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昏不至於暈倒栽下去,坐椅子上緩一緩會好受一些。明舒靜靜坐了會兒,好半晌沒別的反應,直到寧知塞了糖進她嘴裏,她才慢慢回過神來。


    寧知摸向她的臉,再是脖子,試試有沒有發燒之類的。


    “還暈嗎?”崽兒輕聲問,微微彎腰曲下。身子,還用自個兒的臉貼貼她的額頭,生怕這是咋了。


    明舒搖搖頭,拍了下這人的手臂以作撫慰,柔柔說:“真沒事,一直都好好的,隻是這兩天有些累。”


    寧知麵上的擔憂神色不減,再碰了她兩下,擰緊眉頭問:“之前暈過沒?”


    明舒想如實回答“有過”,可又不願對方過多揪心,知曉這麽說的話寧知肯定會更急,因而話都到嘴邊了還是硬生生轉了個方向,搖搖頭,溫和地說:“沒,還好。應該是這幾天沒怎麽休息夠,又是熬夜加班又是經常跑醫院才會這樣,沒什麽,你別擔心。”


    最近確實累,基本上從早到晚都是事,店裏要管著,老兩口那邊得顧上,玉林苑這裏還有一隻傻大個需要勞心勞力地看護,明舒簡直分。身乏術,幾乎每天晚上都是倒床上就睡。


    人太疲倦了就會導致身體出問題,小毛病不斷,貧血什麽的都是常有的症狀。


    寧知還是不放心,當機立斷就說:“明天去醫院看看。”


    今天已經比較晚了,現在去醫院也檢查不了,得挑個合適時間去。


    明舒不以為然,“不用。”


    寧知堅持:“到時候我陪你去。”


    “明天小年,沒空。”明舒說,思忖片刻,“過兩天吧,反正醫院也不放假。”


    寧知不同意,“不行,就明天,咱們可以上午去醫院,檢查完我開車送你回去也可以。”


    明舒回道:“我上午就得回去,我媽和林姨她們都在家裏等著呢,之前就約好了,好些親戚也要過去,我不能缺席。”


    兩人討價還價,雙方都比較執拗。不過最後還是推遲了去醫院的日期,明舒近兩天的確抽不開身,一大堆工作和生活瑣事處理起來也惱火。


    再有,明舒真沒覺得哪裏不舒服,自覺這陣子好好的,她也不是那種視身體健康狀況而不顧的人,上半年早都做過一次全麵的體檢了,那時候都沒啥毛病,總不能下半年突然就出事。


    她倆決定周四去醫院看看,即過完小年後的第二天,也就是大後天。


    那時應該也沒什麽工作安排了,畢竟即將過年,等周末調休完畢就該放七天苗家了,有的是時間。


    “晚點還得去寵物醫院一趟,醫生早上發了微信,讓再過去檢查一下。”明舒說,不怎麽在意這些,更為關心秋天一點。


    寧知應聲,回道:“我帶它就行了,你在這邊多歇會兒,別到處亂跑。”


    “今下午是在家辦公,”明舒說,指了指茶幾上的一堆資料和文件,“晚點應該不出門。”


    寧知說:“也別做飯,我去外麵打包帶回來。”


    明舒頷首:“行。”


    安排就這麽定下。


    整整一個下午,她們都陪著秋天,寧知喂大狗吃了點水果,過後再牽著秋天在客廳裏轉悠幾圈。外麵太冷了,寒風凜冽呼呼吹,秋天關節本就不好了,不適合外帶它出去亂晃。


    寧知對秋天挺上心,以往這會兒肯定玩半天遊戲了,哪會搭理傻狗,現下卻費時費力地幫這個“冤家”按摩,這裏揉揉那裏捏捏,跟伺候大爺似的。


    明舒坐在沙發上看文件,不時會瞅那邊一眼,每每瞧見寧知口是心非地照顧秋天就覺得好笑,好幾次都忍不住揚揚唇角。


    崽兒怪有趣的,表麵上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可嘴裏還是會嘮叨兩句,像訓自家孩子般訓秋天,讓傻狗以後不要亂吃東西了,得少吃多運動。


