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直學校距離高專有一段距離,回來時間至少需要三個小時。


    太宰安撫了幾句天內理子的情緒,少女調整心態很快,很快就恢複以往的膽大妄為,轉身投入到乘坐咒靈的新奇和刺激之中,不時發出驚呼。


    太宰切斷了耳機的信號。


    他穿著單薄的白襯衫,沒有披上高專發的大衣,推開了門。


    在監控和警察組織的嚴密防線中,黑發鳶眼的少年閑庭漫步,避開了所有人,像水融進海裏,悄無聲息,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他的離開。


    ……


    “禪院,你真不打算接這次任務?”


    孔時雨遞給他一瓶水,嘴角帶疤的男人終於移開看賽馬的視線,“叫我伏黑。”


    他懶洋洋地撩起眼皮看了眼,瞬間嫌棄,但還是扭開了瓶蓋,“你就不能買個貴點的飲料……我才不去,賺錢和送死是兩回事,家裏還有個孩子等我養呢。”


    東京高專現在的防守密不透風,僅據伏黑甚爾所了解到的,武裝直升機、裝甲車、手提式榴火包彈、各式機/槍……字麵意義上的誰去誰死。


    伏黑甚爾嗤笑了聲:“也隻有那群自認為高人一等的咒術師,才會被金錢蒙蔽雙眼,忽視普通人帶來的危險。”


    對他來說,詛咒師也是另類的咒術師。


    “那好吧。”孔時雨聳了聳肩,沒有繼續勸說,說句實話,他以前也是刑警,當然了解這些熱武器加起來的威力有多恐怖……但麵前這男人可不是能用常理推算的普通人,哪怕他零咒力。


    “哦,對了,有個人約了你。”


    孔時雨記起今天早上突然發到手機的消息。


    陌生來源,無法定位。


    比起隔絕於世的咒術師,那人更像是擅長使用電子機器的普通人。


    他簡單描述了下自己對那人的猜測,然後說:“那人還給你打了五十萬,說是當做聊天的費用,事成後給你三倍。”


    伏黑甚爾原本還有些不耐煩的表情瞬間換了,有錢不賺是傻子,“什麽時候來?”


    短信聲響起。


    孔時雨拿起來看了看,詫異挑起眉,“已經到了。”


    他拿起衣服,準備離開,作為一個合格的混跡在咒術界和普通人之中的中介,孔時雨知道何時收斂自己的好奇心。


    那人也給孔時雨打了錢,不算太多,但如果隻是幫忙傳個話,這些錢可以謂得上是巨款。這是在隱晦地提醒孔時雨,不要做多餘的事,工作結束後就立刻離開。


    伏黑甚爾在座位上沒動,既然那人能聯係上孔時雨,肯定也能找到他。


    “伏黑君。”


    輕佻而陰鬱的少年聲調在身後響起,男人緩緩轉頭,收起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他居然完全沒察覺到這人是何時接近自己的。


    男人鎮定地挑起眉頭,較有興味問道:“你不是高專的那個小鬼嗎?怎麽,想做叛徒?”


    “不要這麽說嘛,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甩開了所有人,”太宰抱怨道,從背後走出來坐到伏黑甚爾旁邊,“我想和你做個交易,找到天元。”


    纏著繃帶的少年毫無危機感,滿身破綻,臉上的笑容好像篤定他會同意。


    隻要伏黑甚爾想,他一秒鍾內就能完成偷襲壓製殺死的全部步驟,哪怕不殺人,也能押送“叛徒”給高專換取報酬。


    但他沒有做。


    伏黑甚爾好奇太宰治想做什麽,他是個性格惡劣的混賬,這次星漿體事件,雖然沒有插上一腳,但並不妨礙他看咒術師的笑話。


    反正天元死了和自己也沒關係,男人漫不經心地想著,伏黑、不……禪院甚爾就是個零咒力的天與咒縛。


    “我同意了。”


    雖然有點看不慣少年臉上的篤定,但看戲的心態更勝一籌,男人沒有多加猶豫就點頭接受了。


    “普通的詛咒師和殺手攔不住兩個特級,等下我會出手爭取一段時間,天元就在薨星宮,為了等星漿體到來,他不會藏,你進去就能看見。”


    麵對雇主,伏黑甚爾的脾氣還蠻不錯的,畢竟都是給錢的大金主。


    少年眨了眨眼,語氣輕快而跳躍:“不需要哦~準確說他們早點回來正好,而且我自己就是高專的人,隨時可以下去找他,伏黑君隻需要幫我做一件事就好。”


    “什麽?”


