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不回去,鈴木先生要著急了。”藥研藤四郎看了看手機時間,出於謹慎考慮開口提醒大家。


    他們那會兒很慌張的向鈴木先生尋求幫助,說要去找可能出事的木下先生。為了不讓這件事在大將麵前暴露,他們必須趕在大將之前回去,用理由解釋清楚才行。


    “我回一趟本丸告訴不動先生。”前田藤四郎立刻懂事的接話。


    “哢哢哢哢……我們要瞞下去啊,要瞞著兄弟。”山伏國廣說了一句後,又欣慰的自己重複了一遍。他之前操心過兄弟在審神者麵前的印象,沒想到現在峰回路轉,兄弟變成了審神者。這下他徹底不用再擔心了。


    ——不管以後兄弟性格再怎麽自閉社恐,都不會被刀劍付喪神們忽略的。


    一行人悄無聲息的開始從樹叢後撤離,鶴丸國永扔下他掩護的兩條小樹枝,走到了最前麵。他表情不妙的注視著其他人的一舉一動,隨時搶先準備開溜:之前大家都忙著審神者的大事,顧不上他。現在事情結束了,這些同伴不會事後算賬吧?他在不知不覺中欺負了好多次主公的事情……


    嘶,不過這麽想想,知道山姥切國廣是主公以後,為什麽回想起那些驚嚇和惡作劇感覺更帶感了?大概是他的性格太好欺負了……


    鶴丸國永的笑容逐漸詭異。


    “……!”蜂須賀虎徹的眼刀居高臨下的掃了過去,眼看著就要對鶴丸國永發難,大和守安定的話冷不丁打斷了他醞釀的語句。藍發付喪神用手肘捅了捅半天都一言不發的加州清光,奇怪道:“清光,這可不像你哦。”


    大和守安定猛地湊近,上下打量著加州清光的臉色,眼睫毛忽閃忽閃。他敏銳的猜測道:“難道……你還在糾結主公的身份?”


    這個敏感的話題一出,刀劍付喪神們唰的把視線都轉向了這邊,想聽聽加州清光是怎麽回答的。今天剛知道主公身份的刀劍不止一位,不像知情刀們早就調整好了心態,他們還有所糾結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個很正常吧?”加州清光心虛的撇開眼神,叉起腰抱怨,神情又羞又惱,“突然告訴我,山姥切國廣其實就是我期待了很久的主人什麽的!”


    他對主公的印象,還停留在一個金發碧眼的青少年形象上。主公喜歡待在房間裏宅著,沒見過麵,但是對他們這些刀劍付喪神都很貼心,默默關懷著他們。加州清光得到了他想要的‘愛’,他也牢記著那次的手入中獲得的溫暖感。所以,他由衷的感激並想要親近這樣的主人。


    ……可是,主人怎麽會變成他的知心好友山姥切國廣啊!!


    加州清光臉頰發燙,他現在隻要想想當初自己是怎麽把困擾和低落的情緒向山姥切國廣訴說,就覺得眼前一黑。關鍵是每次他以前訴說後,主公都會采取一定的措施,比如送他的禮物。加州清光以前不知道情況,還以為是主人總在默默關心著本丸,所以對他的貼心恰到好處。現在才知道那是他自己導致的啊!


    他明明是直接把困擾都告訴了主公本人!撒嬌也撒的未免太過了吧!這怎麽能讓加州清光當場坦然接受,怎麽能讓他不崩潰啊?!


    “啊啊啊……太羞恥了嘛!”加州清光絕望的捂住臉,整個人熟了。這讓他該怎麽繼續麵對主公,怎麽裝作若無其事的再和山姥切國廣說話啊。


    “可以理解你的苦惱呢。”大和守安定同情的拍著他的肩膀。同是剛知情的刀劍,大和守安定和宗三左文字的反應就沒有那麽大。


    因為他們本來和山姥切國廣的交際就不多。原本是因為對方存在感很弱,生活中也沒有必須接觸的時間段,還總有很多主公的事要幫忙處理,不是近侍勝似近侍。但……從今天往後恐怕就要改一改態度了。


    “我記得那棟房屋還沒有住滿人吧?”大和守安定信心滿滿的暗自打起了主意。三日月宗近和今劍,主公,再加上他和加州清光,完美!今晚他就悄悄收拾行李搬過去。


    刀劍付喪神們的動作很快,等山姥切國廣和小狐狸一行四人回到劇場後台的時候,一切都像是沒發生過的樣子。又過了幾個小時,今天的這一場演出也照常要開始了。


    ……


    因為橫濱被稱為‘文化荒漠’的原因,再加上第一天來的大多是幫忙撐場麵的黑手黨成員,鈴木先生一時間估計不準他們的舞台劇會不會受大家喜愛。不過山姥切國廣他們從一開始的想靠舞台劇賺錢變成了純粹想演好劇情,所以也無所謂賺錢盈虧多少。配信和dvd碟的製作便都提上日程了。


    演出時間也隻定在九月中旬到十月間,每天一場。再多的場次恐怕他們演了,橫濱人民也消化不動。想學其他城市在夜間演出也是做夢。不過……從今天的上座率來看,他們的刀劍亂舞舞台劇現在還算是吸引人的。


