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蘇牧就處於這個狀態,他覺得當下這個劇情不對,但又不知道木森到底是何目的,所以他的心緊緊地揪了起來。他把目光投向白彥,但白彥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神情,白彥也不知道木森到底再搞什麽鬼。


    難道真的有一支五萬的百族大軍?白彥這樣想到。


    絕對不會!片刻後,白彥又把這個想法扼殺。他剛剛說出的那兩個分析並不是單純地為了反駁木森,而是他內心真的如此想法。


    就在蘇牧和白彥心情複雜的時候,木森圍了上來,“蘇公子,一等一的大好男兒,你準備好了嗎?”


    “呃?”蘇牧一愣。


    “你準備好名垂青史了嗎?”木森眼中滿是熱切。


    蘇牧深呼了一口氣,心道是福不是禍,然後說道,“我手中的兵刃夜夜長鳴,隻為飽飲百族之血。既然木祭酒給了我這個機會,那我就當仁不讓。”


    “我,時刻準備著!”


    蘇牧的話讓眾多圍觀的武者再次喝彩,紛紛盛讚蘇牧的英姿。


    見此,蘇牧忽然抱拳對著眾多武者說道,“感謝諸位厚愛,但誅殺百族乃我等使命,牧不敢承此盛讚。”


    “蘇公子,您是在太謙虛了!”


    “就是,蘇公子,你當不起誰還當得起?!”


    ……


    聽到眾多武者如此言語,蘇牧心情有所緩和。他想管木森有什麽陰謀詭計呢?反正他又變不出五萬百族大軍。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麽可怕的?


    於是,他身上忽然散發出燦爛的光芒,氣勢節節攀高,就像一尊神祇,洋溢著令人心悸的氣息,他雙目如炬,看著木森說道,“木祭酒,何時出戰?”


    還是那句話,反正木森變不出來五萬百族大軍,現在怎麽吹都可以。“我的血液已經開始沸騰!”


    對此,木森淡淡地笑了笑,“快了!”


    “那就好,不要讓吾多……”


    蘇牧的‘等’字還未出口,負責偵探前路的龍驤斥候轉來,他躬身抱拳,“稟指揮、祭酒,百族五萬大軍已現蹤跡!”


    聽到龍驤斥候的話,蘇牧心中一個咯噔,難道真的有五萬百族大軍?心神一亂,氣勢自然跟著鬆動。


    “好,知道了,下去吧。”楊仁對著這名龍驤斥候說道。


    “喏。”龍驤斥候轉身歸隊。


    “小森……”楊仁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木森。


    但木森擺了擺手,“你是這次行動的指揮,一切按照你的想法來。”


    “喏。”


    見楊仁回身整隊,木森看向蘇牧,“蘇公子,你表現的機會來了。”


    我表現你個錘子!此時蘇牧的臉色極為難看,就像是吃了死蒼蠅一般。麻吉,竟然真的有五萬百族大軍!


    “木祭酒,不知剛剛士兵說的是真是假?”就在蘇牧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木森的時候,白彥說道。


    蘇牧心中頓時一鬆。


    木森扭頭,目光睥睨,看向白彥,“你是傻子不成?”


    “你……”白彥大怒。


    但說完這句話後,木森便不再理會白彥,而是繼續把火力集中在蘇牧身上,“蘇大公子,準備一下,一會接戰,可不要丟星河府的人。”


    蘇牧的臉上愈加難看,他一言不發,就像是一個啞巴。


    “蘇公子這是在調整狀態嗎?”


    “嗯,應該是的。畢竟衝擊五萬百族的隊伍,的確需要把狀態調整到最佳。”


    ……


    木森的喋喋不休讓蘇牧血液的流速都加快了許多。他現在恨不得去堵住木森的那張嘴,他雖然自負,但又不傻。整整五萬百族,他去了就是以卵擊石、螳臂當車、蚍蜉撼樹……一些自不量力的詞語都能用到他身上。


    到時候且不說戰績如何,那他蘇牧的名聲絕對將廣為流傳。但是流傳過程中必定會分為兩個版本。一個版本是,蘇牧果然驍勇無畏,敢對幾萬倍與他的東西搦戰,不愧是星河府的嫡脈傳人。


    另一個版本是,這個人該不會是個傻子?一個人就敢衝擊五萬百族的大陣!唉,星河府如此勢力,怎麽就培養出這麽一個缺心眼?


    想到這蘇牧更加緘默,做起了縮頭鵪鶉。


    但木森這種報仇從早到晚的主,哪能就這麽算了。“恭迎蘇公子為先鋒大將。”一邊說,他一邊對眾人打了一個手勢。


    “恭迎蘇公子為先鋒大將。”


    “恭迎蘇公子為先鋒大將。”


    ……


    洪亮的聲音震動山野,此時李懷若、張震幾人極為歡實,紛紛圍上蘇牧。


    蘇牧此時心中痛罵木森,覺得他喪失了一個武者應有的正直、善良和愛。挖坑挖的這麽溜,怪不得和建築武者搞在一起。


    我呸!


