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地下車庫的視頻,或許還有蟲記得,那視頻的來源是一個莫名其妙的直播間。


    它出現得毫無預兆,消失得猝不及防。


    中間曾斷過三小時的直播,可試圖摸到直播間ip地址的蟲,無一例外全都失敗了。他們被這個直播間弄懵了——從來沒見過這樣複雜的防黑程序!


    這在一瞬間激起了黑客們的好勝心。假如說剛開始是為了宋簡書,到後麵就成了他們和程序的鬥智鬥勇,宋簡書都不知道被他們忘到哪兒去了。


    越是博弈,越是能感受到這個程序的結構之精妙,邏輯之嚴謹,能做出這個程序的蟲,絕對超乎了這個世界的現有水平!


    到底,到底是誰!


    短短幾個小時根本不夠他們研究的,他們甚至覺得自己隻是看到了一點點皮毛,從這皮毛裏他們窺見了更加深厚的——幾乎可以稱之為深淵的存在。


    當直播間消失的時候,這些黑客幾乎都要發瘋了。


    他們忍不住揪著自己的頭皮嚎叫,這些平時深居簡出,代表著蟲族信息技術頂端的大佬,紛紛躺在地板上默默流淚。


    畢竟誰也無法接受,自己長達數百年的常識,忽然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就翻天覆地,他們沒瘋掉已經是很理智了。


    但實際上,這是係統從三千小世界裏,科技點最高的世界裏,隨手拿出的一個小程序罷了。


    當然,這一切痛苦都被轉化成了渣渣值,算入了陸墨的成績裏。


    ——然後馬上又被扣光了,但這件事是後話了。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出現的變化,黑客們堅信這直播間一定會再次出現,他們幾乎是夜以繼日地研究著窺見的那一小片深淵,同時盯緊了網上的動向。


    功夫不負有心蟲,在隔了短短數天以後,那個直播間又出現了!


    除了黑客們,還有一群對宋簡書念念不忘的粉絲,他們始終記得這個神秘的直播間。


    因此,在僅僅開播數分鍾後,這個神秘直播間的熱度,又瞬間衝到了頂峰!


    ———


    出現在鏡頭裏的,是一座普普通通的莊園。


    就像其他莊園一般,一棟棟漂亮的建築鱗次櫛比,錯落有致地坐落在漂亮的花圃中,潔白的噴泉高高地噴出美麗的水花,在陽光下折射出一道道的微型彩虹。


    蟲族領地龐大,這樣的莊園隨處可見,雖然漂亮,但也隻是漂亮而已。


    彈幕上紛紛有蟲感慨。


    [看起來挺普通的,大概是個有錢的雌蟲吧,不過也沒有錢到哪去。]


    [確實,我有個朋友去年當上了少校,買了一個比這還要漂亮的莊園。]


    還有蟲不滿道:[宋簡書呢?我們要看宋簡書啊!]


    直播間的標題寫著“婚禮倒計時”,這讓所有宋簡書的粉絲心情十分複雜。


    在他們心裏,隻有蟲族二皇子那樣優秀的雌蟲,才能配得上宋簡書。


    溫格上校那簡直是走了大運撿漏,即使不服,但也沒有辦法。


    他們雖然也幻想著嫁給宋簡書,卻也明白自己的平凡。


    進入這個直播間前,幾乎所有的雌蟲都想看看,到底是多麽優秀的雌蟲,才能成為宋簡書的第二位雌蟲呢?


    沒想到,就這?


    一時間,所有的彈幕都變得酸溜溜了起來。


    [還不如我家。]


    [宋簡書怎麽老喜歡撿垃圾。]


    ……


    就在滿屏酸檸檬的時候,一條不和諧的彈幕緩緩飄過了。


    [你們是真的沒看出來,這莊園的主人是多麽富有嗎?]


    有眼力的蟲族已經從畫麵裏那大到不自然的太陽,鏽紅色的天空看出了端倪。


    這可是一顆荒星。


    荒星是長不出這樣脆弱漂亮的植物的。想要維護好這樣的一個花圃,投入的金錢簡直是天文數字!


    更別說那美麗的噴泉……簡直想都不敢想。


    當他把觀察到的這些細節發布在評論裏時,頓時彈幕就安靜了不少。


    所有雌蟲都在暗暗估算,以自己的財富,能不能在荒星上建造出這樣的莊園?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的。


    一時間,所有觀眾更加被吊起了胃口,到底是哪隻雌蟲,擁有這樣巨大的財富呢?


