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用謹慎地態度麵對mimic,他先是清理了附近的士兵們,最後在房間深處找到了等待已久的紀德。


    預知未來危險的異能力雖然強大,但還沒有強到和荒霸吐抗衡的地步。


    當重力的威能壓垮整棟洋房,紀德臨死前對中原中也道謝,合上欣喜又疲憊的雙眼,赭發青年壓了壓帽子,總有種自己忘記什麽的違和感。


    連汙濁都沒開啟,提前準備好的郵件也不需要發送,按取消鍵時,中也終於後知後覺過來了不對勁。


    ——紀德都死透透的了,阪口安吾怎麽還沒出現?


    他趕緊對森鷗外匯報:“我把mimic解決了,但沒在現場發現幹部候補阪口安吾,難不成他是多重間諜,其實暗地裏還有一個組織,盯上了太宰?”


    森鷗外震驚:“你怎麽回來了。”


    中原中也頓時卡了話,就好像被壞學生帶著逃課的優等生,控製不住心虛,“太宰叫我回來的。”


    他為了轉移話題,就把聊天記錄發了過去,剩下的沒辦法直接觀看的通話,就用自己語言簡單說明了下。


    “有一個能無效人間失格的異能者,太宰擔心是mimic的人,目標是為了狙殺您。但港口內部有間諜,他就聯係了我。”


    辦公室裏,森鷗外扔下手機,抱著愛麗絲痛哭哀嚎。


    “太宰君的調查太快了!他和安吾君不是朋友嗎,為什麽就冷酷無情地出賣了他。”


    今天罕見地沒有保鏢在場——當然這並不是意外,他們早就被森鷗外調走了——沒有人見到首領這副丟人的模樣,也沒有人聽見他無意中透露出來的計劃。


    愛麗絲放下手中的積木,“林太郎。”女孩抬起頭,她有一雙漂亮清澄的藍色眼睛,性格是森鷗外自己設定的,有口直言,討厭其主,這總會讓森鷗外想起那個曾經愧對的孩子。


    她輕聲說:“太宰君在保護你呢。”


    森鷗外頓時不出聲了。


    他原本計劃的很好——紀德並不蠢笨,在發現安吾是“雙麵”間諜後,一定會對他動手,而受到襲擊的安吾,則會按規定向特務科上報mimic的危險性。


    這時候港口黑手黨就有理由,借著解決麻煩的交易,光明正大地得到異能開業許可證了。


    “太宰君是個對感情很執著的小孩子。”


    森鷗外剛說完,愣了愣,他猛地想起什麽,連忙撿回剛才被扔走的手機,翻了半天才找到一個中底層成員的號碼。


    他趕緊撥了過去,沉聲問道:“去看一看,織田君的家裏還有人嗎。”


    如果太宰治對感情抱有舊情,就不該自相矛盾,捅破安吾的身份。


    織田作之助家裏當然沒人。


    無論是他原本的房子,還是太宰後來準備的在港口勢力內的安全屋,全都人去樓空,後者倒還留下了幾個吞槍自殺的流浪漢。


    森鷗外掛斷了電話,心裏明鏡一樣。


    這哪裏是無意闖入的流浪漢,根本就是被自己透露情報後,過來殺孩子們的mimic士兵!


    森鷗外倒沒懷疑太宰猜到了自己的計劃,他從兩年前就開始布局,那時候,太宰才剛剛活躍起來,以“雙黑”的名頭震懾橫濱,就算少年天生聰慧,也不可能失蹤一天,就破解了他兩年的計劃。


    森鷗外沉思,“看樣子太宰君也懷疑安吾是三重間諜,目的就是為了接近他,怕安吾傷害到周圍的人,才會狠下心快刀斬亂麻,直接捅破他臥底的身份。”


    如果不是前軍醫的身份,知道阪口安吾肯定來自特務科,就算是森鷗外,在得知人間失格能被無效化後,也忍不住會懷疑安吾的真正身份。


    想到這裏,森鷗外歎息。


    “太宰君是一個好孩子啊。”


    他連mimic的據點都找到了,怎麽可能猜不到安吾在哪,但太宰隻說出阪口安吾的臥底身份,甚至沒有封口,這不就是在隱晦地提醒安吾,你不要再回來了嗎。


    愛麗絲低著頭玩積木,沒有理會一邊說欣慰一邊算計學生的某人。


    森鷗外拿出手機打給遊擊隊長芥川:“把安吾的臥底身份宣傳出去吧,順便告訴黑蜥蜴,見到安吾候補時不需要留手,以最高規格的武裝力量追殺他,不過僅限於在橫濱。”


    這條命令聽起來嚇人,實際上一點誠意都沒有。


    隻要安吾不在橫濱,或者做了易容偽裝,他去哪兒都無所謂。


    森鷗外沒打算和特務科撕破臉,他還準備當個正規企業的老板呢,不過也不能讓安吾繼續留下來,□□手黨的臉。


    他冷不丁地道:“愛麗絲醬,你說我是不是也該放下心了,好歹我也當了太宰君四年的老師。”


    愛麗絲頭也不抬:“你猜他知道今天這件事會怎樣?”


