袋遞給了她。


    胡小萌拎了一下,還挺重的,可那揪緊的眉頭卻沒有展開,「哪來這麽多的銀子?」


    「你大伯剛剛給送來的……」


    胡紅杏眼淚汪汪的,這一切都是她的造的孽啊!


    老大不讓自己嫁,自己嫁了,他便恨上了自己,再加上常有自己被打的消息傳回來,他更恨自己了!


    胡紅杏嘆了一下,「小花,你大伯他恨我恨你爹……」


    當年胡紅杏剛嫁到石家不久便被石子光打了,胡家兄弟能放了石子光?


    所以,年輕的胡鐵柱便拉著胡鐵強將石子光給揍了,回來後,因為胡鐵漢的無動於衷,所以胡鐵柱就將胡鐵漢給打了,然後這哥倆便擰到了一起,結果那一次胡鐵柱下手狠了點了,直接把胡鐵漢的胳膊給卸了(就是脫臼),胡鐵漢氣的便嚷嚷著從此與他斷絕關係!


    結果二十年過去了,胡鐵漢還真的沒再理過他,而胡鐵柱成婚這麽多年,他的家,胡鐵漢是一次也沒進來過,可是今天,他卻來了,扔了一包銀子,隻說了一句話便走了!


    他說:我婆娘與閨女作的死我還了!


    「他拿什麽還的?胡青作死,今年的收成都敗的差不多了,他賣了什麽這是?」胡小萌緊緊的揪著眉頭。


    「我,我,我聽說,大伯將他們家房子賣了……」


    殲二說了一句。


    胡小萌捏著銀子,抿緊了嘴,隨後卻是轉身跑了出去。


    「小花,等我!」


    胡漫柔也跟了出去。


    胡小萌一口氣跑到了胡鐵漢他們家。


    而此時,胡鐵漢家門口,除了出嫁的胡青外,一水五個孩子,個個背著個包袱,都眼淚吧吧的看著自家的宅子!


    更不要說,還有一些村民指指點點的,說什麽的都有!


    而院子裏,李大平坐在地上使勁的嚎,嚎的嗓子都啞了,可她的嘴裏仍就不幹不淨,罵的最多的還是胡鐵柱生了那麽一個沒良心沒人性的三姑娘!


    可胡小萌怎麽也沒有想到,胡鐵漢扔了大菸袋,卻是一腳將李大平給踢了個跟頭,「罵罵罵,你就知道罵,你怎麽不罵你自己!銀子誰借的?我借的嗎。便宜誰占?我占的嗎。你罵人家小花,你怎麽不罵你自己愛占便宜?如今不賣房子還銀子,怎麽著,你想進大牢嗎,你想進大牢嗎?」


    李大平許是瞧著胡家大伯真的怒了,隻是嚶嚶的哭著,可嘴上卻道,「怎麽說也是你弟弟,你以為他還真的能到府衙告我不成?」


    李大平是打定了主意不還銀子。


    胡小萌撰著銀袋子的手,悠的緊了!心卻突然疼了!


    剛剛她有一種衝動,想把銀子給胡鐵漢,這眼看天就冷了,她不想看著那幾個孩子受凍挨餓!


    說是十天還銀子,也不過是給李氏一個警告,讓她安分一些。


    可聽到李氏的話,胡小萌突然生了一種悲哀。看了看身前的幾個孩子,遇上這樣的娘,是他們是幸還是不幸?


    據說胡青當年也是個乖的,隻是後來碰到一個道士,那道士給批了一褂,說胡青是夫人相,胡家以後靠著她便會大富大貴!結果李大平便信了,從此不再讓她幹活,極嬌慣的給養了起來!


    家裏不管什麽好的,都僅著她,天長日久,胡青的心裏自然便產生了一種驕傲!自然的將李大平的習性學了個十成十更有青出於藍之勢!


    聽著李氏的話,胡鐵漢卻是揚了手,想打卻停了下來,「我弟弟?可你欺負人家的時候你怎麽就不想著那是我弟弟?他受那麽重的傷,你看都不看,你怎麽忘了那是我弟弟?李大平,你聽聽,滿村子的都怎麽說你的,你除了想占便宜,想貪便宜外,你還能做什麽?不要以為我不清楚,你死也要將青兒嫁到馬家是為了什麽,可是如今呢,你不但害了青兒,還害了家裏所有的孩子,是不是我休了你,你就老實了,我這些孩兒才能過上舒心的日子……」


    胡鐵漢突的怔住了,因為他正伸手指著那幾個孩子,這麽一轉頭就看到了胡小萌。


    他的一愣,所有的人也都轉了頭,自是看到了她,胡冬小眼睛陰鬱的瞪著她,而胡陽跟胡明卻突然沖了上來,小哥倆便要打人。


    「都tm的住手!」


    胡鐵漢猛的一聲,讓小哥倆停下了腳步。


    「騷蹄子,你還有臉來……」


    可李大平卻從地上一高蹦了起來,張牙舞爪的奔著胡小萌就沖了出去,她恨死這個丫頭了,要不是她,她怎麽會沒了住的地方,她閨女怎麽會嫁去守活寡?