    又為何偏偏要縮在這小小的荒星上呢?


    ——假如陸墨知道各位觀眾的心情,他隻有一個回答。


    “宅男,謝謝。”


    哪怕他後來甚至在其他星球上也投資了大量的工廠,但他還是喜歡窩在出生點。


    要不是淩得回帝星,他甚至想在這裏住到通關回家。


    一想到這,陸墨就不太高興。


    近來他有了些毛病,高興時沉迷於打擾淩的工作,不高興時就更喜歡糾纏淩,直到淩再也無法忽視他。


    倒不是因為係統的方法多麽有效,而是他發現,隻要靠近淩,他的尾椎骨就會安靜一些。


    現在他不高興了,他就要去找淩作妖了。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禮服,略長了一些的蜷曲黑發在腦後紮成一小綹,露出光潔的額頭。


    “淩,你的客人還沒到嗎?”


    淩穿著那天定下的禮服,此時正在試帶手套。


    “他們不一定會來。”淩漫不經心道:“我的部下總是很忙。”


    假如站在這裏的,是和淩相處了幾十年的副官,那他一定能發現,淩此時的表情與其說是漫不經心,倒不如說是手足無措。


    他帶上手套,眯著眼看著某一處歪掉的針腳。


    正如同領帶一定要打得歪一點那樣,手套上某些歪掉的針腳,正是手工製品的標誌。


    但現在這種“特意”讓淩不太高興。


    “你真是疏於管理你的部下。”傲慢的小雄蟲抬著下巴道:“果然隻是一隻低賤的雌蟲罷了。”


    他以為自己威嚴十足,但在淩眼裏卻像極了一隻搖頭擺尾的小白貓,舉著自以為鋒利的爪子耀武揚威。


    淩不由得撇過頭,好容易才將笑聲咽進了肚子。


    但這副樣子,在雄蟲眼裏卻完全是另一種態度了。


    沉默,冷臉,轉移視線,完全是拒絕的意思。


    “好哇,好哇。”陸墨眯起眼睛,“你以為你能騙得了我——你盡管做無謂的掙紮吧。不管你部下來不來,這場婚禮都是不可能停止的。”


    雄蟲微微俯下腰,手指劃過淩的唇瓣。


    初見淩的時候,這唇瓣總是蒼白的,但如今卻變得十分紅潤。


    “這裏已經全是我的痕、跡了……”


    雄蟲深深地盯著淩的臉,呢喃道:“淩,你是我的。”


    淩嘴角的線條扭曲了一下。


    母神啊……


    他幾乎是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將眼裏的暗流壓下去。


    “就算是宋簡書來了,我也不會讓他帶走你。”陸墨用力抓著淩的手腕,熟練地咬住了淩的唇瓣。


    陸墨不敢睜開眼。


    瘋狂上漲的渣渣值告訴他,淩現在正在苦苦地壓抑著自己,哪怕就算不看渣渣值,他也能感受到淩微微顫抖的手腕,紊亂的呼吸。


    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抓著淩的手,這樣淩甚至不能用力抓著其他東西,來發泄內心的痛苦。


    陸墨覺得自己的身心都在快速地向著人渣的道路狂奔而去。


    他真是罪孽深重。


    直到呼吸不暢,陸墨才勉強直起身子,他還想說些什麽,餘光卻看到天際處有什麽東西正在靠近。


    那是一群小小的黑點,看起來像是普通的鳥群,但隨著它們逐漸接近,終於顯露出了駭人的氣勢。


    那是無數黑色的星艦,它們龐大的體型在日光下投出濃重的陰影,緩緩壓過地麵上的所有建築物。


    覆壓天地,也不過如此了。


    荒星上所有的蟲族都紛紛從自己的住所裏跑出來,張大了嘴巴呆呆地望著天空。


    直到它們終於在天空緩緩停下,艙門打開,穿著筆挺軍裝的軍雌扇動著他們強健的束翅,厚重的軍靴踩上了堅實的大地。


    “看來你的部下還是到了,真是太可惜了呢。”陸墨冷笑一聲:“否則我還真想看看你還能耍什麽花招。”


    他朝淩伸手:“這下你可再也沒有拖延的理由了,我的——”


    陸墨咬著舌尖,一字一句地說:“——我的雌君。”


    雌蟲微微發抖,手在空中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握住了陸墨的手。


    手心冰涼,有著略顯粗糙的薄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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