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很聰明,我在想什麽都知道;可是比我旁邊這個笨家夥機靈多了。”左麵的龍頭滑稽的眨著大眼,對著玉蓁蓁亮了亮尖銳的獠牙。


    “喂喂喂,說話要負責,你說誰笨!我還不是一直被你拖累!”右麵的龍頭立即反擊,語氣中似乎有著萬年不化的寒冰——這一點倒是讓玉蓁蓁無端想起了風花飛,右麵這個龍的性子或許和風花飛相似也說不定。


    不過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可是玉蓁蓁一路走來碰到的第一個會說話的妖獸——不,說不定是兩個,誰讓他有兩個頭。默大王隻說了雙頭龍懂的製造幻影,可是絲毫沒提過他還是會說話的,而且看那兩個龍頭不停的拌著嘴,似乎雙頭龍還是挺愛說話的妖獸。


    “誰願意這麽簡單就被暴露在一個討嫌的人麵前呢。”右麵的龍依舊是冰冷的語氣,不過這回矛頭總算是對準了玉蓁蓁。


    “冰冰我覺得你說得對,”左麵的龍也跟著開口道,後眼神上下打量著玉蓁蓁,滿是不屑的又道,“不過這個也太瘦了,都不夠塞牙縫兒的,就拿來先玩玩兒好了。”


    “別叫的那麽親,叫我冰大人,你這討厭的火!”右麵的便是冰龍,這會兒已經將不屑的眼神以及戰火重新燒回了自己的陣營。


    左麵的就是火龍了,一聽冰龍這麽說,也是挺大的火氣,“我們共用一個身子,我憑什麽叫你大人!”


    眼見著麵前這個脾性性格皆古怪又坑人的雙頭龍又要吵起來,玉蓁蓁才想主動進攻,卻不曾想,那冰龍卻先變卦,對火龍道,“好,既然我們同體,那就先把麵前這個人好好折磨一番,以泄你我兩個心頭之恨。”


    “同意!”火龍點頭的工夫,與冰龍一塊死死盯著玉蓁蓁,眼神中似乎迸發出一股奇異的色彩;玉蓁蓁強迫自己不要去看,可還是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很快迷失在一紅一藍兩種顏色的瞳孔裏……


    ***


    “都怪你這笨火,製造的破爛幻境,那麽容易就被破了!”冰龍的聲音中滿是隱怒。


    “你的也不怎麽樣吧,還被人鑽了空子!”火龍似乎總是占下風的那一個。


    “他不是人,他是仙靈,我能耐他何!”


    “那這人還不是普通人呢,你看她的回憶幻境,那些人、那些東西你見過啊?”


    玉蓁蓁大力的擁抱了淩波,同時,雙頭龍的幻境被完全破除,他的本體也顯現出來——冰與火雙龍依舊在不停的爭吵。默大王打玉葫蘆中迫不及待的鑽了出來,詫異的盯著淩波半天,害的淩波最後都有些恐懼,躲到了玉蓁蓁身後一個勁兒的說著“唔唔唔,大王是想喝魚湯了嗎,蓁蓁我好怕,唔唔唔……”


    “你一個勁兒的唔唔唔個沒完了是不是!別在那充分展現你的個人風格了好不好,現在是在戰鬥!”默大王白了淩波一眼,之後卻忽的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上下盯著淩波看了半天,才道,“你怎麽在這裏!”


    “唔唔唔,因為蓁蓁有危險……”淩波還是閃閃爍爍的,看起來對默大王頗為敬畏。


    同樣恍然大悟的神情再度出現在玉蓁蓁臉上,她默契與默大王對視之後,望著淩波,微微揚了嘴角道,“淩波,你過的還好嗎?”


    淩波有些莫名的回望玉蓁蓁,不知該做什麽表情才好。不過這時候冰火兩龍總算是吵完了架,準備再度暫時聯手一致對外,便由話最多的火龍開了口,對著玉蓁蓁幽幽道,“好了,這次我們兄弟是絕對不會手軟了!”


