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歸是兩個不同年齡層次的人,各自的閱曆擺在那兒,在這種問題上的觀念一般都會有較大的差別,很難達到一致。


    現實中尋常人到了二十八的年紀,大部分都已步入人生的另一個階段,不是結婚生子就是拚搏事業,愛情就顯得不那麽重要,儼然成了可有可無的生活調劑品,而二十歲則停留在懷揣著憧憬與朝氣的時期,宛若一張空無一物的白紙,青春單純且素淨。


    寧知沒有回答明舒的話,糾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以沉默告終。


    明舒也不是真的八卦,不說就算了,沒繼續追問。


    隨後的兩天工作挺多,一如既往的忙碌,要搞定諸多去s市的籌備事宜,聯係主辦方、核對最後的名單、確認各種預約……當然,這些事不用她倆操心,全都交由助理和後備團隊處理。


    出發的前一天,m&f工作室為寧知建立了個人賬號,為以後的宣傳和商務合作等做準備。


    團隊早就為寧知規劃了短期內的發展路線,往後的半年內將會迎來一大堆走秀與拍攝,既要大力衝刺t台,也要在商業場上立足,打出屬於自己的天地。


    憑借現有的交際網,明舒在簽訂合同後就為寧知拿到了兩場國際大秀的麵試名額,以及登上嘉和時尚雜誌封麵的機會,另外還有一些符合寧知本身風格的商業合作。


    明老板不打算讓寧知從底層幹起,那樣太慢了,也沒什麽意義,純粹是浪費時間和精力,要給就給最好的,也要爭取最好的,能走高起點路線就絕對不在下遊摸索。


    凡楚玉和老曹對此都認同,模特這行業吃的就是年輕飯,什麽努力論、厚積薄發都是虛的,手裏有資源就得趕緊砸,出名就應該趁早。


    老曹還幫了明舒一把,將寧知引薦進自個兒的圈子,把這小鬼介紹給好幾個出名攝影師認識,刷刷臉熟。


    其中有位叫斯蒂文的大攝影師對寧知很有興趣,光是見到照片就非常欣賞她,還親自與明舒通話,雙方約定下周見麵,隱隱有要合作的意思。


    斯蒂文是國外時尚大刊的禦用攝影師,隻要被他認可了,最起碼也能拍個雜誌內頁,待遇不會太差。


    明舒兩頭兼顧,接下來連著半個月都沒能停下來歇口氣,成天像個不停轉的陀螺,從這裏到那裏,四處奔波。


    s市的看秀十分順利,之後再是參加宴會,見不同的人,名流、設計師、富商……啥樣的都有。


    明舒全程寸步不離地帶著寧知出席,打從第一天起就掛上了溫和的笑容,遊刃有餘地與這些人結交,把寧知推到眾位業界人士麵前露露麵。


    寧知也溫順,整個過程都挺配合,不會高高在上地裝樣子,遇到哪位知名人士或前輩了,該敬酒就敬酒,有時候還會主動攀談兩句,甚至是給明舒擋酒。


    小孩兒的表現很不錯,遠超明舒的預計。


    有的同行不認識寧知,見麵就熟絡地問明舒:“這是……”


    明舒大方承認,偶爾會挽著寧知的胳膊,笑著接道:“寧知,我們家的模特,以後多多關照。”


    兩人一塊兒挨著,同樣的樣貌出眾、身體高挑,氣質又都不一般,光是站在那裏就足以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引得宴會上其他人紛紛看來。


    明舒淡然處之,又帶上寧知去見別的人。


    回到z城,接著再是其它工作。


    與斯蒂文的見麵也沒出岔子,寧知表現得不錯。當晚,老曹做東,打著接風洗塵的目的請大夥兒聚了一次,拉上寧知輪番上陣,硬是把斯蒂文給磨了下來,讓其答應幫忙帶帶路。


    時尚圈就是個巨大的名利場,除了以上種種,自然還有許多不好的地方。明舒一直都護著寧知,把髒亂差的一麵擋了下來,沒讓那些惡心的東西靠近寧知。


    大老板魄力強,不容許也不會讓這種事發生——不管是對誰,從前或是現在,清醒且手段利落。


    明舒還陪著寧知到國外參加了麵試,全程陪同,親力親為地為其鋪路。


    寧知爭氣,當月就斬下了一個大秀的名額。


    等到這事徹底敲定,工作室還慶祝了一下,畢竟是開門紅,證明寧知實力真的很行。


    慶祝的局上,凡楚玉打趣明舒:“你也太偏心了,一天天護崽似的。”


    明舒斜睨一眼,不覺得自己哪裏偏心了,問:“有麽?”


    凡楚玉指指胳肢窩那裏,誇張道:“都偏到這兒了知道不,以前誰有這待遇?”


    明舒說:“我都是一視同仁。”


    凡楚玉撇撇嘴,回道:“可拉倒吧,淨胡扯。”


    回去的路上,寧知還是跟明舒一起,同坐一輛車。


    明舒有些累了,便合眼靠在座椅上休息,緩緩這些時日以來積攢的疲勞。


    寧知靠著她,親近地與之肩挨肩,倏爾問:“這陣子我表現得怎麽樣?”


