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在海藤瞬的牽線搭橋下無意間促成的。 但他卻不知道能與織田作說什麽,亦或是不知道還能說什麽,所以首領宰隻能求助地看向了唯一一個可能會給他回應的人身上。 他不知道對方是否還能給他回應。 也不知道海藤瞬在聽完始終以後,究竟還會不會用平常的眼神注視著他。 “我利用了你。因為我想要創造一個友人不會死去的世界,所以我使用這個世界的根源【書】,修改了設定,但同時也使得這個世界變得極不穩定,隨時都會有傾塌的可能。” “我一開始隻是想要修複這個世界。” 一開始,他真的隻是想要修複世界。 可他真的沒想到,自己會如此羨慕,如此在意,如此也想要自己擁有…… 在那個被冰冷海水浸泡的夜晚,他是真的想要去死。 但自己卻沒有遇到一個即使自己不會遊泳,還是傻傻地把他從境界線那一頭拖回來的人。 首領宰苦笑一下:“我通過我的無效化異能,獲得了另一個世界的我的記憶……我利用你,想要用你來要挾齊木楠雄,讓他修複這個世界。” “也算不上利用。” 海藤瞬哭笑不得地說:“不要因為我是中二病,就覺得我什麽都不懂啊!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那個世界的邪王真眼了,隻是我不願意麵對,我才會用那種想法暗示自己。” 難道他穿越到異世界的時候,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異世界嗎? 他在被拉到這個四年後的世界,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換了地方嗎? 隻不過是他不想承認罷了。 但是中二病本來就是為了編織一個美好的夢。 海藤瞬不願意去麵對,不代表他不清楚,正如誰都知道太宰治尋死的行為隻是自殺,但他卻要固執地稱呼為【尋找不可視的境界線】。 “換句話說,我沒有怪過你。” 海藤瞬輕輕地笑了笑,然後走過去,像擁抱小時候的太宰治那樣,抱了抱首領宰:“你做得已經很好了。” 首領宰愣了一下,眼前的事物開始模糊:“我……” “你身上有很香的味道。”海藤瞬抬起頭,看向首領宰:“人類的憎惡與恐懼,是我作為人類最惡詛咒的食糧,讓我能第一時間認出你。” “所以,不要死。” 海藤瞬很認真地說:“一旦跨越那條線,我就再也不能在風中找到你了。” 因為死人不會產生負麵情緒。 所以,不要變成死人。 “我不會。” 首領宰的心事被說中,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就好像藏匿已久的心事被翻出來的震動:“我還有很久想活呢,再說了,港口maifa還沒有能接我的班的人,我還要挑選繼承人,我不會死的。” 說謊。 可他現在決定維係這個謊言了。 即使知道再也不會有人在風中嗅到他的味道,但他也要繼續維持這個謊言,即使有一線可能,他也願意這麽等下去。 就好像那座隨時都在等他回去的醫院。 · 夏油傑在後麵看了半天,他本來是可憐首領宰,才勉強把貓借給對方抱一分鍾,現在都抱了兩分鍾了,他想打宰。 但是他要展現正宮的氣場,他不能生氣,生氣就輸了! 不要和宰一般見識!第116章 回到原來的世界,居然是這麽快的一件事。 海藤瞬感覺自己剛剛跟首領宰道了別,囑咐了芥川要繼續好好念書,照顧好失而複得的妹妹,讓剛剛被港口maifa開除的中島敦跳槽到織田先生在的偵探社,還給吉野順平五條悟的line號碼,要是想轉學就打這個電話,對方現在急招學生。 好像一切都安排地井井有條。 他似乎也沒有什麽可以帶走的東西,唯一舍不得的就是認識了四年的人。 離開咒回原來的世界感到不舍,離開beast的世界也同樣感到不舍。 這份不舍不隻是針對他這些朋友,就連以後再也不能回到那他經營了四年的醫院,再也不能見到以前認識的人,他就感覺到了一陣密密麻麻的難過。 這就要說再見了嗎? “放心,我可是橫濱著名社畜,連安吾都趕不上我了。”首領宰說這話的時候,好像覺得很有趣一樣:“哎呀,我是不是還沒跟你介紹安吾?他是——” “應該是你的友人吧?”海藤瞬問。 首領宰訝然:“你怎麽知道的。” “你、阪口安吾、織田作之助先生本身就是朋友啊,是總是在lupin酒吧一起喝酒的好朋友,不是嗎?” “……是啊。” 年輕的首領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或許,我們應該是好朋友。” 應該?胡說,你們本來就是! 都說強扭的瓜不甜,但他漆黑之翼什麽時候信過這邪? 強扭的瓜就是特別甜! 海藤瞬很明顯地感覺到了,估計這當了首領的小兔宰治還是跟以前一個老樣子,明明想要跟對方搞好關係,又怕自己是港口mafia的首領,對方不喜歡他,所以就偷偷摸摸暗中觀察。 