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巨變,就此開始了……


    今天本丸的天氣很不多見。明明天氣晴朗,陽光暖融融的灑在地上,把庭院染的一片金黃。偏偏還在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俗稱“太陽雨”。


    “很奇怪的天氣呢,哈哈哈,主公真是個捉摸不透的人啊。”三日月吃過早飯去天守閣拜見了主公,正站在廊下抄著手感歎。


    “嗯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奇妙的氣候喔!”今劍好奇的把手搭在額前,憧憬的眨著眼睛,“主公大人的心情是怎麽樣的呢?居然能做到一邊出太陽一邊下雨。太厲害了!”


    “……主,主人還很年輕,情緒比較多變。”作為近侍的長穀部一出門,就聽到三條兄弟的對話,他有些尷尬的在旁邊幫忙找補。


    他知道主公是在開心馬上能用攢好的打工錢把現世房子租下來了,這是他們融入現世的第一步,所以本丸出了太陽……至於下雨,難道不是因為今天三日月殿動不動就嚇到主公嗎?!可憐的主人不能暴露出來,隻能默默在內心流淚……


    長穀部心疼的回了一下頭,裝作隨意的望了望跟在他身後出來的山姥切國廣。


    山姥切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大家是在說他。“嘭”的一聲,他白被單下的臉突然就害羞到熟透了,頭上直接冒出一層蒸汽。山姥切國廣一聲不吭的拚命裹緊自己,轉身羞恥到落荒而逃:“……!!”


    “山——山姥切先生!!”狐之助絕望的伸著爪子,隻能顫顫巍巍的放下前爪,假意走了兩步,還努力掩飾的舔了舔毛。它現在都沒勇氣去看三日月殿的表情了。


    雖然山姥切大人這幾天在刀劍付喪神們麵前都掩飾得還算好,可是這種程度的話已經能讓他羞到臉紅逃走了。這麽大一個破綻絕對會被三日月殿發現的啊啊啊!山姥切大人在這件事上很堅決,但是他們真的能瞞住嗎!不,能不能瞞過兩天都是一回事啊?!


    狐之助真的很憔悴。


    “雨,下大了啊……”三日月關切的從屋簷下伸出一隻手,感受著越下越多的雨滴,他目光悠遠的望著那片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今天的內番要頂著雨做了嗎?”加州清光有些憂心忡忡,他今天的任務是洗衣,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撐著傘做。


    現在吃過了早飯,刀劍付喪神們已經陸陸續續的從大廣間中走出來看雨。今天是農作的藥研藤四郎同樣發愁:“雨水會不會太過充足了?過量的水份也會讓田地生長的不好吧?”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歎了口氣:“主公/大將不要緊嗎?”


    “不要緊的,不要緊的!”官方認證審神者的好幫手狐之助連忙跳起來,恢複了活力連連擺爪。它心有餘悸的撇開頭。


    實際上……不讓山姥切大人聽到你們這段話就不要緊。不然以山姥切大人的性格,絕對會更自責的!連下雨都會想憋回去不給大家添麻煩的!


    長穀部也是這個想法,他和狐之助對視一眼,清了清嗓子開始履行近侍職責,督促刀劍付喪神們去做內番了。他剛才和主公偷偷談過了,因為近侍職責實在不能外出,長穀部隻能繼續待在本丸中,要麽偷偷去幫忙做內番,要麽按照主公的建議,通過審神者的通訊器呼叫現世的鈴木先生的聯絡方式,想辦法幫他加快進度。


    正好新刀三日月宗近的人設還需要編寫一下提交給鈴木先生,長穀部覺得自己今天有事做了,幹勁滿滿。他決定今天待在天守閣裏好好做事。


    “……都準備好了?”鶴丸悄悄打量大家,今天留下做內番的刀劍們都在互相使眼色,示意準備好了。


    他們並不是今天罷工不做內番了,在工作前的臨時排練怎麽能叫罷工呢?


    今劍和蜂須賀虎徹跟著山姥切國廣去現世遠征了,正好不用找借口。長穀部是監督他們的近侍,所以也被排除在外。那麽臨時參與排練的人有:加州清光(洗衣),大和守安定(清潔),藥研藤四郎(農作),宗三左文字(馬棚——劃掉,豬當番。),膝丸(廚房),鶴丸國永和三日月宗近(手合)。


    浩浩蕩蕩一共七振刀劍。


    大家聚集到了田地和舊馬棚——新豬棚之間的空地上,因為有棚頂可以遮雨。鶴丸國永意氣風發的開始幫大家捋順他們的戲份:“昨天加州他們帶回來的資料大家看了嗎?因為我們還不清楚最後被選定‘暗墮’的角色還會有誰,所以除了有具體戲份的自己練習,其他人可以先給自己設想一個暗墮的情景練習。我想大家都很熟練了?”


    宗三左文字下意識點了點頭。膝丸一臉懵,乖寶寶似的連忙舉起手提問:“我——我還沒有表演過。”


    “這個很容易的,膝丸殿。”三日月笑的眉眼彎彎,好心幫忙,“你想一下,如果髭切殿終於來到了本丸裏——”


    “兄長!!”膝丸連醞釀情感都不需要,眼睛唰的一下亮了,異常熱切和高興。三日月話音一轉:“可是他不記得你的名字——”


    “嗚!”膝丸瞬間被幻想的畫麵暴擊得跪倒在地,委屈的含上了兩包淚,說話語調也不像往常那樣冷淡有氣勢了,“……兄長,兄長才不會不記得我的名字!”


