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鬥聲在不遠處傳來,九方淵與鹿雲舒到達的時候,雙方仍在爭鬥。


    一方是從拍賣行出來的人,一方是蒙著麵的兩個人,蒙麵的兩個人雖是元嬰期修為,但實戰經驗豐富,與一群人交手也未落下風。


    九方淵與鹿雲舒在外圍停下,暗中觀察他們,發給三更的訊息還未得到回複,兩人不欲貿然參與戰鬥。


    “你們是什麽人,竟然連我們主子的東西都敢劫!”


    “嗬嗬,小弟弟,你們主子算什麽東西?”


    “你,妖女,我等多次相讓,你卻屢次口出狂言,簡直欺人太甚!”


    “誒呦,急了啊,就欺負你們了,怎麽著?”


    蒙麵的兩個人一男一女,招式詭譎,不像正統路子,此地靠近圖南城,來往人群身份繁雜,這兩人不是三修,就是魔界中人。


    雙方打了一陣子,男女二人憑借出乎意料的招式,以及層出不窮的暗器重傷幾人,占了上風。


    鹿雲舒眉心緊蹙,遲疑道:“你有沒有覺得,那兩人有些眼熟,主要是那女子,總覺得在哪裏打過照麵。”


    女子蒙著麵,遮住了大半張臉,故而鹿雲舒也沒辦法直接確定她的身份。


    九方淵也有熟悉感,但一時之間想不起來這熟悉感從何而來,印象不深,應當是一麵之緣,聽鹿雲舒說罷,他就有了方向,往兩人一起見過的人身上回憶。


    人數多的一方見落了下風,對了個眼色,往飛行法器旁邊撤退。


    蒙麵女子笑個不停,倚靠在蒙麵的男子身上,隔空點了點飛行法器:“讓你家主子出來吧,我想跟他聊聊。”


    一眾修者不知該如何應對,他們隻是保護家主的人,沒有決定的權力。


    兩方僵持著,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過了兩秒,飛行法器從裏麵打開,衣著華麗的男人走出來:“閣下要見齊某,不知所為何事?”


    齊?


    九方淵與鹿雲舒對視一眼,對這人的身份有了幾分猜測。


    當今世家之中,有幾家比較特殊的存在,江陵齊家便是其中之一。與雲林世家“和親”不同,齊家已經很多年沒有出過天資聰穎的子弟了,沒有強大的實力,卻能屹立不倒,齊家靠的是傳承幾十代的豐厚家底,簡單來說,就是有錢。


    很有錢,非常有錢。


    當初鹿雲舒剛穿書的時候,以鹿小侯爺的身份為眾人熟知,家中富可敵國,縱然如此,比起江陵齊家,還是稍遜一籌。


    “姓齊的,你名字是什麽?在家中排行多少來著?”


    管他搶劫還是找茬,將人家攔下了,竟然不知道攔的是誰,鹿雲舒抿緊唇,想到一句話: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原本還能保持冷靜的男人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沒好氣道:“閣下如此強勢,竟然連齊某名姓都不知曉嗎?”


    女子“嘖”了聲,頗有些不耐煩:“你們一大家子那麽多人,老娘還得挨個認不成?趕緊的,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好一個強詞奪理顛倒黑白,男子沒辦法發作,黑著臉,乖乖報了姓名:“齊青丞,家中行二。”


    女子眯了眯眼:“那齊淩霄是你兄長嘍?”


    齊淩霄,是江陵齊家的家主。


    世家雖比不得宗門,但道上也多讓幾分薄麵,齊青丞以為自己的身份震懾住了對方,瞬間有了底氣:“沒錯,我與兄長一母同胞,若是我出了什麽岔子,他定不會善罷甘休,你若道個歉,今日之事我便不計較了。”


    女子慢慢站直身子,看向齊青丞的目光深沉,笑意嘲諷:“道歉?你在做什麽夢?既然是齊家家主的親弟弟,那你今日就走不了了。”


    “你,你什麽意思?”齊青丞一驚,他剛花大價錢拍了一件東西,本以為這兩人攔下自己是衝著那件東西,想以身份震懾他們,卻沒想到會得到這種回複,“你們難道要與我江陵齊家為敵嗎?!”


    “你們江陵齊家向來喜好附庸風雅,錢多得沒地方花,遠遠瞧見這飛舟,我就猜和齊家脫不了幹係,本想著給齊淩霄添個堵,不料竟然逮到了他的親弟弟。”女子活動了一下手腕,臉上的笑意收斂幹淨,目光淩冽殺機驟現,“齊淩霄傷了我的人,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我今日便取了他手足的姓名,來叫他曉得,不是什麽人都可以為難的!”


