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眼前的青年這樣說,鎮長定定的看著他,搖搖頭:“這個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是,鎮長。”


    青年欲言又止的看著鎮長,但是在鎮長這樣的目光下,不得不離開了。


    鎮長等到到出去後,關上了門,才坐在椅子上發呆。


    此時已經接近了午夜,這時候,他仍然沒有選擇休息。


    猶豫了許久,他拿起了電話,撥通了一個記在心底許久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人接聽,裏麵是一位女人的聲音。


    “……事情暴漏了……”


    “什麽?那怎麽辦?我們一起逃吧?”


    女人的聲音很是驚慌。


    鎮長倒是十分的鎮靜:“你這樣……把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我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嗎?”


    “可是,那樣的話,你……”


    “我自有我脫身的辦法,記住我剛才說的話,很有可能,警方很快就會找到你……”


    “我知道了……”


    女人低聲抽泣著,她隱隱的又不好的預感。


    鎮長倒是笑了笑,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莫哭,事情終究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掛斷了電話,鎮長的腰杆挺得筆直。


    足足有十分鍾,他的眼睛才重新恢複了焦距。


    他拿起筆,筆尖在紙上刷刷的寫著什麽,一直寫了有半個小時,才算結束。


    將筆放在紙上,放在桌子上最顯眼的地方。


    鎮長這才從抽屜中拿出了一把手槍。


    這把槍有年頭了,但是被保養得很好。


    拿出一塊幹淨的布,認真的將槍身從裏到外的擦拭幹淨,裝上子彈,槍口赫然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鎮長留戀的看了一下自己工作了很多年的辦公室,辦公室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熟悉到,鎮長即便是閉著眼睛,也可以說清楚,每一件物品在什麽地方。


    帶著濃濃的不舍,鎮長閉上了眼睛,他的食指微微用力。


    嘭!


    夜色中,這一聲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趙燚和艾倫正在前往法醫現在住址的路上,忽然,艾倫的手機急促的響了起來。


    “不會是勞倫斯發生了什麽意外吧?”


    艾倫和趙燚的心中都浮現出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艾倫當下選擇了接聽。


    “鎮長自殺了!”


    “什麽?”


    艾倫再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


    是的,他真的不相信鎮長會自殺。


    在他們的認識當中,認為這個鎮長就是幕後最大的黑手。


    他這樣的人會自殺嗎?


    反而覺得他殺是最正常的。


    “掉頭!”


    艾倫果斷的下達了命令。


    法醫確實重要,但是突發的這個狀況,已經遠遠的超出了艾倫和趙燚的預料,所以,現在掉頭是最自然的選擇。


    趙燚的臉上也浮現出了凝重:“他是自殺還是被謀殺?”


    他的聲音不高,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和艾倫探討。


    艾倫的臉色也相當的不好看,想也不想的說道:“必然是被謀殺的。我們隻要找到法醫,就能夠證實第一任鎮長的真實死因,咱們的推斷恐怕錯不了,這個事情和鎮長脫不了關係的。隻是恐怕事情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的多,他們畢竟相處了很長的時間了,鎮長也不一定真的要殺警長,說不定,他是在某些人的脅迫下逼不得已做出的選擇!”


    艾倫的思路瞬間變得異常的靈敏,分析下來,竟然能夠自圓其說。他嘴裏麵的,能夠脅迫鎮長的人是誰?


    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趙燚也下意識的點點頭,他說的很有道理。


    鎮長也死了。


    他的死亡究竟隱瞞了什麽?


    肯定不是自殺,這是兩個人的一致認為。


    “不好!”


    趙燚悚然而驚,聲音大的嚇了艾倫一跳。


    “怎麽?”


    艾倫看著麵色大變的趙燚,連忙問道。


    “應該立刻安排人手保護那位法醫。那位法醫現在十分的關鍵。她的驗屍報告咱們推斷的都有問題,是她主動修改遮掩的犯罪事實,還是說,被某人動了手腳,這裏麵蘊含的意思都是大不一樣的。現在很多關鍵的人都遇害了,這位法醫,同樣麵臨著極大的危險。”


    “你說的很有道理。”


    艾倫一聽,也是連忙點頭。


    他們現在已經改變了方向,所以,也不可能親自保護這位法醫了,當下艾倫就拿出了電話,低聲說了幾句。


    掛斷電話,艾倫的臉上鬆了一口氣:“我已經安排了當地的同行讓他們出麵保護這位法醫。隻要在他們趕到之前不出問題,就肯定不會發現危險。”


    趙燚點點頭。


    夜晚的道路上車輛很少,在艾倫的催促下,司機將車子開得快。


    他們很快就回到了基恩小鎮。


    本來應該很安靜的小鎮,現在卻是嘈雜一片。


    在鎮中心,已經聚滿了本地的居民。


    他們的臉上都掛著震驚不可置信等等諸多的表情,議論聲音之大,嗡嗡作響。


    發生了人命案件,警方自然是要出麵的。


    盡管和這位鎮長並不對付,現任的警長仍然親自帶人出現了在這裏。


    現場拉起了封鎖線。


    他的臉上充滿了嚴肅,有條不絮的指揮著眾人,開始現場的勘驗工作。


    艾倫下車,直接想要越過封鎖線。


    立刻就被人攔下來了。


    好在,他的證件還是有效的,馬上就被放行。


    趙燚也跟在艾倫的身後一起進去。


    他的麵目做了偽裝,所以,並不擔心有人看到他和警方在一起從而影響到他的布局。


    “警長,現場勘驗有結果了嗎?”