因為害怕受傷,所以幹脆連認識都不去認識。 好像這樣就能避開猛烈的憂傷。 “織田先生,您願意給這孩子交個朋友嗎?”海藤瞬直接一扭頭,看向後麵的紅發青年,直截了當地說:“他仰慕您很久了,但是因為自己的身份不敢去認識您。” 首領宰:“!” 不要亂說啊,他已經不打算去打擾對方了,保持這樣點頭之交的關係也很好,他的計劃裏沒有這一環! 海藤瞬左躲右閃,一個閃現躲過了首領宰的90點敏捷:“這孩子傲嬌,有時候會說一些反話。” “漆黑之翼!”首領宰也急眼了,直接否認三連:“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海藤瞬:“反話。” 織田作之助也沒想到自己會被點名,其實他對這個青年印象挺好的,發現他就是赫赫有名的港口maifa首領的時候,反而很驚訝。 “好啊。”他坦蕩道:“那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 首領宰愣了一下。 在原世界的世界線裏,他就是這樣與織田作認識的。 對方並不知道他是高層的準幹部,隻以為穿了一件白襯衫的他是個路過的富家少爺在龍頭戰爭後的廢墟中遊蕩,自說自話地帶他去便利店買了幾個飯團,還讓他趕快回家。 “你這個人真是奇怪。” 太宰治知道,按照劇情,16歲的他此時應該仰起頭,不情不願地看向這個比他高了很多的紅發青年,抱怨道:“你又不是我朋友,我為什麽要聽你的話?” 說教了一路,他不會累嗎? 可織田作卻對他說了那樣一句話。 “好啊,那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他就這樣與織田作成為了摯友,並在幾年後,應該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死在那個夕陽西下的洋館裏,他卻無力挽回對方的生命。 或許這就是命運。 重來一次,對方還是要這麽說。 說著同樣的話,與他再一次地成為朋友。 反駁的言辭明明都已經想了很多遍,但在這一刻的時候,他卻失去了拒絕的勇氣。首領宰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蠱惑了的旅人,明明不知道前方如何,還是義無反顧地走進了名為“友情”的漩渦。 “……你好。” 他笨拙地像個初到幼兒園交友的小班孩子,幹巴巴地說:“我叫太宰治,是港口maifa的首領,很高興認識你。” 織田作之助隻是點點頭:“織田作之助,武裝偵探社社員。” …… “就這樣,然後首領宰和織田先生就成了好朋友。” 海藤瞬坐在dark reunion某房間的榻榻米上,跟沒有到場圍觀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轉述這件事:“就這麽簡單。” 夏油傑短短幾天不在教內,便積攢了一大堆沒有處理的事情,以至於他剛回來就被侍從團團圍住,不得不先去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就算是教主,也擺脫不了成為社畜的命運。 於是便放任了海藤瞬帶著兩個小孩在房間裏打花牌。 中原中也沒耐心玩這種東西,於是坐在一邊,他雙手抱胸,不爽地說道:“不管是哪個世界的青花魚,都討厭的很。” 太宰治打出水無月的牌組,八風不動:“我那叫善良。” “善良?”中原中也嗤笑一聲:“去讓我弟弟跟這一切麻煩的罪魁禍首道別?那還不是跟你道別,太宰治。” 當時非說什麽他們在場不好,就當可憐可憐首領宰,馬上就要訣別了,給他留點告別的時間,不然中原中也也不會勉強答應這件事。 “請稱呼我的花名。” 太宰治睜著唯一露出的鳶色眼睛,另一隻則用白色的繃帶封印:“作為你未來的上司,我可能要提醒你一下,請叫我邪王真眼,謝謝。” 中原中也想起了那個世界的自己:“我才不會給你打工的!” “那個世界的你也這麽覺得。”太宰治優哉遊哉地換牌,火上澆油:“甚至還想取我狗命,但還是兢兢業業地貼身保護我,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真是傲嬌呢,中也醬~” “你才傲嬌!”中原中也炸毛了:“你全家都傲嬌!” “我全家都死了,隻剩兩個哥哥爭家產。”太宰治頭也不抬:“他們也一點都不傲嬌,不要用這樣可愛的詞匯去稱呼兩個八嘎,謝謝。” 海藤瞬從旁邊拿起一塊銅鑼燒,精準地塞入中原中也嘴裏,將對方的話堵進嘴裏。 “那就去努力考大學吧!不然,你就隻能給港口maifa這樣不看學曆,隻看異能的三無會社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