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穿越至今,已然有七年。


    唐承念幾乎已經認為,自己就是雲澤大陸的土著。


    她在這裏出生,她就是雲澤大陸的人。


    那些前世的事,地球上的事,有關的記憶,全都已經變得模糊。


    可是,當她想起一個點,與其有關的一切,便全部重新顯現在她的腦海中。


    她終究不是這裏的人。


    那些伴隨她多年的記憶,習慣,全都深深鑽進了她的骨子裏。


    舉手抬足,她從未變過。


    她都想起來了,那些仿佛成了幻境夢境的故事。


    那不是故事,是記憶。


    前世的她,並非遊離世外的高人,她也看小說,她也玩遊戲。


    她自然知道,什麽是刷新點。


    剛才,那忽然出現的橙色光束,忽然蜷縮的光球,那位置,就是刷新點!


    當然,她明白這裏的規矩,這裏不是固定的橙色令牌刷新處。


    是一次性的。


    但沒有關係,隻要她看到天空中刷新處一道刺目的光束,那就是令牌刷新的地方!


    之所以等待那麽久,就是為了給玩家趕往那裏的時間吧。


    在前世的遊戲中,玩家們也有相關的群戰責任。


    隻要知道刷新點,這些玩家們就隻要趕過去,然後決鬥!


    誰贏了,誰就能夠得到令牌!


    在那個時候,所有玩家都能夠看到刷新點。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在這裏,隻有她這個擁有隨身遊戲係統的人能夠看到刷新點!


    其他人,隻能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找。碰運氣。


    而她不需要,她隻需要不斷注意天空中的光芒,然後趕過去。


    碰運氣,賭運氣,一向都是倒楣的唐承念最討厭的,可是現在她不需要賭了。


    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讓別人去煩惱吧!


    唐承念欣喜地彎腰。將那塊橙色令牌撿了起來,立刻放進了倉庫。


    當然,在外人眼中,隻會以為她將橙色令牌收進了宗門給予的須彌袋裏。


    “我好像忘了什麽?”


    唐承念將橙色令牌收好,忽然覺得有些事情被自己忽略了。


    她閉目沉思了一會兒,麵色猛然一變。


    令牌!


    橙色令牌!


    剛剛在不遠處,她還看到了一道橙色光芒!


    一塊橙色令牌,可足足有十分啊!


    唐承念不敢遲疑,不敢停留。如旋風一般朝著剛才記憶中的橙色光芒所在,狂奔而去。


    “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唐承念隻是遙遙看到一束橙光,卻隻能劃一個範圍,不能確定所在。


    隻是,這片林子的麵積也不小,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找多久才能找到。


    但肯定在這片林子裏麵。


    唐承念四處張望。希冀能夠看到那束橙光反射的光芒。


    畢竟,這片叢林不算密集,陽光能夠斑駁地灑在地麵上。植物上,她的臉龐上。


    “好溫暖啊——咦?”唐承念猛然感覺到有一束不同於溫暖陽光的光芒反射過來。


    這種光芒,她太熟悉了!


    是橙色令牌!在那裏!


    唐承念欣喜不已,她正要走過去,卻猛然看到有一個迅疾如電的身影從另一個方向,爆射到橙色令牌前。那是個男人的背影,微微側身地背對著她的方向,將令牌拿起,竟然捷足先登。“太好了!竟然是橙色令牌!”那人的聲音有些稚嫩,是個少年。


    不過。是男人還是女人,是少年還是壯年,這對唐承念來說。沒有什麽分別。


    全都是她通往第一名的絆腳石,不耽誤時間的情況下,統統都應該幹掉!


    何況——敵人,令牌,在她眼中,就是經驗和分數。


    開心還來不及呢!


    唐承念不敢讓那人離去,飛快地發動了十次炎咒。


    “嗵!嗵!嗵!嗵!……嗵!”


    在叢林中,火球砸出的聲音有些沉悶。


    唐承念急速趕去,抄起這人的須彌袋和他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橙色令牌,轉身就逃。


    這次,她鬧的動靜更大了,居然引發了鏡中世界第一場森林大火。


    外門長老一個個忙不迭地跳下來,拚命滅火。


    好在這些人都是水屬性靈根,滅這等層次的火,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


    隻可惜那個被唐承念偷襲的少年,年紀輕輕有了陰影,恐怕很長一段時間不敢見火了。


    但是,這些和唐承念都沒有關係。


    她一邊逃跑,一邊檢點自己的收獲。


    “一塊橙色令牌……沒有了?隻有一塊橙色令牌,還是從我手上搶的?”


    唐承念早把那塊橙色令牌視為囊中之物。


    “切,結果,根本毫無收獲嘛!”


    她渾然不覺自己的台詞有多麽欠扁,說的非常真心。


    監控室中,一眾長老氣急敗壞。


    他們一輩子很長,就今天最狼狽,為了救火灰頭土臉的,幸好沒後輩看見不然真是笑話!


    不管之前他們是什麽看法,如今統一了意見,這唐承念,當真調皮又可惡!


