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


    聽完了加州清光的複述,膝丸開始感到期待了。他用拳頭捶向自己的掌心,神情有些深沉:“……山姥切長義的計劃是想讓白山吉光多把主公引向外界,加固我們‘需要他’的印象。”


    “但是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加州清光和他對視一眼,補充上後麵的話,“其實‘山姥切國廣’平常已經處於外界了,但我們不能對他表現出過度的親近和依賴。如果讓‘主公’處於外界,‘山姥切國廣’又會擔心他的身份被我們發現。所以好矛盾喔。”


    “山姥切長義的計劃,可能達不到效果。”膝丸歎息著沉痛的說出結論。


    “真討厭啊。”清光同樣苦惱的皺起了臉,他蹲了下去,把臉埋進暖絨絨的圍巾裏,攤長了雙臂,呢喃的聲線逐漸降低,“說來說去,就沒有一個能真的對主人有用的辦法嗎……”


    想把他拉出來啊……


    “除非山姥切長義願意把你說的轉述給‘山姥切國廣’。”膝丸冷不丁的突發奇想。清光的表情瞬間變得無奈又微妙,想都不想的吐槽道:“怎麽可能啦!”


    他們兩個齊齊幻想了一下那種畫麵。一個對仿刀溫和勸說的長義先生……


    “不可能的,完全不可能!”膝丸打了個寒顫,清光奮力揮動雙手,仿佛要把他們想到的畫麵打散。


    “膝丸殿下!還有加州先生——原來在這裏啊!大家要吃晚飯了哦!”突然的,找人的亂藤四郎從遠處拐角跑出來,扭頭眼睛一亮,把手附在臉側朝這邊活潑的喊道。


    “這就去!”加州清光猛地站了起來,回揮了下手。


    不管怎麽說,主公身上的問題一直擱置著,他們以後還有很長的時間去處理,一時間急也沒用,整個本丸的刀劍都在希望拉住主公。至少,最近緊急的這件事——長義先生對主公的態度造成的本丸隱患問題,經過大家的齊心協力後解決了!


    現在的山姥切長義終於不會和主公處於“水火不容”的爆裂狀態了。


    “是完美的收場呢。”膝丸一邊跟上去,一邊回想著整件事件。薄綠色的碎發下眉眼彎彎,露出來一個很純粹開心的笑容。作為總指揮的他感到了一種過度充實的滿足感。


    不對。


    說是完美的收場,其實他們還有一件事沒弄明白……


    大廣間裏人頭攢動,空氣中散發著好聞的食物香氣和蘑菇湯的味道,刀劍付喪神們陸陸續續的到齊坐好,最上麵的位置一如既往的空著。外出忙了兩天累慘了的狐之助正在位置上狼吞虎咽。


    像平常一樣是普通的晚餐時間。但山姥切國廣的身邊卻充斥著各處投來的關心視線和問題,讓他格外不自在的縮了下肩膀,才抬起頭正色的一一回答道:“……嗯,新的現世還不能使用。”“有一定危險。”“確實和我的受傷有關。”


    在他回答到這句話的時候,刀劍付喪神們的眼神暗中一厲。


    前田藤四郎雖然也知道現世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回來後他還沒來及告訴大家詳細內容,撿重點說了大概敘述。所以知情刀們隻知道……是現世一個叫“赤井秀一”的男人想反過來把主公炸成重傷好進行審訊而幹的。


    知情刀們(充滿殺氣的眼神):“赤井秀一,你死了!!”


    “我有個問題。”新刀一期一振放下筷子,嗓音溫和的提出疑問,“山姥切先生……主人認為新現世的情況還不穩定,有一定危險,所以禁止我們暫時前往。”


    他頓了一下,平靜的問道:“那麽什麽時候可以前往呢?一般來說——主人不是更應該派遣一支隊伍前去排除危險嗎?”一期一振敏銳的抬起了視線,定定直視著山姥切國廣,等待他的回答。


    “唔?”鳴狐的小狐狸也突然注意到了盲點,尖細的嗓音發出恍然的聲音。其他刀劍付喪神也都唰的轉頭看過去,眼神中帶著求知欲和疑惑,“對啊……”“主人是怎麽想的?”“山姥切先生知道他的計劃嗎?”


    山姥切正要開口回答。


    髭切慢悠悠的舀了一勺湯,用無辜的語氣輕飄飄的詢問一句:“山姥切先生沒有說服主公派他這位近侍先去排除危險,確定了狀況再讓我們刀劍付喪神前往新現世吧?”


    長穀部“唰”的轉頭盯過來,危險的慢慢眯起了眼睛,語氣中也帶上了殺氣:“山姥切——主公,他不是這麽想的吧?”


    山姥切國廣:“……”


    汗,背後的冷汗一下子都下來了!


    正在風卷殘雲的小狐狸差點噎得翻白眼,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咳嗽聲,尾巴毛都嚇炸了,它由衷的替審神者擔心著:‘山姥切大人!!’