    “基本上,可以斷定鎮長是自殺?”


    “自殺,這不可能!”


    艾倫斷然否決!


    “雖然我也不敢相信這一點,但是現場留下了一封遺書,事情交代的很詳細,你可以看一下。”


    警長的眼神中流露出了複雜,把一封裝在證物袋的紙張交給了艾倫。


    艾倫迫不及待的拿在手裏,認真的觀看著。


    良久,他才有些失神的說道:“這,居然是這樣……”


    顯然,他看完了這封信後,也相信了,鎮長是真的自殺,並且是在沒有任何人威脅的情況下做出的選擇。


    趙燚看向艾倫的目光充滿了詢問,幹脆,艾倫就將這封遺書交給了趙燚,也讓趙燚了解個清楚。


    在這封遺書裏,鎮長交代了一切。


    自從博物館在小鎮落戶之後,原來的老警長,這些博物館的古董來源非常有問題。原因麽,很簡單,那就是,四個博物館經常接到國際法庭的起訴,雖然他們都能夠拿出來完整的證據,證明古董屬於博物館,但是證據是證據,並不是這些證據十分的充分,所有人就真的相信博物館就真的沒問題。


    老警長在調查了之後,反而認為,博物館偽造的證據,隻是偽造的十分高明,比真的還像是真的。


    他嫉惡如仇,所以,私下裏,收集著博物館的犯罪證據。


    鎮長對博物館的態度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他認為,小鎮的發展離不開博物館,而且,在本國內,博物館根本就沒有觸犯任何相關的法律,所以,他對警長的行為和態度是十分反對的。


    為此,兩個人不止一次的發生過爭吵,爭吵沒有結果,誰也說服不了誰。


    鎮長在遺書中稱,既然國際法庭並沒有確切的證據表明博物館是有問題的,那麽博物館就應該得到支持,而警長始終和他的觀點是相對的。


    在某天晚上,鎮長去了警長的家中試圖說服他。


    結果,兩個人喝了一些酒,情緒比較激動,鎮長失手之下,將警長槍殺。


    殺人之後,鎮長的酒醒了。


    他立刻處理了現場,將現場偽造成隻有警長一個人。


    然後,就離開了。


    警長的屍體當天夜裏就被發現了,發現的是一個巡邏的警員,因為鎮長驚慌之下,忘記了關上他的家門。


    後來州裏麵調來了法醫,法醫做出屍檢結果後,就離開了。


    而鎮長利用自己的職權,將真實的屍檢報告抽走,換了一份偽造的,之後,又在第一時間火化了警長的屍體。


    所以,隻有極少的人知道警長是死於槍殺的。


    後來的事情,趙燚也知道了。


    那就是他逼著知情人離開了小鎮,而勞倫斯不肯,他就下了殺手,找了一輛沒有牌照的貨車,差一點就把勞倫斯撞死。


    在遺書的最後,他在懺悔。


    他對殺害了警長十分後悔,兩個人的在鎮上認識了幾十年,將小鎮一點點的從貧窮發展到了現在富裕的程度,沒想到,他卻對老夥計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也後悔撞了勞倫斯。


    一切似乎真相大白了。


    這封遺書裏麵,交代的很清楚。


    字裏行間也能夠看得出來,鎮長對做出的事情十分的後悔。


    之所以最後選擇自殺,是因為,他知道警方一直沒有放鬆追查這件事情,巨大的精神壓力之下,讓他每天都承受了非常大的壓力,他終於支持不住了,才選擇了自我了結自己的生命。


    趙燚久久無語。


    兩個人沉默的走進了現場。


    現場中,鎮長的臉上雖然滿是血汙,但是神色中卻是充滿了釋然。


    “沒有人脅迫他,可惜了。”


    艾倫很是惋惜的說道。


    在他的眼中,鎮長是一個人才,隻是他卻走了一條歧路,這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你說,他在遺書上寫的都是真的?”


    趙燚仍然有相當的懷疑。


    “肯定是真的。”


    艾倫毫不猶豫的說道,看到趙燚的神色仍然有幾分遲疑,才說道:“按照他的遺書內容,所有的一切都能夠解釋的通了。”


    “可是,我覺得這封遺書總是有些問題。”


    “什麽問題?”


    艾倫不以為然的問道。


    “首先對博物館是否涉案,鎮長其實並沒有正麵交代的,他隻是說,既然國際法庭認為博物館合理合法,但是你覺得,這幾個博物館真的沒有問題嗎?以這位鎮長的身份,他應該是少有的知情人之一……”


    艾倫剛剛不在意的神情,在聽到趙燚的話之後,也鄭重了幾分。


    他沉吟了片刻,才說道:“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可是,這和他的自殺沒有直接的關係。”


    “不,恐怕很有關係。他在遺書中也說了,他和警長是幾十年的老關係了,換成是你,上他家去勸他的話,會帶著自己的獵槍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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