    話音剛落,她便化作一道青光向前掠去,速度很快,在林間留下一道殘影。


    齊青丞心叫不妙,連忙往飛行法器裏躲:“你們給我攔住她!”


    女子甩手一道窸窣的鞭影,直接劈向飛行法器,同時喝道:“歡奴!”


    在她身後,戰局之外的男子瞬間動了起來,形如鬼魅一般,衝向圍住飛行法器的修士們。


    齊青丞逃到了飛行法器上,一刻不敢耽擱,催著人快逃:“快走,給我大哥發訊息,讓他趕緊來救我!”


    飛行法器的角落裏,長著尾巴的妖獸少女一動不動,死死地盯著被掩上的門。


    歡奴拖住了大部分修士,那女子追著飛行法器而去,許是看出這場惡戰不可避免,修者們不再留手,死死拖住兩人。


    九方淵遠遠望著那女子,心中微動:“我知道她是誰了。”


    “是誰?”鹿雲舒連忙問道。


    “還記得我們去追蹤琴音魅魔時發生的事嗎?那時在樹林之中,你假扮成花絮棠……”


    九方淵稍一提點,鹿雲舒便想起來了:“是那妖女!啊不對,是那個想勾搭我……不是,是勾搭花絮棠的魔族女修,她叫什麽來著,我不記得了?”


    “……”這口無遮攔的話聽起來紮耳朵,見他好奇,九方淵忍住心中的異樣情緒,解釋道,“她叫歡雲姬,是合歡門的壇主,那個歡奴是她的隨侍。”


    他們對話的工夫,戰局又發生了改變,在一眾修者的圍攻之下,歡雲姬與歡奴身上的靈力同時暴漲了一個境界,將落於下風的局勢瞬間逆轉。


    鹿雲舒往後仰了仰身,麵色複雜:“這不止是元嬰期的修為吧。”


    “她竟然做到了這種地步,也不知和那齊淩霄是什麽仇什麽怨。”九方淵略有些驚詫,“這是合歡門的秘術,能在短時間內提升自己的力量,使用後能夠使境界在十二個時辰內拔高一個層次,但十二個時辰之後,修為就會降到原有的三分之一,要休養足足一個月才能恢複。”


    歡雲姬力量暴漲,直接掀開了擋在自己麵前的兩個人,翻身跳上飛行法器,一鞭子劈開飛行法器的一角。


    鹿雲舒嘶了一聲,與九方淵一起往前移動:“這歡雲姬是打定主意不放過齊青丞了啊,瞧瞧這力道,再來幾次就要將那飛行法器直接劈成碎渣了。”


    歡雲姬又來了幾鞭子,飛行法器雖然沒變成碎渣,但已經無法飛行了,直直的朝地麵墜去,片刻後,巨大的聲響掩蓋了一切,周遭樹木接連倒下,塵土飛揚。


    歡雲姬沒有急著要齊青丞的命,她站在飛行法器的殘骸旁邊,踢了踢仍完好的最後一部分:“出來,給齊淩霄傳個信,讓他過來。”


    飛行法器裏沒有動靜,歡雲姬又不耐煩地踢了兩腳:“再不出來,我直接弄死你!”


    另一邊,歡奴和好幾個修士分峙兩地,見飛行法器被毀壞成這麽個樣子,保護齊青丞的修士們麵無血色,心中驚駭不已,不敢再貿然出手。


    鹿雲舒聽說過歡雲姬,也聽說過江陵齊家,但沒聽過二者之間有什麽仇怨,也不像是閑著沒事來找茬,這歡雲姬分明就是恨齊淩霄入骨。


    “這麽大仇怨,這齊淩霄究竟做了什麽事,難不成是騙身騙心,才叫歡雲姬這般恨他,連齊青丞都不放過。”


    “你啊。”九方淵無奈地看著他,像是在好奇,這腦袋瓜是怎麽想出這些東西的,“歡雲姬出自哪裏,你忘了嗎?合歡門的人修習陰陽采補的功法,何來騙身騙心一說?況且這歡雲姬還是合歡門的壇主,道行深著呢,若從風月狎昵之事上論起,就是十個齊淩霄加起來,怕也不是她的對手。”


    鹿雲舒苦惱地聳聳肩:“那她究竟是為了什麽,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怎麽看他們都像是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去的。”


    九方淵默默在心裏算了一下時間,了然道:“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扯上聯係的可能,應當是乘風君出了什麽事,而那齊淩霄摻和其中。”


    “乘風君?”


    be小說中鮮少提到其他人的故事,鹿雲舒不知道這茬。


    這沒什麽好瞞的,九方淵簡單講了講:“歡雲姬與乘風君有些淵源,乘風君為了與她結為道侶,和師門決裂,江陵齊家在世家中勢力較大,有幾分話語權,齊淩霄怕是說了什麽做了什麽,讓乘風君平白受累。”