    得,李大平將一切都怪到了胡小萌的頭上了!


    可李大平還沒等來到胡小萌的跟前,一個人一邊喊一邊跑了過來,「李大平,不好了不好了,快點到前甸去,胡青要被浸豬籠了……」


    李大平一聽這話,哪裏還顧得上胡小萌,兩眼一翻暈了!


    胡漫柔拉了一把胡小萌,「小花,這是真的嗎?」


    胡小萌搖頭,「按理說,胡青她婆婆是不會這麽輕易將胡青弄死的,這麽突然的要浸豬籠,一定是有什麽事發生?」


    胡鐵漢伸手掐著李大平的人中,李大平眼睛一睜,急忙掙開胡鐵漢,一邊跑一邊喊,「不要殺我閨女,天殺的孫大腳,你要是敢殺我閨女,我跟你拚命……」


    「都傻站著幹什麽,還不快點去看看!」


    胡鐵漢一聲嚷嚷,胡家幾個孩子撒腿便跟上了李大平。


    胡鐵漢看著來人忙問道,「怎麽回事?」


    十裏八村的,大家不熟也都知道誰是誰,那人道,「滿村子的人都知道了,裏長說不能讓這種女人活在世上,所以,要浸了她才行,我來的時候,他正帶著人去了馬家……」


    胡鐵漢那張臉都快皺成梯田了,對來人道了謝便大步向前甸走出。


    「老二,你把這銀子拿回家,我跟去看看!」


    胡小萌將銀袋子塞到了胡漫柔手裏也跟了過去。


    眾人到了前甸,也不用打聽,滿村子的人都在議論著,跟著人群走,自然就找到了胡青。


    此時胡青被裝在豬籠裏扔在水裏,周圍站了四個大漢,正準備將她壓下去,這時李大平一路喊著就奔了過來。


    胡青看到李大平,驚叫著喊著,「娘,救我,救我……」


    「放開我閨女,放了我閨女……」李大平就衝進了水裏。


    胡青連凍帶嚇,臉成死灰,隻有此時似乎才得到一點生的希望。


    胡鐵漢來到裏長麵前彎腰行了一禮,「求裏長開恩!」


    那老頭大約有七十歲,花白的鬍子,卻是一臉的鄙夷,「是她不守婦道,yin者當浸之!」


    「不要不要……我沒有,我沒有……求你,求你們放了我……」


    胡青哇哇大叫著。


    李大平想將胡青拉上來,卻被邊上幾個壯漢,給推到了一邊,也就是說,胡青死定了,沒有人能救得了她。


    「哼,不要臉的騷蹄子,活該!」


    有村民自是張嘴罵著。


    「馬家人呢,馬家人呢……」胡鐵漢轉頭尋去卻未見到一個。


    「馬家?馬家被她害的還不夠嗎?這女人,就是個yin盪之婦,竟然給馬家二少爺下了藥,馬家二少爺,昨天夜裏被她折騰的,差一點精盡而亡!」


    那老裏長氣憤的將手裏的手仗使勁的敲了敲,「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將這yin婦給我灌死!」


    裏長一句話,四個壯漢,便將豬籠給按下了水。


    「我不要死我不要……咕嚕嚕嚕……」胡青的叫聲淹在了水下。


    「求你,求你饒了她一命,求你,求你……」


    李大平轉身跪在水裏,對著裏長一個勁的磕頭。


    胡鐵漢也跪了下去,「老裏長,這件事還請從長計議,我家閨女的德行我們還是知道的,可您說她給馬二少下藥,這是萬萬不能的,求您……」


    「哼!給我灌,別讓她一下死了,多灌幾次!」


    那老裏長冷哼一聲,理也未理胡鐵漢,卻是雙眼盯著水裏。


    那四個壯漢提著豬籠,便上上下下起起伏伏,胡青沒一會便承半死狀態。


    胡小萌伸手拉了一把胡冬,「傻愣著幹什麽,一群大小子還不趕緊下去救你姐!」


    胡冬聽她這麽一說,猛的才反應過來,「想灌死我姐也沒那麽容易……下水……」胡冬一喊,哥四個似乎才猛的反應過來,齊齊的跳了下去!


    雖然那胡明比胡小萌還小,可是個頭卻不小,力氣也不小,小哥四個跳下了水,再加上李大平也來了撒潑的勁,四個壯漢一時間還真的被他們給聳到了一邊。


    這籠子便到了胡家四兄弟的手裏。


    被灌的半死的胡青,雙眼毫無焦距,卻在看到了胡小萌時現出喜色,「小花,小花,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求你救我……回頭我給你做牛做馬,做一輩子的僕人,你讓我怎麽著我就怎麽著,求你救救我……嗚嗚……」


    這周圍的村民,都愣了一下,她不求爹不求娘,求一個孩子,瘋了吧?


