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尤其在這峨眉山的至高之處——觀星台,更是感覺有些冰寒徹骨。不過淩皓傑的懷抱如今卻是溫暖玉蓁蓁的一切,她有些貪婪的將頭貼在淩皓傑的胸口上,第一次有了不願意離開的想法。或許這樣是最好的結局,淩波與於三文雙雙離開,去尋找他們的烏托邦;而自己也會漸漸將心放在淩皓傑身上,與他夫妻和睦,同期修仙——如果一切照想象中發展,沒有一絲偏離的話。


    玉蓁蓁對他的依賴讓淩皓傑頭一次感覺到了極大的滿足,就算兩人最為親近的那一晚,他都不曾感覺到玉蓁蓁有這樣濃烈的情感存在。淩皓傑忽然感動的流下眼淚,秋風吹著他臉上的淚痕,他竟都不覺得割裂般的疼——內心的甜蜜一點一點的上湧,他已經喜極而泣,開心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我還記得,”玉蓁蓁開了口,語氣輕柔平和,如同往日一般彬彬有禮,“放煙花的那一日,我也從沒想過我的法術可以結出那樣漂亮的事物,還有明明,他歡快的聲音一直在我耳旁,揮之不去……”


    “我們也會有一個和明明一樣可愛的孩子。”淩皓傑將那日玉蓁蓁沒有聽清的話,重新說了一次。這一次,他的話有了十足的底氣,與當日心境自是又有一番不同就是。


    玉蓁蓁微微抬頭,望著月光映照下淩皓傑的臉龐,紅著臉又低下頭,默默的“嗯”了一聲。淩皓傑卻好像得到多大的承諾一般,當即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還將不知所措的玉蓁蓁橫抱而起,不停的原地轉著圈圈,口中還大聲道,“太好了,我也要有小孩子了!我要每天把他頂在脖頸上,我要讓他看最美的風景,我還要天天抱著他轉圈圈,我要他做著世上最開心最快樂的小孩!”


    不知淩皓傑暈不暈,反正玉蓁蓁被這麽一轉,的確是有些暈了。淩皓傑孩子一般哈哈的笑了許久,才停了下來,累的直喘粗氣,卻依舊擺著一張笑臉,“叭”的一聲在玉蓁蓁臉龐上親了一下,後又笑嘻嘻道,“天啊,蓁蓁,我都覺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二師兄,你冷靜點……”玉蓁蓁隻覺得自己的雙眼都在畫蚊香圈,半天才擺脫了眩暈之感。從淩皓傑懷中一躍而下的工夫,她與他保持了一步的距離,後無奈道,“從成親到生子,最快,最快也要一年的時日……”玉蓁蓁說著,又羞紅了臉,這大半夜的,和個男人討論生孩子的問題,的確不是什麽淑女所為,“所以二師兄先不要著急,該來的總會來的……”


    “好嘛,好嘛,我有些得意忘形了,”淩皓傑吐吐舌頭,後掐著手算起日子來,“距離摘星大會還有數月,結束之後我們成親的話,就是說……”


    玉蓁蓁見淩皓傑那麽認真計算著的樣子,都不忍心去打擾他,唯有支著下巴蹲在一旁,麵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或許就這樣過下去也挺好,何苦總是為難自己呢,換一個出口的話,也許就是海闊天空,她絕對再不要鑽進死胡同了。


    半空之中,陰雲之下,雲宿踏著祥雲,默默的遠遠望著兩人。他的表情中略略帶著幾絲複雜,不知在想什麽。半晌,他歎了口氣,踏著祥雲重新往逍遙派前殿而去。


    ***


    於三文與淩波兩個,在經曆了長途跋涉之後,終於將重建鮫人族的位置選好。其實從一開始,於三文就將位置選在了南方。因為北方四季太過分明,春夏秋尚好,冬日的話,水麵定會結冰,屆時對鮫人的活動會造成太大的困擾。而氣候潮濕,四季如春,又景色秀麗的璿璣島,便是於三文最好的選擇。


    盡管璿璣島被異獸族攻陷的那一次,於三文並未在玉蓁蓁的隊伍中;但是後來回去,聽玉蓁蓁說了璿璣島的事情後,她便一直對那裏心向往之。璿璣島雖為小島,地勢卻不高,那裏樹木蔥綠、叢林片片,盡管璿璣島已經在江天瑜的作用下完全倒塌,一片狼藉,但是絲毫不會影響日後鮫人族的生存。璿璣島四周的海水極清澈,岸上又有數不盡的豐富物資,最重要的,因為這裏埋藏了璿璣島弟子的冤魂,以至不會再有任何閑人過來打攪,這對於三文來說,尤為重要——因為在初建起鮫人族地段的時候,她不喜歡任何人打擾。


    因淩波記憶全數被封印,所以他的能力也就無法完全的發掘出來,曾經的禦劍飛行,如今別說飛行了,就連冰翼劍都無法祭出來。所以與淩波一齊到這璿璣島上來,於三文可是耗費了幾日幾夜的工夫,全由她踏雲支撐;待靈氣用盡,他們便慢慢走路,著實是辛苦了幾日。


    淩波如同剛剛接觸這世上的人兒一般,看什麽都是呆滯的,也不說話,一直默默跟著於三文,耷拉著腦袋,沒什麽生氣。於三文自然很不適應,開始一點一點的教淩波一些常識,並且不停的對他說話,可是一直到璿璣島上為止,淩波說得最多的也隻是一個“嗯”字,而且還悶悶的,一看便知是敷衍。


    淩波變了。這是於三文心中的第一個想法,從前就算是封印了淩波的記憶,讓他完全忘記了玉蓁蓁,可是他對玉蓁蓁也不是這般完全視若無睹愛理不理的。如今想來想去,隻能是雲宿在封印淩波記憶的時候,將他所有的一切全數封印了,包括個性、包括仙靈的能力。可若真是這般,雲宿為何要這樣做呢?


    不,可能雲宿並非有意為之,因為他實在沒有這麽做的理由。於三文再三勸阻了自己繼續臆想的傾向,不知第幾次的回頭對淩波主動道,“既然已經抵達這裏,我們這便下去探探路,可好?”


    於三文伸出了手,滿麵期待的望著淩波。隻是淩波依舊動也不動的杵在原地,半晌才抬起頭,目光呆滯的望著於三文,張嘴的工夫,語氣中滿是令於三文心傷的生硬,“你到底是誰。”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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