    木森可不知道蘇牧在心中瘋狂地罵著他,見蘇牧還沒動作,他就扯著喉嚨對著眾多武者喊道,“蘇公子這是等著大家為他助威呢!你們還等什麽?”


    眾多武者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這要是給蘇牧助威,回頭他會生吃了我等吧?


    “你們剛剛說的話都忘記了嗎?當時把蘇公子誇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現在你們又吝於言語,這是自己在打自己臉嗎?”


    “在蠻荒,沒有信譽的武者是不被認可的。所以,你們想要失信於天下嗎?”


    ……


    木森的話如同刀刃一般,每一刀都見鮮血。


    於是,眾多武者也開始在心中大罵,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木祭酒!竟然連一點節操都沒有。你想坑蘇牧就坑唄,為什麽把我們也拉進來?我們平時無冤無仇好伐?


    如果被木森知道他們在想什麽,木森肯定會哂笑,攀附之徒,還舔臉抱怨?自己放出去的話,還能一字一字地吃回來不成。


    那是你讓我們誇得!


    嗬嗬,我讓你們把全身積蓄給我,你們幹嗎?說到底,不過是你們內心自有波瀾,為何有一大部分武者當時噤口不言?


    “木祭酒說得對,蘇公子,還請前往迎戰,讓我們一睹您的英姿!”在沉默了片刻後,趙明最先開口。


    蘇牧的目光忽如鷹隼銳利,他狠狠?地瞪向趙明。


    趙明的心跳微快半拍,他強壓著悸動對蘇牧說道,“蘇公子,此戰您必將天下揚名!現在大家都看著你呢!”


    此時木森也把詫異地目光看向趙明,這連源城的少城主怎麽了?這是有啥想不開的,為何忽然堅挺了起來?


    其實做這個決定前,趙明也思考再三,分析著挺木森一把的利與弊。最終,在他的分析下,利大於弊,他便沒有猶豫喊了出來。


    此時幫木森說話,算是積攢了一份情誼。而他又沒有真正地去侮辱蘇牧,所以星河府也應該不會為了年青一代的口角之爭去找主城級勢力的麻煩。


    你看,哪個世界都充滿了算計。


    趙明的話就像是被推倒的多諾米骨牌,引發了連鎖反應,一些連源城的武者率先發聲。蘇牧的大腿抱上抱不上還兩說,但如果被自家少城主記住,那以後的日子肯定很酸爽。


    “蘇公子,今天一定讓我們開開眼。”


    “蘇公子龍章鳳姿,肯定能在百族軍中殺個十蕩十決!”


    ……


    心好累,蘇牧把藏在長袖中的雙手緊握,騎虎難下!都說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但是,現在哪是跪的事?


    會死人的,親!


    蘇牧把目光轉向白彥,希望從他這找到化解之法。但此時白彥哪有什麽好的解決方法,吐出去的唾沫就是一顆釘,王級勢力都要臉啊!尤其是當著這麽多武者的麵,食言而肥總歸不太好!


    現在白彥已經不再質問木森百族大軍的真實性,因為就在木森狂懟蘇牧的時候,他的神識已經發現了百族大軍,雖然沒敢細細接觸,但粗觀之下,這支滾蕩而來的百族的確有數萬之眾。


    蘇兄,你自求多福吧。我真的無能無力!白彥想到。


    死道友不死貧道,白彥這是準備明哲保身。星河府已經下水,沒必要把句彰城也拉下去。


    從白彥有些閃躲的目光中,蘇牧已經知道了他的想法。不過蘇牧也沒有過多怨恨,因為設身處地,他也會如此。


    “怎麽,蘇公子就準備一直裝聾作啞下去嗎?”木森嘲諷道,“還是說,你慫了?是個沒種的貨!”


    聽到的木森的話,蘇牧再也無法保持沉默,如果連這種毫不掩飾的侮辱他都能忍下去,那他真的不用在蠻荒立足了。


    於是,他漲紅著臉憤怒地說道,“木祭酒,難道你敢率隊衝鋒?!”


    他在賭,賭木森和他一樣心怯,畢竟他現在手下隻有兩千人,就算加上其他武者總共也不過三千眾。而且,其它武者……


    嗬嗬,難道你沒有看到他們正欲奔逃嗎?


    “我要敢,你敢嗎?”木森認真地說道。


    蘇牧本想說敢,但看到木森認真的眼神,他又有些猶豫,萬一木森真的發瘋怎麽辦?


    就在的猶豫的片刻,木森吐了一口口水說道,“沒種的貨!”


    “仁!”


    “在!”


    “準備好了嗎?”


    “一切就緒!”


    “好!”木森抽出自己的長刀,其背後脊椎節節拔高,體內爆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鋒銳的氣息彌漫,攪動四周。他此刻就像是一尊臨凡的戰神,戰意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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