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這麽欠揍,謝病免總是有辦法能把人氣死,夏清辭現在倒是不生氣,他對麵的一群職校的男生明顯非常生氣。


    “艸,”紅毛顯然暴躁起來,冷笑道,“你是特地過來裝x的?等會看看你還能不能站著從這裏出去。”


    他們都是職校的問題少年,顯然打架是家常便飯,好幾個麵上不屑,看謝病免明顯就是在看傻逼。


    “行啊,”謝病免眼底一片沉鬱,目光落在角落裏站著的少年那裏,眼底的沉鬱化開了些許,變得柔和許多,還有幾分無奈。


    本來應該生氣的,但是現在更擔心人。


    謝病免徑直走過來,把肩膀上的校服塞進夏清辭懷裏,也不管人願不願意要,嗓音沒平時那麽懶散。


    “一會站遠點,能跑就跑,我會把人帶出去。”


    校服沾著淺淡的薄荷氣息,夏清辭被迫接了,現在謝病免和他是同一陣營的,他接過了校服,在原地看了眼,他可能確實會是累贅。


    “你可以嗎。”夏清辭這麽問。


    就跟紅毛男生說的那樣,他也覺得謝病免是在裝x。


    “當然可以。”謝病免笑一聲,看進對麵少年的眼底,想揉揉少年的腦袋,最後還是沒有伸手,嗓音輕飄飄的。


    “相信你二哥。”


    “說完了嗎?小子,你今天還想跑,是不是在做夢?”


    不知道是誰踢碎了酒瓶,“嘩啦”一聲,夏清辭扭頭看一眼鎖鏈,他不知道鑰匙在哪裏,總不能把沈意一個人丟在這裏。


    沈意從謝病免過來之後就沒有說過話,此時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看著他懷裏的校服,低聲開了口。


    “你先出去,留在這裏會……”


    話音沒落,身後傳來一聲慘叫,夏清辭回過頭來,“叮當”一聲,有金屬物飛出來,他眼角瞥見了似乎是鑰匙。


    不知道是不是開這房間的鑰匙。


    其中一個被謝病免直接摜在了地上。謝病免微微低頭的時候墨發微微遮住眉峰,隻露出來漆黑陰沉的眼眸,眼裏的戾氣幾乎遮掩不住,還帶著些許笑意。


    “一會看看……到底是誰跪著出去?”


    夏清辭看一眼挨揍的謝病免,有幾道拳頭落在謝病免身上。謝病免還扯著之前紅毛喊的“老大”的青年的衣服領子,挨揍了一聲也沒吭,拳頭直接掄到了青年的下頜。


    “鬆手……”


    “你他媽的聽見沒有?鬆手啊——”


    夏清辭收回了視線,謝病免雖然在下風,但是也沒有吃太大的虧。他的注意力放在被甩出來的鑰匙那裏,離他並不遠,他打算過去撿鑰匙開鎖試試。


    他向前走了兩步,蹲下.身來碰到鑰匙。在他觸碰到鑰匙的那一刻。有陰影落下來,一隻手朝著他抓過來,似乎要拽他,還沒有碰到他,勁風仿佛擦在耳畔,拳頭撞擊在□□上傳來悶響。


    另一道熟悉的身影擋在了他麵前,那個要碰他的男生被謝病免一拳發的悶哼一聲,向後退了幾步,另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胃部,整個人慢慢的坐在了地上。


    “草……”


    謝病免指尖沾了血,另一隻手推著夏清辭向後,把人擋在身後,微微側過臉道,“開完門就趕緊走,一會別回頭。”


    鑰匙碰著指尖冰涼,夏清辭還抱著校服,他看到了謝病免手背上沾的血,目光微微一頓,很快別開了視線。


    “好。”


    夏清辭拿著鑰匙過去開門,他試了一下,鎖芯在裏麵轉動,鏈子應聲掉落下來,他向裏推開了門。


    “我們先走。”


    他扶了一把沈意,碰到沈意的指尖,一片冰涼。


    “你,不管他?”沈意反問。


    夏清辭倒是想幫,但是留下來隻會幫倒忙,不如先出去,然後給葉祁他們聯係上,順便報警。而且沒有他們,謝病免反而更好脫身。


    “留下來隻會添亂,”夏清辭說,“他一個人應付得了。”


    幾個混混已經倒下去了幾個,被揍的在地上爬不起來。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人走了,還有兩個扶著他們的老大到了一邊,他們老大被打的鼻血流的到處都是,他們身上都濺了血。


    這小子反應太快了,不僅狠還不怕疼,挨了好幾下眼都不帶眨一下,反倒是一逮到人,跟瘋狗一樣撲上來,直到對方沒有反抗能力才停下來。


    手腕處青筋凸顯出來,謝病免拳頭落下去,提著男生的衣領子“嘭”地一下,直接拽著對方撞上了水泥柱,上麵印出來一道血印子。


    紅毛是個話多的,看到兩個人跑了,他們這邊的人都沒法追,被打的有點火,今天說什麽都要把這小子留下來。


    “你相好都已經跟人跑了,你留下來在這挨揍,也不怕我們直接弄死你。”