    常心宸心虛地插嘴道:“畢竟是個七歲的孩子,也正是調皮搗蛋的年紀嘛……”


    “可你見過比她更加調皮搗蛋的嗎?居然還搗亂到我們頭上了!”


    常心宸更心虛了:“是啊……但天賦不錯。”


    “我說,常長老你怎麽老為這熊孩子說話呢?”詢問的人很不解。


    “咳咳,我有幫她說話嗎?”常心宸轉開臉,他不敢想,當這群人知道,現在罩著這個熊孩子的人是自己,這群同僚會怎麽做。——能把他給撕了吧?還是趕緊通報湯長老一聲。他可不敢一個人擔著這副擔子,原本隻覺得這孩子可憐,如今看來,值得可憐的人分明是他自己啊!


    他想到這裏,慌忙再次告假。


    “我說,你怎麽又跑了,把擔子丟給我們是吧?”剛才跟他說話的那人當即道。


    常心宸賠笑道:“想到有些事情忘記叮囑了……畢竟我也是快要轉世的人。該更認真教導弟子嘛。”


    “……也對。”搭話的人想起自己亦快要到常心宸的年紀,不由得有些黯然,“行,你去吧,這裏有我幫你看著,不過,此間事了,你可不要忘了請我喝一回酒啊!”


    “一定一定。”常心宸慌忙道。


    他離開監控室所在的山峰,朝內門湯虛遊的洞府所在疾飛而去。


    由於湯虛遊叮囑過。因此當常心宸通報後,童子便先將他請進了洞府中等待。


    過了一會兒,湯虛遊出現了,他身邊還跟著四人。


    常心宸目瞪口呆,他認得其中兩人,一人是長老明月晉。另一人是掌門明月初!


    而另外兩人,看模樣應該是一對母子,母親如謫仙般。而那少年人亦風采斐然。


    “湯長老,不,掌門……明月長老……這是怎麽回事?”常心宸呆呆地問道。


    湯虛遊看他一眼,笑道:“常長老,你運道來了!”


    “運道?”


    還沒等常心宸想明白,湯虛遊已經滔滔不絕地將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


    他頭一回知道,湯長老竟然可以如此話癆!


    明月初還當湯虛遊原本就是這個個性,哪裏知道湯虛遊隻是想在明月倩麵前炫耀一下罷了。


    當年,明月倩還未出嫁時,她便是明月崖上上下下的男人們夢中的仙子。摘不到的高嶺之花。如今明月倩嫁與唐瑄奇,他們自忖就更沒有機會了,隻是。如果能夠讓夢中女神對自己微微一笑,那也值得!故而湯虛遊如此盡心竭力,甚至一點也不嫉妒常心宸能被明月初等人看重,相反,明月倩隻要看著他,聽他說話,他就已經覺得是莫大的榮幸了!


    偏偏湯虛遊一張冷臉不輸明月初,常心宸越聽他說話越是覺得心驚膽顫。


    他不笑也就罷了,湯虛遊要是笑起來,常心宸就越是害怕,結果好幾回都漏掉了重要細節。


    湯虛遊自己也不介意拖延時間,一邊重新說,越發笑吟吟的,教常心宸抖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他最後總算還是聽明白了。


    “那個小姑娘,是掌門和明月長老的外甥女,這位夫人的女兒,這位少俠的妹妹?”


    常心宸終於明悟了。


    那些他不懂的,如今也都得到了解決。


    原來,那位混世魔王,是明月世家的孩子啊!甚至,還是傳聞中的破天雷聖唐瑄奇之女!


    這樣一來,很多事情都說得通了。


    不過常心宸也更不解:“既然如此,為什麽要將貴千金送來明月崖?其他宗門,以她的天賦,不是進不去,何況,她還是您和破天雷聖的女兒!”


    常心宸這話剛說出口,就覺得不對。


    在場四人,除了湯虛遊湯長老,其餘人盡皆變了麵色。


    湯虛遊看了明月倩一眼,也變了臉,嗬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麽!”


    難道,明月夫人和破天雷聖鬧矛盾了?


    常心宸不無八卦地想,但很快,他便自己打消了自己的看法。


    明月夫人和破天雷聖是什麽人,雲澤大陸的主宰!仙人!怎麽可能鬧矛盾呢?


    他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觸到了真相,隻得低頭喏喏。


    明月晉笑著打圓場:“沒事,沒事,念兒來我們這裏也好,我們兩個舅舅會好好照顧她的。”


    明月倩麵色蒼白地點點頭,勉強扯出一絲微笑。


    繼而明月晉繼續道:“你應該知道,我們聚在這裏是為了什麽。當初我們聽湯長老說,念兒出事了?怎麽回事?”


    當時他聽了湯虛遊的報告,本當一個笑話,卻沒料到明月倩會立刻帶著唐承奕趕來,隻好將湯虛遊和常心宸都叫來這裏詢問,想搞明白這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莫非,是他理解錯了意思,唐承念那處,真的出了什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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