    裏長眉頭蹙著,前甸這些村民還沒有一個敢反抗他的決定,如今這梨樹屯的人,是不是太放肆了?


    「一群廢物,連幾個孩子都收拾不了,還不將人給我灌下去,直接淹死!」


    胡鐵漢再氣胡青,那也是他閨女,回家就是自己打死了,也不能在外麵丟這人,再說他心中存著疑問,何以,青丫頭要跟小花道歉?


    青丫頭對小花做了什麽?


    所以,他也下了水。


    再加上裏長的一句話,前甸一些腦蠢村民也下水了,死也要將胡青給浸!


    裏長嘴角不屑的挑了上來,胡小萌心道,這老頭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就算是胡青與自己有著那麽大的積怨,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弄死胡青,算一算,她也不過一個十七歲的少女,若是放在現代,還隻是一個高中的學生,她又能想出多遠?看出多?被人利用那自是不在話下了。


    所以,胡小萌清了清嗓子,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裏長,請問殲夫要怎麽處置?」


    一句話讓所有的人都怔在了那裏,裏長更是看著她,不知道要怎麽接這話了。


    「裏長,自古處罰yin者,都是雙方的,既然女子要被浸豬籠,那男子也應該拖出來,被亂棒打死,何以馬家那少爺卻不在這裏?」


    裏長,半天才道,「不是通殲是她強.暴了馬家少爺……」


    「嗬嗬,裏長真會開玩笑……」


    對著胡冬打了眼神,幾個小子就將胡青給託了上來,將她從籠子裏拉了出來。


    村民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怎麽辦了,心裏也才反應過來,是啊,殲夫yin婦,怎麽弄了半天,就隻想浸了這馬家的新媳婦呢,怎麽回事?


    裏長眼睛眯了眯,「你是誰家的孩子,要你來多事!」


    「嗬嗬,我隻是就事論事而以,雖然不知道馬家給了你多少的銀子,可是如果這種事被縣太爺知道了,想來也不是頂好的吧,怎麽說,你這麽大年級了,再被羅大人責罰,麵子上也過不去啊……所以,這女子,還是交由她婆家與娘家人來處理吧!」


    裏長那精瘦的老臉有些掛不住,手裏的手仗都抖了,這要是他們村子裏的娃,他打幾下,人家也不能說別的,可是她不是啊!


    胡小萌對他福了一下身子,「告辭!」


    轉頭對著傻站在水裏的胡家大伯道,「大伯,大伯娘,快出來,咱們去馬家討個說法!」


    李大平跑上來,看著胡小萌,眼裏卻是極繁雜的。


    胡小萌也沒說什麽,轉身便走!心道李大平再不是人,可胡青還是姓胡,胡青被浸了豬籠,胡家所有人的臉上都沒有光!


    雖然這一家子都不地道,但是,胡小萌卻不想看著胡青死,更不要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剛剛聽著胡青的幾句認錯的話,胡小萌還是決定能救就救一把吧!


    胡秋將胡青背起來,這一大家子便去了馬家!


    馬家大門緊鎖,怎麽也敲不開!


    胡青鬥著嘴唇,身上披著胡家大伯的衣服,被胡秋扶在懷裏,她卻向前走兩步,伸著凍的發青的手拉上了胡小萌,「小花,我真的錯了,我蠢,我傻,一切都是我貪財惹來的……」


    胡青自己都不知道,她有多少年沒有用這種語氣跟人說過話了,從來她都是高人一等的,她看著弟妹也都當奴才一樣,可是此時,她才發現,她什麽都不是,她隻是一個托累了全家的蠢貨!


    「這些話,回頭再說吧,你先告訴我,事情到底是怎麽發生了……」


    胡青點頭。


    這些日子,她過的人不人鬼不鬼,心裏自然產生怨念,這麽久以來,整個馬家也唯有馬得龍在暗處偷偷的幫著她出著主意,所以胡青在這種情況下,自然便對他感激不盡,更是相信於他。


    昨兒傍晚,馬得龍偷偷告訴她,有要事要與她商量,要她夜晚的時候過去,所以,她隻能拿了李氏送來的銀子,收買了看管她的那個下人。


    可胡青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明明說的好好的,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跟馬得龍行了那苟且之事!


