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應粼答應好,後恭敬拱手離去,幻錦倒是有些羨慕的望著應粼的背影——就算他懂得調配丹藥,甚至比鳳翎還出色,可是喝了那麽多酒,神智卻依舊這般清醒,應粼的確是個值得信任與值得依靠的人。幻錦這樣想著,又回頭望了望風花飛,多希望有朝一日風花飛也能心甘情願的如應粼那般關懷自己。


    念及此,幻錦默默歎了口氣,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龐。可能因為今兒個開心,著實多喝了幾杯,這會兒雖服用了應粼的藥丸,可依舊有些頭暈腦脹的。她又伸出雙臂,對著風花飛道,“花飛,我累了,抱我回去……”其實說到這裏的時候,風花飛便已經聽令上前,準備將幻錦橫抱起;可幻錦心中卻還有著小女生的幻想,她也想試著像其他女子一樣撒撒嬌,便接著說了句,“好不好?”


    這一句“好不好”加的,讓隻能夠聽從命令的風花飛登時停在了原地。傀儡丸服用之後,隻能夠服從主人的命令;而幻錦的這句“好不好”,實際上並沒有給出明確的口令,所以風花飛停在了那裏,不動,也不說話,隻是豎著耳朵,等著幻錦確實的命令。


    幻錦多少有些心灰意冷,她總覺得就像是自己給自己一個大嘴巴一樣,自取其辱。臉色羞紅到了脖子根兒的工夫,她微微大了聲音,對著風花飛道,“抱我回去!”


    風花飛得令後,將幻錦橫抱而起,後機械的邁動著步子往回走;幻錦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跟著風花飛的腳步頻率一下一下的顫動著,她抬起頭,看到的是風花飛堅毅的下巴和冰冷的表情;她閉上眼,將頭老老實實的貼在風花飛的胸口上,聽著他心髒強有力的跳動聲,方才風花飛是真的在自己身邊,方才覺得真正的安心。


    “花飛,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的這樣抱著我,留在我身邊。花飛,我許你天下,而我想要的,始終隻有留在你身邊。”


    ***


    玉蓁蓁與冥赤、默大王在雷風的隱術結界之下,雲宿在瑾辰的隱術結界之下,因為同在隱術結界之中,雖然是彼此不同的隱術效果,但是卻是可以看到彼此的。一行人就這麽向著宮離府邸出發,因為有了隱術的庇護,倒是沒有東躲西藏的,而是加快了腳步迅速往過趕。這一路都平靜的很,一直到宮離的府門外,都是寂靜無比,隻有偶爾傳來的蟲鳴之聲;雲宿抬頭望著門口兩個巨大的紅燈籠,後對著餘下諸人道,“人們應該已經散去一陣子了,而且這麽大的酒味,想必裏頭的人也一定是喝的酩酊大醉。現在正是手背最鬆懈的時候,我們快些進去吧。”


    雲宿的話得到了眾人的一致首肯,於是便禦劍的禦劍,踏祥雲的踏祥雲,各自使出了自家本事越過這座高牆。進入宮離府之後,幾人幾乎沒有任何耽擱,便在雲宿的帶領下一路往幻錦的臥房方向而去——雲宿和幻錦也算是老相識了,畢竟幻錦曾經是雲宿名義上的未婚妻,而宮離又是四長老中輩分最高、位分最重的,所以在宮離府中,雲宿倒是熟悉的很,想找什麽,立刻就能知道方向,給眾人剩下了很多時間。


    宮離府邸十分豪華,是五進的院子。小道和甬路也與鳳翎府的七扭八轉不同,幾乎都是白石子鋪的直路,各個院落之間都坐落著或垂花門或月亮門,那門都別出心裁,上麵垂著一些攀附的植物,盡管沒有開花,卻帶著一股清新的氣息,讓人嗅了之後,心情都覺得大好。


    路線清晰,幻錦所在的院落就位於花園的正右方,經過的小路兩旁都種著五彩斑斕的花,而甬道上的石子也改成了各種顏色的,看著便覺得活潑。雲宿帶著餘下的人一直沿著小路直接進了幻錦所入住的院子,通過一麵雕百鳥朝鳳的影壁之後,就算是離得比較遠,玉蓁蓁都嗅到了一股奇香迎麵撲來。