    火龍話音才落,便頭一揚,打口中噴出溫度極高的烈焰來;而與此同時,一旁的冰龍也張開血盆大口,噴出一道極強極快的冰柱。這兩種本該相克的屬性,如今碰在一起,居然對彼此都沒有任何影響,而且相互融合的向著玉蓁蓁與淩波這方急速而來。


    玉蓁蓁與淩波同時運起體內靈氣,烈焰以火牆應對,冰柱以冰牆應對;同時兩人打牆的一旁繼續施法,火箭與冰槍同時從瓊陽劍與冰翼劍中射出,目標直對持續噴射火焰以及冰柱的雙頭龍那兩張血盆大口。玉蓁蓁與淩波法術的速度是絕對要高於雙頭龍的,畢竟雙頭龍隻不過是中級妖獸,而玉蓁蓁與淩波的修為在逍遙派卻屬於高等級的了。所以法術幾乎全中,雙頭龍的法術當即暫停,玉蓁蓁與淩波收回冰火雙牆,望著對麵本來趾高氣揚、如今如喪家之犬、不停後退的雙頭龍,總算是鬆了口氣。


    “你,你你,遇到你真是倒黴,都是你,你你連累了我!”感覺到體內兩種人類的靈力在動亂,冰龍連說話都連不起來了,身子也是搖搖晃晃的。


    火龍這方似乎受創更重,因為第一個成為碎片並消失的就是火龍這方的頭,所以幾乎是連遺言都沒留下。冰龍見狀,微微搖搖頭,口中喃喃道,“原來自己一個的時候,還還還有些無聊……”話音未落,也跟著化為飛灰,直接消失在玉蓁蓁麵前。


    雙頭龍算是成功鏟除了,淩波高興的跳了起來,執著玉蓁蓁的雙手,孩童一般的天真的呲著小牙道,“蓁蓁,我們贏了,我們打敗他們了!我們雖然不是共用一個身體,可是我們好有默契的!唔唔唔,簡直太開心了!”


    整個琉璃島都在變化,逐漸的化為一處平地,四周很快的長起了參天大樹,地麵上開始有花花草草,就連空中的陽光都不再那麽火熱,而變得如春日一般溫和起來。淩波蹦蹦跳跳的拉著玉蓁蓁的手在樹林裏穿梭,而玉蓁蓁一路無語,就那麽定定的望著淩波活躍的身影,聽著他那些童言稚語。小路很快到了出口,又是一條小河,河上架著一座橋,橋頭立著木板,板上書:恭喜已通過中級妖獸區,過橋進入高級妖獸區,請考慮自己的能力後選擇是否過橋。


    “蓁蓁,到了呢,你看你看,”淩波鬆開一直緊緊握著玉蓁蓁的手,蹦跳著到了木板旁,呲著小牙指著其道,“唔唔唔,後麵的路,一定要小心了。”


    “是啊。”玉蓁蓁不舍的望著淩波,即使明知道淩波隻是個幻影,可是即將分別,她還是那麽舍不得。這個淩波,才是經常出現在她夢裏、使得她念念不忘的那個;而逍遙派那個淩波,卻隻是讓她覺得有些恐懼。


    “蓁蓁!”淩波忽的跑上前來抱住玉蓁蓁,順勢雙腿攀了上來,樹袋熊一般,用臉頰蹭了半天才依依不舍道,“唔唔唔,我會想你的。”


    “淩波,現在的你,是我最最想念的那個淩波。淩波,我希望你一切都好,希望你真正的能和三文在一起好好過活。”


    玉蓁蓁這幾句話出口,淩波的表情卻忽的變得很複雜,他搖搖頭,對著玉蓁蓁含淚擺手,後與雙頭龍一般,很快化為飛灰,消失在玉蓁蓁眼前。玉蓁蓁呆呆站在原地半天,一絲都動不得;半晌,她才開了口,對默大王道,“大王,你看雲公子將淩波幻化在我身邊作為助力,是否有他的用意?”


    “一定有,”默大王的聲音中充滿篤定,“孤之前便懷疑逍遙派這個淩波是假的,如今看來,最大又不得不讓你相信的證據,玉蓁蓁,你發現了嗎?”


    玉蓁蓁眉頭緊鎖,頷首道,“一個人,就算性格再改變,他的習慣也不會變。淩波說話的那個語氣詞,是這個淩波一直沒有的。”


    “看來這就是異獸之主要向我們傳達的了,”默大王思忖著,又道,“可是為何他不直接對我們說呢?還有,如果他發現了異狀,為何一直不做任何改變呢?”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被監視,不能對我們說。”玉蓁蓁摸著下巴,腦海中飄過很多種可能性,但惟有這一種,是可以說得過去的。


