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將全真七子拆開,除了丘處機、王處一兩人算得上一流高手中的頂尖人物,餘下五人都要差上許多。(..tw無彈窗廣告)


    以裘千仞僅次於五絕的功力,以一敵七並不是什麽難事。


    不過他們一旦布下了“天罡北鬥陣”,千招之內,就連風蕭蕭都難有還手之力,如無變故,極可能會生生耗到一方內力消耗殆盡,才能夠分出勝負。


    此陣一出,除了移動不便,就相當於一位五絕中人。


    隻是譚處端此前曾被歐陽鋒打成了重傷,傷好之後也實力大減,七人布陣的威力自然大不如前。


    不過就算這樣,裘千仞依然陷入了苦戰。


    原本他還自重身份,隻是單手應對,可是甫一接觸,登時心驚膽顫,雙掌齊出,層層疊浪般撐起了一大片光幕。


    七人的劍光從四麵八方圍削連刺,形如半圓,好似半輪旭日至平地而起,將將初升,璀璨卻不刺眼,耀亮並且奪目。


    風蕭蕭隻看了幾眼,就知裘千仞必輸無疑,如同凶猛的動物被巨網覆起,想要掙脫開來,可不能隻一味的剛猛,還須柔勁加巧力,鐵掌足夠精巧,卻半點柔勁都無,早晚力竭被擒。


    裘千仞的功力夠高,不遜五絕多少,可弱點就在這裏,要是他能極剛生柔,陰陽相生流轉,才能堪堪媲美五絕。


    圍觀的眾人何曾見過這等劍陣,七嘴八舌,讚歎不休。


    完顏洪烈卻心急如焚,他雖然不通武功,卻也看出裘千仞正被困的動彈不得。掌影、身形在劍光中緩緩黯淡,好像被太陽炙熱灼烤,漸漸消融一般,急切的向左右道:“沙老先生、彭寨主,你們快去助裘前輩一臂之力。”


    沙通天暗哼了一聲。心道:“方才我可是警告過他了,哪知卻被狠狠羞辱一通,現在他正是自食苦果,讓我出手救之?門兒都沒有。”,麵上作為難色,道:“裘前輩之前可是再三叮囑。莫要礙他手腳,要是……”


    彭連虎接口道:“要是裘老前輩破圍後責怪我等,咱們可承受不起呀!”


    二人本就是王府的重要客卿,完顏洪烈向來對兩人言聽計從,無比尊重,後來風蕭蕭如新星般耀眼。奪去了他們的光輝,不過其手段高明,恩威並施,讓他們心悅誠服,毫無脾氣,雖然心中有些許失落不滿,但三人相處的關係不錯。還能勉強接受。


    裘千仞為人高傲自大,拿他們二人當小輩般呼來喝去,一點都不放在眼裏,兩人明麵上唯唯諾諾,心中早已忿恨甚深,此時見他陷入困境,隻有幸災樂禍之想,哪有救其升天之意。


    完顏洪烈麵上焦急之色顯明,不住的搓手,半點法子都無。瞧向風蕭蕭,目光中滿是猶豫,拿不定主意。


    風蕭蕭老神在在,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副凝神觀戰的模樣。


    反正這場架不論誰輸誰贏。他都隻占便宜不吃虧,要是完顏洪烈出言求救,那才是最好不過了,隻這一次,欠下的恩情就可以還上大半。


    剛不可久,過硬易折,沒過多長時間,裘千仞的敗勢已成,泛黑的雙掌仍在不住拍擊,隻是腫脹粗大,隱隱透紅,好似將欲爆開。


    敗得速度如此之快,讓風蕭蕭都暗暗稱奇,沒料到名震天下的“鐵掌水上飄”如此不濟。


    不過他所學甚雜,頗明白些武學的根由,很快琢磨出了原因。


    裘千仞為了熬煉雙掌,將鐵砂倒入鍋中,下方生旺火,每日拍擊、插入其中,一雙手練得無比堅韌,能夠堆疊龐大的內力而不會爆開,不過此時手掌如此異狀,分明是快到了極限。


    “鐵掌”剛猛凶狠之極,卻能放不能收,如果是與人相鬥,還能將其震開,緩力再擊。可是天罡北鬥陣乃是七人合力,一人被逼退,另一人立時補上,讓裘千仞根本無暇他顧。


    纏鬥中如果強行泄力,等若自廢武功,於是龐大的內力不住堆疊,聚集在他的手掌方寸。


    風蕭蕭心知他已走上了武學歧路,不在打磨內力上下功夫,卻專注於鐵掌的熬煉,以期更為堅韌,一次能容納更多的內力。


    短期看來實力增長奇快,長期看來卻得不償失,要知肉體是有極限的,再怎麽熬煉,也難以真的練成鋼鐵,想要突破這個瓶頸不是不可能,隻是太費精力、時間,幾難有所進步,還不如研磨內功,讓其更為精純、圓潤。


    像金輪法王那般,能將“龍象般若功”這等外門功夫練上十層,擁有十龍十象之力的人物,在浩茫的曆史當中,都絕對屬於鳳毛麟角,絕頂的天賦、毅力、功法,以及運氣缺一不可。


    裘千仞或許有天賦、毅力,功法和運氣皆無,雖能風光多年,卻注定隻是個匆匆過客,難以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正思索間,局勢卻忽然大變。


