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寒的死亡讓所有人都心頭一涼,驚駭的氣息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尤其是天馬鎮戎府的武者,他滿臉的不可置信,雖然他在之前就看出雨濕戰團的殺機,但直到傾寒被抹掉前,他都不曾相信,雨濕戰團敢痛下殺手。


    傾寒可不是沒有跟腳的草根武者,他出身天馬鎮戎府,是鎮戎府培養的種子選手,耗費了鎮戎府無數心血,猶如心頭肉一般。雨濕戰團這樣做簡直就是啪啪再打天馬鎮戎府的臉。


    現在我天馬鎮戎府的臉這麽不值錢?


    天馬鎮戎府的武者惱怒,他滿臉的森寒,身上流露出的殺機就如長河滔滔。他看向雨濕戰團,眼眸中的光似要吞噬一切。


    不過很快,天馬鎮戎府的武者又把目光收了回來,在眸光深處有些訕訕。日,打不過啊!傾寒在催動逃命法器的情況下,都被幹死。自己的修為和寶貝都不如傾寒,衝上去這送人頭有什麽區別?


    眼睛轉了一圈後,天馬鎮戎府武者的目光定格在木森身上。


    都是這個家夥!擒賊先擒王!一時間,天馬鎮戎府武者的腦海中蹦過許多念頭。


    就在天馬鎮戎府武者閃現念頭的時候,姑墨鎮戎府的武者一聲長嘯,撇開常平,向著雨濕戰團大隊衝去,速度之快,就如長虹,貫穿出連綿的氣浪。


    在之前,他也抱著跟天馬鎮戎府武者一樣的想法,認為雨濕戰團雖然殺氣騰騰,一副滅此朝食的樣子。但大多都是虛張聲勢,隗清又不像是徹頭徹尾的瘋子,怎麽可能真的殺掉火玲瓏和傾寒?最多教訓一下他們而已。


    但現在……


    這群瘋子!


    姑墨鎮戎府的武者可不敢再坐視不管,要是火玲瓏真的被雨濕戰團給弄死,那等他回到姑墨鎮戎府,一定會享受到各種酸爽。


    為了不享受這些酸爽,所以要努力!


    姑墨鎮戎府的武者身上亮起璀璨的光芒,還有古老而神聖的吟叫從他的四肢百骸中發出,他整個人的氣血滔天,猶如一座噴薄的火山。


    他準備拚命了!


    在姑墨鎮戎府武者抽身的那一瞬,常平打蛇隨棍,想要截住他。但天馬鎮戎府的武者卻已經打定主意,向著木森而去。


    沒奈何,常平隻得回身,接戰天馬鎮戎府武者。


    從傾寒戰死,到姑墨鎮戎府和天馬鎮戎府武者發生反應,其實都在電花火石間,那些圍觀的武者終於能說出話來,“隗清校尉這是要把天捅破嗎?”


    “等雨濕戰團把火玲瓏也殺了的話,豈止是天破啊……”


    “我就想不明白,隗清校尉為何會發這樣的大瘋?難道做個正常人,好好活著不行嗎?天馬和姑墨的雙重報複,豈是他能扛下來的?”


    “這事情沒法善了,我已經看到天馬和姑墨的雷霆之怒!”


    “唉,你們說火玲瓏能逃出生天嗎?”


    “不能!”


    “為什麽?”


    “你看!”


    ……


    在傾寒被殺死後,火玲瓏有些被嚇破膽,她瘋狂地燃燒著自己的生命和精血,向著遠方急速地逃竄。


    隗清臉上出現一抹冷酷,他揮手,那頭殺死了傾寒的凶獸再次咆哮一聲,利爪探天,向著火玲瓏籠罩而去,整片虛空都被粉碎,恢弘而博大的勢讓遙遠的星辰都在瑟瑟發抖。


    “不!”火玲瓏淒厲地喊道。


    “不!”急速趕來的姑墨鎮戎府武者也在怒吼。


    但這卻改變不了火玲瓏被殺的幾句,那頭凶獸一爪抓爆了火玲瓏的頭顱,鮮血還未來得及濺出,就化成一片虛無。


    火玲瓏,隕!


    姑墨鎮戎府的武者隻覺得渾身發冷,他瞪著火玲瓏化成虛無的地方喃喃自語,“他們怎麽敢?他們怎麽敢?”