    這人明明沒能陪同大狗去醫院,但對傻大個的病情都一清二楚。


    秋天自是聽不明白寧知羅裏吧嗦地在講些什麽,它隻覺著主人的語氣溫柔了許多,還當是在誇自己呢,便一個勁兒咧著嘴傻裏傻氣地樂,高興上頭了還叼住寧知的手小心地咬兩口。


    大狗一下午都倒寧知腿上趴著,死皮賴臉不樂意離開,仗著生病了就不斷地得寸進尺。


    晚些時候,寧知單獨帶著秋天離開,到醫院複查身體。


    開門出去後,寧知把大狗抱了起來,勉為其難地背著這坨肥碩的團子進電梯。秋天開心慘了,胖腿一抖一抖的,還回頭衝客廳裏的明舒叫了聲。


    明舒笑了笑,目送一人一狗遠去。


    這一趟出去就是將近四個小時,等回來時已然天黑了。


    複查結果不盡如人意,遠不如預期的估計理想,醫生表示秋天的自我痊愈能力不行,讓農曆廿九那天再去檢查一次。如果那時候都還是不怎麽樣的話,可能秋天就得住院觀察一陣子了。


    寵物醫院的治療水平終歸是比不上治人的醫院,差太遠了,很多時候根本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是醫生拿著也沒辦法,大病小病都得觀察觀察,有了更為具體的症狀醫生才能下手。


    大狗不知道自己究竟病成啥樣了,它還是非常激動,尤其是回來也是被寧知背著上樓,這二愣子嘚瑟得尾巴都快翹上天了,進門後就屁顛顛地扭來扭去,老是在寧知麵前找存在感。


    明舒問:“醫生怎麽說?”


    寧知回道:“沒怎麽,恢複得一般般吧,不是特別好。”


    言罷,再將醫生的話複述一遍,再次提及秋天的關節問題。


    回國重聚本該是溫馨甜蜜的日子,但因為這事,這晚她倆的心情都不怎麽樣,都較為憂心。


    夜裏,二人躺床上,也讓秋天到床上挨著睡,破天荒默契地縱容了大狗一回。寧知還特地讓出中間的位置給秋天,不跟它搶了。


    秋天毛乎乎的,身上暖和,躺被窩裏簡直就是取暖神器。


    寧知不消停,臨睡前非得逗狗,突然把冰涼涼的腳放秋天背上。秋天委屈,嫌棄地朝旁邊挪了挪,轉至另一邊向明舒告狀,低低地嗚咽了兩聲。


    壓抑的氣氛這才緩和了些,不再那麽沉悶。


    明舒笑著揉秋天兩把,瞥寧知一眼,對大狗說:“別跟她一般見識。”


    大狗又嗚咽了下,用爪子扒拉明舒的手。


    寧知對大傻子的賣慘不屑一顧,隻淡淡說:“裝得挺像……”


    屋裏黑沉下來,床上的兩人一狗腳貼腳地鬧騰了會兒,秋天被她倆蹭了個夠,全然成了這兩位的狗型暖腳袋。


    這個夜晚好眠,她們都累,躺下沒多久就都睡著了。


    秋天是睡得晚的那個,傻狗安安靜靜地趴著,一會兒沉穩地看看明舒,一會兒轉轉大眼珠子,扭過頭瞅向寧知。它現在的樣子與平時的跳脫大不相同,懂事得過分,似是在醞釀什麽感情。


    大狗最終還是沒在床上打堆擠,後半夜悄悄地下床了,不夾在中間當燈泡,轉而回窩裏趴著。它夜裏的精神頭很是不好,走路都晃晃悠悠的,前爪使不上力了,走回客廳沙發旁邊都費了老大的勁兒。


    明舒與寧知是翌日醒後才發現床上少了點什麽,掀開被子就屋裏四處找了找,還以為是其中哪個人把秋天踹床下去了。


    寧知動作挺大,趿著拖鞋就趴地上掀開被單瞅瞅,當時還睡眼朦朧,眼皮子都在打架。


    秋天聽覺靈敏,很快就發現她們都醒了,便搖著尾巴小跑進來,衝進門就拱寧知一下,差點將寧知衝倒在地。


    明舒挺不理解,疑惑地問:“是早上餓了出去找吃了的?”