    裘千仞先被風蕭蕭羞辱,又被劍陣壓製許久,傲氣抑而難忍,雙掌的鼓脹的劇痛,幾乎讓他失去了理智,眼中突地異光大放,猛一加力,合身拍出,卻是想拚著重傷,先殺一人再說。


    哪知手掌再也經不住如此龐大的內力灌入,左手鬥然間爆開。


    登時血霧彌漫。


    丘處機和馬鈺痛楚的悶哼一聲,往後直退,被暴射而出的手指洞穿,一者肩部受創傷,一則大腿重傷。


    還有些細碎的手骨飛射四方,將數名圍觀的江湖人士打傷,一時間群人嚇得屁滾尿流,做鳥獸而散。


    裘千仞慘叫著衝出劍陣,飛奔而逃,速度太快,以至噴湧出的鮮血,拖成了一條上下起伏舞動的紅帶。


    風蕭蕭忽地回神,動身躍出,帶出一長串身影,緊追不休,眨眼間衝出了渡口。卻突地停住,搖頭而歎。


    “鐵掌水上飄”的鐵掌還不如何厲害,水上飄卻果真名不虛傳,跑起來竟比歐陽鋒還要快,以他的輕功。隻不過慢了幾步,就已追之不及,眼睜睜的看他跑遠,就算繼續追下去,怕是比“西毒”更難耗死,實在得不償失。


    全真七子這時卻圍上了完顏洪烈一行人。丘處機和馬鈺雖然受傷,但陣勢一成,也決非眾王府客卿所能抵擋。


    實力最低的侯通海,隻不過一個照麵就被當場捅死。


    沙通天、彭連虎死命的將完顏洪烈護住,不過看他們狼狽的模樣,也撐不上十幾招了。


    風蕭蕭返身回來。見狀將玄鐵劍猛地擲出。


    重劍如山崩塌般卷席而至。


    全真七子駭了一條,齊齊合劍頂之。


    “砰”的巨響,勁力的波紋四方震蕩,水波般層層傳出。


    玄鐵劍帶著呼嘯聲,倏然反彈而回。


    全真七子頓時停住難動。


    風蕭蕭探手握住旋回的重劍,圈轉兩圈,卸去了力道。


    丘處機的肩頭傷口被震開。血流不止,回身怒道:“風蕭蕭,你要幹什麽?”


    完顏洪烈忙喊道:“風先生,救我。”


    丘處機聞言,勃然大怒,喝道:“圍住他。”


    風蕭蕭應聲而退,繞著完顏洪烈等人圈轉。


    全真七子哪裏追得上他,丘處機舉劍一揮,幾人登時停步,斥道:“風蕭蕭。俠名來之不易,你莫非還要與這金狗沆瀣一氣不成?”


    風蕭蕭站定負手,淡淡道:“丘道長莫非忘了,風某現在還是趙王府的客卿,怎容你們傷他。”


    “你……”。丘處機怒而劍指,憤怒難言。


    完顏洪烈大喜,叫道:“小王就知到風先生必有苦衷,先前之事,絕不敢怪罪於先生。”


    風蕭蕭望了他一眼,道:“王爺隻管上船便是,絕對沒人能夠阻攔。”,目光掃過全真七子,然後定在丘處機的臉上,道:“你們比之歐陽鋒如何?敢和我打?自尋死路而已。”


    丘處機待要嗬斥,卻被馬鈺打斷道:“風大俠與我們曾有大恩,此事就此揭過。”


    完顏洪烈已經跑到了船上,沙通天喊道:“風先生快上船來。”,彭連虎則逼著船老大撐船離岸。


    風蕭蕭擺手道:“你們自管走,往後我與王爺恩斷義絕。”,說話間左掌虛砍,切斷了衣袍一角。


    完顏洪烈如遭雷擊,半晌作聲不得。


    沙通天低聲道:“王爺,事不宜遲,咱們快走吧,免得再生變故。”


    完顏洪烈目光呆滯,下意識的點點頭。


    風蕭蕭又道:“不過我早先有言,定會保小王子無恙……”,拱了拱手,道:“望王爺多多保重,再見麵時,我們是敵非友!”


    完顏洪烈眼中這才有了些神采,抱拳上下晃了晃,道:“風先生,小王告辭……”,還想要說些什麽,卻再難開口,隨著行船漸遠,久久不動。


    丘處機這時怒氣全消,行禮道:“原來風大俠是想還恩……恩怨分明,果真好漢,請恕貧道方才不敬之罪。”


    全真七子也都收起了長劍。


    風蕭蕭微笑道:“不知者無罪,丘道長不必放在心上。”,暗道:“丘處機和柯鎮惡都是火爆脾氣,嫉惡如仇,眼裏揉不得沙子,但前者知錯即改,為人誠懇,令人心折,後者卻死硬到底,拒不認錯,令人厭惡,差別可真大。”


    隨後幾人返回酒館,等下一艘船過河。


    此時幾人親熱了許多,圍坐一桌,有說有笑。


    酒館中的其他人卻放小了聲音,滿臉敬畏,不時的偷眼瞟來。


    過了不久,一行八人坐船過了黃河,結伴南行,一路無事。


    不過剛到建康府,風蕭蕭便發現有人跟在了後麵,武功極高,若不是他耳聰目明,無意中瞥見了一道一晃而逝的殘影,根本無所察覺。


    ps:感謝書友“abszero”打賞5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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