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隻是說起來簡單,如フ婺艽躺比王子耶律昝,早就沒有三年的戰爭,反過來想,戎人何嚐不曾想過刺殺雍州城將領,隻是困難罷了。


    但現在,比起這種困難,更大的困難,是雍州給了戎人足夠的時間,準備好攻城的事。


    如ピ儆淘ィ隻會出現更多的傷亡。


    所以,派誰去是一個問題。


    沈江說:“大哥,我去。”


    十六歲的少年,臉上帶著一往無前的勇氣:“隻要能結束和戎人的戰爭,我願意前去!”


    沈河也緊接著上:“大哥,我也能去,這幾年,我和二哥一直有練武,在軍中也不差,都能排上名號。”


    沈江沈河開這個頭,不少武將也出聲,是為了戰局反轉,同時也是為了立下大功。


    此行誰能刺殺成功,榮華富貴當屬無數,即使冒再大的危險,也是值得的。


    營帳裏,自薦的聲音此起彼伏,沈遊卻沒有說話,他確實無法決定,亦或者說,他甚至覺得,他自己上就好。


    可他不怕冒險,卻不能把雍州大局棄之不顧。


    何況如今還有梁州五萬兵力,和戎人硬打一場,也不是不行。


    隻是,這損失估計要達到五成以上。


    想到這裏,沈遊又猶豫,他看向晉曉,她坐在桌子順位第二的位置,麵容肅靜,似乎在等大家說完。


    沈遊稍一挑眉,問晉曉:“依先生看,有必要冒這個險麽?”


    晉曉反問沈遊一句:“將軍看來,這是險嗎?”


    眾人麵麵相覷,要深入戎人腹地,刺殺首領,如何不算凶險?


    她笑了笑,說出一個大家都沒聽說過的詞:“飽和攻擊。”


    “既然諸位,都願意抱著必死決心前去刺殺,就能形成全方位的逼迫。”


    沈遊最先反應過來:“先生的意思是說,我們所有人都去刺殺?”


    晉曉點點頭,她從一旁沙盤裏,拿出一個木牌、兩個木牌、三個木牌……最後,足足拿了十五個木牌,和目前營帳裏願意去刺殺的將領,對應起來。


    “十五人,率領十五個小隊,能讓這次刺殺萬無一失。”


    這種想法有點新奇,凡是派人去刺殺,必得是精銳小隊,保持隱秘,刺殺完後,小隊也標誌著犧牲。


    但晉曉提出來的,和過去的思路完全背道而馳。


    沈遊和晉曉混這麽多年,明白是什麽意思了。


    雍州並非窮途末路,隻是陷入相對劣勢,但兵力仍在,何況有梁州軍相加,這種情況下全方位進行刺殺,此計還真可成。


    他腦海裏閃過許多個方案,接住話頭:“安排十五隊人馬,擾亂戎人內部秩序,多處尋找破綻,確定三王子耶律昝所在,確保刺殺成功。”


    晉曉手指捏著一塊新木牌,放在城外,說:“首先,大軍出動,對抗戎人攻城。”


    先讓戎人攻城,在他們全神貫注,以為攻城即將成功時,才有破綻可循。


    這是重要的一步,沒有這一步,十五隊人馬都不好行進。


    “然後……”晉曉拿出第一塊木牌,放在左右翼。


    ——


    “殺!”


    戰場上,喊殺聲不斷,戎人的投石器、攻城器都準備妥當,巨大的石頭撞到城門、城牆處,在雍州這古老的城牆上撞開一個個凹痕。


    雍州軍被逼無奈出來應戰,但忌憚巨大石塊,兵馬分別往左右跑,避開石塊。


    而在戎人那邊看來,麵前雍州軍就是負隅頑抗。


    即使他們真能把城守下來,也要耗費巨大的兵力,之後還要修葺城門,而戎人還能再做修整,繼續進攻。


    如此,戎人占盡先機,兵臨城下,勝券在握。


    戎人衝上去,和大部分雍州軍殺成一團,卻也留意到,雍州軍有兩隊人馬行色匆匆,隻往側邊繞,繞開戰場。


    戎軍偵察兵將此消息報告給後方,耶律昝在營帳裏,陷入思索:“雍州軍繞行戰場……沈遊和秦晉曉,這是想幹什麽呢?”


