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一行人被五花大綁,封了口、蒙了頭罩,繞著李秀寧的囚車牽成一圈,沿街羈押而行。(.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伊洛先還準備挑斷幾人的手筋腳筋,廢去武功,以策萬全,卻被師妃暄一句話弄得謹慎起來,沒敢太過分,隻給幾人加上了沉重的手銬腳鐐。


    師妃暄隻是希望商秀琪得罪風蕭蕭,卻不敢讓風蕭蕭真受什麽罪,所以一言攔阻道:“你若不認識我們,何不遣人去‘媚惑宗’問問媚娘子?”


    金環真的外號便是“媚娘子”,不過她之前二十多年都沒在江湖行走,知道的人極少,而她所屬的“媚行宗”,更隻有極少數人才聽過,佛道二門早已不敢露頭,如今隻剩魔門中人清楚金環真的來曆。


    伊洛就是魅惑宗門人,她雖然仗著商後寵幸,以致膽大包天,卻也不敢得罪自己的宗主兼頂頭上司,如果這幾人同樣出自魔門,隻能去稟明商後處置,她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幸好皇宮內高手如雲,其中的內衛禁獄更是守備深嚴,從來不見天日的黑牢裏不知羈押了多少皇親貴胄、王公大臣以及門閥好手,還不是一樣任人拿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伊洛才不信這區區幾人能反上天去。


    如果他們真似聖門眾人,還與金環真有什麽交情,伊洛自然不願往死裏得罪,一切待查明身份來曆再說。


    不過對於寇仲和徐子陵,伊洛就沒那麽在意了,她惱恨兩人給她找了不少麻煩,以致耽誤了行程,所以鞭腳是少不了的。


    還沒進皇宮,兩人身上的衣衫就變得十分破爛,紅腫的鞭痕在背上交錯,一道道的泛著淤青之色,卻也掩不住結實的虎背熊腰。[棉花糖小說網.tw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兩人被堵了嘴,就算疼也叫不出聲,但看他二人腳步穩當,身子連晃都不晃,就知他們根本不在意這點痛楚。


    伊洛覺得好生沒趣,咬著牙冷笑道:“等會兒再讓你們知道厲害,本姑娘這輩子還真沒見過硬漢子,上次敢裝硬漢的那個家夥,被我擺弄了三天,最後連老婆女兒都答應獻出來討好獄卒,隻求人家讓他速死,哼!想死?有那麽便宜嘛!”


    說著,她似笑非笑的瞧了宋玉致一眼,笑盈盈的道:“那人叫宋傑,聽說曾是安平公主的心腹侍衛?他可是對公主愛慕的很呐!可惜三木之下,透露本性,褻瀆公主的話實在說了不少,簡直大逆不道,活該受罪。”


    宋玉致腳步立停,嬌軀顫動,抖得桎梏的鐵鏈嗆啷作響,蒙頭的黑罩透出淚水。


    “快走!”一旁押送的騎馬女騎士毫無憐惜之心,抬手將係住她的繩子扯緊,立刻箍死了她細嫩的頸子,勒出紅痕,讓她不得不踉蹌而行。


    由西北的偏門入宮後,不見寬廣大道,唯有一條陰森的石磚路,牆高路窄,壁色老舊似幹涸的血,一路也不見任何花草樹木,除了石頭就是牆,連直直照進來的日光,仿佛都散發著股股寒意。


    宮內自然不讓騎馬,除了囚禁李秀寧的那架馬車外,眾人皆都步行。


    又過幾道戒備深嚴的門樓,眼前忽然寬闊起來,右邊便是玄武門,此玄武門非長安的玄武門,乃洛陽城宮城的正北門,“玄武”自古便指北方之神,代表北方位置,所以古都北門多以“玄武”冠名。


    名字相同,其重要性也與長安的北玄武門相同,這裏常駐重兵,負責扼守內宮的安全。


    伊洛一行人在外麵飛揚跋扈,到這裏卻變得尤其謹慎起來,唯恐頭低得不夠低。


    一個勾鼻老者站在玄武門上,笑問道:“伊檢校又捉了什麽人來啊?”檢校者,臨時也!所以伊洛威風再大,也不過是蔓爬在商秀琪這顆大樹上的藤蔓,區區檢校千牛衛中郎將,商秀琪一句話便可決定去留生死。


    勾鼻老者一出聲,師妃暄等人便知道這人的身份,乃是宇文閥的第一高手,閥主宇文傷。隻有風蕭蕭沒和他打過照麵,所以並不清楚。


    宇文閥一直和魔門有著隱秘的關係,尤其與陰癸派十分密切,暗裏往來不斷,隻看宇文傷如今能鎮守皇宮內最重要的玄武門,就知商秀琪非常信任他。


    伊洛恭敬的行禮道:“閥主說笑了,末將不過是螻蟻般的人物,沒有太後的懿旨,豈敢隨意拿人?”


    宇文傷沒太在意城門下被黑罩蒙麵的一幹囚人,隻是著重打量囚車內的李秀寧,見她模樣淒慘,不免欲言又止,終歎了口氣,並沒有作聲,神情不耐的揮了揮手,示意伊洛快滾。


    中原四大門閥,除了宋閥近乎偏執的恪守血脈外,李閥、宇文閥、獨孤閥聯姻頻繁,彼此間都是親戚。


    李秀寧就是宇文傷的侄孫女,他看到昔日高貴的公主,如今被打落凡塵,倍受欺淩,狼狽不堪,心裏自然好受不起來。不過事關商後,他也不敢多嘴。


    伊洛卻沒進玄武門,反而領著囚車往左過曜儀城,進圓璧城內的內衛死牢。


    這裏乃是皇帝的私人囚牢,一入則萬劫不複,商秀琪更是將此地變成了人間地獄,不過短短數年,便讓這陰森的地方變得更加陰森,每一寸泥土和牆壁裏,都滲著冤魂、慘叫和血腥。


    伊洛因有所顧忌,所以將風蕭蕭一幹人押入死牢後還特意囑咐暫先善待,然後便匆匆離開。


    也合該她倒黴,一心隻記掛著邀功,沒先去找金環真,反而直接入了禁宮,找商後複命。


    商秀琪正歇在珠串幕簾之後,珠石搖曳的反光,朦朦朧朧,讓簾外人隻瞧得見她慵懶斜靠的優美身形。


    伊洛伏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細細回稟,簾內卻不聞一聲。


    沉默是一種無形的壓力,尤其當你的生死榮辱都操之人手,隻在人一念之間的時候,這種壓力會讓人漸生冷汗,恐懼滿心。


    簾內人忽然支身站起,問道:“和宋玉致、獨孤鳳一起的一男一女……是何身份?長什麽模樣?”


    伊洛見一向對任何事都仿佛漫不經心的商後,竟像是忽然激動起來,不由嚇了一跳,忙將身子伏的更低,以頭觸地,顫聲道:“奴婢不……不知道……”


    雖然她不敢抬頭,但立刻感到商後正冷冷的瞪著她,讓她渾身寒透,慌忙道:“奴婢隻聽寇仲喊他叔叔……”


    砰地輕響,商後似乎站立不穩,打翻了茶盞,跌坐回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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