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江忱把話說開後,言斐也鬆了口氣,其實冷著江忱時,他也不習慣。


    商鋪的裝修進行著,手續也在跑著,就在這期間,高考成績出來了。


    言斐對於自己的成績並不怎麽擔憂,他比較擔心的是江忱的成績。


    成績是二十四號這天下去兩點後出,這天下午言斐早早坐在電腦前等著查成績,但一到時間卻發現係統根本進不去。


    一旁陳英和言凡林著急到不行,言凡林更是滿頭大汗:“不是說可以打電話查詢嘛,要不然打電話吧。”


    這邊言斐剛拿起手機,那邊客廳裏的座機就響了起來。


    陳英過去接電話,接著聲音便激動了起來:“謝謝宋老師,謝謝宋老師,言斐能考這麽好的成績都是老師您教的好。”


    “同喜同喜。”


    ……


    應該是老宋查了成績打電話報喜來了,言斐跑去客廳從陳英手裏拿過電話,急切道:“老師,江忱考多少分?”


    “言斐啊,707,707啊,省狀元,省狀元,穩了,穩了,估計這幾天各大高校招生處就得到你家找你了,老師為你高興啊……”老宋激動的語無倫次,最後說道,“我還得給其他學生打電話,先掛了啊,有什麽事就給老師打電話。”


    老宋自嗨般的說完後便掛斷了電話,言斐相當無語,你倒是回答回答我的問題啊。


    言斐無奈隻能拿起手機打電話給江忱,這時候門鈴響了,言凡林過去開門,門一打開,門外人就一把抱住言凡林:“恭喜啊,恭喜啊,來,讓我沾沾省狀元的喜氣。”


    言凡林也大力拍打對方:“同喜,同喜,江忱,你考了多少分?”


    江忱抱人時就覺出了不對,但動作太快以至於沒能第一時間收回動作,隻能將錯就錯,被言凡林好一通拍打。


    言凡林正是壯年,常年幹重活力氣本來就大,而江忱雖然長得挺高,但畢竟剛成年,身形尚且單薄,被言凡林這一通拍打,疼的呲牙咧嘴。


    言斐正著急呢,上前把他興奮的爸爸扒拉開,問江忱:“多少分?”


    江忱抽著氣道:“六百九十九。”


    言斐長長舒了一口氣。


    “六百九十九?”言凡林和陳英震驚了,比言斐考了省狀元還要震驚,一半年多前還考倒數第一的學渣竟然能考這麽高的分,這簡直就是奇跡啊。


    言凡林興奮到一巴掌拍在江忱肩膀上:“好小子,厲害。”


    江忱被拍的差點兒背過氣去。


    “叔啊,手下留情。”江忱求饒。


    言凡林已經興奮到不行了:“我得去打電話,打電話,言斐你給爺爺打,我給你舅舅打……”


    言家興奮的時候,江家也同樣快炸翻了天,打死江天茂他都想不到他兒子竟然給了他這麽大一個驚喜。


    江天茂先是自己查到了分數,又接到了老宋的報喜電話,言斐是省狀元,還有一個第二名比江忱隻高了零點五分,江忱是第三。


    江忱啊,這可是江忱啊。


    他那個學渣渣兒子,竟然考了個全省第三。


    這個衝擊力比言斐的省狀元還要大。


    “爸爸,你怎麽這麽開心啊?”江果抱著江天茂的腿問他。


    江天茂一把將江果抱起來往天上拋:“小忱考上大學了,你開不開心?”


    江果被拋起,又害怕又開心,不停地咯咯笑,最後抱著江天茂的脖子說:“小忱這麽厲害嗎?好棒啊。”他以後再也不說小忱腦子壞掉了,雖然小忱連自己的生日都記不住,但他考上大學了。


    柳鳳輕哼一聲:“鹹魚翻身。”


    “什麽?”江天茂看向柳鳳。


    柳鳳忙開心地笑:“太好了,這次一定要舉行個盛大的宴會,讓那些以前看不起江忱的人都看看。”


    “是,等報了誌願,錄取通知書下來就辦請客吃飯。”江天茂激動的心情無法言說,想要找他兒子表達一下自己的激動,“江忱呢?”


