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覺得太宰治有病,全身的繃帶就是證明,肯定剛從醫院跑出來,“六眼沒電子機器的功能,我又不知道證明是真是假。但是,你放走傑是事實。”


    太宰站起來,轉身冷淡說:“你該改口叫他祖咒師。”


    五條悟心情變差了。


    他解開繃帶,用肉眼去看麵前的青年,然後,五條悟頓住了,眨了眨眼,他發現了無法理解的事情,這甚至超過要用六眼恐嚇他認知中的詛咒師。


    “你的衣服是教師服……”他直接問,“我不認識你,京都校新來的老師?不對,京都校很古板,你為什麽幫助敵人?”


    “我是東京校的。”太宰說,沒有解釋的意思,而是看了看遠處。


    十分鍾過去,夏油傑早就走遠了,五條悟也沒追上去的意思。


    是因為他的搗亂,夏油傑的計劃半路夭折,危險程度降低,處決摯友的私心,在動搖五條悟的意誌嗎?


    “不可能,東京校來新老師,我會比夜蛾都早知道。”五條悟否認了他的身份。


    太宰的注意力依舊在遠處,五條悟順著視線而去,還不等疑惑,宛如故事中最俗套的巧合一樣,太宰治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拿出來看了眼備注名,莫名笑起來,“我要離開了,有人找。悟君,那麽等下再見。”


    太宰掛斷後伸手叫了一輛車,五條悟將手放在車頂,輕佻地說:“不管你是不是詛咒師,總之作為高專教師,幫助祖咒師,你以為我會讓你走?”


    五條悟用了幫助一詞,默認太宰是咒術界的一員。


    太宰看向他,歎了口氣,放棄打開車門,拿出一疊錢塞到司機手裏。


    原本惴惴不安的司機當場安靜不出聲,識相地升起車門。


    太宰百無聊賴地說:“我既不是咒術師,也不歸你們管。還有,我說過等下見,你關注的重點不該是我。”


    “那是什麽?”五條悟沉浸在太宰說的不是咒術師一句中,下意識反問。


    但太宰已經趁他不注意,彎腰鑽進車裏,像個滑不溜秋的泥鰍。


    司機當機立斷,踩下油門,在金錢的驅使下爆發出強大潛力,出租車揚長而去。


    五條悟隻能眼睜睜看著嫌疑人跑了,在無法對普通人暴露的規定下,他隻能鬱悶祓除幾個新誕生的咒靈。


    一邊思索太宰的話,一邊向著前方走,走了大概六七分鍾,後知後覺意識到,太宰說的關注點應該就是街上的咒靈,正氣憤被耍了一通時,五條悟看見熟悉的咒力波動。


    熊貓的臃腫身材在人海中靈活竄了進來,狗卷棘跟在後麵。


    “你們兩個怎麽來了?”五條悟記得,自己讓兩個去解決街上的詛咒。


    原本得到伊地知的文件後,五條悟猜到傑會去高專,他想叫一年級學生去支援,但這時候,傑的氣息出現在人群,五條悟便以為自己猜錯了。


    狗卷棘和熊貓對視一眼。


    熊貓站出來說:“半個小時前,詛咒變少了,沒留下任何殘穢,我們一路追著‘幹淨’的街道到這裏。”


    “等等,你說追蹤過來?”五條悟猛地反應過來,剛才太宰治一直盯著這裏,青年故意留下線索,掐準來人時間,然後離開。


    咒術師會來尋找源頭,無論是誰,都能拖住五條悟。


    “你們原本的任務呢?”