    寧知說:“可能是。”


    明舒這才出去為秋天準備吃的,晚一會兒折回主臥洗漱。她九點就得回家,老兩口昨晚就發消息催了,讓早一點過去,別到了大中午吃飯的時候才進門。


    寧知也得回老宅那邊,必須陪寧老太太過小年。


    這麽重要的日子,不管跟莊啟年他們相處平常如何,一大家子總得團聚吃頓飯,麵子上還是得應付應付。


    她們幾近是同步準備收拾,換衣服,化妝,裝點需要的東西,提上回家的禮品,再是一同下樓。


    寧知給秋天係了個紅色的領結,將狗繩都換成了喜慶的紅色,還讓大狗穿了件衣服,怕它冷了,盡量為之保暖。


    “早點回來。”寧知說,伸手抱抱明舒。


    明舒為崽兒拂了拂頭發,“明天下午到這邊,要回來了給你發微信。”


    “嗯,我要回來了也給你發消息。”寧知說,湊近在她嘴上親了一口。


    明舒任由親了,眨眨眼,笑了下。


    “行了,快走了,路上開車小心點,別那麽快。”


    寧知依依不舍地上車,秋天也眼巴巴地望著外麵,一臉不舍得離開的樣子。


    明舒受不住這場麵,被她倆盯得心裏都軟成一灘泥了,搞得再這麽下去自己也不想走了。她強忍著不表現出來,裝作不經意地坐進駕駛座上,關門,朝另一邊再看一眼,說:“你們不走我先走了啊,我媽他們又在催了,再晚來不及了。”


    寧知說:“你開前麵,我跟後邊。”


    明舒應下,發動車子就出發,慢慢駛出地下車庫。


    後麵的車子亦緩緩跟上,隨著她。


    湖邊別墅與寧家老宅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出了小區就是各走一邊,不同路。


    到小區外邊了,明舒從後視鏡裏瞅了下,瞧見寧知一個拐彎就開向了另一條街道,不多時就徹底沒影兒了。莫名奇妙的,明舒心裏生出一股子古怪的感覺,既有點空落落的,又有些說不出的……悵然若失,好似這一別就會出什麽事一般。她抿抿唇,乍一細想又覺得是自己多愁善感了,不過是分開一天多時間,明晚就能見到對方,哪犯得著那麽矯情。


    思及此,明舒定了定心神,不再多慮。


    湖邊別墅那一方,親戚們都到家裏了,老兩口正盡心接待客人,進進出出地忙活。


    明舒是最後一個到那邊的,親戚們都來得早,九點出頭就到齊了,大家夥兒都高高興興地過來團聚,見到她了亦熱情地打招呼。


    這個小年過得熱鬧,比往年更有味兒,一群親戚聚一堆吃喝打牌,從早上鬧到晚上。


    明舒幫著老兩口照顧諸位客人,晚飯後還得負責送那些人回去,一直忙得腳不沾地,期間連手機都不曾摸一下。


    待客人全都走了,一家三口坐著看了個把小時的電視,再隨便吃點什麽,嗑瓜子,吃水果,順道聊聊天。


    明義如問了問工作室的發展近況,接著提到凡楚玉她們,再是旁敲側擊一下明舒目前的感情狀況。當媽的至今都放不下女兒,早前憋了小半年沒問,現下還是憋不住要試探明舒的態度,怕明舒走不出來。


    明舒回答得挺坦然,說:“早都沒聯係了,斷得很利落。”


    明義如不相信,“真的?”


    “這還能有假?”明舒好笑,“難不成我還拿這種事騙你?”