    冥赤似乎有些對這種香味過敏,捂著鼻子輕輕咳嗽了幾聲。雲宿見了,便回頭解釋道,“幻錦從小便偏愛製香,這些都是她的心肝寶貝。”


    這些,雲宿指的是院子裏各種地方種植著幾乎滿滿的花朵;這裏不像是一處院落,更像是花的海洋;而幻錦所居住的主房、以及東西廂房,還有最靠門邊的仆人房,看起來倒像是有些多餘了。


    “走吧。”冥赤催促著,完全不顧瑾辰那不屑的眼神。


    雲宿對著瑾辰示意了下不要失禮,瑾辰便收回目光,隻是老實的跟著雲宿;雷風無奈的搖搖頭,跟在所有人身後,繼續往前走。幻錦的臥房就是主房最左麵一間,其實就算雲宿不在,憑借著那濃烈的酒味,玉蓁蓁幾個也能尋到。隻不過在幻錦的房門前,所有人卻都停住了腳步,將目光放在了玉蓁蓁身上。


    玉蓁蓁這才意識到,即使找到風花飛重要,但幻錦畢竟是女子,這裏還是她的臥房,其他幾個人就這麽闖進去總也不合適,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她拱手,對著餘下諸人道,“那便讓我先去探探路,幾位在此稍後。”


    “等等!”冥赤喊了停,對上玉蓁蓁有些不解的目光時,又對雷風道,“你跟著進去吧。”


    “我?”雷風不可置信的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後哭笑不得道,“上仙,我的隱術結界是可以照顧到屋內的,我在這裏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是啊上仙,”玉蓁蓁也開口道,她自然知道雷風在擔心的是什麽,“我不過先去觀察一下形勢而已,如果……幻錦睡了,我再出來告訴你們。”


    冥赤望著黑漆漆的天,又看了看玉蓁蓁,後抱著膀子不說話,不過也算是默認了玉蓁蓁的提議。玉蓁蓁深吸一口氣,後以最輕的動作向前推了推門;果不其然,門一下便開了,她借著自己身體瘦弱的關係,隻開了一個小縫便鑽了進去,將幾個大男人留在了外麵等消息。


    屋子裏也是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到。玉蓁蓁想了想,反正自己在隱術結界內,做什麽幻錦都看不到;而且幻錦那均勻的呼吸聲就在耳畔,她也著實沒什麽可怕的。手掌上燃出一片火紅的火苗之後,玉蓁蓁再四下望著,這才發現,風花飛就那麽默默的單膝跪在床邊,右手放在了床上。而幻錦則緊緊抓著風花飛的右手,即使是睡夢之中也沒有鬆開半分,好像生怕醒來之後再見不到他一樣。


    “這可麻煩了,”默大王蹲在玉蓁蓁肩膀上,看著麵前這一幕,語氣中滿是鬱悶,“她要是一直不鬆手,我們也不能弄醒她逼她鬆手啊。”


    “大王,你覺得我和幻錦的靈力比起來,誰的高?”玉蓁蓁不回答默大王的問題,倒是拋出了一個新問題。


    “啊?”默大王一下沒反應過來,不過好歹和玉蓁蓁合作了這麽久的時間,他倒是也能夠明白幾分玉蓁蓁的思想了,“你是準備以催眠術讓她進入更深度的睡眠,再上前去鬆開她的手?”


    “不錯,”玉蓁蓁點頭,接著道,“即使她的靈力比我高,但隻要不是高出太多,我們的催眠術還是有一定時間的功效。我隻要趁著這個時間鬆開她的手,帶走大師兄就好了。”


    “這家夥是個異獸,活了千十來年,和之前那個伯庸可不一樣。”默大王思索著,可是光憑看、光憑想,也無法判斷,“要不我們還是出去問問他們?”


