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別,”玉蓁蓁搖搖頭,後拉了拉淩皓傑的手,手腕上觸目驚心的紅還是讓她心中一顫。後她重重的吸了口氣,抬起頭望著淩皓傑的雙眼道,“我們一開始已經想到有今天了,不是麽?如果二師兄真的這麽重視蓁蓁的話……那麽蓁蓁保證,一定會死在二師兄之後,一定不會讓二師兄嚐到失去蓁蓁之苦……可好?”


    淩皓傑咬了咬牙,後用力的點頭,磨牙的聲音就連雲朵都聽得真切。不過不管怎麽說,這個問題總算是談妥了,四人既然都再度準備好,雲朵便也收回了隱結界;五人再度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開始了第二輪的攻擊。


    既然雲朵的雷火神咒與玉蓁蓁的朱雀之火都沒有太大的效果,五人便都使出渾身解數,將本係所熟悉的最高法術皆用了出來;一時間,地動山搖,天空中烏雲滾滾,四處驚雷;半空中,水火交融……幾重力量聯合到了一起,目標皆隻對著那張口嚎叫的蠱雕。一聲一聲的寶珀聲入耳,幾乎振聾發聵;五人的眼前被一陣陣的煙霧迷茫著,用了大部分的靈氣合力打出這一擊,都心驚膽戰的禦劍等著最後的結果。


    誰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場轟鳴聲過後,竟是更大的轟鳴之聲;或者說,是蠱雕憤怒的嚎叫聲,這次徹底擺脫了嬰兒哭聲一說,那聲音聽到人耳中,簡直讓人不寒而栗,就那麽戰栗在原地,半天都動彈不得。


    待所有人清醒之後,蠱雕已經完整無傷的從塵埃中出現,那麽突然;然後毫無預兆的直接對著雲朵而去。雲朵本來靈氣就一直在輸出,這會兒竟完全反應不過來;甚至看著蠱雕張著血盆大口對著自己而來,一下都沒有反應,隻是那麽怔怔的,就被蠱雕嗷嗚一口,扣入口中。


    這件事情發生的太快太突然。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但等反應過來之時,氣氛便已經到了緊張與恐懼的巔峰。玉蓁蓁捂住頭,失控的不停哀叫著,她已經不止一次的看到重視的朋友、親人在麵前被殺掉。她也曾再三告誡自己,一定奧變強,變得更強,這樣才能保護周圍的人,保護整個神州大地。可是沒有用。他們還是一個接一個的從自己身邊消失,自己始終是無能為力的那一個。


    玉蓁蓁,你真是蠢笨如豬,虧得你是什麽純火靈體,號稱支撐神州大地未來的五靈之一;虧得你是什麽白虎之魂、朱雀之火,就算你現在是天王老子,雲朵也已經成了蠱雕的腹中之食。雲朵這一行是為了救她爹娘和整個遠古雷氏的,她甚至還沒見到她爹娘最後一麵,就在這裏結束了。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玉蓁蓁,因為你太弱了!你能做到的隻是在一旁看著,你根本什麽忙都幫不上!


    “啊——啊啊啊——”玉蓁蓁痛苦的抱著頭,心如刀割的同時,腦袋裏麵好像有千萬根針在狠狠的刺著,讓她痛不欲生;看到這樣的情景,淩皓傑早就忘記了危險,忘記了雲朵已經被蠱雕吞下,他能看到的隻有,蠱雕已經向著玉蓁蓁的所在揮舞著巨大的翅膀飛了來!


    “蓁蓁。危險——”本能的,淩皓傑一把推開了還在發狂狀態的玉蓁蓁,自己的玄華劍卻被蠱雕一把叼住,後用力往上一揚;而淩皓傑本身也失去了平衡。身體被甩到了半空中,在玉蓁蓁才反應過來的工夫,已經被蠱雕再度張開大口,直接咽到肚裏。


    “二——”師兄兩個字卡在嗓子眼兒裏,如今好像連呼喚出來的力氣都被抽了去,玉蓁蓁呆呆的禦劍立在一旁。嘴巴張閉了幾次,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或許是從前沒說過的那些話,或許是從前說過的那些話。


    “如果二師兄真的這麽重視蓁蓁的話……那麽蓁蓁保證,一定會死在二師兄之後,一定不會讓二師兄嚐到失去蓁蓁之苦……可好?”