    森鷗外笑:“一知半解的知情人今晚就離開橫濱,沒人知道孩子們的情報是我泄露出去的。接下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太宰君會過來請求我放織田離開。”


    “剩下的日子裏,兩個當事人都不在了,除非太宰能看到過去,否則就算他再聰明,也猜不到真相。”


    愛麗絲嘖了聲:“利用學生感情牟利的人渣。”


    如果不是信任,太宰治怎麽可能會第一時間想到來找森鷗外,區區一個底層成員,他自己就能想方設法把人弄出去。


    說到這裏,森鷗外還有點鬱悶和委屈,“許可證沒拿到手,唯一的收獲就是知道太宰君心裏還有我這個老師……我已經很虧了。”


    當天下午,太宰治果然來了。


    身披新的黑色大衣的青年站在桌子前說:“森先生,我想讓織田作離開。”


    雖然森鷗外早就同意了,但聽到這句話後,笑容還是淡了些,心情詭異而複雜,“原因呢?”


    “織田作不願意殺人,他的性格也不適合調節紛爭,留下來沒有任何用處。”


    太宰細數著各種理由,哪怕兩人心照不宣,這都是些借口罷了。


    “但如果讓他加入武裝偵探社,我和他聊天時,總會套出幾句對方組織的行動。”太宰沒有隱瞞織田作跳槽的崗位,森鷗外和福澤諭吉是師兄弟,遲早會知道這件事。


    他語氣淡淡地說:“論心計,織田作不是我的對手。”


    “可是,太宰君,”森鷗外似笑非笑:“你如何保證自己不會叛變呢。”


    太宰沉默了一會兒。


    他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天人交戰。


    最後他妥協似的退後一步說:“我不認識偵探社,他們做了什麽,我也不在乎。但織田作是我少數的朋友,如果出現意外,我肯定會動用幹部的權利去救他,其他人與我無關。”


    這話聽起來冷漠至極,但這才是森鷗外熟悉的太宰治。


    他忍不住笑起來:“可以,我同意了,但港口黑手黨接下來的收益,要拜托你了哦。”


    太宰應了聲是,隨後離開。


    ……


    晚上的時候,處理完失蹤一天的工作,太宰和織田作去lupin喝酒。


    原本三個人的木質吧台上隻剩下兩個身影,老板識趣地沒有多問,在各自的位置擺上一杯常喝的蒸餾酒。


    “安吾他……”織田作沒有喝酒,他盯著玻璃杯看了許久,“是不是叛逃了。”


    自從森鷗外的一道命令下去,整個港口黑手黨都知道阪口安吾的身份,就連織田作這個失蹤的底層人員都收到消息,與此同時,還有一則被解雇的通知書。


    太宰又一次幫了他。


    “安吾是異能特務課的諜報員,”太宰輕聲說:“從來都沒有叛逃一說。”


    織田作的視線從酒杯上轉過來,從口袋裏拿出火柴盒,這是唯一一樣他們三人都有的東西,突然說:“那天晚上你失蹤後,我在這裏碰到安吾,他急匆匆告訴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到你的,不等我繼續追問他就離開了。”


    “然後,那天晚上,安吾也失蹤了。”


    太宰盯著火柴盒,不知道想起什麽,明顯在走神,卻還是能第一時間回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安吾以為是紀德捉走了我,所以在提醒你之後,就自願暴露被抓走了。”


    這時候,樓梯忽然傳來腳步聲。


    織田作聽聲辨人的技能很好,所以他猛地抬起頭,就看到了熟悉的戴著圓框眼鏡的青年走了下來,手裏拿著一束野花,看到好友都在時,明顯怔了怔。


    太宰心情不太好,看到火柴盒就想起來了夏油傑,於是陰陽怪氣地說道:“安吾,你敢來這裏,是不怕我把芥川叫來嗎?”


    阪口安吾看到完完整整的兩個好友,鬆了口氣,太宰隱隱約約的敵視和針對都忽略了,連槍都沒抽出來,說明還有救。


    他放下手中隨手采的野花,坐到原本的位置上,盡量鎮定自若道:“太宰君,你這麽聰明,肯定早就知道我臨走前會去哪。”


    太宰麵無表情。


    “安吾,你不會以為世界上有這種好事吧,背叛了還想恢複原樣……如果你真覺得愧疚的話,我要見獵犬大倉燁子一麵,借用她控製年齡的異能。”


    阪口安吾為難遲疑道:“軍警和特務科互不相幹。”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太宰嗬了聲,“再說了,你們特務科負責監管所有異能者。獵犬的人難道就不是異能者了?”


    阪口安吾訕訕,小聲說:“那不一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當太宰來到咒術場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沙小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沙小小並收藏當太宰來到咒術場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