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阿若德的話,廷臣們冷靜下來,覺得阿若德話有道理,在沒有見到德意誌傭兵團之前不該如此早的下結論,可是當流言所形成的印象深入人們頭腦中的時候,懷疑也就不可避免的滋生。不過冷靜後有年輕的廷臣看著同樣年輕卻已經是公國宮相的阿若德,不由得想到了他那一係列的頭銜,以及赤手空拳打下的領地,內心不由的羨慕不已,同時想到的是阿若德手中的軍隊恐怕並非如流言所說的那樣,在各懷鬼胎中聚集在一起的廷臣們逐漸散去,隻留下了埃布爾伯爵和阿若德兩人。


    “埃布爾伯爵大人,這流言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阿若德看著逐漸離開的貴族們,低著頭搓著自己的雙手對埃布爾伯爵說道。


    “昨天,也可能是前天吧,你也知道宮廷之中流言蜚語就如同是荒野中的雜草,總是在不經意間長出來,等到你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已經逼到你的下巴了。”埃布爾伯爵疲憊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日裏對付著這些廷臣真是讓他無法忍受,可是整個公國的運作都是靠這些貴族,如果你沒有力量壓製他們,卻又不理智的激怒他們,那麽你會發現自己的權威連自己的房間都走不出去,貴族可不是由公爵任命的,他們自認生而高貴,並且掌控著各地的非公爵直轄領土和哪裏的領民,公國的稅收和兵源必須依靠貴族階層,稍有不慎便會釀成貴族叛亂。


    “有人在操縱輿論,如果我估計的沒錯,一定是勞齊茨伯爵在背後搞鬼。”阿若德對埃布爾伯爵說道,也不管他是不是聽得懂輿論這個詞,不過埃布爾伯爵明白了阿若德的意思。


    “就算如此又如何?”埃布爾伯爵當然知道這一股在背後推波助瀾的勢力是誰的。他甚至知道勞齊茨伯爵身邊有一個修士在為勞齊茨伯爵出謀劃策。


    “埃布爾伯爵大人,我要殺了勞齊茨伯爵,這並非私人恩怨,而是為了整個公國的利益。”阿若德忽然目露凶光。殺人在這個時代已經習以為常。在征服梅克倫堡郡的過程中,那些不願意歸降的斯拉夫人。還有間接死在他手上的斯拉夫貴族們,早已經讓阿若德的心腸在必要的時候變得強硬。


    “慎言阿若德伯爵。”猛的聽見阿若德的話,讓埃布爾伯爵猶如屁股底下按了一個彈簧一般跳起來,他緊張的站起身走到房間門口。發現沒有任何人才鬆了一口氣,將門緊閉起來。


    “為什麽不,勞齊茨伯爵是個麻煩,他挑起了與波希米亞人的戰爭,現在又企圖阻攔我的軍隊?”阿若德忿忿不平的說道。


    “您所說的我完全理解,我的朋友,可是事情沒有這麽簡單。也許勞齊茨伯爵幹出了挑起與波希米亞人戰爭的蠢事,可是現實是在公國內的許多貴族早就對波希米亞人十分厭煩,勞齊茨伯爵的這個舉動事實上迎合了他們的內心。更不用說勞齊茨伯爵在公國貴族階層的影響力,如果他死在了我的城堡中。那麽恐怕會引起公國內貴族們的動蕩,很有可能會有人以此為借口說我是個暴君而舉兵反抗,要知道公國的軍事力量有一大半掌握在這些地方領主手中,在這個波希米亞人入侵的時刻豈不是最不明智的事情,所以勞齊茨伯爵活著才符合公國的利益。”埃布爾伯爵作為攝政所處的地位,使得他看得更加的深遠,於是對暴怒的阿若德勸說道。


    “如果是這樣,現在確實不是動他的時機,但是我們就這樣放任勞齊茨伯爵為非作歹,卻毫無對策?不,也許您是對的,我們不應該殺死勞齊茨伯爵,但是我們可以削弱他的力量。”阿若德在心中一直盤旋著這個念頭,將自己在波羅的海領地區域活動的血滴子重新安插在梅森公國和帝國境內,隻是因為梅克倫堡大酋長的長子比利斯一直沒有抓到,所以才一再的猶豫是除掉與自己爭奪領地的異教徒比利斯,還是同勞齊茨伯爵進行暗戰,現在看來勞齊茨伯爵的威脅是迫切的,除了準備好德意誌雇傭兵團這一明麵的王牌,他還必須有一支在黑暗中活動的棋子。


    阿若德召集哈維的命令隨同自己對梅克倫堡領地中建設的一道命令,在琥珀礦旁建立起新的寶石工匠作坊的命令一同發出,信件上貼著三根雞毛,並且用燒融化的熱蠟封住,梅克倫堡郡驛站中的士兵知道貼著雞毛數的多寡意味著信件的重要性,平日裏的信件最多貼一根或者兩根,當他們的視野中出現了三根雞毛信的時候,立即扔下一切騎上驛站中的馬匹,朝著梅克倫堡城堡奔去,路途上的人們看見這個背後插著紅色旗幟的信差,立即讓道兩旁,因為梅克倫堡郡的人們都清楚如果被信差撞到而受傷,那隻能是自認倒黴。


    信差很快來到了城堡中,他高舉著那一份三根的雞毛信,來到埃爾維特修士的房間,當阿若德不在領地的時候,埃爾維特修士代為管理伯爵領內的日常事務,不過阿若德幾乎每一個月都會向他發布指示和命令,在履行宮相職務的時候他並沒有放鬆自己領地的建設。


    “三根雞毛信?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埃爾維特修士看著手中的信件,當他打開信件的看完之後,找來仆人讓他放飛閣樓中的一隻夜梟。


    夜梟拍拍翅膀飛過天空,越過梅克倫堡郡的土地,徑直的飛向處於威爾勒郡和沃爾加斯特郡的邊境,在一處孤傲的聳立在海邊的岩石上,一個渾身穿著黑色鬥篷的人矗立在岩石上,腳下的海浪恒久不變猛烈的拍擊著岩石,擊碎的浪花飛濺的數丈之高,可是那穿著鬥篷的人卻巍然不動,直到天空中傳來夜梟的鳴叫聲,才抬起頭奇怪的看著天空中盤旋的夜梟,這時候他伸出手臂,夜梟筆直的降落在他的胳膊上,並且從夜梟的腳環處拿出一小卷寫著外人無法辨認的密碼,經過一番破譯之後他才明白內容。


    “奇怪,這時候召見我?”當黑色鬥篷下的人開口的時候,竟然是一個稍稍帶著沙啞聲的女人的聲音,沒錯她就是阿若德的間諜首領哈維,此時正在邊境地帶搜尋比利斯的下落,就在她已經尋找到蛛絲馬跡的時刻,卻得到了從梅克倫堡發出的召集命令,並且是那種刻不容緩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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