    柳鳳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你在家這麽興奮,你兒子跑別人家慶祝去了。


    家裏宴請賓客還需要等通知書下來後再舉辦,但朋友慶祝則就隨意多了。


    南青知道兩人的成績後,一定要組個局大家在一起熱鬧一下,而且孟希考的也不錯,過了一本線,一群人裏一下出了三個大學生,可不得熱鬧一下嘛。


    言斐這裏還有上次江天茂給的裕華廷的折扣卡,於是一行人便去了裕華廷。


    “這怎麽來江忱家的酒店,還得言斐拿打折卡呢?”南青意有所指道。


    “誰說不是呢。”江忱勾著言斐的肩膀,也不知哪來的得意勁,“他在我爸麵前可比我有臉多了。”


    “我跟江忱朋友這麽多年,他可沒請我來過這裏。”南青嘖嘖道,“沒想到這次還是沾了言斐的光。”


    “快別酸了。”江忱對著南青的屁股就是一腳,“我都沒有這裏的打折卡,今天這頓還得感謝我們家言子呢。”


    “什麽就你們家言子了。”孟希不樂意了,把言斐扯到自己身邊,“這是我們家言子。”


    江忱瞪向孟希,打算好好跟他掰扯一下,畢竟主權問題不容忽視,不能他說話呢,就被言斐推進了包間:“你快閉嘴吧。”


    今天來的人不少,除了南青孟希外,還有伍帥和他的那些小兄弟們,一屋子十幾個人都是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差點兒把房頂掀了。


    “莫白川呢?”言斐在一片喧鬧聲中幾乎是吼著問的。


    “我哪知道莫白川呢。”南青也吼回來,“我又不是他爹。”


    “他不是在你那給你打工嗎?”


    “幹了幾天早跑了,你還指望他真給我幹活啊。”南青無所謂的擺擺手,拿起白酒杯往桌上一磕,“來來,今天不醉不歸。”


    “我今天非得給忱哥喝趴下了,明明一學渣,跟學霸混久了,竟然改頭換麵了。”伍帥覺得相當不可思議,“話說回來,忱哥,咱倆可都是言哥的徒弟,明明我比你優秀,怎麽你竟然成材了呢?”


    “你跟我比?”江忱眯眼瞧著他,嗤笑,“真是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啥玩意兒?”伍帥懵了一瞬,看向言斐,“他說啥呢?”


    “說你不自量力。”南青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就你這小學水平,連我都比不上,還想跟我們忱哥比,忱哥那可是被學霸一個被窩裏□□出來的……”


    “什麽?”一眾人齊刷刷都看向了江忱,一張張的震驚臉。


    倒是沒人多想,隻是覺得江忱也忒不要臉了,竟然為了讓學霸給他補習,給人暖被窩去了。


    江忱指著南青:“你丫快閉嘴吧,酒堵不住你嘴是不是?你是不是跟莫白川待一塊待久了,嘴咋這麽碎呢?”


    丁小四看向言斐的眼睛裏散發著光芒,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學霸,跟你睡一個被窩真的就能考全省第三嗎?”


    江忱拿起桌上的紙巾朝著對麵的丁小四就砸了過去:“特麽弄死你啊。”


    丁小四被砸的一哆嗦,依舊不肯死心:“我今年才考了個專科,要真能這樣,我就複讀一年,跟你一起睡,來年哪怕考個二本也行啊。”


    江忱直接怒了,繞過桌子要過去揍丁小四,言斐忙扯住他,這邊孟希擺手:“不是的,他倆不睡一個被窩,人家一人一條被子呢,我都看見過,要真睡一塊能考全省第三,那我還從小跟言斐光屁股長大的呢……那我豈不是得考全國第一。”


    大家開始狂笑,拍桌子的拍桌子,跺腳的跺腳……


    其實這裏的人都知道言斐和江忱最近半年一直混在一起,學渣被學霸輔導後一路披荊斬棘逆襲的故事已經傳遍了各大高校,故事裏的江忱是個天才,而給江忱輔導的言斐就是神。


    而江忱這時候,想暗殺孟希。


    “你跟他光屁股了?”江忱小聲質問言斐。


    言斐無語:“三歲以前的事兒了。”


    江忱“嗬”了一聲,那也是看過,他都還沒見過呢,而自己都被言斐扒兩回褲子了。


    值班經理認識江忱,看他們來吃飯,多贈送了很多菜,還打電話知會了江天茂,江天茂讓經理送了幾瓶紅酒過來。


    南青拍了拍桌子:“來,咱們今天也沾光洋氣一回,嚐嚐人家江總送的紅酒,借這杯酒,祝桌上這幾個大學生前途光明,呃……文盲不會拽詞了,就這樣吧,來,大家一起喝一個。”


    一群大小夥子都是能喝的,還都想把江忱喝倒了,所以輪著過來敬酒,江忱今天心情好來者不拒,言斐也喝了不少,但後麵江忱就不讓他喝了,都給他擋了。


    一群人玩嗨了,玩起了猜拳,誰輸了脫衣服,伍帥脫著脫著就剩內褲了,江忱嫌辣眼睛:“得虧今天莫白川不在,不然當場給你撂這。”


    江忱喝的不少,說話都帶上了醉意,懶懶靠在那裏,手搭在言斐的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言斐的肩膀。


    伍帥對南青擺擺手:“不玩了,不玩了,再玩得裸奔了,我是無所謂,我怕待會兒服務員進來嚇著人家。”