    ——雖然來貢獻票房的大頭依然不是普通觀眾。


    觀眾席。


    “亂步先生,我們來看舞台劇真的不要緊嗎?”一個麵容有些青澀的眼鏡男緊張的坐直了身體,不時打量著周圍的觀眾,“我看看……這個會場有起碼三分之一的人都是黑手黨。如果有人在這裏開槍打起來,會很難防範的。”


    “安心啦,國木田。”坐在他身旁的是一個戴著貝雷帽、穿著偵探服的青年。江戶川亂步連眼皮都不打算抬,低著頭玩他的彈珠,語氣非常放鬆隨意,卻說得肯定,“不會鬧事的。”


    “唉?”雖然事實證明亂步先生說的都是對的,國木田獨步還是愣了愣。他在開場前燈光還亮著的時候仔細打量了一會兒觀眾們,發現了端倪。


    那些黑手黨們……似乎不是為了任務來的,一個個沒有壓抑的交頭接耳,沒有警惕的隨時把手放在槍上或者耳機上,反而各個狀態都很放鬆。他們捧著舞台劇的宣傳冊子低聲討論的激烈,墨鏡下的臉龐滿麵紅光,亢奮又期待。說他們是舞台劇的狂熱粉都有人信。


    周圍的普通觀眾也有少部分人看起來很不協調,他們大多穿著正經的西裝,神態萎靡而放鬆,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翻著舞台劇的冊子還在往小筆記本上記著什麽。用功的姿態和國木田有點像。


    兩撥人雖然坐的很近,卻沒有產生半點衝突,倒不如說雙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舞台劇設定上了。連普通觀眾都在加入他們的談話,氛圍確實很和諧。


    “……”國木田獨步敏感的眯起了眼睛,著重關注起了那批給他熟悉感的西裝成員們,絞盡腦汁。為什麽覺得有點眼熟……到底是哪裏見過類似的……他身為武裝偵探社剛來的新人成員,有必要向前輩學習,時刻準備鍛煉推理能力才行!


    “是政府人員啦。”江戶川亂步挑出一顆透明的彈珠,對向了西裝男們的那邊。他又把一顆淺藍色的彈珠轉向另一邊,透過澄澈漂亮的顏色望著那些黑手黨,肯定的指認,“而這邊——是港//口黑手黨。”


    “前幾天大叔和他們的人談過話……”江戶川亂步心不在焉的玩著彈珠,不能坐著這裏一邊看節目一邊吃零食的狀態讓他挺不習慣,在座位上有點坐立不安。所以任性的大偵探幹脆的跳過了中間一大段麻煩的解釋,理直氣壯的說了結論,“——所以今天才要來看舞台劇啊。”


    “……啊?”等著記筆記的國木田完全沒搞明白因果關係,傻眼了。他還是個青澀的純新人,隻知道前幾天社長和什麽合作夥伴談過話。今天他們出門也隻不過是他聽了亂步先生指揮,來任勞任怨的幫亂步先生帶路和處理雜事一類的。現在稀裏糊塗就被帶來看舞台劇了,他還是不明白情況。


    不過他很快就不用糾結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轉移走了他的注意力。


    舞台劇開幕了。


    演員們一個接一個上場的時候,國木田發現他身旁坐著的亂步先生突然坐直了身體,感興趣的戴上了眼鏡,二話不說發動了異能:“異能力——超推理!”


    “居然是真的。”他嘀咕著,驚奇的睜大了眼睛,像是一隻大貓貓找到了自己感興趣的毛線團。


    “亂步先生,有什麽情況嗎?”國木田戒備的問,他謹慎的握住了口袋中的筆記本和鋼筆,打量著台上,不過他什麽都沒看出來。


    “他們演的是刀劍付喪神的故事。”江戶川亂步的視線落到了國木田身邊的袋子裏,那裏也放著一本舞台劇的宣傳冊。國木田老實的回想了一下內容,點頭確認:“嗯,我記得簡介……好像講的是一群刀劍付喪神為了救回主人,不得不在現世和曆史間不斷穿梭著,進行各種嚐試的故事。”


    “他們是真的刀劍付喪神哦。”江戶川亂步肯定的看著台上的舞台劇演員說,沒有在意自己的言論會不會嚇到國木田。


    “什——?!”


    恰巧輪到台上的宗三左文字出場,帶著他具有獨特魅力的憂鬱嗓音淡淡的做了自我介紹:“我叫宗三左文字……你,也想讓天下之王的象征來陪侍你嗎?”


    “——他們的名字也是真的。”江戶川亂步一手扶著眼鏡觀察,繼續語出驚人,感興趣極了,“經曆也是,他們不屬於這個世界,是外來人員。真的有那種隨便穿越時空的科技啊。”


    “真、真的嗎?!”國木田獨步當場就信了,開始結巴。他震驚的望著台上,感覺三觀有些破裂,說話也不由得變得艱難了,“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啊。如果他們是刀劍付喪神,沒有隱瞞自己的真名和情況……也真的可以穿梭時間線的話,那他們……他們……”


    一個可怕的猜測攫住了國木田的心髒。


    ——那他們演出的舞台劇難道也是真的親身經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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