    明義如嘟囔:“我看你最近又瘦了,擔心你是……”


    明舒打斷親媽的胡亂猜想,說:“不是,真的不是,你就別瞎操心了,我現在各方麵都好好的,一直良性發展。”


    蕭何良幫腔明義如,對明舒說:“你媽總是念著你,前兩天還在糾結這個,就怕你接受不了,想不開。”


    “哪能……”明舒一臉坦蕩地回答,“不至於,接受不了就不會分開,都分開這麽久了,早都接受了。”


    老兩口這才舒心些了,信了她的話。明義如有些嘮叨,可能是比較惦記明舒,明義如女士有意無意講了個提議,想讓明舒搬回來住,這樣兩口子日常也能顧著她。


    父母總是牽掛著子女,一輩子都有操不完的心,老是找一些不要緊的事來想。


    明舒沒想過現在就搬回家,一來原本的打算是等老兩口年紀大了再過來照顧他們,二來她現在也有自己的生活了,不論是事業方麵還是感情上,與父母住在一起必定會有非常多的不方便,很難磨合。她婉拒了明義如的提議,表示過幾年再看。


    老兩口不強求她,都隨她了,也沒怎麽樣。


    明舒猶豫了一會兒,特地提了一嘴自己目前的感情現狀,迂回地告知她有新人了。


    老兩口沒多問,沒聽出話裏的深意,以為是有誰在追求她,便不咋在乎。追求自家女兒的人那麽多,以前還有人追到家裏來,兩口子對其見怪不怪了。


    “可以的話就找個合心意一點的,我們也不要求你什麽,反正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你自己喜歡就行。”明義如說。


    明舒眉眼彎彎笑開了,“行吧。”


    今晚要留宿這邊,睡二樓的房間。


    看完電視,明舒早點上去休息,算著時間洗漱收拾,等十一點那會兒再打視頻電話給某人。


    視頻那頭,寧知老早就侯著她了,秋天也在。主人和狗雙雙趴床上等這個視頻,接起後又雙雙湊鏡頭前看著。


    秋天還不講究地靠近舔屏,見著明舒就十足的亢奮。


    兩人隔著屏幕聊了會兒,講講各自今天的情況。


    倆家的小年都過得順利,和和美美的。


    明舒問:“吃年糕了嗎?”


    寧知點頭,“吃了,你呢?”


    明舒:“也吃了。”


    寧知:“我奶奶非得讓吃,說是‘年高’,寓意吉祥如意節節高。”


    明舒哂道:“我們家也是這意思。”


    都在家裏呢,這大半夜的也不能聊太親密的話題,講話都得注意點,不然房子隔音效果不好,一不小心被誰聽去了,那還怪尷尬的。


    寧知更話癆點,主動講到李林澤等朋友,說:“他們家吃的餃子,他媽是北方人,那邊不流行這個。”


    明舒問:“北方小年不該是前一天麽?”


    寧知說:“將就著一起過了,分兩天太麻煩。反正他家過春節要去北方,小年隨著這邊也沒什麽。”


    明舒了然,“那也是,這樣安排挺好的。”


    “咱倆以後也可以這樣,”崽兒倏地薅了下自己的卷毛,一臉認真地開口,“兩天都是過小年,北方小年來我這邊,南方小年就去你家。”


    明舒一愣,旋即就樂了,“想得倒是周全。”


    寧知問:“你覺得怎麽樣?”


    明舒說:“勉強將就吧,下一年可以換著來一輪。”


    小孩兒認同地點點頭,覺著她的想法更好,但片刻後又在糾結另一個問題。


    “那除夕和春節怎麽分,也是一年一年地輪麽?”


    還當真了……明舒被這二愣子逗得不行,笑著眨眨眼,反問:“咱們兩家不都是在一個地方,幹嘛要分來分去的,不能一起過?”


    寧知怔了怔,完全沒想到這一點,霎時還反應了幾秒鍾才明白過來。


    這傻子有生以來第一次談戀愛,對這種家庭關係壓根不會處理,腦子一抽就局限進去了。她倆又不是異地戀,哪裏存在距離遠近的問題,以後逢年過節都能一塊兒過,本來就不用糾結這些。


    崽兒不自然地摸了下鼻頭,喃喃道:“也是,反正都是出去定酒樓……”


    小孩兒總是更純情些,八字剛劃上一撇呢,現在就開始糾結往後怎麽過了。也就是目前國內的同性戀不能扯證,要是能扯證,估計這人能把之後的事全考慮齊全。


    明舒倒床上樂嗬,覺得自己的小女朋友真的是單純得要命,不一會兒又有些感動,心頭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人跟人不能比,有的人拖了八年都不敢出櫃,到頭來還是向社會壓力低頭,而有的人選擇勇敢一點,再難也挺直腰背麵對。