    胡青說完了話,便小心意意的看著胡小萌,「我,我,我一句假話也沒有說,小花,以前我不是人,我氣你搶了我的東西,現在,現在,我知道了,人不能太貪心,更不要說那原就不是我們家的東西……」


    胡小萌冷笑一下,「胡青,有一件事你並沒有告訴我,要我來說嗎?」


    胡青目光閃閃,咬著下唇,祈求的看著胡小萌,她不能說,如果說了,她爹會打死她的。


    胡小萌撇嘴,「腦子要活,有的死棋也可以走出活路來!」


    胡青眨巴著眼睛看著胡小萌,她真心不明白,可腦子卻突然像炸開了一下,胡青轉身推開胡秋,伸手使勁的拍著門板,一邊拍一邊嗷淘大哭,「馬得龍,你個天殺的,是你害了我,嗚嗚……你花言巧語,是你出的餿主意,是你要我跟我娘要銀子,是你說殺了馬家所有的人,馬家就是我的,嗚嗚……」


    胡小萌便咧嘴笑了一下,還好,胡青蠢是蠢了些,可也算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隻不過,胡小萌還有她的打算,這馬家的大門看著是怎麽也敲不開了,那隻有讓胡青說一些不利的話,這馬家的大門才會不得以打開!


    「馬得龍,你還我清白,是你汙了我的清白,馬得龍,你個殺千刀的,你哥進了大牢那是你設計的,是你害了你哥,你還我相公,還我相公……」


    胡小萌挑起一側的嘴角,胡青喊完了這結話,臉色更白,突然轉頭看著胡小萌,震驚的張大了嘴,「我的天啊,小花,我真是蠢到家了,我真是蠢到家了,我還在想,好好的為什麽不去接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是啊,你是蠢到家了,若是你沒那麽小肚雞腸,他會算計你嗎?」


    胡鐵漢與李大平對視一眼,倆口子突然間發現,竟然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麽!


    「啊……天老爺啊,這就是報應啊!」胡青跌在地上仰天大叫。


    可她很快站了起來,伸手繼續拍著馬家的大門,「馬得龍,你不得死好,你個遭雷劈的,爹娘,開門,我沒有要殺你們,是馬得龍要殺你們,他怕馬賽飛從牢裏出來,會奪了馬家的財產,所以,他是要借我的手殺人啊,你們都死了,這馬家就是他的了,即便我相公出了大牢也要看他的臉色才行,或者,你們都死了,他也不會留下我相公了,爹娘,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馬家大門忽然被打開,緊跟著一桶水便潑了出來。


    那水直接潑了胡青一頭一身!


    瞬間惡臭傳來,傻子也知道,那定是糞水!


    胡小萌突然上前,一腳便插到了門裏,哪怕此時胡青身上的惡臭能熏死個人,她也沒有放過這個機會!


    胡青傻眼了,李大平立馬怒了,「孫大腳,我.操xxx……」


    李大平一把拉開胡青,借著胡小萌那隻腳便擠了進去,回手拉過胡青就往裏推去,裏麵的人一時不察,被胡青撞了,頓時便被糊了一身的屎尿。


    大門算是打開了,胡家人自然也就進來了。


    馬家老倆口子扶著臉色蒼白的馬得龍,鐵青著臉站在正房的門口。


    李氏管那三七二十一的,衝著馬家那婆娘,也就是她口中的孫大腳就伸手撓了過去,轉眼間,兩個娘們就滾到了地上!


    馬有才氣的直喘,指了指邊上的三個下人,「還愣著幹什麽,還不拉起來……」


    馬有才腦子夠用,並沒有像所有村裏人那樣安心的種著地,他跑起了人參買賣!


    南邊的人,都喜歡買北邊山上的野參,所以,馬有才的小生意做的極紅火!


    三個下人有一個被胡青撞了一身,另兩個忙上前將兩人拉了起來。


    「馬有才,我家好好的一個閨女嫁到你家才多少日子,如今竟出了這種事情,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說法?」胡鐵漢雖然是莊稼人,氣勢上卻絲毫不輸給姓馬的!


    胡小萌瞧著胡青她公公,心道,那馬賽飛還真會長,集了父母所有的優點,可是這馬得龍,卻真心慘,這夫妻倆哪醜,他便長了哪!


    馬有才冷哼道,「胡鐵漢,你跟我要說法,我好好的兒子,還是被你閨女弄進了大牢!」


    胡青立馬上前,「我沒有,婚前我都沒有見過我相公,我怎麽出主意將我相公弄進大牢,是那馬得龍,是他花言巧語,將我相公騙去行惡的……」


    胡青伸手指著馬得龍,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做的!


    「你個踐人,你閉嘴……」孫大腳嗷嗷叫著,她已經失了一個兒子了,她不能再失去另一個。


    李大平伸手又要撓去,「你才是踐人,你們一家子都是下賤的坯子!當初來我們家求親的時候說的好好的,可是這媳婦未進門,那小子卻弄了三個妾進來,你們馬家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此時李大平也理直氣壯了!