    連這次的新刀——山姥切國廣的兄弟堀川國廣都用不讚同的眼神盯著他。


    “……不是這麽回事。”山姥切國廣避開他們的視線,嗓音冷淡的低下頭,隻聽語氣還是很鎮定自若的。他有條不紊的回答,好像這個出陣表是早有準備而不是他剛想好的一樣,“是派更有經驗的我,長穀部,白山吉光,前田藤四郎,山姥切長義和三日月宗近組成一隊滿編,這幾天前往新現世。”


    “嗯?”正在吃麵的山姥切長義突然抬頭。


    “哦呀。”突然被念到名字的三日月宗近也發出了音節,眼中的笑意加深了。


    “是!一定不負主命!”壓切長穀部唰的握拳坐直了身體,整個人閃閃發亮,嗓音鏗鏘有力。


    “唉……?”加州清光眼巴巴的追問,不死心的表情中細看還有點失落和委屈,“主公大人沒有任命我嗎?這種事情我也很擅長的喔!”


    “咳,主公沒有提。”山姥切國廣幹巴巴的板平敘述,努力遏製住心虛和歉疚。清光被他的冷酷表現打擊到紅眸失去了高光,垂下了頭,孩子氣似的撒嬌喃喃著:“嗚……為什麽?主公大人……難道不愛我了嗎……”


    “是近侍組啊!大將的任命。”新刀厚藤四郎把兩隻手抱在腦後,坦然的說,“還有去過新現世的刀劍。”


    加州清光眼淚汪汪的猛然抬頭,充滿怨氣的伸手一指藍衣付喪神,氣勢洶洶:“可是三日月殿都可以——”紅眸青年眼裏寫滿了‘果然,主公還是更喜愛稀有刀吧!’的委屈巴巴。


    正在吃湯豆腐的三日月宗近低頭微笑,握著湯匙的白皙手指修長好看,動作無辜又優雅極了——嘴角沾上了一點湯汁,看起來還有點呆萌:“嗯?”


    氣不過的紅眸青年趁機撲到了山姥切國廣身旁,抓住了他的被單搖晃,親昵的懇求:“山姥切,山姥切!”


    “……!!幹、幹什麽。”山姥切國廣被撒嬌暴擊,耳根開始迅速泛紅,他有點扛不住。


    長穀部瞬間想憤慨的大喊出聲,但他委委屈屈的又憋了回去:“還!大家還在吃飯呢……加州清光,你別給人添麻煩。”


    “啊,清光!你太狡猾了!”大和守安定徹底忍不住了。就連一直安靜優雅進餐的蜂須賀虎徹,臉上的笑容都崩掉了。


    ……加州清光有沒有那麽想參加任務,生氣三日月殿下的加入行為還很可疑。但他想借此機會接近主公大人,向主公大人撒嬌是百分百可以肯定的!!


    多虧了有人阻攔,才讓山姥切國廣脫身。他可疑的咳嗽了一聲,努力裝作沒聽見的埋頭,頭痛的加快了吃飯速度:“……”


    聽不見聽不見。清光問的是主公,又不是他,他隻是山姥切國廣……改變不了主公的想法。


    其實他把三日月宗近加進開荒隊伍的原因,還是那天三日月殿對他說的意味不明的話。山姥切很擔心是自己被發現了什麽破綻,比如身份上的。所以他想多和三日月殿相處,再試探看看。


    說起來,從三日月殿誕生到本丸開始,他時刻都處於忐忑中……在擔心自己的馬甲到底掉了沒有掉這種事來著。山姥切國廣苦惱的想著。


    三日月殿太敏銳了,之前幾次情況也都很可疑,山姥切實在分不清對方是弄明白了沒有說,還是仍在懷疑中……


    “他們的關係看起來真好呢。”餐桌上的燭台切光忠發出了一句感歎,轉而發愁起了自己的事,“為什麽主公不喜歡我做飯呢?難道是因為他已經習慣了長穀部君或者膝丸殿做的口味?”


    燭台切覺得自己可能是唯一一個來到本丸這麽久以後,還摸不到廚政大權的燭台切光忠。雖然他猜想有的本丸中的同位體會因為被當做廚刀過度使用而苦惱,但他這樣完全碰不到自己的愛好,被大家嚴防死守的狀態,也會苦惱啊。


    燭台切光忠單手捂住了罩在眼罩下的那隻眼睛,聲線漸漸沉了下去,輕輕歎氣著:“唉……主公。”


    到底有什麽秘密呢。


    被他傾訴著的對象——左邊的鶴丸國永笑的漫不經心,一副“我知道點什麽,但我沒有回答的意思”的默許表情。右邊的山姥切長義心不在焉的正盯著仿刀和周圍人的相處,費心揣測著嘀咕:“這不是還行嗎?所以果然是間歇性的針對……”


    “我說你們啊!”燭台切光忠的眼神一下子轉向了對麵端著碗的大俱利伽羅。


    深色皮膚的寡言青年當場僵住了。沉默片刻後,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艱難的吐出半句冷漠的評價:“……沒有和你們搞好關係的想法。”


    “太不帥氣了!”燭台切光忠絕望的遮住了自己的另一隻眼睛,毫不掩飾自己的心累。


    天呐,難道就沒有人來關心一下這麽嚴重的問題嗎!從不允許他進廚房和采買食材,也不允許他去送飯或者做一點嚐試……他冷眼旁觀這麽久思考原因,越發覺得很多刀劍都可疑的像是同夥。而那個原因呼之欲出。


    ——他現在是在懷疑長穀部和膝丸聯手囚//禁虐待主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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