    ——


    當時當日,雍州的營帳裏,燭火畢波一聲,閃爍了一下。


    所有人聚精會神地盯著沙盤。


    晉曉說:“兩隊各自五百人的騎兵,分別脫離隊伍,一隊針對戎人的東,一隊針對戎人的西。”


    大象也怕螞蟻瘙癢,隻要隊伍夠多,戎人軍隊容易自顧不暇。


    沈江問:“這是要擾亂戎人的視野?”


    沈遊替晉曉說:“不止,不需要作戰,隻是為了清楚耶律昝的位置。”


    “對,”晉曉把兩個方向都放上木牌,“若發現,哪邊戎人精兵待戰,那就發信號,然後立刻回來,向城門圍攏。”


    而沒發信號的那一方,則繼續摸排,這時候,城內撥出人馬往那一側去,會有越來越多的兵馬集結到那裏。


    把耶律昝逼出來。


    逼著他出來溜一圈,那這頭“大象”,破綻就出來了。


    ——


    沈江帶著一隊兵馬,發現戎人的精兵列,不等戎人追上來,便領著數百人策馬奔回。


    與此同時,沈江發個信號彈,“啪”地一聲,遠在西側的沈河,收到信號。


    精兵在東側,那也就是說,刺殺目標在西側,就在沈河這邊。


    沈河神色嚴肅,回想著那天,晉曉的布局:


    “發現精兵的信號結束後,城門立刻派餘六隊人馬,全部往西側靠攏。”


    “接著,一旦發現大量精兵,就點燃信號,避開精兵。”


    “不過,為什麽是看到大量精兵就撤退呢?”有人提問,“精兵不會保護耶律昝嗎?”


    沈遊說:“因為耶律昝對獲勝極有自信,一定會把所有能用的精兵都用上,自己身邊不會留大規模精兵,所以,有大規模精兵的地方,不會有耶律昝。”


    昏黃的燈光下,沙盤裏立著一個個木牌子,變成一隊隊在行進的精兵,經過信號彈的重重排除,最後確定的地方,就是耶律昝的地方。


    這樣,就完成深入腹地找到目標的過程。


    而這個過程,因為意在找人,所以盡量不和戎人起衝突,減少損失,戎人的主要戰場,也會放在城門之上。


    抓的就是這個空隙。


    眼下,東側的沈江逃跑,戎人忍不住笑:“這雍州軍,怎麽這麽窩囊軟蛋!”


    “就是,這是看到我們的精兵然後害怕了!”


    “大家追!”


    一時,戎人士氣高漲,在耶律昝部下的指揮下,也衝上來廝殺,雍州軍和戎人的戰鬥,誰也沒討著好。


    然而,在城外一片混亂之中,有另外六對人馬,正有序地摸進戎人的中後排,信號彈也不斷。


    直到這時候,戎人內部終於發現不對了。


    將領朝耶律昝稟報:“有大約數千名雍州軍越過前線的戰鬥,朝我方營地衝來!”


    耶律昝明白了,他才是他們的目標,不由呢喃:“劍走偏鋒,沈遊和秦晉曉ト幻蝗夢沂望。”


    “不過,他們也太小看我們軍隊了,傳令下去,遇到刺客隊,格殺勿論。”


    “但是殿下,他們在避免和我們發生衝突,一旦發生衝突,就立刻換路線或者後撤,還有的發完信號彈,就全隊撤離,其餘隊就越來越靠近營帳。”


    耶律昝敲桌麵:“他們在確定我的位置。”


    他站起來,換上披風:“莫不是以為我看不出端倪?我們且往前線去,那裏兵多人雜,諒他們也做不到如何。”


    部下勸說:“可前線危險,殿下不如移步西側,那邊沒有雍州軍。”


    耶律昝:“你以為他們就不會在西側等我們?他們定是料到這一刻,所以才出這個計策,想把我逼去西。”


    確實是這個理,部下沒再說什麽。


    耶律昝騎著馬到前線,遠遠眺望,雍州的城門已經被撞得差不多了,雲梯也上去不少戎人。


    此一戰,他們終於要占有優勢!