    隗清沒有理會姑墨鎮戎府的武者,在確認火玲瓏和傾寒都死亡後,他率隊折回。


    大軍行處,赫赫巍巍。


    雨濕戰團再次用鮮血證明了它的鋒銳,所擋之敵,盡皆可破。


    眾多圍觀武者心生凜然,雖然他們不看好雨濕戰團接下來的行情,但他們又不得不承認,雨濕戰團真的很厲害。


    一支剛被隗清糅合不久的雜兵,竟然一戰滅掉兩名名動邊荒的半步合體。


    雖然這其中絕大部分的功勞都屬於那兩頭凶獸,但明眼人都的出來,那兩頭凶獸之所以能發揮出如此威勢,除了它自身儲存的力量外,還是依靠雨濕戰團給它傳送的靈力。


    雨濕戰團在前行中保持著穩定的能量輸送,並還能騰出手來進行遠程攻擊,這本身就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可是雨濕戰團做的很完美。


    一些其他鎮戎府的武者默默考慮,自家是不是有理由保下雨濕戰團。


    但在認真思考之後,所有其他鎮戎府的武者都放棄了這個想法。雨濕戰團不能保,至少隗清不能保。


    殺了火玲瓏和傾寒,姑墨鎮戎府和天馬鎮戎府豈會善罷甘休?


    這時候要是去保隗清,那就是跟姑墨鎮戎府和天馬鎮戎府不死不休!姑墨鎮戎府和天馬鎮戎府作為名震邊疆的大鎮,實力強悍,可不是隨便就能撼動的。


    而且就算能撼動,真的要為一個隗清與之結下難以化解的梁子嗎?


    出來混,講得是權衡利弊,很顯然,隗清雖然重要,但也沒有重要到這個程度。


    隻是,隗清可惜了,雨濕戰團可惜了。


    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在隗清的帶領下,雨濕戰團已至跟前。


    正在跟常平交戰的天馬鎮戎府武者果斷認慫,抽身而退。他暫時還沒有想死的打算,所以還是遠離這群煞神比較好。


    不過,該放的狠話還是要放的,“隗清,你膽大包天,竟然殺了傾寒,這事沒完,你就等著我天馬鎮戎府無休止的報複吧!”


    聽到天馬鎮戎府武者的話,隗清抬眼看向他,眼眸中滿是冷漠。


    天馬鎮戎府武者隻覺得自己被一頭狩獵的凶獸給盯住,那種心髒窒息感讓他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


    直到隗清收回目光,他才感覺好些。他有些畏懼,又有些震驚,自己好歹也是一名半步合體,怎麽會被一個比自己修為低這麽多的武者嚇成這個樣子?


    難道他身上有秘密?


    哦,那兩頭凶獸算不算秘密?忽然想起被隗清收起的那兩頭凶獸,天馬鎮戎府武者隻覺得人生了無生趣。


    這個世界實在太過殘酷,修為比你高的你打不過,修為比你低的你也打不過。自己勤修苦練這麽多年就像是一個笑話。


    嗬嗬,冷。


    隗清收回目光後,來到木森身旁,拱手而立。於是所有人再次把目光定格在木森身上,這個自絕望悲憤喊過那一聲再也沒有說話的武者到底是誰?他到底是以什麽樣的身份讓隗清如此聽命?


    木森沒有感受到這些目光,他一眨不眨地看著懷中的甜甜。此時的甜甜雖然渾身鮮血,但氣息已經有所穩定。


    “小姑娘已經沒啥大礙,但還需要療養一段時間。”小刀的語氣中夾雜著無邊的疲憊。顯然,治療甜甜讓它耗費了大量的精力。


    “刀爺,謝謝你。”木森很認真地說道。


    “別整這些沒用的,你倒是去給我整點資源啊,我現在需要大補。”小刀一開口就是焚琴煮鶴。


    但這次木森沒有跟他鬥嘴,而是說道,“好的。”


    “對了,小子,你讓隗清幹掉了火玲瓏和傾寒,這件事怎麽解決?”小刀問道。


    木森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能怎麽辦?跑路唄。”


    木森並不後悔殺了火玲瓏和傾寒,既然他們蔑視別人的生命,那就要做好被別人收走生命的打算。


    社會規律,你殺別人,別人也殺你,天經地義。


    在探查了一番甜甜的狀態後,木森把甜甜收進琉璃塔,而後起身。他看向隗清,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老隗,有些對不住你了。”


    隗清的眼圈驀地一紅,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又充斥著堅定,“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看到隗清如此模樣,那些圍觀武者的大腦在飛速的旋轉。他們想啊想,想啊想,依舊猜不到木森的身份。


    其實不是沒有武者考慮過木森就是木森。


    但很快就被他們排除,因為木森現在的狀態有些奇怪,可能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小刀和槐夏雖然聯手讓木森恢複了人形,但是他體內的神性元素並沒有被拔除幹淨。


    這些殘留的神性元素雖然不會改變木森的形態,但也影響了木森的氣息乃至靈魂狀態。如果不是跟木森特別熟,或者說修為通天,都很難判定木森的身份。


    木森拍了拍隗清的肩膀,心中有無數話要說,最後話到喉嚨,憋出來句,“我們跑路吧!”


    木森雖然剛待人族邊疆沒多久,但也知道鎮戎府這樣的勢力不好惹。而現在一下子惹了兩個,木森覺得還是避避風頭比較好。


    但令木森沒有想到的是,隗清竟然反對木森跑路的提議,“先生,我們並沒有做錯,為什麽要跑路?”


    木森不想暴露身份,先生就是他的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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