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算了許多,李淵終究熄了殺心,滅了怨意,除了斥三子元吉閉門思過外,再無所動作,雖然城內仍在大張旗鼓的搜索不休,卻隻是為了存些顏麵,例行公事罷了。<strong>棉花糖小說網..tw</strong>


    一艘掛著關中劍派旗幟的商船,大搖大擺的駛離碼頭,沒有遭遇任何麻煩和阻攔。


    獨孤鳳就在這艘船上,直到長安城漸漸消失在視野當中,還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麽順利就離城了?


    關中劍派和獨孤閥八竿子打不著,這回怎麽肯冒著觸怒李淵的風險,幫如此大忙呢?


    倒是風蕭蕭似有所覺,找獨孤鳳問了幾句,便心中有數了,微微一笑,再不言語。


    原來關中劍派與李世民關係密切,多遣弟子麾下效命,其大師兄段誌玄更是天策府猛將,多年來與李世民出生入死,關係尤為深厚。


    這此密送獨孤鳳和風蕭蕭出城,明顯是得了李世民的授意。


    李淵倒是打得好算盤,三子得罪人,二子賣好,李閥怎麽都不虧。


    李世民也實在不簡單,看準機會,隻輕輕一抬手,便讓獨孤閥和風蕭蕭都得承這份情,並替父親李淵解了困局,真可謂是一石三鳥,手段比之隻懂仗勢欺人的李元吉高了不知多少倍。


    但有那麽便宜麽?


    風蕭蕭眼神冷冷,嘴角溢出一絲嘲笑。


    ……


    長安城郊東大寺貴賓堂,門外布滿衛士,都是經過精心挑選,人人虎背熊腰,高挺膘悍。


    堂北有一排窗子,外麵是風飛葉伏的園林。(..tw好看的小說靠窗放置一排十多張太師椅,以茶幾相隔,左側首座坐著的是位身穿赧色便眼的男子,膚白如雪,顏容清秀。看上去隻是三十來歲的年紀,正是李閥閥主李淵。


    李淵的神請有點疲憊,可是濃密的眉毛下,眼神仍是明亮、清澈。且流露出一種頗為難以形容似是對某些美好事物特別憧憬和追求的神色。


    縱使坐在椅上,他的腰仍是挺直堅定,顯得他雄偉的體型更有逼人的氣勢。正捧起茶盅呷茶的雙手纖長穩定,整個人散發著非凡魁力。


    一閥之主,確是氣概不凡。


    李淵輕輕呷了口茶。道:“荒木大師的禪功已臻出神入化的境界,應可對石之軒有很大的威脅吧!”


    對麵首座是位須發皆白,兩頰卻紅潤發嫩好似幼童的老和尚,聞言合十道:“阿彌陀佛,慚愧慚愧,華嚴宗的帝心師兄、禪宗四祖的道信師兄加上老衲一齊出手,仍沒能留下他。”


    李淵麵上難掩訝意,道:“原來四大聖僧亦親自出手了,石之軒果真如傳聞中這麽厲害?”


    荒木大師雙目閃動著充滿禪機的智光,點頭道:“即使單打獨鬥。老衲亦可和他分庭抗禮,但若要置他於死地,縱然四位大德師兄齊上,仍怕未能如願。“


    李淵皺了皺眉,道:“一個邪王一個邪帝傳人,真就無可奈何嗎?”


    荒木大師低喧一聲佛號,道:“散真人’寧道兄曾先後三次與石之軒交手,兩次都是兩敗俱傷,此事一直秘而不宣,閥主或許不知。”


    李淵忍不住“啊”了一聲。


    荒木大師頓了頓。見他神色平複,方才繼續道:“論魔功修為,邪帝向雨田還要在石之軒之上,甚至連寧道兄都難以望其項背。”


    李淵有些心神不寧。連手捧的茶水灑出一些,都沒有察覺。


    荒木大師道:“這位魔門至尊多年前便歸隱潛修的魔門最高秘法,一直未曾出世,他座下四名徒弟也再未為禍江湖,老衲等原以為他或許是被魔功反噬,魔火焚身而亡。沒想到……”


    李淵簡直簡直坐立不安了,忙道:“邪帝有四名徒弟?”


    開玩笑,一個風蕭蕭就攪得他差點發瘋,還有三個?要是一齊衝來長安,李閥所有的高手加到一塊,隻怕都不夠他們殺的!


    荒木大師道:“據老衲所知,邪帝向雨田共有四名弟子,尤鳥倦、丁九重、周老歎和金環真,並沒有風蕭蕭其人,應該是後收的弟子。”


    “尤鳥倦!”李淵倒吸一口冷氣,道:“我知道他,他是邪道八大高手之一,隻是向雨田的徒弟?”


    他臉色已變得無比陰沉,道:“大師說後收的弟子,也就是說邪帝向雨田或許還沒死?”


    荒木大師神情凝重,緩緩道:“不錯。”


    他又喧了聲佛號,道:“如今本就世道不寧,天下紛亂,黎民百姓受苦久矣,而邪帝出世,便意味著道消魔漲之勢已成,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李淵有些六神無主了,急道:“大師可有法子麽?總不能讓邪魔外道荼毒天下吧!”


    他現在有些後悔了,不該為了眼前的利益,輕易放風蕭蕭離開,他深知魔門之人睚眥必報,不可以常理度之,所謂的恩情,根本不被他們放在眼裏,早知風蕭蕭的師門如此勢大,還不如先剪除一翼。


    荒木大師沉思片刻,道:“難!”


    李淵深吸口氣,麵如止水,起身一躬到地,道:“還請大師教我。”


    荒木大師伸臂相扶,道:“降魔衛道,我輩本分,閥主不必多禮。”


    李淵再次行禮,陳懇地道:“我原以為梵齋主讓我先除去風蕭蕭,是驅虎吞狼之計,沒想到實有深意,我李淵以小人之心度仙子之腹,實在慚愧萬分。”


    他麵色漲紅,雙目射出懺愧的神色,遙想當年梵清惠的仙姿風範,悲天憫人之胸懷,他不由十分羞恥,感覺無地自容。


    荒木大師終受了這一禮,道:“隻要行正義,憑大勢,任何妖魔鬼怪都會自然而然煙消雲散,閥主不必多慮,為天下萬民福祉慮,不論佛門還是道門,都不會袖手旁觀,坐望亂世紛擾,魔焰大熾。”


    李淵稍稍心安,知道荒木大師這時應承佛門道門,道:“還請大師示下,凡能所為,李淵一定不會推辭。”


    荒木大師微微一笑,道:“勿需閥主傷神,隻要之前商定的洛陽之事不被耽擱,長安的平衡亦未被打破,即可。”


    李淵斬釘截鐵道:“大師放心,我以李閥的名義擔保,一定保證師仙子此行無虞,以及和氏璧的安全。”


    一聲冷笑自堂外傳來,悠悠然的吟唱隨風傳來:“佛門禿驢手段高,正義當劍民當刀,先威後嚇心慌慌,嚇成老鼠你做貓,糟!糟!糟!天下英雄俱都著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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