    耶律昝滿心澎湃。


    卻聽此時一聲爆喝:“戎賊!納命來!”


    一支箭矢朝耶律昝衝來,所幸被部下攔下,然而一時之間,雍州軍似乎料到他早會來到前線,一下從城門裏湧出許多兵馬,越來越多的箭矢朝耶律昝而來。


    部下忙說:“殿下,還是暫時去西側避一避吧!”


    耶律昝臉色沉沉,原來沈遊和晉曉猜出他會來前線,早就在前線留一手,寧願營造出雍州軍不敵的假象,也要把他逼出來。


    於是,他後撤。


    到西側區域,他還沒下馬,便見內外頗為混亂,耶律昝問部下:“怎麽回事,不是說西側的雍州軍撤離了嗎?”


    部下還沒說話,一騎雍州精兵忽的衝進來,為首是耶律昝不相識的將領,那人竟然敢帶著幾百人,就殺到西側!


    緊接著,另一處也傳來騷動,雍州軍像把自己分成無數份,從各個方向衝進來!


    目標,都是耶律昝。


    耶律昝一驚:“上當了,我們回東側!”


    原來東側最開始,才是障眼法。


    在部下的護送下,耶律昝慌慌忙忙引馬往東側走,這還是第一次,本應該在營帳裏指揮行動的他,被逼出來後,又得匆匆忙忙回營帳。


    耶律昝一路上越想越氣,便決定攻下城後,一定要削下沈遊的腦袋,掛在城門口三天三夜,才好解氣。


    這邊他一路回到東側營帳,ト惶平許多。


    他下馬,解下披風,掀開營帳簾布,剛坐下,部下隨他進帳,還沒說話,忽的“噗”的一聲,一支短箭射穿他眉心。


    部下直條條倒下。


    耶律昝心中大駭,回過神來,抄起刀,卻來不及拔刀——隻看,一柄寒森森的長劍架在他脖頸上。


    泛著白光的劍刃,飲血無數。


    耶律昝認得,這是那把遊曳,沈遊身邊的刀。


    耶律昝萬分驚詫:“居然是你,沈遊!”


    沈遊忽的一笑:“你匆匆離開東側營帳的時候,就沒想到這一刻嗎?”


    耶律昝想分散沈遊的注意力,和他聊:“哦,這原來不是你們的障眼法?你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沈遊說:“對,這一回沒有障眼法,我們所有人的目標,是刺殺你。”


    耶律昝:“確實是令我想不到,這個計策是晉曉想出來的吧,趁著我們軍隊都在進攻城牆,以大批量的精銳來殺我,更讓我想不到的是,你也來了。”


    沈遊:“嗯,就是讓你想不到。”


    察覺到他即將動手,耶律昝猛地攥了下手,賭一把:“晉曉如此聰慧,但他有一個秘密,我想你不會知道。”


    這麽多年,他仍記得,當初擄走晉曉時,關於晉曉性別的猜想。


    沈遊ト緩悶媯問:“什麽秘密?”


    耶律昝悄悄捏住放在身邊的長劍,繼續轉移沈遊的注意力:“他瞞著你們許多年,說出來,你或許都不信,但他所圖如何,難以說清。”


    耶律昝ト凰抵興心中所關心的,沈遊抬眼,露出眸中光澤:“哦,是嗎?到底是什麽事,能是我不知道的?”


    耶律昝口上說:“是……”


    手上也已經有動作。


    然而,他終究還是慢了,隻能親眼看著自己喉嚨破開,鮮血迸濺,這輩子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沈遊的哂笑:“我很好奇你想拿晉曉什麽事要挾我,不過……”


    “我最討厭別人挑撥我和他的關係。”


    有什麽事,他會親自去問晉曉,輪不到這個戎人來他麵前放肆!


    半刻前,還在指揮戎人的耶律昝,此時,被沈遊以遊曳割下頭,他搶下一匹馬,在戎人中囂張得如入無人之境,提著人頭一路跑到與雍州軍接應的位置。


    戎人追殺過來時,沈遊以戎語高喊:


    “爾等殿下之首在我這兒,還不快快投降!”


    在他喊的時候,已經有戎人分辨出,那確實是三殿下之首,亂了陣腳:“殿下!”