    “你是天與咒縛,可以隨意出入結界。”


    伏黑甚爾隱隱有一種猜測,隻覺得麵前這人瘋了,不過咒術師似乎都腦子有病,皺起眉頭,“喂……你不會是打算。”


    “沒錯,”太宰打了個響指,笑吟吟說:“我要伏黑君你綁架我。”


    ——


    夏油傑等人回來的時間被大幅度拉長。


    有幾個不知死活的詛咒師出頭,這種好解決,反正有咒力強化身體,輕易打不死,隨便一個咒靈或者蒼就可以解決,但他們頭疼的是殺手。


    普通人殺手。


    咒術師不能殺普通人,哪怕是一些死不足惜的罪犯,這導致夏油傑和五條悟束手束腳,更何況他們比起詛咒師更加謹慎難纏,躲藏起來,在高樓上用狙/擊槍偷襲。


    第一次遇到時,差點打得兩人措手不及。


    要不是太宰前幾天提醒過他,夏油傑為了以防萬一,讓咒靈圍在天內理子身側,這次就真的栽了。


    “傑,別攔著我,我一定要讓這群人好看!!”


    五條悟快氣瘋了,其中一顆子彈正衝著他的太陽穴,要不是六眼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警示,再加上無法接近的無下限,他堂堂最強今天就要被偷襲成功了。


    雖然死不了,但偷襲成功就是成功了。


    咒力隻有人類身上才有,物體上沒有,子彈速度又快,除非以後五條悟能不間斷地一直開啟無下限,否則這種處境,他遲早要麵對第二次。


    “現在保護星漿體才是最重要的,”夏油傑無奈:“再說了,你就算下去也隻能揍一頓,扔進監獄裏,說不定那個組織的人還會劫獄。”


    夏油傑接觸過其中一個恐怖/組織,他聽工藤優作說,這些人隱藏的極深,在政治、商業、軍事、普通人、以及各個國家中均有人員被策反,有些甚至已經潛藏幾代人。


    如果想要徹底拔出這個組織,就必須要耐心臥底,接觸最終boss,套問出組織和合作者的名單。


    五條悟沒有動,癟了癟嘴,“可還是好生氣啊,早知道就買機票回來了,大不了包機,雖然要等一段時間。”


    夏油傑說:“那群人可沒有顧忌,你這麽做,隻會讓他們開武裝直升機掃射。”


    他們可連議員都敢暗殺。


    五條悟不說話了,他打開無下限,獨自坐在角落裏生悶氣,卻不忘用蔓延的術式包裹著天內理子。


    白發少年用指甲磕了磕耳機,他轉移注意力,用無聊鬱悶的口吻對另一頭的好友道:“太宰,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


    “太宰?你不會在自殺吧。”


    “……”


    對麵一片沉默。


    原本還在圍觀的夏油傑臉色逐漸嚴重,他立刻打電話給夜蛾老師。


    “您知道太宰在哪裏嗎?”


    “他不是在宿舍,”夜蛾正道下意識回了句,想了想,雖然監控裏並沒看到,但對學生的擔憂占據上風,他推開椅子走出監控室,“硝子,你留在這裏,我去看一眼。”


    太宰的房間早就空蕩蕩了。


    “他不在,”夜蛾正道摸了摸冰涼的床褥,有些愧疚,“這次是我的失誤,居然沒發現,他至少已經離開了十幾分鍾。”


    “我知道了,麻煩夜蛾老師。”


    夏油傑掛斷電話。


    他抿抿嘴,抬頭對五條悟說,“太宰失蹤了。”


    沒有咒術師能在不登記的情況下進入高專,哪怕普通人身上,也會有一些零丁的咒力,想要完全不觸發警報,要麽是太宰主動走的,要麽就是有實力強大能避開所有監控的天與咒縛進來了。


    “那個禪院家的天與咒縛,”五條悟不再鬧了,緩緩說:“他好像很缺錢,而且,實力非常強。”


    能夠被一向自喻最強的五條悟,在對方沒有咒力的情況下稱其實力強大,可以見得,伏黑甚爾在黑市上的名聲究竟有多響亮。


    “別人叫他天與暴君和術師殺手,因為比起詛咒,他更喜歡獵殺咒術師,並且從未失手過。”


    夏油傑接了下一句話:“這次任務,他很可能會插上一腳,哪怕不殺理子妹妹,太宰具有特殊術式的原因,賞金也有不少。”


    “沒錯。”


    氣氛突然沉默。


    天內理子有一點害怕,雖然沒聽到完整過程,但剛才的聊天內容,足夠她推測出發生了什麽。


    十四歲的女孩抱緊黑井美裏的手臂,惴惴不安,還有點內疚,“那個…是不是都怪我,才害得你們的同伴被抓了。”


    “和理子妹妹沒關係,”夏油傑下意識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這次事情別有預謀,你也是個受害者,隻不過我們要盡快趕回去了,怕你受不住。”


    “沒關係,我會用無下限幫她們擋下風,”五條悟默默擴大無下限的範圍,他皺起眉頭,從口袋裏翻出幾塊糖扔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倒是你,傑,這麽操縱詛咒不會有事嗎?足足三個小時的路程呢。”


    “沒關係,”夏油傑不置可否,轉移重點說:“太宰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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