    “都消失了。”熊貓實話實說。


    “……他在保護你們?為什麽,難道他真是新來的老師?”五條悟低頭。


    一年級學生聽不懂他的話,露出費解的表情。


    但重點不是這個,狗卷棘說不出話,隻能由熊貓代問:“既然你在這裏,就代表突然出現的人解決了,剩下的咒靈要怎麽辦,放任不管,惡性循環下去,會誕生新的詛咒。”


    “我來解決,那個人說了等下見,”五條悟道,那人的衣服在腦海中一閃而逝,他皺著眉頭,幾秒種後舒緩開,笑容猖狂,“我有預感,早點回校說不定有驚喜。”


    而另一邊的太宰,打車去了東京高專。


    他撥通電話,沒等對麵出聲,先發製人道:“打開免提。”


    電話那頭的夏油傑頓了頓,然後從善如流地聽了太宰的話,同時問:“你在哪裏?”


    “在找你的路上。”太宰也沒想到,夏油傑運氣居然真的差到掉在高專。


    很容易推測,夏油傑不了解平行世界的橫濱,如果他在橫濱,沒發現五棟大廈,會認為是世界的差異性,除非有什麽建築和人物,讓他一眼就判斷出自己來錯了世界。


    “你打電話來的時間很晚,看樣子,解釋身份比想象中麻煩。”


    夏油傑無奈笑了下,他看了眼後麵的兩個學生,禪院真希如同應激反應般拿起武器,緊張盯著他,“不知道‘我’做了什麽,禪院同學很怕我,你要和她們說話嗎?”


    “當然。”


    禪院真希豎起耳朵,光明正大的偷聽,當話題轉到自己身上時,還沒反應過來,遠處傳來物體劃過空氣的聲音,她下意識伸手,手機被扔到懷裏。


    夏油傑露出安撫而鼓勵的笑容,像老師在關注不敢舉手答題的學生,最複雜的是,這種關心沒有作假。


    她張大嘴巴,用力拍了拍乙骨憂太,恍恍惚惚說:“讓你女朋友出來看一下,我是不是被詛咒了,那個詛咒師居然對我笑。”


    黑眼圈的靦腆少年被拍的一個趔趄,敢怒不敢言。


    “傑不是詛咒師哦。”電話傳來爽朗的聲音,“不幸的是,另一個祖咒師很快就來,如果不想癡情的女性為愛失控,就乖乖聽話,傑會保護你們的。”


    ……癡情的女性?


    乙骨憂太第一時間想到裏香,他從來沒聽過這麽美好貼切的形容詞,知道裏香的人,都會稱她為“詛咒”或者“怪物”。


    懷裏的戒指微微發燙,靈魂深處傳來另一個人喜悅的情緒,乙骨對未曾謀麵的太宰治充滿好感,他不由自主地脫口問:“夏油先生說的是真的嗎?你們從另一個世界而來。”


    “沒錯哦。”太宰說,“大概還有二十分鍾,你們就能看到真相。”


    這句話不存在保證,輕巧的像個假話,卻莫名其妙安撫了剛進入咒術界沒多久的乙骨憂太的情緒,“我明白了,隻要夏油先生不對禪院同學動手,我會等下去的。”


    夏油傑斜倚著咒靈,好整以暇地撐著下顎看乙骨憂太掛斷電話,這個世界的乙骨晚一年入學,成為了悟的學生,遣詞用句卻更禮貌了,真不可思議。


    他拿回手機,冷不丁問:“你什麽時候接觸的咒術界?”


    “一年前?”乙骨憂太不確定地低聲說,“裏香失控了。正式入學是幾個月前。”


    這個世界的走向真奇怪,夏油傑想,他有太多的疑問,但在乙骨憂太的這句話下通通打消,連詢問的興致都提不起來。


    夏油傑已經能想象到乙骨憂太一問三不知的情況了,當初星漿體同化,五條悟茫然的像個剛入咒術界的初學者,還是他和夜蛾老師向他解釋的。


    在學生時期,五條悟的不靠譜程度就有目共睹,有他這個自我中心的傲氣天才當老師,乙骨憂太能了解當年的情況才怪。


    太宰預言一向很準,他說祖咒師二十分鍾左右到,分針剛走過四個數字,熟悉的咒力就傳開波動。


    裏香開始變得暴躁不安,乙骨憂太連忙安撫。


    正在閉目養神的夏油傑睜眼,他收回墊背的咒靈,向外看去,正巧對上另一個人的視線。


    兩個長相完全一致衣服不同的人四目相對,氣氛微妙而尷尬了起來。


    “是夏油大人!”