    胡小萌在胡青的身後,突然伸腳踢了胡青一下,胡青便猛的跪了下去。


    胡小萌忙驚呼,「哎呀,大姐,這家人都這麽欺負你了,你還跪給誰看啊,快點起來……」


    胡青兩眼懵懵著,尤其是胡小萌竟然叫了她大姐,還來扶她……


    胡小萌真真是恨鐵不成鋼,對她輕聲道,「傻了巴幾的看什麽?還不快哭,將一切推到那小子身上……」


    胡青突的明白過來,伸手推開胡小萌,對著馬有才直磕頭,「爹,我是傲性了些,可那是因為我氣相公在我未進門的時候便抬了三個妾,可是,爹,我沒有要殺人啊,我哪裏有那膽子,再說,我一個剛進門的新婦,我殺了你們對我有什麽好處,我是傻,可我也知道,就算是您二老離開了,這馬家也不是我的啊,那是二少爺的,可是二少爺他太精明了,他明知道殺了您二老他得進大牢,所以他便誘我來做這一切,到時候,我還是他的替死鬼,所有的好事都成了他的……」


    「你你你,這個表子,你在胡說……咳咳咳……」馬得龍伸出顫抖的手指著胡青。


    隻是心裏不明白,這傻女人的腦子怎麽變精明了?


    而他自己也暗惱,昨天那陰陽合合散的藥量下的大了,不然,怎麽會被下人發現他與她的事,所以,他隻好舍了她!


    「我沒有胡說!爹,在半年前,二弟便找到了我,那個時候他勾著我來看相公,還中從間帶來好多相公的消息,所以,我自然與他熟了,也自然的相信於他,而嫁進來這些日子,他更是不時的接濟一下我,安慰一下我……」


    「哼,踐人就是踐人,他安慰你,你就爬他的*嗎?」


    「娘,我沒有,是二弟他下的套,他誘我拿了銀子收買下人,讓我去他房裏,他說有事相商,我傻我更相信他,我便去了,可他下了藥啊……我醒來的時候就是今天早上了……」胡青哭著,一邊半真半假的說道。


    胡小萌真想給她點個讚,要說人的腦子就得用,不用就鏽逗了!


    孫大腳氣的真想撕了她,「你這個顛倒黑白的踐貨,你還說我兒子下藥豁豁了你,你瞧瞧你把我兒子整的……」


    馬得龍聽得這話更加虛弱了,「娘,我是你的乖兒子,我怎麽會做那種事,如今我十九了,可我屋裏連個女人影都沒有,你說我怎麽會……」


    「嗚嗚,馬得龍,你少來,馬賽飛那三個妾,幾乎夜夜到你屋裏與你私會,你敢不認帳嗎?再說我上哪裏去弄那種藥,你們天天看的我死死的,不是打就是罵,我怎麽能弄到那東西……」


    胡青指了指身後那三個站著看熱鬧的,那三個女人頓時臉就白了。


    可事到如今,胡青說什麽,孫大腳也不會相信的,即便她心中明鏡一樣,可她也不能認了!


    胡小萌心想這麽攪和下去,得到什麽年頭,眼睛眯了眯,上前拉起了胡青,「大姐,別哭了,咱們進城吧,擊鼓告狀,就算咱們婚後失貞,要死也要死的明白,可不能白白的被他們這樣汙衊了!」


    胡青便哆嗦一下,卻是硬著頭皮點頭,「大不了,我就去告狀!」


    「走,咱們這就進城……」


    胡小萌狀似要去拉胡青,那邊馬有才眉頭緊皺的看著她道,「丫頭,有話好說,沒必要弄的那麽僵!」


    胡小萌抬頭,「大叔說的很有理,那您說要怎麽辦?」


    馬有才轉頭看著胡家大伯,「親家,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吧,我們不再追究了,這媳婦進了我們家的門,那自是我們家的人,以後也不會再出現以前的事,請你放心吧!」


    胡青卻猛的磕頭,「爹,今日我將二弟的一切都說了出來,以後哪裏還會有我的好果子,您給我一紙休書吧,我從此離開馬家……」


    「踐人,你想得美!要不是你出的餿主意,賽飛會進大牢嗎,你想要休書,我告訴你,你生是我馬家的人,死是我馬家的鬼!」


    孫大腳一聽胡青要跑,那還得了,立馬咋呼著的叫著!


    胡青這會也不哭了,站了起來,看著孫大腳道,「娘,那成,我這就進城,我擊鼓告狀!大不了,我也住進大牢,那我正好可以見到我的相公,然後我便死在他的麵前!」


    孫大腳被胡青弄的一愣,看了一眼馬有才,那馬有才便道,「青丫頭,你是真的要一紙休書?」


    「爹,胡青一界村婦,愚蠢至極,脾氣又不好,前些日子已經常常惹怒婆婆,再留在馬家也隻會招人厭招人煩,不如就此離去……」


    胡青心裏明白,如果留在馬家,她最後怎麽死的都不一定,還不如換得一紙休書,還了她自由身,就算她再也不能嫁出去,可至少她還有命在。


    轉頭看著胡小萌,如果不是自己心術不正,想去害人,最終又怎麽會害了自己。


    「那好,我便給你一紙休書!」馬有才點頭,早叫人去準備筆墨!