    其餘戎人想追殺沈遊,但因為雍州軍的接應,沈遊毫發無損從戎人軍營出來。


    等沈遊回到雍州城內,將耶律昝之首掛在城牆之上,戎人內部混亂不堪,士氣大挫,不可能再完成攻城。


    這時候,雍州軍並梁州軍再猛地傾巢而出,再接再厲,一鼓作氣,越戰越勇,而戎人一再後退,局勢瞬間扭轉。


    這場仗,接連打了五天五夜,從一開始城門震動聲頻繁的劣勢,到後來,戎人被雍州軍和梁州軍追了三十裏地,殺了個痛痛快快!


    礦區這一片,全都被雍州收回來,陣地重新修葺,派人把守。


    戎人的屍體堆得如山一般高,沈遊的人,也比原來預算五成以上的損失少太多,僅僅隻用一成損失,就扳回這局。


    此戰結束,本來還擔憂不已的百姓,簇擁在城門口,歡迎將士回歸,更有人直喊“沈將軍千歲”,滿城歡呼!


    對全體雍州軍而言,此戰也意義非凡,和戎人磋磨三年的戰爭,難得打一次這麽痛快,獲得徹徹底底的大勝利,和梁州軍的關係也因此,達到前所未有的團結。


    沈遊騎在馬上,看著麵前排列成陣列的士兵走過去,能感覺熊熊氣勢盤踞在士兵之間,這是勝利之師的麵貌,如寒刀出鞘,勢不可擋。


    檢閱完士兵,沈遊回到軍營,晉曉和雲岩正在製藥。


    這種藥做成的藥丸,能夠快速讓士兵感覺不到疼痛,才好處理傷口。


    沈遊徘徊在屋子裏不肯走,他心底裏其實一直有一事,想問問晉曉。


    他朝雲岩看一眼,雲岩假裝沒看懂他眼底裏趕人的意思,還反問:“怎麽了,你眼睛痛要我們幫忙治啊?”


    還是晉曉叫雲岩:“雲岩,你先去看看藥煎好沒。”


    雲岩不大高興地“哦”了一聲,沒辦法,先生的話,到底還是比沈遊的好使。


    他雖不情不願,還是把空間讓出來。


    晉曉抬起眼睛,看沈遊:“怎麽了?”


    沈遊坐在桌子上,雙手抱著手臂,說:“我去刺殺耶律昝時,他說他知道你的秘密。”


    晉曉好笑:“如ッ徊麓恚這是他給自己拖延時間之詞。”


    沈遊輕歎一聲:“但他說得十分篤定。”


    而他心底裏,也隱隱有種感覺,晉曉一直在瞞著他什麽。


    晉曉在一旁銅盆淨手後,抬頭看沈遊,把問題拋還給他:“若你真覺得我有事瞞著你,你覺得會是什麽事?”


    沈遊思索片刻:“總不是會背叛我的。”


    就算全天下都背叛他,他的先生,也不可能會背叛他。


    晉曉說:“沈遊,那就行了。”


    沈遊一愣,他許久不曾聽到晉曉叫他的全名,不過她聲音溫和,聽起來沒有多大不快,隻是有一瞬間,不由讓沈遊自省,他是不是越過兩人那道線。


    是的,對晉曉來說,她永遠不會背叛沈遊,這就是可以了。


    其他的,沈遊再想探尋,就顯得有些不知分寸,不能因為如今他大權在握,就以上位者的姿態,來質詢晉曉。


    他和晉曉之間,還是有一道壁壘般。


    他試圖跨過這道壁壘,但是失敗了。


    晉曉ト皇遣幌不端。


    他臉色幾不可查地沉了一下,隨後才是眉頭微鬆:“好,先生,我知道了。”


    晉曉擦著手上水漬,說起正事:“戎人的使者什麽時候過來?”