    隻可惜他自己說這句話都很沒底氣。


    “好厲害,眼淚瞬間就出來了嗎!”加州清光歎為觀止,他開始覺得膝丸是大家之中最有潛力的了。


    “大概就是這樣。”三日月笑眯眯的結束了教學,“膝丸殿,等會兒不管表演什麽,都往髭切殿身上套用,你就會了。”


    “我明白了!”膝丸表情鄭重嚴肅的爬起來,一本正經點頭。


    “都準備好了?那麽——大家自由發揮!”鶴丸看熱鬧不嫌事大,笑的越發樂嗬,他高聲宣布了一句,拉開了本丸中混亂的序幕。


    暗墮是什麽樣的呢?


    暗墮是一個刀劍付喪神在絕望中舍棄了過往的一切,因為崩塌的情緒導致外貌和性格都發生了改變的負麵狀態。


    加州清光默默地走在本丸裏,單手按在刀柄上。今天本該輪到他洗衣了,可是他沒打算去。自從暗墮後,大家衣服上都有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那真的洗得掉嗎?


    本丸曾經是繁華的,充滿了歡聲笑語的。可是現在,隻剩下了荒廢的土地,髒亂的房屋,還有這常年不停的……連綿雨水,是本丸失控的天氣也在為主公的逝去哭泣嗎?


    他來到了時空轉換器前,靜靜等待。


    很快的,一抹華貴的藍色身影不急不緩的走了過來。


    “是加州啊,你在這裏等著我嗎?”被譽為最美之劍的三日月宗近語調平緩,神態溫和,仿佛看起來和暗墮前沒什麽區別,隻有他那雙漂亮的藍眼睛已經染上了不祥的紅色。


    “三日月殿,今天我不會讓您離開的。”加州清光的聲音已經冷了下去,帶著隱隱的悲戚和壓抑,“您知道的吧?隻有時間溯行軍才會去——破壞過去,改變曆史。時間溯行軍是我們刀劍男士從誕生起就要對付的敵人。”


    他已經說到這種地步了,三日月還是保持著那種淺淺的微笑,平靜的問他:“加州,現在這樣還有什麽意義?”


    “我知道大家都無法接受主人發生的事情,可是——”加州清光的情緒激動了起來,“我是初始刀,即使主人不在了,我也要肩負起職責,不能看著大家走向歧途啊!”


    “變成暗墮付喪神就不墮落了嗎?”三日月宗近的語氣也清冽了下去,他犀利的注視著加州清光,那雙透徹的紅眼睛仿佛能看透別人的內心,“……加州,你以為你能瞞過自己的內心嗎?”


    加州清光張口想生氣的反駁,手卻下意識摸到了脖子上圍著的紅圍巾——他一瞬間噎住說不出話了。這不是他原來的那一條,是他最喜愛的、主人送給他的那一條。


    “……”加州清光很突兀的沉默了。像是情緒發力到了一半又頹了下去。


    正在飆戲的三日月宗近迷惑歪頭:“?”


    “稍等——咳,三日月殿,稍等我一下啦,這裏我應該哭出來的!”加州清光有些尷尬,連忙胡亂揮手,讓三日月別出戲,他馬上繼續。


    這麽淒慘嚴峻的氛圍都醞釀出來了,加州清光應該哭泣的,哭泣更應景。可是他沒那麽好的演技,如果再哭不出來,他就隻能掐自己一把強行逼出眼淚了。最後再醞釀一次……情景,起!


    加州清光的表情透著悲戚,目光死寂。


    多麽溫暖的紅圍巾啊……難道他不想再次看到主人的笑容,再次被主人溫暖的手掌撫摸,再次享受疼愛、肆無忌憚的撒嬌嗎?難道他不知道隻有回到過去才能救回逝去的主人嗎?


    他的眼眶中緩緩溢出了淚水,痛苦的說不出話來。紅眸青年悲從中來,無聲的流著淚,越發洶湧了。


    “……哇,沒想到清光的演技可以這麽好,雖然不熟練,但是這種哭戲我也演不出來啊。”悄悄蹲在一邊房頂上的大和守安定正和鶴丸國永湊在一起,驚歎的說著悄悄話。


    “情感非常到位啊。”鶴丸也驚為天人,跟著不住誇讚。


    刀劍付喪神們的感官都很敏銳,至少“觀眾們”也沒特地隱藏起來,所以聽到了的加州清光把臉轉向了那邊,竟然哭的更厲害了:“嗚嗚嗚……”


    “嗯?加州——這段已經演完了哦。”三日月麵對同伴的哭泣少見的有點無措,在這種時候他都不那麽從容了,因為三日月也沒弄懂加州清光出戲了還在哭什麽。


    難道是入戲太深了?


    “嗚嗚嗚……再次……”加州清光委屈的邊哭邊把紅圍巾脫下來,防止眼淚沾到上麵,可憐巴巴的用雙手把圍巾抱在胸前,“我才想到,我還沒看過主人的笑容,還沒被主人摸過頭,都根本沒有見過主人!哪裏有‘再次’啊?”


    ——現實裏的自己比情景中的自己遭遇還慘,他能不哭嗎?


    悲從中來,所以哭戲當然逼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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