    “有兩個夏油大人!”


    教祖傑明顯沒預料到這個狀況,笑容隱隱崩壞,身邊的兩個雙胞胎發出驚呼,眼神亮晶晶的看他,不想讓養女們失望,他強行讓自己停留下來,表情有些陰鬱地問,“誰可以解釋下現場情況?”


    “我隨時可以,但你不等悟回來嗎?”二年級教師攤了攤手,無奈歎息,“我不想解釋兩遍。”


    於是,他們又開始等五條悟瞬移回來。


    剛領著學生們落地,就遇到驚喜x2的五條悟,“……好像看到了兩個傑,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去治療下六眼?”


    他開玩笑似的說,目光在兩個夏油傑之間徘徊,咒力相同,術式相同,毫無疑問這都是他的摯友,隻不過其中陌生的那個是高專教師。


    “我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二年級老師出麵解釋。


    他說了下自己世界的發展,因為不了解這個世界的經曆,重點在於一年級暑假遇到太宰後的事情。


    不過,夏油傑將穿越世界和書的融合隱瞞下來,太宰為了不讓他跟過來,曾警告夏油傑,書的世界很不穩定,三人以上知道就會容易崩壞。


    如果他們兩個過去,知道書的真相的人就變成五個,中島敦、芥川、威爾斯,以及他們倆。


    但夏油傑反駁說:“你隻說會變得不穩定,更容易崩壞,以你喜歡保留後手的習慣,人數絕對比三人要高,最安全穩定的人數在三以內,換而言之,隻要我們離開的及時,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太宰無言以對。


    夏油傑收回記憶,正巧說完太宰治在高專的經曆,時間段截止到二年級,星漿體事件中天元大人被帶走,他的恍惚沒被人在意,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在免回熬過去。


    畢竟,入學幾個月搶走天元,這件事的確想起來一次難以置信一次。


    夏油傑鬆了口氣,為了防止意外,比如,不小心透露出另一個世界的情報,後麵的十一年,被他用春秋筆法帶過,直接說出結局,“……總之現在,打死隱藏千年的祖咒師後,我們幾個接手了總監部。”


    五條悟沉默了一會,想到自己世界的亂糟糟情況,更加惡劣了,懷著等下就去打老橘子們一頓的遷怒心情,他說出自己世界的情況。


    說到夏油傑叛逃時,他頓了頓,語氣陰鬱地加上原因。


    剩下的就是十年空檔期,五條悟用視線打量黑發的教師,他很好奇,傑叛逃的原因是一件件事情累積的。


    二年級的經曆,太宰治幫他避開了,但最致命一擊發生在三年級太宰治離開以後,傑是怎麽避免的。


    黑發教師無法控製,錯愕地發出質問:“雙胞胎不是九十九由基撿回來的嗎?夏季詛咒那麽多,人命關天,我幹嘛跑去一個人煙稀少,連詛咒等級都會隨人群密度降低的山村。”


    祖咒師教主也懷疑人生地說:“伏黑甚爾?性格爛不愛負責的單身父親?你是不是眼瞎。”


    “……”


    兩人同時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他們倆是同一個人,連固執的地方都很相似,於是在交談結束後,理所當然地覺得對方腦子有病。


    一個心想普通人裏的好人那麽多,咒術師也並非沒壞種,一棒子打死,不是有病就是腦殘。


    一個心想,你都看到太宰治被猴子捉走了,居然還保護猴子,無法理喻。


    他們同時想,這真的是我?


    不會被人假扮了吧。


    於是交戰的提議自然而然問了出來:“要不要打一架?這是分辨身份的最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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