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讓應粼做長老?和……和我們齊名?”鳳翎聽了,也是心中一激靈。之前他的確對應粼有過提防,不過比起應粼來,他更提防的人是闌易,因為怎麽看,應粼都是唯闌易馬首是瞻的,而且應粼費了那麽大的勁兒,就為了複活闌易,還費盡心思的給闌易找合適的身子。如今,闌易已死,鳳翎本來以為自己應該放心了,可是,應粼怎麽會突然顯現出這樣大的野心呢?


    應粼給鳳翎的第一感覺就是,隨和,謙卑。這樣的人,理應不會有這般野心勃勃的意願。守澈見鳳翎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又加重語氣道,“不然呢,你以為我平白無故的來找老弟你做什麽?我知道老弟你向來隻愛獨來獨往,不摻合政事。可是這一次,鳳翎老弟,咱們兩個可真得聯手對付應粼了,不然,這家夥遲早爬到我們頭上來!”


    獨來獨往,不摻合政事。嗬嗬,說得多麽好聽,好像是自己不合群一般,把他們的原因撇的一幹二淨。鳳翎心中雖這麽想,口頭上卻附和著守澈的意思,畢竟如今他的處境確實不太好,“宮離長老和幻錦重用應粼先生,我們又能有什麽辦法呢?守澈長老您還好,好歹是七尾狐族,血統高貴。我們火烈鳥一族,也不知日後何去何從了。


    “老弟,你這麽想就不對了,”守澈進一步規勸著鳳翎,“狐族之所以被說是血統高貴,是因為沾了王的邊兒。異獸之主每一屆都是九尾,不是麽?當然了,火烈鳥雖非狐族,可也是高貴的血統。況且咱們異獸族飛禽走獸皆是,哪有分高低貴賤的。老弟,不要太妄自菲薄了。”


    “守澈長老說的,我心裏也明白,”鳳翎說著,低下了頭,歎了口氣。他當初的心思,人人皆知,如今剛剛知道了伯庸又攪出那麽大的事情來,如今時逢多事之秋,他還是不要插這一腳為好,“隻不過,我當真無能為力。說回來,我又能做什麽呢,火烈鳥一族能力微薄,那應粼先生深諳草木傀儡術,或許現在你我的談話,他都能聽到呢。守澈長老,您說是不是?”


    “你可是怕了那家夥?”守澈終於忍不住露出了瞧不起的語氣,本來他就對鳳翎一直心存鄙薄,如今更是顯露無疑,“他能怎樣,本事再大,難不成還能主導三道六界?主導三道六界,得到星隕的注定是我們異獸族,鳳翎,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不為火烈鳥一族想,你也得為你那兒子伯庸想想吧?伯庸唯一的出路就是與幻錦成親了,這一點我們都清楚。好,鳳翎,我便直話直說,這次如果你肯幫我,我便會幫忙撮合伯庸和幻錦,這樣,也算幫你們火烈鳥一族一把,你看如何?”


    鳳翎抬起眼,滿臉的感激之情,對著守澈拱手行禮,就差涕淚交零了,“守澈長老,這話可說到我心坎兒裏去了;哎,如果伯庸能和幻錦在一塊,那是再好不過的了。隻不過……守澈長老,您這份好心我接受了,孩子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您剛才也看到了,伯庸和我現在鬧的不可開交,我也沒心思管他們的事情了。”


    “鳳翎,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幾個字,被守澈生生吞回了肚裏。盡管鳳翎不受待見,可畢竟名份上還是長老,他們是平起平坐的;別看鳳翎平日裏低三下四,可實際上,他們也不能太處處欺負著鳳翎,否則傳出去也的確不好聽。守澈轉了幾個彎,才接上自己的話,道,“你別太和伯庸置氣,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他遲早能體會你的苦心。”


    “誰知道那個逆子每天想什麽,總是讓**心。守澈長老,您也清楚,我每天收拾這個逆子的爛攤子,已經心力交瘁了;至於守澈長老的忙,我當真是有心無力。還望守澈長老寬心吧,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鳳翎寥寥幾句話,便將守澈此番前來的意思給輕柔的推了回去。


    守澈是一肚子的氣沒處發,他心知肚明,這裏、這個時候都不該發火,於是,他鐵青著臉告辭,怒氣衝衝的離了開,表情中是化不開的憤怒。鳳翎拱手望著守澈離開的身影,麵兒上笑容愈來愈淺,直到最後,不但消失殆盡,還換上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逆子啊,逆子,你看看你闖了多大的禍!如果不是你殺了風花飛,事情怎麽會到這一步!沒辦法,欠了應粼先生的人情,你讓我怎麽和守澈一起對抗他?!你現在可成了我的把柄啊!逆子!若當真有一天,火烈鳥一族因為你而徹底被滅,你讓我如何麵對祖宗?!”