    沈遊:“按腳程,也就這幾天。”


    沒過一周,戎人求和的隊伍就來到雍州。


    他們倒是識目,不提劉氏大燕,隻提願以沈遊為尊,其餘進貢等事宜,等雍州與朝廷溝通,再做協議。


    戎人此戰役失敗,沒有十年,斷不敢再輕易冒犯雍州。


    整個雍州前所未有的興奮。


    百姓口口相傳沈遊和秦晉曉,軍中也對沈遊唯命是從,不久後,沈遊大敗戎人的消息傳出去。


    這時候,國都倒是給了一個很不錯的機會——國君要問責沈遊殺害昌平侯一事,命沈遊速速回國都請罪。


    沈遊心想,好啊,隻不過他這回去國都,帶的是千軍萬馬。


    雍州先出一份告天下書,論這些年雍州抗戎不易,指明昌平侯在雍州做的惡,以及昌平侯家族外戚把持朝政,枉顧帝心,挾國君以令州府,卻隻顧中飽私囊,實為天下百姓之痛。


    雍州就要為天下百姓做主,攘除外戚,讓官吏政治重回清朗,讓天下再度昌盛。


    說簡單點,打的就是“清君側”的旗號。


    全篇洋洋灑灑,辭藻華麗,感情真摯,乃至後世讀起來,仍能懂其中悲憤之痛,“沈之告書”,也成了文人墨客愛用的典故。


    這份告書出來,梁州刺史宋敬武、鎮南將軍嚴堅秉,命人送來破戎祝賀與一封書信,願歸順於沈遊雍州軍。


    於是,雍州梁州兩個州府,並在一起,實力大增,這是沈遊統領天下第一步。


    接下來,兗州、荊州、冀州……有州府即使想分一杯羹,然而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還是選擇歸順,也有州府頑抗,卻不敵沈遊的軍隊,他們一路朝西朝南,很快就兵臨國都。


    早在沈遊造反,國都就拿出最精銳的禁軍,然而直到國都城破,那些皇親國戚仍然活在一輩子的富貴夢裏。


    最後,國君怕受刑,一把火燒了禁宮,亦沒留下任何皇子王孫,從沈遊發兵到占領國都,劉氏大燕覆滅,僅僅用兩年時間。


    在眾將眾臣的擁躉下,沈遊為新皇,天下歸心,有大興的兆頭。


    這一年,沈遊二十二歲,新朝定國號為魏,定都舊朝國都燕都,改為平京,年號萬和。


    新朝勢力重組,一個個疆場上拚搏下來的將領,按功績封侯,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之丞相之位,毫無意外,眾望所歸,是秦晉曉。


    當日,新皇沈遊問晉曉:“先生想要什麽賞賜?朕總覺得,先生無欲無求。”


    晉曉:“……”


    她哪裏算無欲無求了,隻是以前環境不對而已。


    於是,晉曉回:“陛下不必糾結,臣隻想要金銀珠寶。”


    沈遊允諾:“可!”


    當日,賞賜如流水,源源不斷地搬到丞相府,各官僚也相繼前來拜訪,秦府門庭若市。


    後來人都感慨,秦晉曉是為了避免太宗忌憚,所以提出隻要金銀珠寶,免得太宗不悅,隻有係統翻了翻白眼,這人所做這一切,根本就是為了錢啊!


    在晉曉送完最後一批客人之時,係統的播報出現在她腦海裏:“男主沈遊的【人生成就】:開辟新王朝,達成,請員工繼續努力!”


    晉曉看著這些金銀珠寶,折算一下,不管在哪個世界十年,賺得這樣的金額,都十分可觀,她不由一笑:“可以了。”


    另一頭,沈遊登基,便有大臣聯合上奏,廣開後宮,繁衍子嗣。


    禦書房裏,沈遊被煩到了,隨口回禮部一個大臣:“行了行了,和朕一起打江山的兄弟,都還沒娶妻生子,朕急什麽?”


    那禮部大臣問:“陛下說的可是秦丞相?”


    畢竟連沈江沈河都定親了,然秦晉曉還是孤身一人,牽動平京無數女子的心,都說秦丞相之風度無雙,是難得的良人。


    沈遊也聽到一些關於晉曉的傳聞,目光微微一變,哼了聲:“怎麽,秦丞相的婚事,你也要管?”


    大臣忙說:“丞相為國鞠躬盡瘁,屬實該體恤他呀!”


    這對話後來傳出去,不知道怎麽的,傳著傳著,就變了個掉,到雲岩傳給晉曉時,已經是:


    “這個陛下也真是的,居然說,先生不成親,他就不成親。”


    晉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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