    原來失去淩皓傑,竟是這樣難以言明的滋味,這樣難以表達的痛苦。這一刻,玉蓁蓁並沒有如淩波魂飛魄散之時那般失態,那般的痛哭流涕,希望換的淩波回來;她反而愈發的冷靜,冷靜的好像已經摒除了自己一切的情感,眼中唯有除掉蠱雕,殺掉這個從前雖然沒關係,但此刻卻擁有了深仇大恨的仇人。


    “二師兄,等等我,怎麽也要殺了這家夥,蓁蓁才能來陪你——”這是玉蓁蓁白虎化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蠱雕可沒什麽心思在那邊等著,對他來說,吃人是人生唯一的樂趣;而如今已經兩個人下肚,麵前還有三個人,他也不可能就止於此,而是迅速向著他左側的苑博而去。


    “玉蓁蓁,煙霧球!我們等不到蠱雕腹背受敵的一刻了!”因為如今腹背受敵的,可是他們這一行人;冥赤才這麽喊出聲,就發現自己犯了多麽大的一個錯誤。玉蓁蓁就算再理性,可如今與她天人相隔的可是淩皓傑,她最心愛的男子。他還記得淩波魂飛魄散時候,玉蓁蓁是如何的失態;而如今,眼見著玉蓁蓁一點點的白虎化,額頭上的朱雀印記卻始終沒有消退,冥赤便知道要玉蓁蓁聽他的話,如今來講是不可能了。


    曾經閑聽有幸見過玉蓁蓁白虎化的人講過,玉蓁蓁有數的幾次白虎化,都是因為受到了極大的刺激與痛苦——比如說淩波的墜崖犧牲,程思蕪的代她而死,再加上這一次雲朵和淩皓傑的雙雙離去,對玉蓁蓁確實是個極大的刺激。白虎化的玉蓁蓁似乎因為憤怒和痛苦而失去了本來的意識,她潔白如雪的前爪驀地緊緊抓地,弓著身子對半空中與她身形差不多的蠱雕憤怒的低吼,好像下一瞬間就要彈上去以利爪與尖銳的牙齒將蠱雕咬個稀巴爛後再撕碎成千萬塊;不過蠱雕也不是吃素的,南山神他不怕,聖獸朱雀一族他亦不怕,他是從上古時代就存下來的神獸,這世上並無任何他懼怕的事物;所以盡管玉蓁蓁白虎化之後,身上有了聖獸的氣息,並且朱雀之火依舊運用自如,可這些並沒有給蠱雕造成一絲一毫的威脅。反而對於玉蓁蓁的憤怒,他回以更大的嚎叫聲。


    地動山搖不過如此。但好歹算是救了苑博一條命。因為玉蓁蓁忽然的白虎化,讓蠱雕將所有注意力轉移到了玉蓁蓁身上,反而忽略了一旁的苑博,苑博心有餘悸的同時。見到玉蓁蓁竟白虎化了;想到從前每一次的逢凶化吉,這下心裏也算是落半了。


    冥赤卻從來沒有如苑博這般總是把事情想的太美好,他幾乎一動不動的盯著白虎化的玉蓁蓁與半空中蠱雕的敏捷動作,搖頭對一旁苑博道,“仔細觀察蠱雕的行動。我們要幫助玉蓁蓁!”


    “玉師妹身上同時有兩種聖獸之力,怎麽會打不過蠱雕呢?”苑博實在不明白冥赤有什麽好擔心的,後念起他從前是天上的仙人,沒見識過玉蓁蓁的能力,後又道,“白虎化的玉師妹,可以同時對付一個團的異獸軍團,外加他們的頭兒,一隻名副其實的異獸,七尾狐。”


    “區區異獸的能力。怎麽能和這些上古時代就存在的神獸相比?”冥赤直接打飛了苑博所有的自信,並且重新將他拉回恐懼之中,“雖說玉蓁蓁如今是白虎化,身上憑借有著上任白虎的一絲魂魄,所以聖獸那種獨特的讓萬物俯仰的氣息都被她散發出來,可你別忘了,隻是一點點的白虎之魂和朱雀之火而已,她的本質還是個凡人,並不是真正的成為了聖獸。況且就算如今聖獸在此,也不一定是這個蠱雕的對手。如今唯獨剩下我們三人。就期盼著玉蓁蓁能多脫一會兒時間,好讓你我兩個可以全身心的投入戰鬥並且不被打斷吧。”