    自然,就目前的大環境而言,前者有自己的苦衷,不好過多地苛責,但後者無疑讓人寬心,感覺大不一樣。


    無畏奔赴的感情總是更純粹一些,一腔赤誠最為難得可貴。


    明舒嘴裏不說什麽,可掛斷視頻後還是直挺挺躺床上想著這一點,一時複雜得很。她想了好久,認真地考慮一番,覺著如果將來沒有更多的變數的話,假使真的可以走下去,那也可以把上門探訪等事宜排上日程了。


    目前寧知還在讀書,短期內自是不行,但再等一年多肯定可以。


    明舒是年齡更大的那個,屆時有些事得她來承擔,畢竟相差八歲大,相比之下寧知也太小了,寧家那邊指不定怎麽想這段關係。


    許是受寧知的影響,明老板亦想得有點遠了,半晚上都在思索到時候該怎麽解決那些矛盾。


    別墅裏的夜晚平靜,安穩到第二日的白天。


    第二日,在家中陪著父母度過半天,該幹嘛就幹嘛,待時間比較晚了才離開。


    與預計的不同,這天又有了新的小插曲,出了點事。


    ——寧老太太身子骨不太行,小年這天喝了兩杯酒就感到不舒服了,老人家堅持到清早實在扛不住還是再一次進了醫院。


    老太太一有事,寧知自然不能回來,必須陪著奶奶直老人家恢複為止。


    這一耽擱就是兩天時間,以至於周四隻能是明舒獨自去醫院體檢。


    寧知想找人陪同明舒一起,準備找田衛源或是老曹幫忙,但明舒拒絕了,沒讓他們一塊兒,她一個成年人有什麽不能自己來,還沒嬌弱到需要朋友陪護的份兒,又不是生病了撐不住。而且年底最後幾天了,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哪有空陪她去醫院浪費一天時間。


    再有,醫院那邊也不是沒有熟人,還有一個認識的在那邊呢。


    ——上次那個江醫生正好在z城三院做學術交流,對方推遲回德國了,準備在國內過完年再走。


    托江醫生的關係,明舒到醫院後的一切都順遂,不需要太費心就搞定了所有事宜。


    正值今天有空,江緒和她女朋友都閑著,剛好能陪著明舒做檢查,順便可以敘敘舊。


    三人好久沒見了,難得碰到一回。


    體檢不算費時,但出結果需要時間,一般是兩到三個工作日內可以取全部的結果報告。而因著江緒醫生在,這個報告當天就拿到手了,隻需朋友三個出去吃頓午飯的功夫。


    本來也沒多大事,明舒不怎麽上心,以為隻是走個流程就能結束了。然而江緒幫忙取到那份報告後就先看了下,登時就臉色凝重起來。


    江醫生是個極度嚴謹的人,反複確認那份報告確實是明舒的後,還單獨找檢驗的人問了問。


    那時明舒還不知道這事,還坐在過道裏與葉昔言聊天。


    江醫生暫時收起了報告,隻輕聲問明舒:“最近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明舒一頭霧水,想也不想就說:“沒有,怎麽了?”


    “這個月來月經了嗎?”江醫生直白問。


    明舒照實說:“嗯,來了。”


    江緒又問及量多量少的問題,還有最近刷牙是否出血了,以及有沒有覺得頭暈、發熱與其它出血情況。江醫生不太會掩飾情緒,麵色很是嚴肅,語氣亦一本正經。


    明舒頓了頓,心一下子就跌落穀底,有種從頭涼到腳的錯覺。她如何看不出這是有問題了,木訥地張張嘴,一時講不出半個字,良久,才一五一十交代。


    “我是什麽病?”明舒平靜地問,克製著自己。


    江緒不正麵回答,瞧了瞧旁邊的女友,醞釀了下才溫聲說:“現在還不能馬上就確定,待會兒我先帶你去血液內科再檢查一下,做一項血塗片分析。”


    明舒臉上多餘的神情逐漸退去,嘴皮子幹幹的。


    江緒說:“晚點我再找程醫生過來問問,這方麵他才是專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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