    “這,這……”鹿雲舒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子醜寅卯。


    九方淵猜出他要說什麽,渾不在意道:“世間情動,虛無縹緲,縱然是遊戲人間的神,也不無栽了的可能,何況是人。”


    鹿雲舒沉默了一會兒,笑了:“可不是,你這個神都栽了,又何況是人。”


    九方淵:“……咳咳。”


    另一邊,歡雲姬等了一陣子也不見齊青丞出來,壓不住心中怒氣,冷笑出聲:“既然如此,那你便做我手下的亡魂吧。”


    她一腳踹開飛行法器的門,正想將齊青丞揪出來,冷不防怔住了。


    剛才還活蹦亂跳的齊青丞躺在地上,雙目圓睜,表情驚恐,他胸膛上被掏了一個血窟窿,血流滿了身下的地方,已經斷氣有一會兒了。


    歡雲姬登時變了臉色,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殺了她要殺的人,這是明晃晃的挑釁,對她而言,就好像自己被打了一巴掌。


    “是誰做的,給我滾出來!”


    歡奴感受她身上翻湧的怒氣,足尖點地,幾個起落便來到飛行法器旁邊。


    一眾修者們緊隨其後,待看到橫死的齊青丞時,無一不僵立原地,麵如土色,本想著拖延時間等江陵齊家的人來支援,再不濟保住齊青丞的命,隻要留一口氣就好交代,但現在人都死透了,他們無疑要被牽連。


    有修士怒罵出聲:“你們欺人太甚,竟然下如此狠手!”


    歡雲姬心中本就不快,聞言一巴掌揮過去,隔空將那修士扇飛十幾米:“我要想殺他早就殺了,也不必叫他死得這般痛快!”


    她一掌擊向飛行法器,將僅剩的部分打得散開:“躲在裏麵的東西,現在滾出來,我還可以留你個全屍!”


    她剛才就發現,這飛行法器中還有活物,齊青丞已經死透了,這裏再沒有其他人,必定是那活物搶先殺了她要殺的人。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一個瘦小的身影從廢墟中爬出來,她縮了縮尾巴,警惕地看著歡雲姬,爪尖還掛著血肉碎屑。


    有修士反應過來,驚呼出聲:“是這妖獸殺了齊公子!”


    圍在飛行法器旁邊的人麵色各異,狠狠瞪著那妖獸少女,唯獨歡雲姬沉默下來,收斂了剛才的一身殺氣,甚至在修士們對那妖獸出手時加以阻攔:“她不是你們可以動的。”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修士們是齊青丞此次外出雇的保鏢,不是江陵齊家的家仆,對於齊青丞的死沒有太大感觸,更談不上拚死拚活,見歡雲姬沒有要為難他們的意思,當即向後退去。


    工錢拿不到了,總不能把命也賠上,他們不是亡命之徒,當即做出了選擇。


    九方淵與鹿雲舒遠遠看著,聽不太真切,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


    等到修士們逃走之後,歡雲姬才側過身,朝著樹林瞥了眼:“看了這麽久,不出來見見嗎?”


    九方淵與鹿雲舒俱是一驚,他們刻意收斂了氣息,又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麵,是何時被發現的?


    鹿雲舒下意識看向九方淵,用眼神示意:怎麽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已經被發現了,拖著也不是個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九方淵微微頷首,握緊了鹿雲舒的手,目光堅定,已經做出了決定。


    “不愧是合歡門的壇主,歡雲姬,你的警惕性還不錯。”


    垂著黑紗的轎輦從天而降,身著黑衣的四個人各自抬著轎輦的一方,輕飄飄落了地,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轎輦四麵都是黑紗,黑紗很透,起不到遮掩的作用,中間是一方軟榻,有人倚靠在上麵,撫摸著膝上的小妖獸。


    強大的威壓使歡雲姬擰緊眉頭,歡奴有所察覺,立刻上前一步,擋在她身前。


    “嗬,還挺護主。”


    轎輦中傳出一陣輕笑,隻見那撫弄著妖獸的手輕輕抬起,黑紗微動,歡奴就被掀飛了,直直地撞在身後的樹上。


    歡雲姬還未動作,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壓製住,幾乎要匍匐在地。


    樹葉落了一地,有兩個身著黑衣的人從遠處而來,他們的裝束與抬著轎輦的人一模一樣,一到轎輦前就單膝跪下了:“大人,都處理妥當了。”


    “嗯,起來吧。”黑紗揚起,一人從轎輦中走出,他身材高大,衣袖上的金線在陽光下遊動,“歡雲姬,越發心慈手軟了,殺個人都殺不幹淨,還有別人來給你擦屁股。”


    歡雲姬心中一緊,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剛才逃走的修士們已經被處理幹淨了:“你是誰?”