    「不行,當家的,哪能這麽便宜了這搔貨……」


    馬有才就瞪了她一眼,那孫大腳有千言卻也憋在了嘴裏,狠狠的瞪著胡青,恨不得將她千刀萬颳了!


    馬有才將馬得龍交給下人,便執筆寫下休書。


    隨後從懷裏掏出了一張銀票一併放到了胡鐵漢的手裏,「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一切也不能都怪青丫頭,她畢竟還叫了我幾聲爹。對於這個婚事,你們家也傾盡所有了,這二百兩,你也別閑少,畢竟這青丫頭,從此以後與我們馬家就再無瓜葛了!」


    胡鐵漢也沒客氣,點頭道,「這銀子我收下了,至於你說的話,想來你心中也明白,我這不成器的閨女也是冤枉的,我們也就不便打饒了,這就告辭!」


    孫大腳氣的直想跺腳,還給銀子真真是倒黴倒家,目光一撇就撇到了胡青身邊的胡小萌,她眉頭皺著,這丫頭看著挺眼熟啊!


    李大平也不罵了,看著那休書怔怔的不是個滋味。


    她是得便宜就占的主,可是從這些是是而非的話裏,她聽出了門道,心突然疼了,她生她養的閨女,如今就隻換了這麽一紙休書!


    可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是她害慘了她的閨女啊!


    也不管胡青身上是不是全是屎尿,便上前抱住了胡青,「是娘害了你,是娘害了你……」


    胡青搖頭,卻看著胡小萌,「小花,謝謝你!」


    胡小萌搖了搖頭,「我沒做什麽!」


    轉頭對胡冬與胡秋道,「去將你姐的衣物收拾一下,回家吧!」


    這邊人都走了,那邊孫大腳才跳了起來,「啊,我想起來了,那個丫頭不就是跟我說那些話的丫頭嗎?」


    馬有才瞪了她一眼,「就是天皇老子,這事已經過去了,你消停點,管好你兒子!」


    馬有才再次看了一眼馬得龍,卻是冷笑一下走進了屋子。


    先前他去大牢見喬捕頭的時候,喬捕頭便將一切和盤托出。


    這些日子他便在踅摸,他好好的兒子,怎麽會無緣的跑到別人家裏去做那齷齪之事,所以,便到處打聽,才知道原來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大兒子,早就學壞了,可這掩人耳目的卻是那二兒子,他有些難以置信。


    可還沒等他下定決心,今天一大早,家裏的人便大叫了起來,原來是那新婦胡青與二兒子搞到了一起。


    自家那婆娘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便將那新婦關了起來。


    可不知怎麽著,這事就傳出去了,裏長便知道了,說是這種yin盪之人不能留一定要浸了豬籠才行!


    可自古殲夫yin婦皆是一起受罰,更不要說自家那兒子還躺在炕上吭吭嘰嘰,那唯有舍了新婦保下兒子,畢竟,屁股後的肉再嗅,那也不能割扔了!


    塞了裏長銀子,抓走的便隻有新婦胡青了!


    隻不過,胡家來人,這麽一鬧一說,再加上先前打聽到的,馬有才想,也隻有放了胡青,這事才能了了!


    所以,在胡青說要一紙休書的時候,他便同意了!


    如今馬家終於清靜了,這一出鬧劇也落幕了!


    ……


    胡鐵漢一家子還沒等出了這前甸,就看到了胡鐵柱趕著馬車,車上張春枝胡紅杏手裏拿著鐵鍬鐵鎬鐵鏟子,瞧那架勢像是要去拚命一樣!


    隻是,胡小萌強忍心著笑意,這一出,怎麽那麽像某些警匪片中,總是出現在壞人都跑沒影了,才趕到的警察呢?


    「青丫頭,你有沒有怎麽樣?」胡鐵柱一臉關心的問道,不管這侄女拿不拿他當叔看,可他卻是沒扔了這侄女!