    “唱歌吧,這不是有卡拉ok嘛。”言斐指了指點歌機。


    一群人之前沒看到這裏有點歌機,這時候一看到覺得可震驚了,大酒店就是大酒店,包間自帶卡拉ok,今天要是不玩夠本了,誰也不走。


    吃飽喝足的一群人於是又開始唱歌。


    “把燈關了,營造些氣氛。”伍帥指揮著人把包間裏的燈關了後,又對點歌的丁小四道,“我要唱你是風兒我是沙。”


    伍帥一嗓子出來後差點兒給在場的人送走,什麽纏纏綿綿到天涯,那是磕磕絆絆奔地獄。


    江忱聽著大家鬼哭狼嚎,椅背上的手漸漸往上摟住了言斐的肩膀,自己湊過去在他耳邊道:“我想喝水。”


    言斐轉了轉桌子,拿過透明玻璃壺倒了杯溫水喂到江忱嘴邊,江忱就著他的手喝了半杯水,喝完後又靠了回去,但摟著言斐肩膀的手並沒有收回。


    畢竟言斐也沒給他扔出去。


    “言子,你要不要唱啊,我給你點上。”孟希也醉了,歪靠在魯心心身後看他點歌,還不忘自家發小。


    “我不唱,你唱吧。”言斐懶懶對他擺擺手,往椅背上一靠,正好將江忱的手壓在了後背上。


    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看著那些人在那撕心裂肺地吼,也有人醉到不行,直接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江忱喝了酒,膽子比平常大了很多,加上屋內昏暗滋生了無數勇氣,所以一點一點兒挪到了言斐身邊,兩人肩膀挨著肩膀,腿挨著腿,最後江忱幹脆裝醉將自己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言斐身上,腦袋也靠在了他肩膀上。


    “怎麽了,難受?”言斐偏頭看他,還順手在他額頭上摸了摸。


    江忱在他脖頸間蹭了蹭,打算裝醉到底。


    言斐動了動身體,又扶了扶江忱的頭讓他靠的舒服一些。


    “速度七十邁,心情是自由自在,希望終點是愛琴海,全力奔跑夢在彼岸……”


    南青的歌聲一出來,便勾起了言斐很多回憶。


    江忱很喜歡打籃球,每到課間一定會在籃球場上看到他的身影,而那段時間《奔跑》這首歌特別火,學校的喇叭裏每天都在放。


    言斐站在操場外看著球場上奔跑雀躍的少年,將那張臉一寸一寸刻進了心裏。


    以至於即便很多年後再聽到這首歌,最先想到的還是那些他裝作不經意間路過球場的午後。


    那裏,有他夢裏的少年。


    想起過往,言斐勾了下唇角。


    江忱靠在言斐身上,半睜著眼睛,借著屏幕的光靜靜看著言斐的側臉。


    他覺得自己還挺幸運的,他一直以為他和言斐的交集最親密的也不過拳台上你來我往時那些不經意間的接觸了,怎麽也沒想到兩人有一天能肩並著肩坐在一起。


    看到言斐笑的時候,江忱心癢的厲害,終於忍不住往近在咫尺地耳垂上輕輕咬了一下。


    耳垂上的溫熱像是一股電流順著四肢百骸傳遍全身,讓言斐有一瞬的僵硬。


    江忱做完壞事兒忙哼唧了一聲,又往言斐身上貼了貼,傳達著自己喝醉了不清醒的信息。


    “我們想漫遊世界,看奇跡就在眼前,等待夕陽染紅了天,肩並著肩許下心願……”


    歌曲到了尾聲,大家的歡笑聲還在繼續,有人喊著:“切歌,切歌,切我的……”


    有人還在喝酒:“哥們兒,來,再喝一個……”


    還有人在打呼……


    周圍喧囂吵嚷,切歌的一瞬間屋內陷入短暫的完全的黑暗當中。


    言斐側頭,自然而然地在江忱的唇上安撫性地親了親。


    這次輪到江忱渾身僵硬,一時間以為自己是醉酒出現了幻覺,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自己一動這個美夢便會破碎。


    微涼的手指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撫過,撩起了額前的碎發,下一秒,帶著酒香的唇再一次貼了上來。


    江忱幾乎本能的去回應。


    言斐微頓,然後在他唇上輕輕咬了一下。


    這一刻,江忱覺得世間萬物都從自己的世界離去,聽不到也看不到,隻有唇上被言斐咬過的地方是他唯一的知覺。


    歌聲起,燈光亮,言斐若無其事的起身,握住江忱垂在膝頭的手,沿著手指上的骨節一寸一寸描摹。


    沒有人知道,在這個熙攘的包間角落裏,有兩個互相傾心的少年剛剛親吻過對方。


    而在他們暗戀對方的那些歲月裏,他們曾經無初次的幻想過這樣的親吻。


    今日,終是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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