    站起來的兩個人分立在男人左右,其中一個斥道:“放肆!三十一門合歡門壇主歡雲姬,見到大人還不行禮!”


    歡雲姬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著跪倒在地。


    男人抬了抬手,隔空將躲在飛行法器中的妖獸少女抓了過來,溫聲問道:“嘖,弄得這麽髒,把爪子給你剁了好不好?”


    妖獸少女嚇得渾身顫抖,緩慢地將兩隻沾了血的爪子藏到身後:“求求大人,不要。”


    男人似乎歎了口氣:“頂著這麽張臉,我還真不舍得對你下手了。”


    說完,他便將妖獸少女隨手扔給旁邊的黑衣人:“把她清理幹淨,奴契再加固一遍,顏色淡了,看著不順眼。”


    “屬下遵命。”


    男人又懶洋洋地往軟榻上一靠,睨著麵前跪著的人:“想起本座是誰了嗎?”


    歡雲姬倒吸一口涼氣,聲音晦澀:“屬下叩見尊主大人。”


    “還記得就好,本座今日聽到些風言風語,是關於你的。”他頓了頓,笑著道,“說是你喜歡上一人,要與他結為道侶,還要為了他叛出三十一門,本座有些好奇,是真的嗎?”


    歡雲姬閉了閉眼,咬著唇,直到嚐到一絲血氣才鬆開,輕聲道:“回稟尊主,是假的。”


    “原來如此,倒也可惜,本座還想著,若是真的,就去會會那人,究竟是何等的出色,才叫你歡喜至此。”


    他聲音很輕,帶著笑意,落在歡雲姬耳中卻有如吐著信子的毒蛇,陰冷異常。


    歡雲姬心中明了,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麽都無法改變事情的發展,她收斂了所有表情,狀似隨意地朝樹林中瞥了一眼,複又垂下眼睫。


    一行人很快就離開了,樹林裏又歸於寂靜。


    幽藍色的碎光在樹林間閃爍,阻擋了一切窺視。


    九方淵出神地看著空無一人的地方,他聽說過魔界有位避世不出的尊主,卻沒想過這人會是眾人口中的大人,也沒想過娘親會與這人扯上聯係。


    剛才千鈞一發之際,就在他們要出去的時候,轎輦從天而降,相同的裝束令兩人想起在拍賣行見到的男人,幾乎沒有思考,九方淵就釋放出了本源力量,因為過度消耗,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此地不宜久留,三更一直沒有回應,九方淵與鹿雲舒不再壓製力量,牟足了勁往停放飛行法器的地方趕去。


    路上一切順利,飛行法器停放在圖南城城外,兩人沒花多少時間就到了,從城外趕路,沒有經過圖南城,路上甚至沒有遇到人。


    從拍賣行出來時是下午,現在已經臨近傍晚,大片的霞光將天空染成了橙紅色。


    飛行法器的防護結界開啟了,外人無法進入,這是上神界的東西,鹿雲舒不受影響,帶著九方淵進了飛行法器。


    沒有意料中的嘰嘰喳喳,九方淵與鹿雲舒瞬間繃緊了心神,不顧得休息,循著順序將飛行法器檢查了一遍,可惜並沒有發現三更和冰冰的蹤跡。


    “他們去哪裏了?”鹿雲舒眉心緊擰,“該不會被人抓走了吧?”


    剛才遇到的男人力量強大,非是他們可以抵擋的,對方是魔界的尊主,定是他們的敵人,思及此,鹿雲舒心中愁緒縈繞,生怕三更和冰冰也被處理幹淨。


    冰冰還有被抓走的可能,三更就不會了,九方淵不是很慌,寬慰道:“別著急,他們應該是主動出去的,如果是重要的事,三更會留下訊息,咱們再好好找找,有沒有什麽遺漏的東西。”


    兩人又仔細地找了一遍,最後在甲板上找到了一塊帕子,被風吹到了藤椅底下,所以一開始兩人沒有發現。


    帕子上麵有幾個歪歪扭扭的字,不是人能夠寫出來的,鹿雲舒看不明白,遞給九方淵:“這是三更留的嗎?”


    “是他的狗爬字。”九方淵接過掃了一眼,越看表情越沉重,在鹿雲舒的催促中將寫了什麽念出來,“路遇魔界蹤跡,沿途有記號留下,似在追蹤,帶蠢貨前去查探一二。”


    “最近好像沒聽到魔界有什麽動靜。”


    九方淵搓了搓指尖,聲音有些沉:“最近陣仗鬧得大的,隻有洪荒秘境一事。”


    鹿雲舒抬起頭,恍然大悟:“方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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