    “還行,”明舒笑了笑,其實很滿意,但嘴上不說實話,“再接再厲。”


    寧知用胳膊肘頂頂她,故意問:“漲工資不?”


    明舒說:“發獎金,月底結算。”


    團隊為寧知從國外挖了專業人員過來做指導,一位指導她練體型,一位指導練台步。


    明舒這才稍微甩手,把重心回歸到工作室的業務上。


    手上欠下的稿子有點多,為了盡快完成這些工作,明舒一連幾天都留在店裏,吃喝歇息都在三樓辦公室中,幾乎不出門。


    寧知訓練結束都會過來,沒事幹就窩隔壁的休息間裏打遊戲,等明舒不畫圖的時候再去辦公室裏轉悠一圈,從明舒那裏順點吃的走,或者送一些小玩意兒給明舒。


    明舒沒空搭理這人,任由如何了,不管到底要做什麽。


    因著每天都會回玉林苑,寧知也會順路幫林姨帶東西到這邊,有時是營養燉湯,有時是美味的炒菜。


    林姨總是變著法兒做吃的,生怕明舒累著了,而且每次都會順便多做一份給寧知。


    寧知還處在訓練期,自是不能吃那些高熱量食物,但這小鬼也不會拒絕林姨,都是收下了帶到店裏來,再分給其他人吃。


    久而久之,小蔣她們便天天盼著寧知去店裏,到飯點就開始打望,有時候還會在大群裏@寧知,問還來不來店裏,哪個點到。


    明舒都一清二楚,知曉這些亂七八糟的小事。


    一切都順遂,慢慢沿著既定的軌跡向前。


    至於個人感情方麵,明舒與紀安黎分手的消息已經傳開了,施紅英她們都聽說了這事,得知原來兩人早在六月份就各走各的了。


    不過大家都還不清楚她們分開的真正原因,連凡楚玉都不知道。


    私下裏,所有朋友都覺得惋惜,念及二人一路走來不容易,風風雨雨那麽多年都扛過來了,冷不丁就分手了還是挺突然。


    以為她們隻是普通的鬧架,還像以前那樣,有人便好心地打聽了一下,問問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明舒不過多解釋,僅僅表示是雙方不合適,對未來的計劃無法達成一致,所以和平分手。


    紀安黎那邊也不回應,模棱兩可的,誰去問都不直接承認分手了,隻說是有點矛盾。


    有一天英姐到店裏來了,當麵也問了這個,不理解怎麽就掰了。英姐說:“你的事我管不著,但是講真的,你可不要學我這樣。”


    明舒問:“你哪樣?”


    英姐自嘲:“別三四十歲了都還定不下來,身邊至今沒固定的人。”


    明舒說:“你那個小男朋友呢?”


    “他哪算,壓根不可能,”英姐說,“我跟他能再談半年都頂天了,談著玩還行,走不到定下來那一步。”


    明舒回道:“也不一定。”


    英姐笑笑,“什麽不一定,他小我十幾歲,真要是有那個想法了,別說他家裏不點頭,我也不樂意好吧,我倆就不是一路人,不在一個層麵上。”


    明舒實話實說:“我現在不考慮這些了,目前還是把店裏的事搞好。”


    英姐說:“可以兩手抓,相互不耽擱。”


    明舒搖搖頭,“算了,沒必要。”


    英姐認真地問:“真要分啊,沒和好的可能了?”


    明舒:“嗯。”


    “你倆光是認識都快十年了,交往七八年,舍得麽你?”


    “舍得。”


    “別一時衝動。”


    “沒衝動。”


    “我怕你將來會後悔。”


    “不會。”


    英姐還是勸:“兩個人在一起總會遇到大坎小坎的,有時候可能隻是當時過不去。”


    知道英姐是出自好意,明舒嗯聲,說:“不了。”


    像是看出了問題所在,英姐默然了一會兒,然後問:“是不是安黎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明舒不正麵回答,隻說:“以前我最艱難的時候都是她伸手拉我一把,幫了我許多,現在也什麽對不對得起,都是個人選擇。”


    英姐算是聽懂了,哪裏還會不明白,震驚了一下,霎時間語塞。


    當初都是紀安黎主動促成這段感情,連千難萬難的對明家出櫃也是紀安黎咬牙堅持,誰都沒料到會是今天這個結局。明明當時那麽努力地爭取,中間也是明舒一度走不下去,眼看著再走一關就可以修成正果,紀安黎卻轉頭就放棄了……英姐不理解,感覺一點不像是紀安黎的作風,可也不好再勸。


    明舒坦然,還反過來說:“讓你們費心了。”


    英姐挺尷尬,自知不應該多管,講這些無疑是往明舒心上紮刀子,她拍了明舒一下,“哪兒的話。”


    晚一點,寧知進來。


    明舒向英姐介紹:“這位,我手下的新人,才帶的模特。”


    寧知挺有自覺性,進來就報名字。


    為了緩和氣氛,英姐捧場地說:“不錯,你倆搭著就很配。”


    明舒沒心眼兒地回答:“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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