    “不要麻煩他們了,應該可行。”玉蓁蓁搖頭,總覺得心頭有一陣陣的不詳之感掠過,好像時間拖得越久,危險就越大一般,“大王,實施催眠術吧,我動作會盡快。”


    默大王見玉蓁蓁堅持,便也沒有再說什麽;畢竟這麽久下來,玉蓁蓁一直心思縝密,她既然做了這樣的決定,就一定經過了她自己的周密計算。默大王開口吟唱催眠曲的工夫,玉蓁蓁已經到了床前,但見幻錦的鼾聲已經變得更大,頭也向一側歪了去,玉蓁蓁知道這是中了催眠術的證明,便抓緊時間直接上手,用力掰開幻錦的手指,一根、兩根……


    忽然,幻錦的眉頭鎖了起來,似乎感覺到了什麽。而默大王的催眠曲也已經吟唱完畢,見幻錦不停的在做著掙紮,便對玉蓁蓁道,“行嗎?不行的話就放棄,她似乎就要醒了!”


    “大王,從空間運出一件類似人手臂粗的東西出來,快!”玉蓁蓁這樣說著的工夫,已經將幻錦的一隻手拿開。


    默大王急的出了一頭汗,這個節骨眼兒上,讓他一下子拿出和人的手臂一樣粗的東西,他一時也的確想不到;可眼見著幻錦的掙紮越來越大,似乎就要掙脫催眠術的禁錮;而玉蓁蓁這邊已經在掰開幻錦的最後一根手指——默大王急中生智,還真是從空間讓小元神找到了可以代替人手臂的東西。


    抓住了那樣東西之後,幻錦很快便不再掙紮,眉頭也不再蹙起,而是變成一副安心的樣子,再度進入了深度睡眠。玉蓁蓁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根人手臂一樣粗的蓮藕,幹張半天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唯有對著默大王豎了大拇指——牛,真的是牛!


    “孤有什麽辦法,你要的那麽急。”默大王翻了個白眼,真是看夠玉蓁蓁這樣胡來了。


    “不管怎麽說,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剩下的,”玉蓁蓁抬頭望了望風花飛,對默大王道,“就是大師兄了。走吧,我們出去找上仙他們。”


    ***


    “怎麽去了那麽久?”出來的工夫,冥赤直接劈頭蓋臉的就這麽問了一句。


    默大王的尾巴向著玉蓁蓁的方向指了指,一副“你問她這個始作俑者啊”的樣子;玉蓁蓁不好意思的笑笑,後道,“有點小問題,不過都已經解決了。現在我們可以進去了。”


    “聽著,我們一進去,雷風,你立即將風花飛先收入你的隱術結界中,”冥赤也沒有為難玉蓁蓁,直接對著餘下幾人道,“然後我們再將傀儡丸解藥給風花飛服下,因為我們現在誰也不知道服下之後會有什麽表現,所以,不能隨便放他進入默大王的空間,必須讓我們先帶著,一直到他清醒為止。”


    “好。”雷風簡單回答,後頷首同意。


    “我想……離開異獸族之前,將我的霜月洞天取回來。”雲宿忽然開了口,麵色上多帶著幾分尷尬。畢竟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卻還拖拖拉拉的,總也不好,“不如你們救了風花飛之後,便先行離開,我與瑾辰取了霜月洞天後,再行離開,估計不會耽誤很長時間。”


    冥赤再度將不太信任的眼神拋給雲宿,那眼神對雲宿沒什麽殺傷力,卻讓瑾辰感覺到了羞辱。他立即上前,絲毫不懼怕的對著冥赤道,“怎麽,你還是不相信我們?”


    “哼。”冥赤沒有說話,隻是冷哼了一聲,但是態度倒是足夠明顯了。


    雲宿歎了口氣,示意瑾辰不要再說了,之後對冥赤與玉蓁蓁道,“若你們先回到妖族,切記千萬小心,注意身邊的每一個人。因為就在我被關的時候,應粼曾經親口對我說,他還有一個王牌,代號為暗,就安排在你們身邊。”


    “代號為暗……”冥赤重複著這句話,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雲宿,又道,“你還知道什麽?他可還對你說了什麽喝這個暗有關的事情?”


    關於這個暗,玉蓁蓁也聽得很仔細。雲宿卻搖搖頭,回答道,“沒有了,他隻說了這些。應粼是一個做事很謹慎的人,這個暗既然潛伏了這麽久都沒被查出來,他怎麽會輕易告訴我。”


    “好了好了,事分輕重緩急,我們還是先把風花飛帶出來吧。”雷風說著,指了指屋內。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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