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福爾摩斯皺著眉問道,“我隻調查到了他在白教堂附近的名聲,但我想這不至於傳到貝克街來?”


    阿諾德在東區那塊是出了名的“瘋狗”,這條狗的繩子另一端則是牽在那位神秘人的手上。


    艾琳娜也有點好奇的看了看哈德森太太。


    然後哈德森太太很不好意思的說,“如果是同一個人而不是重名的話。其實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攝政街那邊相當有名氣的一家女裝店鋪的主人,還是為數不多的男店主。也許這是他的私人愛好吧,但大概很成功,似乎在周圍也頗受歡迎——邊上某家的妻子就經常從那裏購置衣服,我們之前聊到過。”


    這個結果倒是令艾琳娜吃了一驚。


    將一位正經時髦、藝術氣息濃厚的女裝店的男店主與霸道行走在治安敗壞區域的人對等起來,著實有點難度。


    她看了看福爾摩斯,發現他似乎比起驚訝,更像是若有所思。


    艾琳娜放棄解讀福爾摩斯的表情了,反正她看不透。


    既然接受了委托,那剩下的工作就全是福爾摩斯他們的了。


    艾琳娜又挑了一塊小麵包下手。


    “還有什麽要問我的嗎?除此之外,伊薇特掙到錢後我們又搬去了瑪麗波勒區,在那裏的小巷中住了下來,”哈德森太太站起身來,“還有一些活要幹。說實話,你們如果對這個好奇的話,可以問問威斯頓,他很早就陪著伊薇特處理事情了,知道的比較多,我後麵都在女校生活,基本上不怎麽在家。”


    艾琳娜搖了搖頭,示意沒什麽要問的了。


    確認所有需要的東西都在之後,艾琳娜也起身。


    “那我也回去畫圖了,”她朝福爾摩斯說道,“之前本叔下車的地方在柯芬園藝場附近。如果我在某個地方看見了本叔,或者他找到我了,我會告訴你的。”


    她理了理裙擺,再朝華生站著的方向點了點頭,就往樓上去了。


    清晨。


    艾琳娜今天起的格外早。


    仔細地洗漱後,她她換了一身正式的衣服,在鏡子前確認自己是否足夠得體。


    今天要去委托人達西小姐那裏和她商量設計的細節,就不能穿的像去上班一樣隨便。


    但也不能太過於拘束,她帶著筆和紙過去,如果有相關的想法,可以直接速寫一下基本的概念構想。


    她在布魯特先生給的資料中了解到,這位喬治安娜.達西小姐父母雙亡,但有一位長兄,名叫菲茲威廉.達西,已婚,是一位富有的商人,祖宅在德比郡,但這段時間正巧到了倫敦社交季,他們為了方便就搬到了在倫敦購置的房子。


    這位小姐即將加入社交界,她的嫂子似乎也十分操心,計劃在周五為她舉辦一場宴會,好讓她順利的融入倫敦社交圈。


    但資料中沒提到為什麽這位小姐會放著自家的祖宅不住,委托事務所去設計一座新的獨棟房屋。


    不過這也無關緊要,艾琳娜想,她隻需要這位喬治安娜.達西小姐足夠清晰的表達自己的要求就可以了,別的不是特別重要。


    下了馬車,艾琳娜就不緊不慢的緩步朝門口走去,然後按響了門鈴。


    她身後磨了很久、終於達跟隨成目的的小布魯特先生則是有些心情激動,但他按捺住了自己,老老實實的跟在艾琳娜身後。


    他這次來主要還是想和艾琳娜打好關係,順便利用自己對女性的親和力,在艾琳娜麵前展示一番,以此看起來稍微有用一點。


    雖然昨天軟磨硬泡的借口是拎包。


    小布魯特先生昨天也沒去那個聚會。


    為了能搭上話,他昨天拚命補習了好久的建築術語,今早聽說那個聚會現場還發生了錢包被偷、生命安全受到威脅的綁架事件。


    生命誠可貴,自由價更高。


    他始終奉行從富婆自由到金錢自由的目標,雖然目前還沒有任何進展,但是幫他避開了災禍。


    這就是上天的旨意啊!


    正當小布魯特先生想七想八的時候,女仆從門後走了出來。


    “早上好,兩位,”她問道,“有什麽我能為您做的嗎?”