    胡青兩眼通紅,跪了下去,「二叔二嬸,以前青兒不懂事,都是青兒的錯,求你們原諒!」


    胡鐵柱與張春枝本就是那心軟的老實人,再看著這胡青那可憐的樣子,還能生什麽氣。


    張春枝忙下了車,「快起來,我們沒有生氣,哪有什麽原諒不原諒的,快快,上車,咱們回家!」


    胡鐵柱也點頭,「是啊,青丫頭,快點起來……」


    隨後胡鐵柱拿眼睛看了一下胡小萌,「小花,爹跟你娘還有你姐她們商量了一下,這錢,還是借給你大伯吧,這天也冷了,怎麽也不能沒個住的地方……」


    「嗯!」胡小萌點頭,她畢竟有一瞬間是想將銀子拿給胡鐵漢的,隻不過因著李氏又改了主意而以。


    李氏垂頭,她已經不知道要怎麽開口說話了。


    胡鐵柱便將手裏那一包銀子遞到了胡鐵漢的眼前,「大哥,我不管你是不是跟我斷絕關係,可是你是我大哥,就永遠都是,這銀子,你拿去將房子贖回來吧,眼看天冷了……」


    胡鐵漢也沒等他說完,便轉了臉,可是胡小萌卻看到,他的目光從胡紅杏臉上滑過,而且眼裏含著淚。


    胡紅杏下車,一瘸一拐的來到他的麵前,伸手拉上了胡鐵漢的胳膊,「你還在怪我嗎?怪我不聽你的話嗎?」


    胡鐵漢的身子僵了一下,本能的想將胡紅杏的手甩出去,可在看到她的瘸腿後,那甩出的動作便緩了下來。


    胡紅杏本就是水做的女人一樣,那眼淚嘩嘩的便流了下來。


    「大寶,那個時候別說讓姐嫁一個石子光,就是一個半死之人,姐也嫁了,他死了,姐的心也死了,人更死了,嫁與誰又有什麽分別……」


    胡小萌心道,哎喲,這大伯的小名還叫大寶啊,哈,真夠有意思的了,那老爹叫什麽,二寶?


    偷偷的拿眼睛瞄了一下老爹,得,老爹的雙眼通紅,難道,就胡青事件,這對積怨二十來年的姐弟、兄弟可以化幹戈為玉帛?


    這是不是就是賽翁失馬焉知非福?


    然後,很是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胡家大伯竟然抱住了胡紅杏,像一個孩子一樣,哇哇大哭起來,嘴裏嗚咽著,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小孩子生了許久的悶氣,終是得到舒緩一樣!


    當胡家大伯哭夠了,便伸手給了胡鐵柱一拳頭,「二寶,對不起,對不起……」


    「噗!」


    胡小萌差一點憋差了氣,還真叫二寶啊!


    再然後,自家的馬車上,便坐滿了人,大家歡歡喜喜的往家返。


    走到差路口的時候,胡鐵漢下了地,李氏道,「當家的,你幹啥去?」


    「你帶著孩子回家吧,我去把房契贖回來!」


    胡鐵漢的聲音都變的輕鬆起來了!


    隻不過,他卻是將手裏的那包銀子塞到了胡鐵柱的手裏,「馬家給了一筆銀子,老二,這錢本就是你們家的,你快些留著吧!」


    說完了話,胡鐵漢便向城裏走去。


    「大哥,你先慢走著,我將大嫂跟孩子送回家,便來追你,馬車怎麽也比腳走的快!」


    胡鐵柱眼裏臉上都是笑,他的樣子比胡鐵柱都要輕鬆!


    最後,大伯家的房子贖了回來,大娘更是拎了兩隻老母雞過來,她說,是給老爹補身子的!


    胡小萌笑笑,不管她來的晚還是來的早,總歸,這一舉動倒像是一家人了!


    ……


    胡青被休,很快傳遍了村子,而李氏也終是感覺到當日胡紅杏那種感覺了!


    可相對胡紅杏,村民們說是說,大多還是向著她,畢竟胡紅杏所吃的苦,所有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胡青呢,村民們說的難聽死了,可是這一李大平竟然沒有出來跟人家吵跟人家打,包括胡家另外幾個孩子,也都窩在家裏,能避就避!


    這眼看就到了年底了,家家戶戶忙著蒸包子、蒸饅頭、殺年豬,宰肥羊,而胡鐵柱家,每年這個時候倆口子都愁眉不展的,可是今年老胡家要殺豬了!


    臘月二十三過小年,胡小萌那養了近一年的豬,終於被放到了案板上。


    胡小四身穿一件兔毛小衣服,頭上什麽也沒有戴,凍的她小臉通紅,可也沒擋住她那顆火熱的心!


    忙前忙後,恨不得此時豬都下鍋……不不不,是恨不得此時肉都烀熟了!


    胡小萌瞧著她身上的兔毛小外套,撇撇嘴,心道,還真是便宜她了!


    這是一開春的時候胡小萌求著楊氏幫忙縫的,結果也沒看自己怎麽長啊,那小外套卻穿不上了,真真是便宜了一把胡小四,樂的她穿上就不脫下來了!


    手裏拿了大圍巾,兩步來到她身前,將圍巾套在了她的脖子上,「大半年都等了,這麽一會你卻等不得了?趕緊圍上別凍病了!」


    「嘿嘿……」胡小四傻笑,倒是聽話的將大圍巾圍到了脖子上。


    心道,她三姐就是能搗騰,瞧這圍巾,是用羊毛做的,真軟呼還很熱呼!