    ***


    應粼隨著幻錦與沉默的風花飛一路回到宮離府上,本想將兩人送至門口便離開,返回自己宅邸;可沒想到的是,幻錦居然興致勃勃的說為了這一次的勝利要宴請應粼,而且他做了長老,也該有一頓慶功宴。應粼推脫不開,又看到幻錦難得這樣有興致,便索性答應了;反正回去也沒什麽事,不過是用草木傀儡術繼續監視妖族的一舉一動罷了;如今“暗”埋伏在妖族,即使沒有草木傀儡術盯著,他也放心。


    幻錦一進府,就吩咐下去,要弄上一頓豐盛的,再開幾壇百年老酒,他們去百竹苑用膳。百竹苑是幻錦院內的一個竹園,裏麵種滿了竹子;這南洋天氣極熱,在竹林中,方能感覺陣陣清涼之意。本來竹子是無法在南洋存活的,但宮離為了讓幻錦能夠生活的好些,特意差人去神州大地中部竹子最繁茂的地方,連地皮帶竹子一起弄了回來,這才在幻錦的院子內種下這麽一大片,被稱為百竹苑。


    在百竹苑的中央,立著一個小涼亭,亭中有碧玉雕成的圓桌,桌旁是四個白玉小鼓凳。幻錦三人分別坐下之後,呼吸著竹林中的新鮮空氣,吹著涼風,好不愜意。應粼四下望望,後嗬嗬笑著對幻錦道,“宮離長老疼愛大姑娘,可當真是從心坎兒裏的疼。這些竹子在南洋可真是稀罕玩意兒,能長得這麽高大,並且存活這些年,長老可沒少費了工夫。”


    “我爹疼我是當然的了,我可是他唯一的女兒,”幻錦滿臉的得意與驕傲,後瞧了瞧碧玉桌道,“你看著桌子,玉料是最好的,我爹差人從天山淘了三百多天,才有這麽一塊完整又無暇的。”


    “大姑娘能擁有這樣的寵愛,當真是羨煞旁人了。”應粼順著幻錦的話接了一句,見幻錦非常受用,又笑道,“不過大姑娘,可千萬切記,不能隨意給少主恢複神智。他之前受的傷並沒有全好,傀儡丸不止有控製的作用,還有修補心髒的功效。這種,其他再好的藥材都不會有。”


    “知道了,放心吧,隻餘下四十日,我如何都能夠等待的。”幻錦這次倒是懂事的點頭,同時頭偏向風花飛,眼神中滿是迷戀。或許幻錦天生就對有王者氣息的人特別喜歡,先有雲宿,再有風花飛。


    宮離府裏的大廚們倒是聽話懂事,很快將很多菜膳一樣一樣端了上來;跟著幻錦的幾個小丫頭則每人雙手提著一壺酒,擺放在涼亭兩側,有專門服侍的,幫三人倒酒滿杯,甚至是夾菜。風花飛服用傀儡丸,自然隻是端正的坐著,低頭不語;幻錦與應粼則不然,一主一仆兩個,氣氛極為和諧,一會兒,兩人便下肚了一壺酒,而幻錦,也有些微醺了。


    “你啊,應粼,你這家夥有些笨啊,不,不對,不是有些笨,是非常笨!”幻錦一杯酒下肚,因為太開心,喝的多了些,意識都開始有些模糊,也禁不住胡言亂語起來。


    應粼倒是像有些酒量的,隻是臉色微微紅了起來,絲毫沒有失了禮數對幻錦輕聲細語道,“大姑娘說什麽便是什麽了,隻不過大姑娘覺得屬下哪裏笨?屬下日後可得改改才成。”


    “就,就拿今天的事情來說,我爹都說,說讓你當長老,你還推三阻四的做什麽?當長老不好嗎,當長老有什麽不好?男人不愛銀錢,不愛權利,不愛女色,應粼,你說說,你愛的到底是什麽?你啊,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誰也不招惹,躲在角落裏,應粼,你到底想要什麽?我看不透你,一點都看不透。”幻錦說著,又招呼一旁丫頭給倒酒。


    那丫頭倒是看出幻錦已經到了酒量,端著小酒壺不知該怎麽辦。一旁的應粼見了,對著丫頭搖頭,示意幻錦的確喝的夠多了,那丫頭會意,便沒有上前。後應粼拿著酒杯起身,走到幻錦一旁,單膝跪地,仰望著幻錦,一直帶著標準的笑意,對幻錦舉杯道,“屬下的確沒什麽好求,如今已經心滿意足。唯一的意願就是能看到少主和大姑娘能夠珠聯璧合,屬下祝大姑娘與少主早日成婚,主持異獸族!”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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