    “他是異獸之主,誰能監視他!”默大王白了玉蓁蓁一眼,這個理由在他這裏一點都不充分,也很難會讓他覺得成立。異獸是立於一切獸族之外、或者說,他們的能力甚至要超越神獸,他們的種族又向來那麽神秘,所以在默大王看來,異獸之主無異於神一般的存在,誰又能威脅一個神。


    可玉蓁蓁對此卻並不苟同,繼續著自己的想法道,“在這世上,唯有一人能夠讓雲公子言聽計從,就是曾經出現在這裏的方姑娘。即是說,如果方姑娘不是幕後黑手的話,便是幕後黑手以方姑娘來威脅雲公子。可是這幕後黑手是誰,做這些又是為了什麽呢……等等!”玉蓁蓁眼睛驀地瞪得老大,心幾乎都跳到了嗓子眼兒,“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即是說,神州大地的和平隻是虛幻的,實際上正在暗波洶湧,隨時會發生血戰!”


    “你口中的那個方姑娘,可是要妖族的天狼星,那是狂戰之星,發起狂來,九隻神獸加一個異獸之主都抵擋不住,你說說,誰能控製住她?”默大王白了玉蓁蓁一眼,雖也覺得事有蹊蹺,但是玉蓁蓁的想法的確太杞人憂天和偏激了,他左右搖搖尾巴,後道,“你我也不必太過思慮過多,待出了這幻境,找異獸之主問問就是了。”


    ***


    雲宿雖說最疼愛的就是雲朵,但在這競技一事上的確是公平的,並沒有因為他與雲朵的特殊關係而放水,所以雲朵出來的雖比玉蓁蓁早,但也是渾身狼狽。不過盡管如此,她還是沒有一分休息的一直照顧玉蓁蓁與默大王到入夜,與他們共同用膳過後,才在玉蓁蓁的再三勸阻下回了房去休息。


    玉蓁蓁好歹體內有白虎之魄,雖在幻境中受了重創,不過恢複的倒是很快;雲朵離開的時候,她的精神頭看著要比雲朵都強太多了。簡單收拾了碗筷過後,默大王竟是一直沒有回小窩的意思,就那麽定定望著玉蓁蓁。玉蓁蓁放下手裏的活計,後笑笑對默大王道,“大王,怎麽了?”


    “別想拋下我自己去找異獸之主。”雖說並不精通讀心術,但默大王就好像能看穿玉蓁蓁的心思一般。


    玉蓁蓁無奈揚了揚嘴角,後搖頭道,“我的身子已經無礙,可大王你畢竟在幻境中幾度受傷,還是好生歇著吧。雲公子既然在幻境中都引淩波出來助我,就一定不會存了什麽害我的心思。”


    “那家夥反反複複的,信不過。”默大王還是不放心,非要跟著玉蓁蓁不可。


    玉蓁蓁歎了口氣,上前幫默大王捋了捋絨毛,將它們全數舒展後,又耐心對其道,“好吧,既然大王你堅持,我便帶你一塊去便是。隻不過雲公子所住畢竟在逍遙派前殿,大王的言行舉止還是要注意些的好。”


    “孤才不與他一般見識。”默大王小兔牙一呲,好歹說服了玉蓁蓁帶自己一道,他的心也算安份了些。


    隻不過玉蓁蓁與默大王才要整裝待發的工夫,門卻適時的響了起來。玉蓁蓁有些疑惑的與默大王對視,走到門口的時候,低低問了聲“是誰”,可奇怪的是並沒有人答應;玉蓁蓁將耳朵貼在門縫的工夫,默大王的聲音已經在背後響起,帶著幾分驚詫與不滿,“好歹你也是王,又有妻有女的,這樣深夜闖入女子閨閣,不太合適吧?”


    玉蓁蓁聞言,訝異的回過頭,眼睜睜的看著雲宿就安然坐在她剛剛與雲朵用膳的鼓凳上,手持茶杯,一臉悠閑自得的樣子,回著默大王的話說,“默種族的大王呦,我可是敲了門的,怎麽算闖入呢。萬一我出了聲,被其他有心人聽去,拿出去加以謠傳,恐怕不止是我,就連玉蓁蓁也要為謠言所累了。”


    “你……”默大王為雲宿這番說法毫無還口之力,隻能恨恨的盯著他看。這雲宿不待玉蓁蓁去尋他,竟然親自送上門來,看來還當真是有要事。念及再三,默大王才沒有開口,隻望著漸漸走過來的玉蓁蓁,看她恭敬的拱了手,開口道,“給雲公子請安,雲公子深夜到訪,不知有何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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