    冥赤說著,雙眉幾乎蹙到一塊兒去,中間擰成了個大疙瘩。後苑博膽戰心驚的點頭。隨著冥赤一道飛上半空,趁著玉蓁蓁和蠱雕激烈鬥爭著的間隙,禦起他的流光劍,與蠱雕保持了安全距離的同時,雙手持咒,一道風卷塵生便打了出去;而冥赤則在另一側。雙手持咒,打出了一道水係的風雪冰天。這颶風夾雜著寒冰便向著蠱雕的所在迅速移了去,而白虎化的玉蓁蓁也同時高高揚著前爪,登時,與她同高的火焰驀地迸發出來,有生命一般的變成十條火龍,對著蠱雕的所在就糾纏了去。


    蠱雕如今一麵翅膀被這朱雀之火燒著,他本不在意,以為這和之前的並無兩樣,還想攻擊;可忽然發現,自己的翅膀整個被大火包圍,痛的他直接從半空摔倒了地上;而另一側翅膀上,纏繞著一股股的塵土,而塵土之中掩護著的,是尖銳的冰箭。被冰箭直接穿透的另一側翅膀所受的痛苦並不比朱雀之火差,蠱雕幾乎再揮舞不動翅膀,就那麽從半空中直直的落在地上,嘭的一聲過後,地麵上揚起一陣陣的塵土,霧霾一般的飛上了天空,讓冥赤和苑博半天看不到前麵一尺開外的東西。


    白虎化的玉蓁蓁卻並沒有打算放過蠱雕,她的雙眼即使在這漫天的塵土之中,依舊犀利明亮,很快便尋到了蠱雕摔下的位置,驀地一下跳上了他的身子,鋒利的前爪在蠱雕的脖頸上就是用力一劃——開始有大量的鮮血噴了出來,白虎化的玉蓁蓁一身潔白的皮毛,如今都染成了血紅色,粘稠著一股腥呼呼的味道。她卻好像聞不到一般,如今隻一心想讓蠱雕死在這裏,她不會讓雲朵和淩皓傑白白死去的。


    隻是白虎化的玉蓁蓁千算萬算,沒算到蠱雕竟是這樣命大;血已經流了那麽多,自己也給他身上不知開了多少個洞,可蠱雕竟是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對已經看到白森森骨頭的翅膀如同一雙靈活有力的手,一下便將白虎化的玉蓁蓁推出老遠;而且在玉蓁蓁始料未及的工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忽閃到了玉蓁蓁跟前,張開巨大的喙,對著白虎化的玉蓁蓁心口處就是一口。


    這是撕心裂肺的疼痛,白虎化的玉蓁蓁當時便僵在了那裏,空餘些出的氣兒,卻幾乎沒有進氣兒了。


    這一次,連向來心如止水的冥赤都驚呆了。剛剛白虎化的玉蓁蓁將蠱雕壓在身下,以鋒利的虎牙將蠱雕身上咬的幾乎體無完膚時,他還以為蠱雕這次完蛋了;可沒想到的是,這上古神獸的生命力竟然這麽頑強,還是拚死製住了玉蓁蓁,並且隻以一擊,便將白虎化的玉蓁蓁徹底打敗。


    如今玉蓁蓁氣若懸絲的倒在蠱雕身下,換做蠱雕一下一下的啄著她奄奄一息的白虎身體。這個時候她總歸也恢複了些意識,隻是再想動起來,渾身痛的卻一點力氣都沒有;眼前的蠱雕身影也愈發模糊,她覺得特別勞累,好想閉著眼睛休息一會兒;意識愈發的離開軀體的工夫,冥赤的聲音卻由遠及近的傳了來,語氣中帶著從前從未有過的焦急,“玉蓁蓁,快起來,不然你就真的被蠱雕吃掉了!”


    對不起,我太累了,起不來了。玉蓁蓁想說這些話,卻是連說這些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所以嘴巴隻是張了張,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意識的逐漸遠離,玉蓁蓁的白虎化很快消失了,巨大的白虎身體重新恢複成她人類的軀體;隻不過因為蠱雕的破壞,如今玉蓁蓁渾身浴血,模樣狼狽至極;雙眼閉著,眉頭卻緊蹙,可見是受了極大的痛楚。冥赤見蠱雕發現了玉蓁蓁的人類真身,想要一口吞下時,他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禦起冰翼劍的同時,雙手幻化兩把巨大的冰劍,對著蠱雕便直直的衝了過去。


    苑博甚至沒來得及上前幫忙,冥赤便已經像是離弦的箭一般飛衝了出去;隻不過那兩把幻化的冰劍雖是對著蠱雕而去,在蠱雕身上卻猶如木棍一般,輕易的就折碎了,甚至沒有絲毫的傷到蠱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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