    那可不是,胡小萌織這圍巾可是廢了一翻功夫呢!


    不過,還是要感謝將四叔,他們家有一群羊,胡小萌跟將秋,在那群羊身上撥的!


    然後洗了曬,曬了洗,直到沒有了羊騷味後又求了楊嬸子給紡成了線,這才織成了圍巾!


    當然,胡小萌這圍巾可是織了好多條,一時間倒成了村裏少女們流行的東西了。


    「哦!」胡小五一聲歡呼,卻是那頭年豬被開了膛!


    院子裏包括胡陽胡明在幾四個孩子,個個眼巴巴的看著直咽口水,胡小萌一激動便道,「等著,我弄肉給你們吃!」


    「真的啊,三姐太棒了!」


    小四直拍手。


    胡小萌點她的鼻子,「小心吃成大胖子,將來嫁不出去!不過,你們去找一些杏條吧,要細的哦,越細越好,還要洗幹淨,所以你們幾個快去快回!」


    聲落娃們便不見了影子!


    胡小萌便起身來到案板旁,胡家大伯是幹活的好手,手下的刀子飛快,『唰唰唰唰』手起刀落,扒出內髒後的豬,便被大卸八塊了!


    胡小萌瞧了一眼大盆裏的那條豬沙肝(脾),心道,一會便把你烤了!


    「大伯,給我切一條肉吧!」


    胡鐵漢牽起嘴角便笑了,「三丫頭,這是饞了?」


    「是啊!」胡小萌倒是大方承認。


    胡鐵漢便在豬脖子那翻了翻,手裏的刀唰的切了下去,肥肉中間一點瘦,便被切了下來。


    「對對就是這塊!」胡小萌大讚,接了過來轉身找了一把小刀,放在案上開切。


    胡鐵漢道,「拿屋去讓你娘切,然後炒一下,又嫩又香!」


    胡小萌便笑,「我還有更好地吃法呢!」


    「怎麽吃?」胡鐵漢抬頭。


    「一會弄好了給你嚐嚐!」


    卻了心病的胡家大伯極願意說話,更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喜怒都掛在了臉上!


    很快一塊大肉變小肉,裝了滿滿一盤子,那邊胡小四幾個已經將拿了大把的杏條回來,胡小萌便端著盤子迎了上去。


    「來來來,把杏條給我……」胡小萌接過洗幹淨的杏條,開始往上穿肉,烤肉串嘛,不串上怎麽行!


    幾個娃忍著口水,看著她將一盤子肉穿到了杏條上,那大把的紅肉,惹得幾個娃眼睛都移不開了!


    「走,烤肉去!」


    胡小萌一聲吆喝,幾個娃跟著她的身後。


    院子裏支了個大鍋,胡小萌找了兩塊石頭,又扒了些火炭出來,便將穿好的肉串頂在石頭上烤了起來。


    轉眼間,濃濃的烤肉香便傳了出來,胡小萌別的沒聽到,就隻聽到咽口水的聲音了!


    撒了一把鹽,其它什麽調料都沒有放,小四小五人手一把肉串,轉身便跑了!


    可胡陽胡明卻沒在身後,胡小萌轉了圈,還以為跟小四小五吃去了呢。


    於是便準備吃了手裏這一把獨食,可卻被殲二拍了一把,「太不地道!都不會喊我一下嗎?」


    胡小萌就笑,「你那鼻子比大黑的還要靈,還用我喊?」


    剛遞了她一把,便看到胡陽胡明兩個站在遠處。


    都沒了嫌隙,又都是孩子,胡小萌怎麽也不至於做那損事,不給人家吃吧,更不要說手裏這一把可是帶著他們的份呢,於是便招了手,可胡陽轉跑了,那胡明最終沒抵過誘.惑來到了胡小萌的身邊。


    「呶,很香的,要不要嚐嚐?」


    胡明抬頭,「真的給我嗎?」


    殲二撇嘴,胡小萌踢了她一下對著胡明笑笑,「三姐給的,嚐嚐看好不好吃……」


    胡明小心意意的接了過去,直到肉串真正的握在了手裏,他的臉上才出現了一抹安心的笑。


    其實剛剛小四小五吃的時候,他就好饞,從來不知道肉還可以這麽吃,真香!


    胡小萌搖頭,「傻小子,我能拿這騙你玩嗎!」


    胡明小嘴塞的滿,都沒時間回她的話,隻是兩眼透著喜意的看著她傻樂著!


    「呶,這一把給你五哥,快去吧!」


    胡明抓過肉串,飛一般的跑了出去。


    「胡小花,你個作死的,你又豁豁了什麽!」


    突然一道聲音從天而降,嚇的胡小萌差一點將手裏的肉串給扔了!


    ps:寫到這裏好饞啊,明天我要吃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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