    “我是艾琳娜.莫爾森,這位是事務所的另一位建築師漢克.布魯特,”艾琳娜自我介紹道,“昨天與達西小姐約好了今日上門,與他商討事情。”


    女仆似乎有點意外,她說道,“好的,麻煩您先在這裏待一下,我去告訴小姐她的客人到了。”


    然後令艾琳娜意外的是,在等了沒多久後,達西小姐就跟在女仆的後麵出現了。


    這位羞澀的小姐躲在哥嫂的身後,等艾琳娜與達西先生以及達西夫人互換了姓名,才小心的探出頭來,介紹自己。


    “我是喬治安娜.達西,”她說道,“是我委托事務所,想建一棟獨立的房子…”


    然後就眨著眼睛,有點無措的看向平時最親近的嫂子。


    伊麗莎白隻好無奈的出來打圓場,領著幾人去休息室小坐。


    喝了幾口茶後,達西先生先切入了正題。


    “家妹當時計劃在攝政公園附近建一棟獨立的房子,”他說,“因為她希望自己以後能住在自己喜歡的地方,做一些喜歡的事情。我們家中正巧在倫敦有一塊地皮,就將這件事托給了布魯特先生的事務所。在前一任的建築師離職後,我與妻子討論了一下,想過是否要取消委托,但我和她還是認為您足夠撐起這個委托的。”


    “這個我已經了解到了,”艾琳娜說道,“我這次過來,就是打算問一下更加具體的要求,借此再細化一下方案,比對一下達西小姐的需求,再決定最後建造的是什麽樣的房子。”


    然後她拿出了幾份方案書,“這是我昨天理好的、我與小布魯特先生交流過的一些方案,裏麵包含預算一類,如果您需要的話,可以請他稍微講解一下。”


    忽視了達西先生有點意外的神情,艾琳娜神色自然的將工作布置給一旁呆住的小布魯特先生,自己則是拿出了另一堆稿子。


    “這裏是我畫的效果圖,”她將東西遞給達西夫人與挨著嫂子坐的達西小姐,“您可以先看一下,是不是符合預期。然後再看看哪裏不符合,我們可以稍微修改一下。”


    “可是…”喬治安娜有點弱氣的問道,“如果是我的房子,為什麽不讓我看一下預算呢?”


    她看起來有點膽怯,但還是努力的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我覺得我看也可以,我上過女校,艾琳娜小姐。”


    她的嫂子伊麗莎白則是有點意外她今天的勇敢行為,親昵的揉了揉她的頭。


    “讓菲茲威廉先過一遍吧,看看有沒有太大的問題,”伊麗莎白說道,“然後讓他給你解釋一遍,這樣會清楚一點。畢竟你的哥哥作為親人非常體貼,又實在是個好商人,對帳目的解釋與總結一定也方便易懂。”


    她帶著笑意的調侃傳到房間那頭,惹得埋頭解釋的小布魯特先生驚訝的看了對麵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達西先生。


    然後小布魯特先生發現,這位看起來相當傲慢、在話裏話外挑刺的達西先生,居然在被妻子調侃後悄悄紅了耳朵。


    艾琳娜有點意外的看著這對夫妻的相處方式,挑了挑眉。


    然後又轉向看起來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喬治安娜。


    “達西小姐,”艾琳娜客氣的喊道,“如果你需要的話,當然可以,我也可以等會單獨為你解釋。”


    艾琳娜看到喬治安娜因為她開口,似乎有點縮手縮腳的樣子,悄悄朝她眨了眨眼,“因為達西先生是你的保護人,我們不能繞開他來給你分析預算,這是行業內的規矩。”


    喬治安娜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接受了這個解釋,不作聲了。


    然後在翻看效果圖的間隙,悄悄地伸手,小小的推了一盤桌上的甜點到艾琳娜的麵前。


    忙著查看效果圖的伊麗莎白沒有發現小姑子的小動作,但等待她們回話的艾琳娜則是準確的看到了喬治安娜小心翼翼推點心的動作,與她趕緊把手縮回桌下的緊張兮兮。


    發覺艾琳娜的視線飄了過來,喬治安娜有點緊張起來,趕緊低下了頭。


    看起來有點像是隻膽小怕生、探頭探腦的兔子,艾琳娜想。


    等了半天的喬治安娜沒聽見說話聲,有點疑惑的抬頭,就看見了艾琳娜正笑著望向她。


    “這是我家廚師新研究的點心,”她憋了半天,看起來有點手足無措,“我是喬治安娜.達西。”


    “我想這一點你已經說過了,達西小姐,”艾琳娜笑著說。


    “你可以喊我喬治安娜,”喬治安娜說,“好像喊…喊姓氏還是太生疏了。”


    她似乎有點害怕,但還是鼓起勇氣說道,“我可以喊你艾琳娜嗎?”


    “喊姓氏很生疏嗎?”艾琳娜有點意外。


    她往常除了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都是直接喊別人姓氏的,比如說她的幾位鄰居,像福爾摩斯先生,華生醫生,或者勉強算是同事的小布魯特先生。


    艾琳娜從來沒考慮到這個。原來喊姓氏是很生疏的事情嗎?


    她一直以為喊姓是最客氣也最方便的方式。


    “有點,”喬治安娜小心翼翼的說,“一般來說,大家都是喊我喬治安娜的…雖然我也沒怎麽出去過。所以,可以嗎?”


    “當然可以,喬治安娜小姐,”艾琳娜幹脆地說,“為什麽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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