    “弄死誰?”謝病免笑起來,一隻手還提著紅毛的衣服,聽到‘你相好跟人跑了’,眼裏變得冰冷了些許,直接攥著紅毛的頭發把人扔在了地上,在紅毛麵前蹲下來。


    “你們剛剛是怎麽說的,讓誰跪著道歉。”


    幾個男生都躺在了地上,謝病免臉上也掛了彩,鼻梁上多了一處淤青,給臉上添了一抹痞氣。他更多的是身上的傷,疼歸疼,並不怎麽影響他行動。


    他還扯著紅毛的頭發,手上分毫沒有留情,看了眼角落裏他們的老大,已經暈過去了。


    紅毛沒說話,整個疼的已經臉白了,胸口處呼吸都是疼的,他麵前這小子簡直不是人,怎麽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


    謝病免也不需要回答,現在很明顯,隻可能是紅毛他們道歉。


    “誰讓你們動的手,沈渝含?”謝病免這麽問了,名字出來的時候,紅毛的表情沒什麽變化。


    “不說,你們等著……”謝病免話音沒落,眼角瞥到了廠房外麵探頭的腦袋,對上熟悉的一雙眼,對方還抱著他的校服,細白的手指微微攥著。


    話音頓住,他麵部線條柔和了些許,看上去沒那麽冰冷了。


    謝病免此時的形象算不上好,冷白的手背上刮蹭的都是血跡,臉上也多了淤青,衣服上都是蹭上去的水泥灰,襯衫也變得皺巴巴,墨發沾濕在額頭上,看上去有點狼狽。


    墨眸漆黑,夏清辭看了看在一邊躺著的幾個人,他又看看謝病免臉上的淤青,走了進來。


    “你在這裏等警察過來?”夏清辭問。


    他不明白謝病免怎麽還不走,想了想,可能是站不起來了,他問,“走不了了?”


    看著謝病免這慘樣,他應該高興才對,但是對方是因為他過來的,他不應該高興。


    “是啊,”謝病免本來能走,現在也不想走了,把人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咧唇笑了笑。


    “班長,你扶我一下。”


    夏清辭在原地沒有猶豫,他隻想趕緊離開這裏,擔心再有什麽別的意外,他朝謝病免伸出手——


    就在這一刻,夏清辭看到了一團熟悉的綠色海藻頭,還有一個破碎的酒瓶,酒瓶折射出來尖銳的光芒,下一秒朝著他迎麵而來。


    他站在原地還沒有反應過來,勁風在耳邊響起,他麵前是謝病免放大的那一張臉,鼻尖傳來淺淡的薄荷氣息,他被謝病免整個按進了懷裏。


    夏清辭看到了深紅色的鮮血,從謝病免的額頭上流下來,玻璃碎片應聲落在地上,畫麵仿佛在這一刻定格了。


    “嘭”地一聲,在安靜的廠房裏格外響亮,夏清辭唇角沾到謝病免的衣領邊緣,他在原地怔住了,直直的盯著那一攤紅色的血。


    謝病免後腦勺一疼,眼裏戾氣堆積,看著麵前的少年怔住的神情,把人連著校服鬆開,動作放輕了些許,“去外麵等著。”


    外麵傳來長聲的鳴笛聲,葉祁他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他二哥額頭上還流著血,拽著人的衣領子把人按在地上,被他二哥拽著的男生瞳孔微縮,聽到警笛聲之後,他二哥把人又放下來了。


    領帶鬆鬆垮垮的搭著,額頭上的血遮住了一部分眉眼,眼神犀利深邃,冷白的指尖沾著血,滴滴答答的滴在地上。


    看起來好他媽凶殘。


    他二哥其實不喜歡打架,因為會很麻煩。但是他二哥同樣說過了,很多時候很多事,直接動手比較容易解決。


    葉祁看的眼皮子跳了跳,他看到了外麵的沈意和他班長,沒有管兩人,先去了他二哥那裏。


    外麵同時過來了幾輛警車,幾名職高的學生都被抬著戴著手銬帶走了,同樣還有救護車也過來了。


    謝病免摸摸自己的後腦勺,摸到了一手的血,他傷臨時處理了,目光落在遠處,看向遠處站著的少年。


    人是在沈意那邊,不過時不時的眼角留意著他的方向,還扭頭看了他兩次。


    已經非常難得了。


    葉祁看出來了門道,“你這是替班長挨的?”


    “不算是,”謝病免目光還落在遠處少年身上,嗓音散漫,“你去把他叫過來。”


    他也受傷了,怎麽一直在沈意那裏。


    要不是看夏清辭把沈意當朋友,他才不會過來多管閑事。


    當然這話是假的,他不可能丟下夏清辭不管。


    葉祁有些無語,不過還是依言到了夏清辭那邊。


    “班長,這邊我看著,”葉祁說,“我有兩句話跟沈意說,二哥找你,你先過去吧。”


    夏清辭看出來了他們認識,他把碘伏和棉簽給了葉祁,對沈意道,“我一會過來。”


    應該回不來了,葉祁這麽想,沒說出來。


    他二哥明顯不想看見班長跟沈意待一塊。


    轉過身還沒走一步,夏清辭手腕被握住,他扭頭,看著沈意,眼裏帶著些許疑惑。


    與此同時,夏清辭感覺到了某道灼熱的視線落在他的手腕上,帶著些許陰沉氣息,仿佛能把他的手腕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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